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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元儿还小,入禁地的事可能延后一段时间。”一座用山石打造的肃穆宫殿内,二人正在谈话。气氛静然,说话之人声音冷淡温和。
“便是你一直惯着她,才养成她如今的张狂,能力没有几分,竟敢去闯那昆仑峰,那昆仑峰是随意能闯的?”凤皇神情凝过,脑海浮现了当年那人独战群仙的场景,只是最后的结局,嘴角滑过无声的叹息。
“那是本宫的孩子,本宫不宠她,难道还能奢望别人能宠?”凤后温润的面容呈现了一丝冷冽,凤皇蹙了蹙眉,抬眸看向凤后,似是不敢相信,她有多少年对他说话不曾如此了。
凤后亦是安稳而座,任由眼前的人打量,眼眸滑过嘲讽的笑意。
“你回去吧!”凤皇语气决然,声音带着淡淡的疲倦之色。
凤后看着眼前之人,眼眸中仅剩的一丝柔情消失殆尽,温润的面容渐渐冰冷,嘴角挂着的嘲笑即而远逝,眉宇间隐隐的淡淡哀愁瞬间烟消云散,仿若新生一般。
沉莲而放,美如斯也!
“不管如何!若是元儿不想去禁地,本宫把话说在这里,谁也不能勉强她。”声音冷冽如斯,置地铿锵,继而宽袖而拂,潇洒转身,并未留下半丝留恋。
凤皇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袖子里的玉手紧紧而握,青筋爆显出来,内心的复杂之意开始从心境蔓延开来。大殿内亦是幽静冷寂。
“婺儿,恐怕连你也忘了你有多少年没再对我如此说话了吧!”凤皇嘴角的苦涩陡然清晰。
“君上,焱尘上神拜见。”凤皇沉郁之时,一小君突然进殿通报。
焱尘上神?听闻来人,凤皇收回情绪,眼眸动了动,“快请!”
“见过上神!”凤皇微微作礼,眼角却是滑过疑惑。
历万年来,他生辰的请帖虽然都发至四海八荒,但是来的人都是屈指可数,而这上神历来从未来过这西蜀山,更别提会留宿在西蜀山,但今年不知为何!这上神不但来了,而且还留宿于这西蜀山。
若是这上神没有别的心思,怎会来得如此突兀,想来那天帝亦是疑惑,不过连他自己都是受宠万分,只是他为何隐隐觉得这上神来意不简单呢。
“恩。”墨尘步履轻盈,缓缓而至,墨发及腰,面容俊逸。
周身漫不经心,随意之极,无形之中却是让凤皇面容稍显紧张之色。
沉寂一时袭来,凤皇稳稳而站,墨尘亦是优雅而站,谁也未先开口。
许是墨尘无形之中不掩而放的上神威压压得凤皇面色苍白,凤皇失了资本,随即作礼,打破了这场无声的战争,“上神深夜来访,可是有事情要交代。”
若是无事,又怎会如此这般打压,让他失了主动权。
墨尘抬眸看向凤皇,目光灼灼,犹如深夜星辰慑魂,神情极致平静,却是让凤皇心里一惊,这上神的目光为何如此深邃久远,竟又带着苍茫孤寂之意。
“如凤皇猜想的一般,本君此来确实是有事所为。”未有前奏,直接了当。
墨尘看向石顶,不知在看什么?
果然,凤皇心里明然,若是这上神无事,又怎会轻易踏足他西蜀之地,想来应该是有重要之事,而且,这上神深夜而来,只怕所求之事绝不是轻巧易事。
凤皇眉宇凝了凝,道,“德蒙上君今日相帮,使小儿免于九天刑法,上君若是有事尽管开口,只要是凤沧力所能及之事,凤沧定会竭尽心力为上神完成。”他凤沧从来都是知恩图报之人。
“此事无须挂怀,本君不过是说出了实话罢了,凤皇不用感恩本君。今日本君所为之事凤皇只须仔细斟酌便好。”
“何须斟酌。”凤沧话到此处陡然而止,若是这上神借的只是寻常东西,想必也不会亲自拜访,难道是为了他凤凰神器而来?
“只要不是西蜀命脉之本,上神所借之物本君定会应允。”凤沧恳切道。
“若是本君要借的东西便是你西蜀山的命脉之本,雷裳羽衣呢?”墨尘依旧仰眸,语气漫不经心。
闻此,凤皇面色陡然大惊,神情皆是复杂之色。看着墨尘沉思了半晌。
“上神刚刚可是要说借我凤凰一族的雷裳羽衣。”
“是。”墨尘坦荡而言。
“上神可知此战衣对凤凰一族的重要性。”凤沧再道。
“有所耳闻。”墨尘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那么上神就该明白,本君绝不会把此衣借之于你。”凤沧语气不容商量,声音极其坚定。
“你会借。”墨尘低眸看向凤沧,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太浅,仿若没有一般。
凤沧看向墨尘时,只望见了一张淡漠肃静的俊逸面庞。他刚刚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他不会借,这上神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他会借。
“上神说笑了,此衣乃是我凤凰一族历来相传之宝,乃是当年我族长老以身引雷电之力混其元神所铸,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会启用此衣,上神若是有别的要求凤沧都会满足,但是唯独这一事不行,上神还请勿要怪罪。”
他身为凤凰之主,怎能随意将子民的安危抛之于外,若失了此衣,外族一旦来犯,他凤凰一族怎能力敌。
“若是本君非借不可呢!”墨尘淡淡而道,隐隐威严而散,听在凤沧耳里,却是如闻惊雷震耳。
凤沧面容陡然失色,全身瞬间绷紧,复杂凛冽的眼眸看向身前之人,似是在揣摩此话的可信度有几分一般。
“上神难道是想强借?”凤沧语气中的颤抖担忧隐隐而露。
“若是凤皇执意不借本君,那么本君便只能如此了!”墨尘眼眸看向殿顶,似是要把这石顶看穿一般。
“上神这是欺我凤凰一族无人?”凤沧声音冷冽复杂。
墨尘并未开口回答凤沧所问,而是说道,“本君借去雷裳羽衣期间,会在西蜀布下上神结界,若是有人来犯西蜀,本君亦会出手而助,但是。”
墨尘话锋一转,“若是凤皇执意不借本君,那本君便只好强制借了,凤皇可以仔细考虑本君建议,本君回院落等着凤皇答复。不过凤皇可要记着时间,午时之后,凤帝若是还未有答复,那本君只好做一回小人了。”墨尘说完,缓缓往殿门处而去。
“上神为神,本应造福六界苍生,上神今日之举,可有愧于心中初衷之意。”龙困于海,试图挣扎。
殿门口的墨尘脚步顿了顿,抬眼看向夜空,苍茫之眸如看穿云霄一般,“愧与不愧本君自有评判,凤皇可要抓紧时间了。”墨尘说完,身影消失于大殿之内。
凤沧身子一虚,颓废坐与楠椅之上,神情沉郁,眼神呆愣一般。
“沧儿,父君当年舍弃毕生所爱,只为凤凰一族未来荣耀光芒,父君终生都活在了囚笼之中,如今,为父生命已尽,临走之前,父君把凤凰一族交之于你,你可以娶心爱的女子为后,但是,为父要你记住,凤凰族为大,若你违了为父之意,那么你心爱的女子便会受到天谴之罚,你,可能答应为父!”
那垂死之人紧咬牙关,面色极度苍白,一字一句咬得格外清晰,似是怕身旁之人听之不清。
“父君,你用心头血下了诅咒?”男子似是不敢相信。
“沧儿,勿怪为父。”那人说完最后一句,撒手而去,只留下一袭白衣少年久久跪立,身子似是冰冻一般。
吾心间白衣少年,从此红衣袭身,冷面淡然,为他人俯首称臣,不再驻留我心间。
凤皇抿了抿唇,神情滑过冷郁。想来那上神是胜券在握,此来不过只是为了让他放心而已,凤凰神兽一族之主,想来只有他做得如此这般废了。
“来人。”沉然唤人。
“君上。”
“明早前去幽落小院,便说本君允上神今日所言之事了。”
“是,君上。”
“为何深夜不睡,空来这院顶独坐。”听见声音,妍双收回眼眸,看向飞身上来的人,漆黑的眼眸复杂之意而过,回想十七年岁月,没想到竟是你陪我时间最多。
“西蜀山的皎月似乎格外明亮,我在屋里被这月光吸引,想着睡意已无,便来这屋顶赏赏皎月。墨尘怎么也还未睡着。”他刚刚好像不是从屋里出来的吧!
墨尘看向妍双,见她眉宇间淡淡的哀愁浮现,眼角轻阖,似是没看见一般,道,“本君从凤帝宫殿回来。”
“哦。”一声轻应,无限空寂。
清辉点点,星夜深邃,万物似是沉寂一般。
“妍双为何想成仙。”寂静中,墨尘缓缓开口,似是不忍如此美景之下两人空空对静。
为何?妍双神情滑过茫然,她为何定要成仙,只为了摆脱那枯燥的深山竹海岁月?还是为了证明她不是另类?又或是为了寻找那摆脱空寂的自欺欺人的不甘,还是为了成仙后寻到那整整年轮不见影踪的老家伙。
“想来是为了证明我的存在吧!”妍双秀眉而舒,想来当初为何要成仙的初衷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以及将来。
听见妍双回答,墨尘掩了掩眼眸,想来她大底是不知,不管她偏离这个身份多远,终有一日会走回来。“思故在,妍双不用挣扎于那虚有的空浮。”
“墨尘生来高高在上,自是不懂妍双所想。”妍双眼角笑了笑,他眼底不屑的却是她最为珍惜的。
墨尘蹙了蹙眉,她又是进入自我封闭了?嘴角无奈滑过。
“实则这世间能做到淡然的人又有几个,想来墨尘这些个上仙也怕不不敢断言。”
“你年纪轻轻,倒是像看透这浮尘一般。”墨尘笑道,那笑如群花一般,欲迷人心。
“想来是跟墨尘呆在一起久了受了墨尘的影响。”妍双打趣道。
二人谈至许久方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