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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红矮子当先冲出,接着瘸子一点地面如同流星划空而过。红矮子一双红彤彤的手如同两根火棍,直插发愣的小双背部,但是,脊背一顿发寒,一根白色的针芒从他后背穿过!
驼背女子抱起小双蹿房越脊,另外四人醒过神来紧追不舍。一声“哞”令所有人失神,大黑牛腾空,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双锃亮的牛角一下子插入红矮子的后背,大脑袋一摇,红矮子被甩到天上不知所踪!
这时,龙兴村像醒过来一样,人们跑出来,奇怪的是无论男女老少,与小双印象中不同,皆毫无惧色,小村就这么一条街,站满了人,无论是被甩飞的红矮子还是瘸子等人都掉落在地上,被村民包围,所谓神明,在这里皆如尘埃,一人一脚,已经堪堪不成样子,看不出人的模样。
天上五条各色巨龙和那条银龙纠缠在一起,一时之间竟然难解难分。一条巨大的狐狸,九尾如天柱,将银龙围困在中间。村民们仰头观望,一条街就是通天结界,那条银龙纵然能纵横四海,但是在这里不过爬虫而已,大黑牛牛角如捅天的匕首,一下子将银龙从腹部豁开,然后老泉等人化作本体,对着摇摇欲坠的银龙施加封印,那巨大的银龙缩小为拳头大小,哀鸣着掉落水井。
小双震撼的难以形容,此刻那四个要杀死自己的残疾人,已经没有了人样子,老泉等人提着四人,回到了院子,将那四人扔进药园,驼背女子继续着针线活,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今日暴露出的冰山一角,让老木他们知道,当初大帝回来这五年,准备的后手着实吓人,先不说大黑牛和老狐狸这样的底牌,就是这些看起来浑浑噩噩的村民,绝不是这个天下的村民,就像红庙村不是那个天下的一样。大帝最疼爱的儿子小双,虽然重生,但是因为重生和自己无肉身血缘关系,大帝和他的妻子那种执念令人瞠目结舌,非要让儿子在重生一次,而且非要亲自十月怀胎,续上他们的血缘。而为此,大帝不惜逆天而行,打破轮回规则,也要为自己开个后门!
然后就是为自己的儿子铺路,包括拘押这个天下的五行之精,不惜带来一方神秘世界,让自己等人为他的儿子护道,包括老狐狸,谁知道下一步还有什么节目让他们措手不及?
瘸子他们也是可怜,活的好好的,被无缘无故的拘押而来,还不准反抗,反抗了整不好就要魂飞魄散,到时候散尽浑身精华,那就真的身死道消了。只是,这几个家伙看不清形势,一心想着反抗,以为孩子的父母都走了,便可逃脱牢笼,只是,万万想不到,在这个村,是龙你得盘着!
老泉下井沿着水脉一直追踪,到暗河与一处大湖相连之处,便发现了这条银龙。老泉立即想到这座大湖就是这座小天地与外界相连的出入口,由这条银龙镇守,银龙从何处来?不用问也是择天大帝的手笔,不知道从何处抓来的,为这座小天地看家护院。只是,这条银龙自从感知不到大帝的气息之后,就有了想法,今天不镇压,他迟早会出来,搞不好,一发脾气,小天地成了汪洋泽国,毁了这处洞天福地,也算是出口恶气。
只是它万万想不到,就算他可以出来,在这里,他就是虫子,可以任人摆弄的虫子。
但是,老木等人确信,经过这么一折腾,这座天地似乎不太稳固了,各处结界松动,不久就会有外来人进入,这个独立世界也将成为这个天下的一部分。
老木等人待了一会儿,叮嘱小双要提高警惕,又与驼背女子不软不硬的说了一番话,这才离去。
驼背女刷锅做饭,对老木等人的软硬兼施似乎一点也没听进去,但是她莫名其妙的有些开心,那个小孩子似乎对自己没有任何不满,而且生怕自己离去一般,眼神中满是期盼,甚至叫姑姑的声音越发温柔,这让自己有些心安。
四个不成样子的残疾人躺在小小药园里,小双用热水浸泡毛巾,为他们擦拭身体。驼背女子看的有些动容,就连她也想象不到一个人可以善良到这个地步。这几个背后捅刀子的忘恩负义之人,对于他们为何对自己捅刀子,小双虽然不是彻底明白,但是也明白个大概。他感觉是自己先对不起人家,人家如此对待自己也情有可原。所以,小双现在的想法是,让这些人尽快的恢复,然后放他们离开,给他们自由!
夜半的时候,小双浑浑噩噩的坐起身,身边驼背女子今天睡得死,花白的头发让整个面容都显得苍老,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让小双看着心疼,这些人不欠自己的,凭什么跟着自己受罪?所以欠人家什么就应该还给人家什么。小双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又陷入沉迷,身体有无数白蘑菇一样的小人冒出,一会儿便满屋满院子都是,随着小双潜意识的指挥,那些小人钻入了驼背女子等人的身体,整个小院都被一种圣洁的气息包围。七彩裙小女孩则匆忙阻止,甚至揪小双的耳朵扯他的嘴巴试图中断小双的意识,只是徒劳无功,七彩裙女孩欲哭无泪,坐在小双的脑袋上捶胸顿足。
尔时光中说此咒已,大地震动,放大光明,一切众生病苦皆除,受安隐乐。南谟薄伽伐帝。院内回响空灵禅唱,小双身体放大光明,给一切众生大慈悲。
第二天早晨,小双还在昏睡。驼背女子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很异常,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好感觉,说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但是,就是感觉美好。很奇怪,这孩子每日起得很早,今日为何不醒?看见小双面如金纸,呼吸也是断断续续,吓了一跳。
院里,四个本来半死不活没有了人样子的残疾人都已经醒来,彼此对视,然后彼此狂呼:“我们居然完全恢复了?”
驼背女来到房门口,看着四个大惊小怪甚至痛哭流涕的人,也有些吃惊,瘸子身形挺拔如白杨,瞎子则一直揉自己的眼睛,聋子抠自己的耳朵,红矮子则肌肤白皙,大有玉树临风之态。四人纷纷看向站在门口的驼背女,哪还有驼背?分明是九天仙女下凡尘,面容清丽可人娇柔中带着一种温和,一种以众生为子的一种博大包容的面容,见之令人有种由衷亲近的感觉。
都不知道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驼背女说道:“若我猜的不错,是那孩子把他的那些生命之力都给了我们,你们可以进屋看看他有什么异常!”
五人进屋,围拢在昏睡的小双身边,众人都是通天大士,一看就已经看出是怎么回事。瞎子叹了口气,抱起小双进了药园,“摆五行聚灵阵,我们得帮帮他!”
大黑牛在药园外转了一圈,又屁颠屁颠的跑到那道矮墙边,深情地望着对面院内那个忙忙碌碌洗衣的妇人,当然看到的只是背影,和从背影揣摩出的前边的轮廓,大黑牛甚至屏蔽住呼吸,眼睛微眯,不自觉流露出一种猥琐的表情。胡婶突然站起身,端起洗衣盆,毫无征兆的对着隔壁墙一泼,灿如雨花,大黑牛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湿漉漉的脸,一副陶醉的样子。回过头看,那座小药园内,五彩混沌之光正云蒸霞蔚一般,将整个小院都笼罩在晨雾一样的雾霭中,肉眼可见粘稠的灵气坠落在地让小院一瞬间如同天宫,晨阳照射,小院如同被一道彩虹悬挂,更如同一道彩虹之门,进院便是仙境,出院则为人间。
大黑牛很满意的样子,被浇一盆冷水不但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反而让他似乎有一种踌躇满志的自得。甩甩尾巴,又深情的看了一眼早就紧闭的隔壁房门,这才意犹未尽的自己走出了院子,自己出去觅食。
其实,自己早就可以自己觅食了,可恶的是,自己居然老老实实吃了好几年的草。
大黑牛走出院子,本想到渺无人烟的地方来个变身,变成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然后去做一些孔武有力的汉子该做的事,只是,愿望很美好,现实让他很生气,没办法,就是变不了身,这副样子,难道真的去找一头母牛?
大黑牛很生气,但是也只能是生气,没办法,屈指...抬蹄一算,也快了,也忍不了多久了,现在内外结界快打开了,凭五行神君那几个小子的本事,是挡不住结界的崩塌的,只要内外沟通,为了保护那小子,自己的封印就会被解开,到那时,天大地大,哼哼...不过,现实问题是,先把狐媚子拿下!为啥愿意偷看狐媚子洗衣服?遮遮掩掩的上下起伏,才是最诱人的,想象的东西永远比大白于天下的好!
大黑牛轻车熟路自己去了东山,这副身体最要命的就是除了力气其余百无一用,甚至都是累赘,比如,不能采药,不能上树,就连聊扯女人的没办法聊扯。他这时极为憎恶自己的本体,为何是一只牛,一只又蠢又笨的牛,你看人多好,不但脑袋灵活,而且,一双手,干啥都方便!所以,妖修最后都化形为人,因为实在太方便了。
大黑牛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吃草,愤恨自己不争气,失去了尊严的大黑牛其实和普通牛也没有什么区别。比如此刻,自己极为憎恶吃草,但是,即使流着泪也不得不吃,还得多吃,不吃真饿。
又到了那个孩子经常领自己来的那个山坡,大黑牛一直很奇怪,以前来的时候,这里除了自己和孩子就从来没碰见过别的人,按理说不应该啊,这么个水草丰美的地方,哪能没人来呢?不可能不知道,这座山又不是远离人烟,屁大的地方,一个屁整个十里八村都能闻到味儿,这么个明晃晃的一座山,山上的草地,为何从来没见一个人?甚至连个畜生也看不到?大黑牛知道,龙兴村不能按照世俗常理去推测,但是,应该怎么推测呢?
老牛不争气的吃草吃的很香,脑袋胡思乱想到一片浆糊,心血来潮,从山坡又往上走,那是小孩子都从来没有上去过的地方,山坡顶便是山峰,看样子无遮无挡,一座凸出的石头而已。
大黑牛很快过了这一片相对平坦的草地,朝山顶走,只是过了一条矮树林而已,却不见了身后那片草地,也不见了前边那一块石头一样的山峰,雾霭下沉,行走其间,如泛舟湖面。
大黑牛看不到回去的路,只能往前走,此时已经没有了花香,也闻不见芳草的香味,一种冷冽的寒冷突然让自己浑身如挂了一层冰霜,好在自己皮糙肉厚,只是浑身嘚瑟一下就立马适应了这股寒冷,固执的往前走,毕竟那个影影绰绰的山头摆在那里,有目标有方向才能找到路。
大黑牛终于走出了那片矮树林,来到了那座山头的下边,此时竟有零星雪花东一个西一个的掉下来,也不正经下雪,偶尔有风刺骨,提醒大黑牛,这里已经是冬天。
其实不过深秋而已。
大黑牛一步步往上爬,终于到了那座看向来像是一块石头的峰顶的下边。大黑牛本来不是一个好奇牛,今日却和一块石头一样的峰顶较起了劲儿自己都要笑话自己幼稚,都多大了,不吃草搁着扯淡呢,大黑牛突然觉得自己幼稚可笑,看了一眼石头一样的峰顶,甩了甩尾巴,意兴阑珊的就要掉头回去,只是刚转身,觉得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还有清脆的“啪啪”声,回头看,却见一道闪电一样的光弧劈空而下,正对着自己劈来。大黑牛眼见闪电鞭又要劈在身上,顺势一躲,见那闪电鞭劈在地上,“刺啦啦”在地上拉出一道小沟,还冒着热气呢。大黑牛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很可能也正在冒青烟,抬头望向峰顶,有些愤怒,仰天长啸。
大黑牛的一声长啸,像是唤出了太阳,本来朦胧的山顶骤然变得清晰如画,东一片西一片的雪花也没了,寒冷变得温暖,就连回去的路也变得真实起来。峰顶那块石头上坐着一个人,白衣少年,长得像是十三四岁的样子,手中拿着一条鞭子,百无聊赖的往下面一甩,“啪”的一声,就是一条沟。
大黑牛本来想教训一下挥鞭子的人,一看是个少年,就失去了兴趣,再转身,就要往回走,后背却再一次被火辣辣抽了一鞭子,大黑牛气的忍无可忍,回过头,张着嘴:“哞!”
没办法,现在纵有千言万语,妙语无穷,也只能变成一个字,“哞!”
白衣少年正愁着百无聊赖,见大黑牛生气发疯,高兴的手舞足蹈,站起身,叉着腰,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大黑牛背上,大黑牛如论如何躲不开,蹦了几蹦又蹦不上那块大石头,气得鼻孔扩张,呼出的气体铺天盖地,一个蓄力,大脑袋撞在那块大石头上,“轰”的一声,地动山摇。白衣少年因此摇摇晃晃,却越加兴奋,手中鞭子再一次甩来,这一次更狠,大黑牛好像被抽成两段那么疼痛。大黑牛疼的撕心裂肺,叫声更是惨烈无比,牛脾气上来,终于激发自己的原始本能,一瞬间变得如山岳一般巨大,一双牛角如两条丈粗的长剑,寒光闪闪,向后退了十几丈远,一声撕裂苍天的“哞”,一头撞去,那块石头便不复存在,甚至整个山头都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