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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坐在顾渊的副驾驶上，但始终都不正眼看他。
顾渊只注意到，她的脚踝已经被高跟鞋磨的都渗血了，脑子里下意识地心疼。
“别动，让我看看。”
顾渊语气温和了不少，他弯下腰去，手指刚碰到姜宁的脚背，姜宁就拍了他的头一把。
“你别碰我！”
顾渊抬眸，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只是现在眼里多了些恨意和厌恶。
姜宁眼尾和鼻头都是红红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乖，让我看看好不好，你的脚踝受伤了，不能继续穿着高跟鞋。”
顾渊再次上手，姜宁这次却没有阻止顾渊。他把高跟凉鞋上的绑带解开，小心翼翼往下脱，生怕再弄疼她。
但疼痛还是不可避免，脚踝已经被磨的很严重了，破皮的部分和鞋跟粘连在一起，顾渊也着急，想用力又怕她疼，最后是姜宁心一横，把脚一抬，鞋才脱下来。
“斯——”
姜宁倒吸一口凉气，手掐住自己的小腿，把痛感分走一点。
顾渊把姜宁的高跟鞋丢到车后座，说：“你等一下，我记得车上有医药箱来着，我去拿，你别乱动啊。”
姜宁斜了他一眼，不满道：“你也不想想，我都这样了还怎么乱动啊。”
顾渊快速下车去后备箱找药，眼神还一直看着车内，生怕姜宁光着脚跑了，最后在车的最里面找到了一些创可贴和酒精之类的东西。
他两只手把所有的都拿回去，像是邀功一样捧到姜宁面前。
姜宁不悦道：“还愣着干嘛？等着我自己上药呢？”
顾渊：“哦，不好意思啊，让你等久了。”
他打开一瓶消毒液，顿时，消毒水的味道就扩散到整个车内。
顾渊把姜宁的脚拽到他自己的腿上，方便他上药。
他用棉签蘸了一点，轻轻的涂到姜宁血肉模糊的地方，还没碰到呢，姜宁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消毒水带来的刺痛让姜宁脚一抖，然后就是清凉的舒适感。
两人都低头没有说话，顾渊继续涂，直到她的脚踝不再渗血，就给她用创口贴包好。
两只脚都是如此操作，经过这么一通，姜宁的脚好受多了。
“高跟鞋这段时间就先别穿了，你上次坐我车的时候有双拖鞋落在这了，现在应该还有，就先穿这个吧。”
他胳膊往后拐，果然摸到了姜宁的拖鞋，他给她把鞋穿好，才允许她有下一步的行为，姜宁就跟僵住似的，也没下文了。
顾渊满眼深情地看着姜宁，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她的手，言语温柔，问她道：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吧。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李特助走的时候你不是还心情挺好的嘛，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啊？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我才能帮着你一起解决啊。”
姜宁：“……”
“不想说也没关系，你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思考回答来搪塞我。”
姜宁继续不说话，她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要从哪里开口。
“剩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会找人来收拾的，你想去哪儿，我送你去吧，一个人走太不安全了。”
顾渊发动车，准备先离开这个现场。
看着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化，姜宁才终于缓慢开口，她换了个姿势，把安全带系上了，前面有违章拍照。
违章拍照的摄像头刚好在他们经过的时候闪了一下，白光把车内照亮了一瞬，姜宁看到顾渊的侧脸，依旧是看不出情绪，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平和有力，连带着周围的她也平静下来。
这种感觉让姜宁觉得很奇妙，说不上来，但是心里就是有感应。姜宁还是没跟顾渊说实话，她想等顾渊自己来找她说。
一路无言，顾渊把姜宁带到酒店门口停车，示意她下去，但顾渊自己却没有动。
姜宁问顾渊：“不回家吗？”
顾渊趴在方向盘上，对她说：“不回了，我觉得要是现在回家对你来说未必好受。”
“谢谢你。”
姜宁下车，刚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发现顾渊没跟上来，她转身去找顾渊，隔着车窗问他：“你不跟我一起吗？”
顾渊摆摆手，拉开车门下来，跟她隔着车对话：
“不了，你自己去吧，我估计你现在也不是很想看见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你放心，钱我全包，你想住多久住多久，拜拜喽！”
姜宁闷声道：“哦，那我进去了，你路上小心。”
顾渊上车就走，车都没有熄火，真的只是为了把她放下。她看着那车离她越来越远，本来姜宁也不希望他跟上来，但顾渊真的不和她一起了，她心里莫名还有点小失落。
“您好女士，我们是本酒店的接客服务生，请随我们来吧。”
她站在门口时，从那酒店里出来两名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员，姜宁有些哽咽，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她没有说话，任由他们带着走。
“小姐，水已经为您放好了，您有什么其他要求就叫我们，我们就在门口候着。”
“知道了，你们走吧。”
那两名服务员离开，姜宁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当背景音，她总是觉得酒店的沙发有一股甲醛味，尤其是这家，味道更明显，看起来像是刚开业不久，但她已经懒得去处理了。
“有我在，别怕。”
姜宁躺的好好的，手机突然震动，她烦躁地把手机丢到了地上，手机连续翻了好几个滚后，躺在了地面上。
她瞟了一眼，就看到是顾渊发来的消息。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一共只有简单的五个字：“有我在，别怕。”
姜宁在原地站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回他什么好，打出来的字反复删改，好像无论怎么说都不合适。
最后她选择了用意念回复，假装自己已经回复过了。
姜宁放下手机，想去洗澡就发现水凉了，只好又重新加热。
顾渊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所以还用以前的方式对她，但姜宁知道了就没法装作不知道，她才是最难的，要同时面对这两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