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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发现?”苗笑婷抬起头,睁着泪眼汪汪的双眸好奇地望着身前的男子。
驿站的柴房被人推开,苗笑婷在白宇玄的带领下走了进去,刚跨过狭窄的门扉,苗笑婷就见到一具黑衣刺客的尸体躺在一捆捆柴禾上。
白宇玄扯下尸体的衣领,只见一个血红色狼头模样模样的纹身出现在尸体的胸前。
“这个纹身你觉得眼熟么?”白宇玄指着尸体胸前那血色长剑问道。
苗笑婷看了半天,呢喃道:“我要没记错,江湖上有个很出名的杀人帮派,名叫血狼盟,盟里的人都会在胸前纹一个狼头的图案”。
“没错,发现目标就绝不罢手,行动如狼群般成群结队,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们的行动就如传闻一般,一群疯狼,那个刀疤脸和他的手下应该就是江湖上最富盛名的杀手组织血狼盟”。
白宇玄看着面前的死尸,脸色沉重道:“血狼盟的要价是江湖上所有杀手组织中最神秘、要价最高的,但同时他们杀人的成功概率也是所有杀手组织中最高的,阻止我们诊治太平公主,袭击孙道乾,硬闯冥捕司,这江湖上恐怕也只有他们血狼盟的人能做到,看来有人是下了血本想利用他们搞事情”。
“如果我们抓到血狼盟的头领,那不就可以从他的口中审问出宫里那些奇案的幕后主使是谁了么?”
苗笑婷兴奋地抓住白宇玄的衣袖高声道,得到的回应却是他的白眼:“你以为血狼盟的头领是那么好抓到的呀?他手下一个个武功那么高,仅凭我们冥捕司都不一定能将他们一举拿下,而且其组织十分严密,做事滴水不漏,别说抓活口了,我们到现在才弄到一具尸体!”。
“那怎么办?”
“怎么办?在警惕的狼也会有疏忽的地方”。
一片金色的银杏叶被白宇玄从怀中取出:“这片叶子是我在检查这些尸体的时候从他们的内衬上发现的”。
苗笑婷接过银杏叶,思量片刻,大声道:“神都银杏树不是很多,好像只有通利坊那有有几棵!”
“通利坊!?”
白宇玄眼珠游移,联想起当初追捕炙余孽是在通利坊撞见武承嗣一事,他猛地一拍手,大声道:“也许我已经知道他们在神都的藏身点了,等我们办完长安的差事,回去就带兵收拾那伙悍匪去!”
之后的路上,那伙黑衣刺客再也没有现身,白宇玄和苗笑婷二人抓紧时间一路狂奔,终于赶在在太阳下山前来到长安大明宫的丹凤门外。
大明宫一处僻静的小院里,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宦官双手交叉于胸前,弯着腰,毕恭毕敬地跑进小院的屋里,拜见正在屋里等待自己的嘲风卫。
“在下大明宫留守总管,内侍监冯鲁,见过两位大人!”名叫冯鲁的老宦官撇开身边人的搀扶,晃晃悠悠地向白宇玄二人施礼。
白宇玄急忙起身将老者搀扶起来,然后恭敬地施礼道:“在下奉陛下之命调查麟德殿命案,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请教冯内侍”。
“不知大人想问老朽何事?”
“不知冯内侍对这大明宫了解多少?”
听了白宇玄的问题,老宦官淡淡一笑,他迈着阑珊的步子走到窗前,望着窗外一片金色的皇家园林,笑道:“老朽七岁便进入这大明宫侍奉太宗皇帝,论起对这大明宫里一草一木的了解,恐怕已经没有人能自称比我还熟悉了”。
“那白某想问问,冯内侍对萧淑妃又了解多少?”白宇玄旧伤未愈,说话间疲态毕露。
“萧淑妃娘娘?”
冯鲁愣了片刻,他转过头继续望着窗外一片金色的秋景,不禁长叹一口气:“世上最冷酷无情之地当属这繁华的深宫,当年萧娘娘深受先帝恩宠,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当时这大明宫里,除了先帝,就只有萧娘娘出行的排场最大,其风头甚至在当年王皇后之上,那时候宫里所有的宫女和宦官,都以能攀附上萧娘娘身边宫人为荣”。
说到这里,冯鲁眼睛望向远处那已经枯败的牡丹花,哀叹道:“牡丹花开鲜艳灿烂,而花谢之时就无人问津,谁都没想到萧娘娘她一朝失宠被打入冷宫,最后竟落得成为人彘的下场”。
“人彘?那是什么?”苗笑婷一脸困惑地问面前二人。
“就是砍去你的手脚,再把剩下的躯干扔进酒缸里泡酒!”白宇玄斜着身子在苗笑婷身边低声回答。
“真是……太可怕了!到底是谁那么残忍啊?竟然……”
一根手指及时贴在苗笑婷的朱唇前制止了她的话语:“你还记得我在百花楼跟你说的神都外道观里的命案么,动手的就是那三位老宦官,你觉得谁会如此嫉恨萧娘娘才命他们三人对她下如此狠手?”
白宇玄转过头,望着窗前的老宦官继续道:“白某听说萧娘娘的亡魂曾经出现在这大明宫的太液池里,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这个确有其事,当时夜晚执勤的数十名巡逻侍卫都看到有人在太液池的水面上翩翩起舞,据说当时还响起了被皇上封禁多年的《良娣萧园曲》”。
“冯内侍确定当夜真的响起了《良娣萧园曲么》么?”白宇玄来到冯鲁身前问道。
老宦官眼神不安地转动着:“这个……当夜老奴并未在现场,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
“是您说当夜有人在太液池演奏《良娣萧园曲》,可那禁曲被封禁了近四十年,这大明宫里的大多数宫人多是近二十年内出生的,他们从未听闻过什么禁曲,这宫里除了您,还有谁像您这样有资历的人听闻过那曾经的禁曲呢?!”
白宇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冯鲁的脸色有些惊慌起来,刚刚还满面红光的他立刻变得脸色惨白,他手舞足蹈地拼命向白宇玄比划着:“真、真的是别人听到的,当时在太液池边第一个见到萧淑妃亡魂的,就是曾经侍奉过萧娘娘的内侍董恩!”
“董恩?还曾经侍奉过萧娘娘?冯内侍您刚刚不是说这诺大的大明宫里已经没有资历比您老的了么?”白宇玄继续质问道。
“那是因为董恩如今已经离宫,而且就算他在宫里,如今也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年迈老奴,根本没人在意过他的死活!”冯鲁急赤白脸的解释道。
“那个董恩已经离宫了?他去了哪里?”苗笑婷走上前急忙问道。
“他被送到城外一处道观里去了,两位大人可是想去找他?我建议两位不要白费劲了,因为他已经疯了!”
“疯了?”白宇玄和苗笑婷面面相觑。
冯鲁哀叹一声,道:“没错,自从当日他在太液池边见到萧娘娘的亡魂后,他便疯了”。
长安城外十里处,一片贫瘠荒芜的田土旁,有个破败的道观耸立在黄土之上,任由夹杂着细微砂石的秋风呼啸吹打。
那道观面积不大,前后也就两个院子和一个供奉着三清像的破败殿宇,里面负责道观日常管理工作的就只有两个衣衫破烂的老道士,二人在老道士的引领下来到后院的一颗枯树前,只见一位头发散乱的瘦干老者正抱着一杆扫帚蹲坐在枯树下,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珠发呆。
“二位大人,这位老内侍自从被送到我们道观后整天就这样神神叨叨的,给他水就喝,给他饭就吃,但从不与人搭话,不过好在他每天自己都会早起,抱着那扫帚打扫前院后院,我们也算没白给他饭吃”老道士指着树下的老宦官语气无奈地说道。
白宇玄来到董恩身前,望着神情呆滞的老宦官,轻声唤道:“董内侍?”
“大人,没用的,他除了早晚打扫的时候和吃饭时间,平时根本不理会旁人”站在身后的道士摇晃着脑袋说道。
“请问道长,你们道观里有琴么?”白宇玄站起身问老道士。
“琴?你要琴干什么?”苗笑婷和老道士异口同声地问。
白宇玄微微一笑,昂起脑袋大声道:“我要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