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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叫喊声时,御医立刻冲了进来,把了把脉,便是摇了摇头。本来前面生产就耗尽了力气,现在又遇上了产后大出血,看样子是无力回天了。
后来,赵清扬死了,死于产后大出血。云裳抱着孩子,在那里跪了好久好久,心中五味陈杂。
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是心中怎么如此难过?
那一日回去以后,云裳便明白了染青故事里的意思。她是让自己想办法杀母保子,然后趁机养育小公子,然后上位。所以染青才会说,云裳有前所未有的机会。
苏君言不在府上,这件事情又做得隐秘,自己又是贴身侍奉的首席婢女,向来没有什么难度。
后来,她仔细地跟别人打听过孕妇要注意的事项,其中有一条便提到,要注意控制孕期饮食,否则胎儿太大,不太好生。
后来,她就动了心思,因为一直以来,便是提倡孕妇要多吃胎儿才能长得好。
从那以后云裳便想方设法地劝赵清扬吃东西,而且都是一些容易发胖的食物。赵清扬胃口慢慢开了起来,也没有怎么忌口。
果然,这胎儿后来极大,哪怕是早产,也是生了两天两夜,吃够了苦头。
当赵清扬拉着云裳的手托孤时,她想要收手,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赵清扬的命,还是留不住了。
灵堂很快就设立起来,整个三皇子府上缟素,染青和云裳上两个人在灵堂前跪了整整一夜。
所有人都道她们两人心肠好,然而两个人各有各心中的小九九。
对于云裳而言,她能走到这一步,染青功不可没。若不是她不停提点,自己如何做得出害死主子之事,虽然自己的那些心思也是不断的推手。
赵清扬死的那一刻,云裳才意识到染青的可怕。她说自己跟她是一类人,其实不是的。
因为,染青可以在害了赵无言以后还坦坦荡荡,而她做不到。
然而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后悔药,所以云裳以后呢能做的,唯有好好地替公主养育小公子。至于染青这个人,恐怕也是不能再留下了。
染青则不同,她之所以在赵清扬的灵前跪了一夜,无非是因为她是这三皇子府上唯一的侍妾。若是不做好,恐怕会落人口实。如今苏君言不在这府上,所以她还是小心为上。
楚帝听闻这个消息以后,倒是松了一口气,那赵清扬是赵国公主,太过于聪慧,却又拿她没有办法。如今因为生产死了,倒也说得过去。毕竟,自古以来生孩子就是一脚踏在鬼门关,无法抗拒。
所以,皇帝立刻派了内侍前去吊唁。随后,便让人去赵国送去了哀书。
苏君言亦收到了哀书,看来这染青的办事效率的确不错,竟然还想办法把那个孩子留下了。想来,她大概是以为那个孩子是自己的。后来他写了挽联,让人送回了会池,道是如今战事吃紧,他心中虽然悲痛,但是分身乏术。男子自当以保卫国家为先,所以先不回会池。
出殡的那一天,整个会池城中下着小雨,云裳差点儿觉得晕厥过去,所有人都夸赞她衷心。
不过,又有谣言传了出来。莫非,这三皇子天生克妻克子,不然怎么前有高婉婉,后有赵清扬。而赵无言和李蓁蓁,一个最终死于非命,一个被送走。
要不就是这三皇子府上风水不好,对妻主和子嗣不利。这传言愈来愈烈,后来直接传入了楚帝的耳中。
想来那赵清扬生下的是他孙字辈第一个男孩,楚帝终究不忍,于是跟皇后商量,接那孩子入宫教养。
一来是为了那孩子被好生照顾,二来也是为了给自己那个三儿子一个警钟。这个孩子,拿捏在自己的手中。
慕容嫣然当然明白皇帝的心思,于是道,“皇上,等那孩子被送入宫中后,臣妾亲自教养吧。还那么小,交给别人也不方便。”
“好。”楚帝昏昏欲睡,“这件事情交给你,我倒是放心。”
言罢,楚帝就睡着了。慕容嫣然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过不了多久,所有的账,她会像苏家所有的男人,一一讨回。
看来,这毒药继续再服用那么一个月,楚帝应该就会与世长辞了。所以刺杀苏君言一事,应该敲打敲打一下苏君诺了。
想到这里,她让人找来了苏君诺。
苏君诺刚来,慕容嫣然便开门见山,“诺儿,母后今日唤你来,是因为你父皇的时日不多了。我们的计划里,三皇子终究是心腹大患,你这里要加紧赶快。”
“母后,你放心,那边已经一切安排妥当。只待苏君言跟蒙威的濮阳之战结束以后,立刻动手。到时候,众人只会认为是那雅国的人做的。”
“这样就好。”慕容嫣然道,“诺儿,如今这机会,你当真是要好好把握。成拜与否,在此一举。”
“儿臣明白,定然不会辜负母后一番心意。”
“你明白就好。”
深夜,月黑风高,赵国军营中,赵启来到了赵珩的营帐。见他这个样子,赵珩心下倒是觉得奇怪。因为,自己与这个兄长向来水火不容,私底下毫无交集。看来今日他是有要事,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
赵珩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长兄,你深夜来到我的营帐,究竟是为何事?”
赵启倒是开门见山,“珩弟,你与蒙威私下结盟的事情,我心中心知肚明。”
闻言,赵珩心中一惊,但仍是不动声色地道,“长兄,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赵启冷笑,“你要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也好,反正我只是知会你一声,你想要到时候配合蒙威对苏君言的反扑也可以,只是不要怪我绝情,到父皇那里去参你一本。”
赵珩不甘示弱,“长兄,你素日来参我的奏章还少了吗?你要参就尽管参,我不怕。”
“不怕就好。”赵启道,“我好像记得私下通敌国将领,是重罪。我手中倒是还有那么些证据,而且从现在开始,我会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长兄,你爱盯就盯,我没有意见。”
“那就好。”赵启笑道,“其实珩弟,我们与苏君言一起灭了雅国多好?到时候楚,赵两国瓜分了雅国的城池,想来苏君言对我们的提防也会降低。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杀了他,起步更好?”
闻言,赵珩心中一动,“长兄,你想杀了苏君言?我原本以为,你们是朋友。”
赵启缓缓道,“珩弟,你可以好好考虑,究竟哪一条路更好。”
言罢,赵启便准备离开。
“长兄。”
赵启回过头,问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李蓁蓁,对不对?”
赵启笑了起来,“那你这样做,不是为了清扬吗?”
言罢,赵启匆匆离开,唯留赵珩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赵启这一次在朝堂上会跟自己的想法一致,都对雅国出兵。看来,都是醉翁之际不在酒。
而且,刚才赵启的那个提议似乎更好。因为有了自己和蒙威的结盟,如今突然毁盟约,倒是能让蒙威来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再想办法杀了苏君言,这是楚国的一大损失。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赵启手中究竟有多少证据,若是真的背呈到父皇手中,当真是如赵启所言是重罪。但是自己如果临阵倒戈的话,反而可以说这是计谋。
所以赵启提供的那条路,大概也不错。
至于清扬的死,日后他会让所有相关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楚国营帐里,苏君言看着对方送来的消息,笑了起来。看来,濮阳之战的确是迷雾丛丛,究竟何为真,何为假,到时候逐一验证便是。
烈火灼烧,映红了整个战场。李蓁蓁看见苏君言身上满是鲜血,匆匆跑了过去,想要替他擦拭。哪知道无论她多么努力,也走不到他面前,遥不可及。
李蓁蓁没有办法,只能在那里大喊他的名字,“君言哥哥,君言哥哥”
苏君言似乎真的听到了她的喊声,于是回过头来看了李蓁蓁一眼。那一眼,满是笑意。
随后,苏君言便走进了那熊熊的大火中,烈火焚烧。
李蓁蓁不知道苏君言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急得大喊,“君言哥哥,你回来”
然而,苏君言未曾回头。
猛然间,李蓁蓁从床上坐起。原来刚才只是一场噩梦,可是心中那不安的感觉为何如此真实?此刻,李蓁蓁身上已经被汉水湿透,心怦怦地跳得格外厉害。
李蓁蓁唤来婆子,让准备了热水,想要把身上的洗一洗,想来身上会舒适一些。
温热的水漫过李蓁蓁身上,她那颗不安的心终于舒坦了不少。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才对。连阿里都说过君言哥哥是天生的将军,想来一定会凯旋而归。所以,自己和孩子就在这里等待他归来就好。
想到这里,李蓁蓁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腹中的胎儿像是有感应一般,突然就踢了那么一脚,好玩儿得很。
正在此时,这庄中的狗吠声此起彼伏,似乎还很急躁,莫非有人来到了这里?
李蓁蓁立刻穿好了衣服,想要出去看看。
只见此刻整个山庄已经被人包围,而来人众多,手中的火把把这里照得如同白昼。
李蓁蓁看得清清楚楚,那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郭雨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