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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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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9月1日。

    林氏跨国集团位于达安市的总部顶层的大会议室内。集团各直辖分属公司部门的高级主管人员全部聚集到这里,今天,这里要进行季度例行会议。

    林欣怡端坐在首位主持会议,但此次的焦点却不在她身上,而是坐在她身旁的另外一个女人。

    赫然是“晨光”的虚拟身体,而且居然还是坐着的。

    虽然晨光一直负责调理运作整个集团,但大多都是以正式文件函件信息的方式进行管理协调的,很少可以听到她的语音,更何况现在是以面貌示人呢?

    谁敢说自己不被吸引,那就是最大的谎言。

    会议的前半部分都是例行公事的业绩报告,然后就是新计划提案的研讨……

    计划内的议程全部完成,接下来是计划外的了,自然是关于“虚度”的,这也是为什么“晨光”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董事长,‘虚度’运营已经整整两个月了,虽然大受好评,可是收支却保持在一个平衡点上,而且近日的几个大举动造成大量资金外流。其中那个扶贫计划未免做的太过火点了吧!”造成资金外流的举动一共有两个,一个就是零志私立学园合并5所高校的举措,另一个就是那人提到的扶贫计划。

    这个扶贫计划是‘晨光’提出的,其内容是建立一座独立的收容所,接纳拥有良好品德的伤残人员和低贫无业人员,以及一些年幼的孤儿。经由个人和国家的同意后签订协议。这些被收容的人会得到相应的生活和医疗保障,幼儿还会受到相应的教育,要求就是年满15岁的受收容人员必须进入‘虚度’。其中年满18岁的人可以选择使用普通虚拟舱享有一定的现实生活自由,或者使用休眠虚拟舱永远生活在‘虚度’中。预计接纳人数在5万左右,并且还有扩张势头。

    “所做的一切都是‘虚度’系统中的一部分,都是必须要做的。”‘晨光’开口了,声音当然还是那么好听,嘴角当然还是挂着标志性的微笑:“如果你需要盈利的话,在今天,一批消费品就会在‘虚度’中的系统商店上架。”

    “什么东西会如此吸引玩家?”

    “记忆水晶照相机、RCC,记忆水晶摄像机、RCV,万能怀表、RMW,水晶平面视窗、CPE。当然RCC和RCV还需要记忆水晶这种消耗品。我想很少有人会放弃在‘虚度’中留下影像回忆的机会吧。而且这类东西别人是无法制造出来的。”

    底下一片议论。

    “再加上‘虚度’内为其它厂家公司做广告宣传的收入,以及某些冠名商品的收益税,还有本月中旬就要开启的兑换系统所带来的银行利益,‘虚度’的收益在林氏不会比别的产业差太多吧。”没有人或组织能比‘晨光’更了解林氏跨国集团的产业结构和盈利收支了。

    ……

    陈杉还在‘虚度’中进行着烤肉。

    期间,不时的在虎肉上翻转抹油,防止烤糊。还顺道捡拾更多的干枝充当柴火。

    虎皮也已经烘烤完毕了,保持了原有的光泽靓丽,陈杉将其与外挂卷着的厚皮垫捆在一起。

    之后便再次准备去拾些柴火。

    突然,丛林深处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而且连续不断,越来越近。

    陈杉停止动作,就这么保持住拣树枝的姿势,倾耳谛听。

    “感觉到了?”艾布理斯问道。

    “是的,它非常庞大,有力。”陈杉道出自己的推断。

    “一只魔兽,是这附近唯一不畏惧火光反而靠近的生物。这次,不是你死就是它死,这点我可提醒了,杀逆不可取,但丝毫的仁慈会断送你。”

    陈杉已经将长剑握在手中:“我知道。战斗在必要时就要全力以赴。”

    “它是被烤肉的香味引来的。”艾布理斯最后提醒了一句。

    陈杉转身看了一眼石板上的烤肉,想了片刻后,上前用垫布将石板稍稍挪离篝火后,便迅速一头扎进灌木丛中,匍匐在地上,剑尖冲前,眼睛紧盯着发出动静的丛林。

    踩踏的声音已经相当的近了,已经可以看到它在丛林阴影下的庞大躯体,足有3米高。

    墨绿色的前肢首先探出丛林。它的前肢很长,表面覆盖有鳞甲片,前端的五根利爪又黑又尖,就是随意的一挥,挡在它前方的一株小树就被拦腰甩断。

    接着,整个身形出现在河滩上,全身覆盖着厚厚的墨绿色鳞甲,如同人一般用一双后肢步行,拥有异常大的脚板,身体前弓着,双臂长的已经垂到地面上,手背不时地磨擦着地面。

    没有鼻梁的面孔,鼻孔处尖尖的,拥有一张大嘴,森黄的两颗长尖牙由嘴角立出,鼻孔和微张的嘴中不时流淌出黏稠的淡黑色液体,沿着嘴角滴落到河滩上的碎石砾间。充满邪恶贪婪的血红双眼向外突出,直直地盯着石板上的烤肉。这是一只巨魔。

    “沼泽巨魔,以鳞甲坚硬,皮质黏滑著称,即使斩破鳞甲,它那黏滑的皮质也会缠住兵刃,不宜拔出。”

    “也就是说要一击必杀。”

    “嗯。还有,它还拥有怪力,刚才你也看到,仅仅只是轻轻一挥而已。”

    “明白了,要避免正面攻击。还有什么没有说的么?”

    “它是一种独居巨魔,生性警觉,而且嗅觉非常好,比起你的烤肉,它更喜欢生吃同类和人类。”陈杉同艾布理斯默默交流着。

    此时,沼泽巨魔停住了,不再向烤肉靠近,因为它已经嗅到陈杉的身体所发散出来气息,对于它来说,一个隐藏的活人远比眼前现成的烤肉更具有诱惑性。它咧开大嘴,抬起右臂,用最长的爪尖摩擦着森黄的尖牙。嘴中不断涌出阵阵恶臭,与它全身散发出的气味一样。

    “我感觉到它非常邪恶,非常嗜血。”陈杉注视着巨魔的每一个动作。

    “那你已经决定要将它击杀了吗?”

    “不。还没有,邪恶是它的本性,嗜血是它的生存之道。我准备想办法逼迫它跌落河道,让水流将它冲走。”

    “那是绝对的冒险!你真的想挂一次么?”

    “随遇而安吧……”

    “你会杀了它的。”艾布理斯断言道。

    陈杉沉默不语,手却将长剑握得更紧。

    沼泽巨魔已经转而面向灌木丛,正对着陈杉,它知道他的藏身的正确位置。短暂的几秒后,巨魔突然发力,大步向陈杉奔去,右臂已经高高挥起。

    混蛋!陈杉暗骂一句。速度竟然不输于自己,想要避免正面接触已经不可能了,就凭借这一点,他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但他是不会坐以待毙的,迅速向侧面翻转几周。

    就在陈杉的身体刚移走的那一刻,巨魔的巨爪就拍在了陈杉原先所趴着的地方,灌木丛被一分为二,沙尘也被扬起。

    陈杉连心有余悸的时间都没有,迅速起身往河道的方向狂奔。巨魔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陈杉的新位置,立刻挥臂扫去,但还是陈杉的动作快上一筹,只扫到了他的残影。但巨魔没有停止,迅速转身,紧追在陈杉身后。

    由灌木丛几步就跃到河道边缘,陈杉在稳住身形的同时,回身挥剑,凭感觉扫击由背后快速追来的巨魔。巨魔则没有丝毫减速,只是用右臂一挡,便改变了长剑的扫行轨迹。

    陈杉则顺势与沼泽巨魔擦肩而过,巨魔要比陈杉高大许多,再加上陈杉前倾着身体,自己肩部的高度只达到巨魔的腰部。

    交错而过的同时,巨魔竭力缓解前冲势头,以防冲入河道,当前冲势头完全消减之后便立刻转身,结果迎接它的是陈杉飞踹过来的双脚。陈杉在与它交错而过的瞬间,定住身形,双手握剑挥指地面迅速直插而下,将身体瞬间支起固定在空中,同时利用惯性,双脚回踹在刚刚回转身体巨魔的肩头。

    沼泽巨魔被踹的重心不稳,向后跃起,跌落到河道中,巨大的水花飞溅起来。

    长剑插立着,陈杉依仗着半蹲在河滩上呼喘着,如此惊心动魄的剧烈运动之后,身体立刻透显出疲惫。

    陈杉正注视着地面,一声击打水面的声音立刻惊的他重新抬起头来。

    巨魔的一只爪子出现在河道的岸边,湍流的河水并没有将体格强大的巨魔冲走。

    陈杉重新站起,长剑被从石砾中拔起:“巨魔的弱点在那里?我要一击必杀。”

    “弱点和人类一样。”艾布理斯轻松地说道:“我说过,你会杀了它的。”

    “没错。”陈杉屹立着,握紧剑柄双手平举到肩头,剑尖冲上:“邪恶和嗜血令它难缠。”

    巨魔双爪牢牢的扒在岸边,使它不被水流冲走,同时全身奋力蠕动,想要回到岸上,它的头部已经出现在陈杉眼前,那双血红的眼睛瞪视着陈杉。

    “啊~!”陈杉大呵一声,双手平举长剑急速向巨魔奔去,剑尖直对巨魔咧开的大嘴。

    距离一闪即逝,双方仅差一步之遥,陈杉大力将长剑直刺向巨魔的口中。巨魔感觉到危险迫在眉睫,只好放手一搏,以扒在岸上的一双前肢为支承点,后肢在水中大力蹬踏河岸,使其一下跃出水面,向陈杉扑去,同时将右臂伸直,利爪瞄向他的咽喉。

    人与巨魔的身影在河滩上胶合在一起。长剑已经刺入巨魔的口中,并由后脑探出,巨魔的身体堆在地面上,一双强壮的长臂已经无力地垂下。陈杉的双手依然牢牢地握着剑柄,没有丝毫想要松开的意思。

    静止只是瞬间的事情,陈杉的额头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右手连同着右臂微微颤抖,而且越来越剧烈,最后,陈杉终于忍不住松开了剑柄,退后一步,身体徒然下落,重重地跪在地上,右臂垂着,丝毫使不上力气。左手轻捂了一下肩头,刺骨的痛觉立刻传便全身,他的呼吸立刻变的急促起来,最后奋力将左手摊开在眼前,鲜红的血色铺满整个手掌。

    陈杉受伤了,在他将长剑刺入沼泽巨魔口中的同时,躲过了原本刺向自己咽喉的利爪,但只是堪堪躲过,黑色的利爪直接刺入了陈杉的右肩,巨魔在断气的同时顺势在陈杉的右肩挥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刺骨的疼痛使陈杉差点昏厥,但他的意志坚强,忍着不断冲击神经的疼痛,单以左手之力使自己重新站起,摇摇晃晃的。

    “搞什么!怎么疼痛感这么真实!”陈杉咬牙切齿的问道。

    “只有一点而已,只是,巨魔的爪子上淬有毒液,而这种毒液不是以麻痹著称,而是以刺激痛觉神经著称的。如果这是现实的话,你已经疼死了。这可是血的代价,为了你幼稚的仁慈。”艾布理斯解释着。

    “右臂完全使不上力气,这里有残废那一说么?”陈杉努力了几次,右臂完全没有行动的知觉,只能感觉到疼痛,疼痛感已经扩散到伤口外,遍及全身。

    “不会。理论上不会。”艾布理斯咋呼着:“没有触觉是因为毒液的麻痹效果很明显。现在最好把背包里的医疗圣水找出来,喝一小口,然后撒在伤口上一些,尽量让整个伤口都接触到圣水。”

    “好麻烦。”陈杉嘟囔一声,拖着右臂,颤颤巍巍地移动到背包旁,费力地蹲下,单手翻找着背包。

    当那瓶医疗圣水已经握在左手中的时候,陈杉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麻痹的效果正在遍布全身。

    他只好顺势坐下,结果搞的右手搐在地上,疼的他立刻咬紧牙龈,强忍!

    剧痛感稍稍逝去,陈杉便咬掉瓶塞,按照艾布理斯所说的医疗自己。将圣水喝下,可以缓解身体的负面影响,缓解疼痛。然后揭开衣服,将圣水涂抹在伤口上,这样可以快速使伤口快速愈合。这样的医疗圣水半瓶就可以使完全昏迷的人苏醒,效果等同于牧师的恢复圣言。

    陈杉做完了一切,将瓶塞重新盖上,整瓶的医疗圣水还剩下三分之一。陈杉仰面躺在河滩上。

    深深的伤口在圣水的效用下慢慢愈合,已经只剩下一段狭长的疤痕可以证明先前那伤口的恐怖。浑身疼痛难忍的感觉已经消失,只有愈合的伤口处还微微发痛。麻痹的效力也在慢慢减弱,陈杉的右手正渐渐恢复知觉。

    可能圣水为了使人更快的恢复,还带有催眠效果,陈杉渐渐觉得眼皮变沉,眼皮抗争了两下,便合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