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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节度使石敬尧府内密室中。
万云龙左手提着一壶清酒,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密室内墙壁上的一幅字画。右手的手中握着御龙宝剑仅剩下的剑柄,心中郁闷愤恨之情此刻完全的展露在他那张阴狠毒辣的脸上。
这时幽州节度使石敬尧步入密室之中。
石敬尧刚进密室就笑逐颜开的道:“万兄,好消息,好消息啊!大周天子柴进那小儿,驾崩了,驾崩了!”
万云龙转过身来,看向石敬尧露出一丝鄙夷不屑的笑容。
万云龙道:“我师父真乃当世神仙,算无遗漏。他老人家早就算出柴进那厮命不久矣。看来现在是你争夺中原天子之位的时候了。不然我师父也不会派我前来幽州助你。”
石敬尧道:“我要争夺这中原的天子之位,还不得多多仰仗大辽国的帮助吗!没有你和你师父耶律长风的筹谋。就只凭我手中所掌管的二十万幽州兵卒,难以成事。”
万云龙说道:“据我所知,幽都城的幽都军都是百战精兵。这些年在边境上给我大辽的兵将造成了很大的折损。你大可以让他们先行进军中原为你打头阵,扬你幽州军威。”
石敬尧一脸苦笑道:“我是幽州节度使不假,但这幽都城的幽都军却不归我管辖。虽然这幽都城邦在我管辖的幽州范围内,但他们属于先秦一脉,只负责戍边保卫中原华夏不受外来民族的侵扰,千百年来始终如此。所以这支幽都军不听我的号令,他们只认幽都城的将军高玉峰的将令。我也想让这支幽都军助我一臂之力,在争夺中原天子之位时,我就有了更高的胜算。可高玉峰他是个死脑筋,只认他们先秦一脉祖上传下来的祖训。我也是拿他没有办法。”
万云龙道:“高玉峰!他和高进是什么关系?”
石敬尧道:“据我所知,高玉峰也是中年得子,高进就是他的儿子。早先我对高进这小子不甚了解,只知道高玉峰有这么一个儿子叫高进,年纪大约十四五岁。最近幽州地界都传言高进这小子一个人单挑燕山黑虎寨的贼寇,而且把整个黑虎寨近三百多的贼匪尽数杀光,当真是如嗜血杀神一般。传言不可信,天下哪有这等勇武之人!多半是酒馆里的说书人为了吸引听客,夸张罢了!”
万云龙冷笑道:“那是你自己孤陋寡闻,天下武者像这样的人大有人在。只是像他这般年纪,却是未曾听说有谁可以做到。我想也就我师父他老人家可以吧!”
石敬尧满脸堆笑的道:“没想到万兄的家师大辽国的南苑大王耶律长风如此勇武,当真是让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万云龙冷笑道:“我师父他,那是和仙人一样的存在。岂是你能想象的,我要是有我师父十分之一的功力,助你争夺中原华夏天子之位也是手到擒来。”
石敬尧心中却是满腹狐疑,小心的问道:“我曾有幸见过万兄家师一面,我看耶律大王的面容不过而立之年,好似还没有万兄岁数大,万兄可否告诉在下是何缘由?”
万云龙一脸崇拜的道:“我师父实际年龄我也不大清楚,大概有五六十岁吧,反正在我小时候,他收我为徒时就是这个样子。我师父长相俊美,风流倜傥,犹如在世仙人。大辽国的万千女子都仰慕我师父,希望得到我师父的垂青,连大辽国的萧太后都是我师父的仰慕者。我师父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至于具体什么境界,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这世间没有敌手。”
听了万云龙所言,石敬尧感觉后背直冒冷汗,心中暗想:“幸好自己在耶律长风面前没有耍过什么花招,自己对耶律长风毕恭毕敬,真心实意。不然真如万云龙所说耶律长风如在世仙人一般,自己的小心思定能被他看穿,如果那样的话耶律长风发起火来,恐怕自己到时候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别的不说,就看耶律长风那年轻的容貌,八成万云龙所言非虚。”
万云龙正色道:“既然幽都军不能为我所用,那留着也是将来的祸患。不如先把他铲除了,以绝后患。”
石敬尧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不想和幽都军硬碰硬。我石敬尧作为幽州节度使,一是出师无名,二是也恐幽都军太过勇武,使我这原本就不太厚实的家底,折损太大,从而失去了入主中原争夺天子之位的倚仗。”
万云龙放下手中的酒壶,半天没有说话。
石敬尧只觉得后背冷汗直流,生怕自己刚才说的什么地方不妥,得罪了眼前这个煞星。
万云龙忽然开口问道:“这幽都城的幽都军大概有多少人马?”
石敬尧小心翼翼的道:“不算临时召集的先秦一脉的后裔,常备的部队大概有五万左右。如果要是有大的阵仗,把先秦一脉的后裔都召集了和这常备的部队加在一起能有八万左右。其中这五万常备的兵卒中居然有两万的披甲精骑。所以实力不容小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敢和幽都军硬碰硬的原因,生怕一口吃不掉,反倒让我损失惨重,那就得不偿失了。”
万云龙道:“你说的不无道理,这幽都军如你所说,的确是个难啃的骨头,也是我大辽起兵南下时的最大阻碍。这幽都军所处的战略位置更是让我军南下之时,如鲠在喉十分难受。所以这先秦一脉的幽都军必须彻底铲除。”
万云龙喝了口酒道:“既然硬的不行,软的我看也只能打草惊蛇罢了。那我们就来个阴的,我们先将幽都城的将军高玉峰用中原天子柴进驾崩,恐我大辽起兵南下,你要与他商讨共同防御的借口哄骗过来。然后把高玉峰做为人质关押起来。到时候用高玉峰来要挟幽都军放弃抵抗或者撤出幽都城。如果幽都军不肯让步,我们就先把他们的将军高玉峰杀了,能让幽都军群龙无首也是好的。那时幽都军必定自乱阵脚。我大辽铁蹄南下从正面攻击幽都军,你所辖的二十万大军从背后攻击幽都军,我们里应外合定可除去这眼中钉肉中刺的幽都军。”
听了万云龙的话,石敬尧笑逐颜开,谄媚的道:“万兄,好计谋。这可是一石二鸟的好谋略啊!将高玉峰扣押后,能用其要挟幽都军放弃抵抗或是撤出防区固然最好。如果幽都军不顾他们主帅的死活,我们先将高玉峰除去也是好的。让他们幽都军群龙无首,瞎子摸象。即使幽都军在勇武,缺少了统一指挥的主帅,也就剩下一群乌合之众。你我两方联手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定可除之。这幽都军以后就不足为惧,不足为惧。哈哈哈……”
听着石敬尧的笑声,万云龙也笑了起来。两个人笑的是那么恶毒,又那么狰狞。好似一切都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幽都城,高玉峰的将军府中,议事厅内。
高玉峰和孟广志坐在茶桌旁的椅子上。薛云娘和楚玲儿则是坐在他们对面靠近窗户的椅子上。孟蕾则是靠在门框边上,站立着若有所思的望向府门外。
孟蕾今日还是那一袭红色衣裙,只是和平日里的大不相同。这身红色衣裙特别华美,是孟蕾春节前,到幽都城最好的服饰店龙凤祥那里买的。据说幽都城这家龙凤祥店铺是长安城最有名气的服饰店龙凤祥的分店。孟蕾买的这套红色衣裙,质地如丝般柔滑,颜色纯正的红色衣裙上配有金丝火凤的图纹,让这身红色衣裙更显华贵大气。孟蕾还为这身红色衣裙配了一件纯白色狐狸毛披风,更是把这身衣裙衬托的仙气十足。今日孟蕾一早起来化妆打扮的也是特别美艳,就像是待嫁的新娘一般。
早上和父母来高将军府的时候,路上在车里还被母亲楚玲儿数落了一番。楚玲儿说:“今日去高将军府是有军务的正事要谈,你打扮的这般花枝招展给谁看?高进又没回来,你这身打扮怕不是白白浪费了心思。”孟蕾只是沉默不语。
茶桌上放着石敬尧的来信。
高玉峰道:“幽州节度使石敬尧书信与我,说中原天子柴进驾崩,恐大辽借此时机犯我中原,让我去他那里商议共同抵抗大辽的对策。”
薛云娘道:“我看这事有再商榷,我们幽都军卫和大辽在边境打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什么大的阵仗,可这幽州节度使石敬尧向来问都不问。这次却是冠冕堂皇的邀请夫君你去他那里商议抗辽的对策,我觉得此事定有蹊跷。”
楚玲儿也是附和薛云娘道:“云娘姐姐说的没错,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看这幽州节度使石敬尧此次没安什么好心思。如果商量抵抗辽寇入侵中原的事宜,他大可亲自前来我们幽都城这里,顺便还能视察一下前线的状况。信里却是让高大哥亲自前往他那里,其中唯恐有诈。”
孟广志向来都是站在自己云娘妹子和老婆这边的,这会儿也是附和道:“贤弟,我觉得云娘妹子和玲儿说的没错,这次石敬尧那龟孙定是没安什么好心,我早就听说这龟孙好像和辽狗眉来眼去的。这次怕不是一起摆明了坑你。”
高玉峰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说的我都懂,但现在中原大周天子柴进轰然离世,原本大周有一统天下的气象,这次怕不是中原又要纷争再起。现在大辽国势大,必将借此时机起兵南下中原,以我们这先秦一脉的幽都军,恐怕难以抵挡。到时候全军覆没,先秦一脉就此断了传承,我高玉峰愧对祖上。我知道这次石敬尧的邀请恐怕是个圈套,引我入瓮。但我还是只能抱着一丝幻想,前去会面。即使我身死在那里,也是为了这万分之一的希望,为了保我先秦一脉不至于在我手上断了传承。”
孟广志听到后,火起,怒道:“高玉峰,你个二傻子,你去送死就可以让我们幽都军和先秦一脉得以延续吗?你去送死,只能让我们幽都军的军心不稳,只能让先秦一脉更快的亡种灭族!我真应该抽你两巴掌,你就是个糊涂蛋。大家都这样告诫你了,你还假仁假义的装什么大义。”说罢,就要起身给高玉峰两下子。
楚玲儿怒道:“孟老粗,你给我坐下,别在这里给我耍性子丢人现眼,高大哥自有他的苦衷。你只考虑你兄弟的死活,他可是要考虑整个幽都军和先秦一脉的死活。你懂个屁!”
孟广志见楚玲儿也爆了粗口,知道楚玲儿这次是真的着急了。平时对自己只是用打的,是绝不会爆粗口骂自己。孟广志便乖乖的坐下。
孟广志小声的对高玉峰道:“要不我替你去得了,你是主帅,不能有闪失,我无所谓。”
薛云娘道:“孟大哥,不可胡说,你和玉峰他同等重要,谁也不能轻言生死。你还有玲儿妹妹和蕾儿呐。你不想看到蕾儿和进儿的大婚了吗?看今日蕾儿穿的漂亮劲儿,真是让我这做干娘的都眼红呐。女人也会嫉妒女人呐!”薛云娘故意引开大家的注意力,为大家把刚才既压抑,又紧张的气氛活跃一下。
孟广志此时看向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孟蕾时,也是心里有一丝难过之情。自从高进走后,这孟蕾除了每日在花园苦练李望平传授她的凤鸣剑诀外,笑容也少了,也很少出府门了,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只是今日一早便兴师动众的特意打扮的如此美艳动人。孟广志看着也很是高兴,不必为孟蕾的郁郁寡欢而烦恼了,毕竟她这会儿又有打扮的心思了。
此时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每个人的心头好像都压了块儿巨大的石头,明知对方下的圈套,自己却是为了一丝幻想还要往里钻,去送死。
正当这个时候,孟蕾突然哭了起来,向门外疯狂的跑去,在场屋内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