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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守义收回脸上残留的笑容,他走到白宇玄身前,将一本被麻布包裹的乐谱递到他的手上,说道:“麟德殿那边唯一的收获就是这本乐谱,当初在大理寺,协助我们查案的小吏在演奏乐谱上的曲子时突然发狂,症状与那些杀人的侍卫一样,都是不知疼痛的撕咬自己的皮肉,至于宫里面现在有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案子没有进展我也不好随便进宫”。
白宇玄捧着麻布上的乐谱仔细查看:“大人认为那小吏发狂是这本乐谱害的?”
袁守义抬起眼望向白宇玄:“我不懂乐理,不知道这里面的曲谱有什么玄机,便特意在洛阳找了几名乐师看了看上面的乐谱,你可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么?”
白宇玄抬起眼与袁守义对视道:“那些乐师也跟小宦官一样,发狂的自残身体?”
一脸严肃的袁守义点点头:“没错,他们都是在翻看完乐谱后突然发狂并自残自己的身体”。
“那大人您看了上面的乐谱了么”?白宇玄继续问道。
袁守义点了点头:“我不懂乐理,只是随意翻看了两眼”。
“那大人您的身体没什么不适么?”
“没……没事,说来也怪,同样的书本,我翻看之后一点事儿没有,而那些懂乐理的人看完之后就纷纷中邪一般倒下”。
听了袁守义的话,白宇玄眉头高挑,心中顿时觉得有趣,难道这本书只会让懂得乐理的人中招发狂不成?
就在他也准备翻开乐谱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门外的嘲风卫一边急切地敲门一边大喊:“大人不好了,您快去停尸房看看吧,那儿诈尸了!”
当袁守义、白宇玄二人跑到冥捕司的停尸房外时,见停尸房的门外站满了好奇观望的嘲风卫,乌泱泱的人群聚集了冥捕司里大部分人。
“怪了,这里怎么围了那么多人看热闹,难道里面诈尸了不成?”白宇玄心中好奇,快步上前朝停尸房望去,但奈何门外围了太多人,他踮起脚尖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袁守义吊起嗓门大声问道,众人见督事到来,纷纷让开一条道。
袁守义和白宇玄二人走进停尸间,却惊讶地发现放在停尸床上的尸体好似活过来般,手脚竟然上下翻腾不断地拍打在床板上,而且尸体肚子里面仿佛塞了个大西瓜般圆鼓鼓的,而起看着那越来越隆起的肚皮,白宇玄真怀疑尸体最后会不会爆炸。
负责验尸的仵作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冲袁守义大声道:“大、大人,卑职刚才正准备验尸的刀具,没曾想那、那躺在床上的尸、尸竟然突然活了起来!”。
袁守义见在床上一直“闹腾”的死尸肚皮仍在慢慢膨胀,心中惊讶无比,他一把将仵作拉出停尸间,大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仵作离开了停尸间,站在人群里,不安的心中这才稍微平静下来,他整理一下思绪将刚刚的情况详细地说了出来。
白宇玄等人归来后,将尸体扔到停尸间便前往袁守义的房里汇报情况,仵作被通知过来解剖验尸后便在屋里清洗刀具,准备一会解剖只用,仅有有一人的停尸间里冰凉、寂静,能听到的只有水清洗刀具的声响。
这时,仵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异响,仿佛有谁在拍打着床板,停尸间里除了仵作本人就只有那具被白宇玄带回的尸体,身后传来的拍打声到底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是那死尸又活过来不成?
仵作在冥捕司解剖尸体多年,见过无数死尸,也经历过各种诡异的情况,所以他心里虽然惊恐但也还算镇定,缓缓转过身来,却竟然见那躺在床上的死尸竟似活过来般,手脚上下剧烈地抖动不止,惨白无力的双臂被一股无名的力量高高甩起又重重落下,手掌摔在硬木制成的床板上啪啪作响。
同时,尸体的肚子开始隆起,不一会的功夫就膨胀起来,直到里面惨白的皮肤将衣衫顶破露出惨白惨白的白肉。
仵作愣了半晌才发出震天的呼救声,惊呼声引来了其他嘲风卫,这才有人前去袁守义的房里禀告。
听完了仵作的话,袁守义和白宇玄相视一眼,二人同时望向屋里那具手脚扔在拍打床板的尸体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毕竟他们谁都没经历过这种情况。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停尸房里的尸体突然安静了下来,那已经膨胀得皮肉龟裂的肚子似乎也不再隆起,袁守义见状,第一个缓步走进停尸房里,见那死尸静静地躺在床板上不再动弹,便松了一口气。
这时门外的白宇玄与众人好奇地涌进停尸房围观死尸,看着死尸那高耸的肚皮,嘴欠的白宇玄开玩笑道:“这肚子涨的,快炸呀!”
话音刚落,只听屋里传来一声响,尸体的肚皮突然炸裂开来,同时一股绿色的气体从肚皮中喷涌而出,很快充斥整间停尸房,站在绿色气体中的人纷纷倒地昏死过去。
那浓浓的绿烟不断从死尸的身躯里冒出,绿色气体并未在空气中消散,而是在整个冥捕司官署里弥漫开来,凡是吸入那气体的嘲风卫无一例外纷纷倒地昏厥。
驸马府里,医圣孙道乾坐在床边一边把脉一边翻看太平公主的眼皮,详细观察一阵后,孙道乾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他缓缓站起身,打开自己从黄河龙宫带出来的木盒,取出里面师傅留下的医书,在仔细翻看书本的上面的记载后,医圣孙道乾脸上仅存的严肃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欢喜的笑容。
驸马武攸暨见状急忙上前有些忐忑地低声问道:“请问孙太医,太平她、她情况怎么样?”
孙道乾合上手中的古书,冲武攸暨笑道:“驸马莫急,公主的状况孙某已经有些眉目,目前看来公主性命无忧,只是体内有蛊毒作祟导致她到现在都无法醒来”。
说完,孙道乾取出纸笔写上药方,并交到武攸暨手中:“这是药方,记得每日两次给公主服下,”
武攸暨感激地收下孙道乾递来的药方,然后怯生生地问道:“请问孙太医,是不是服下此药公主就会醒来?”
孙道乾摇了摇头:“公主体内有两种毒物互相交织,我必须先压制一毒再想办法消弱另一毒,如此渐进公主方能痊愈,请驸马按照孙某交代的做,待公主身体不再抽搐之时,再来找我”。
“攸暨谨记!”
驸马恭恭敬敬地将孙道乾送出房,房门外,上官婉儿与数十名侍卫正在四周外警戒着。
看完病,孙道乾在上官婉儿的陪同下坐上马车,在数十名禁军的护卫下返回冥捕司。
“孙太医,公主的症状怎么样,她何时能康复?”坐在身边的上官婉儿刚一上车便急切地问道。
孙道乾轻抚长须,淡淡道:“公主体内有两种毒物同时作用,要想治愈手段十分复杂,得先压制其中一毒,再下猛药消除另一毒,然后再缓缓调理,方能彻底消除公主体内残留的毒物,不可心急”。
“那就有劳孙太医了”上官婉儿冲面前的老者低头道。
“老夫身为郎中,治病救人乃是本分,大人过誉了”。
孙道乾表情上笑得很平静,但心中却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虽然确定了公主体内的蛊毒就是浮虫毒,但另一种神秘的毒他却始终无法确定其身份,不知道毒物的成分就无法调制出解药,倘若公主久久不能苏醒,恐怕他又得踏上逃亡之路。
马车缓缓停在冥捕司的门前,上官婉儿刚一下车,看着无人看守的冥捕司大门口就感觉不对,冥捕司纪律严明,看门的守卫断不会擅离职守,想到此上官婉儿命一部分禁军保护孙道乾,自己率领其他人冲进冥捕司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