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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父皇。”玉珏换了一身衣袍后,去了苍穹殿面见天帝。
“来了?”天帝正站于苍穹殿的大柱下,凝视着那柱上的雕刻满面苍茫,听闻声音,那苍茫倦怠的面容稍稍有了几丝情绪。
“不负父皇所托,儿臣已成功收服了西荒九尾妖狐一族,不过。”玉珏言到此,神色有几丝沉凝。
天帝收回眼眸,缓缓转过身来,两鬓稍有斑白,额上冠玉高束,仍是不怒自威的气态。“做得很好,没有辜负我的信任。”天帝自动忽略了玉珏口中的转折之语,沉稳的声音隐有了几分沧桑之意。
“我方才听说,你回来后便是先去了那司神殿。”言到此,元启的眸光有了几分深邃之意。
“是,儿臣去了司神殿。”玉珏没有隐瞒。
“你可还记得当初我问你,你与这司命上神,妍神可有关系一事。”元启看着眼前之人,微微阖上眼眸,隐有几丝沉叹之意。
玉珏眼眸微微动了动,“司命上神掌管六界命薄,妍神掌管弱水之渊,儿臣识得他们也是正常,父皇是在怀疑什么?”
元启闻此,不再言语,仿若已经料到答案一般,掩去了眸底的疑问,“你出生之后,便被太虚老祖带回了太虚山,一去便是八万年。这八万年里你当真未有事情满着我同你母后?”
“儿臣去了太虚山便是学艺之事,回来也已经对父皇母后仔细交代了,儿臣实在不知父皇今日为何会突然提到此事。”玉珏依旧是淡然模样。
元启微微抿了抿唇,眼眸滑过复杂之意,“你可是在怪为父当年未曾阻止你去那太虚山。”元启言到此,神情忽然有几分恍然。
“太虚山很好,儿臣也很好。”玉珏自动忽视了元启话中之意。
“你母后前些时日说,西蜀山那只金黄小凤凰金元不错,我也是十分满意,想着等你回来便去西蜀山把这事帮你定下来。”元启忽然转移了话题,看着远处隐在沉云中的山峦,神色有幽默之意。
闻此,玉珏眼眸渐至沉寂,嘴角隐隐勾出嘲讽之意,“儿臣当年便言得很清楚,儿臣已有心上之人,千年前是她,如今还是她,至于那凤凰如何不关儿臣之事,还请父皇收回成命。”玉珏一字一句,咬得格外精准,决然之意,甚是威严。
元启收回了眼眸,“此事你不用再呈气了,我与你母后自有定夺。”
“父皇母后摆布了我的生活上万年,可还安心!”玉珏眼眸顿生失望之意。
闻言,元启负于身后的手微不可见的动了动,黑曜石的眼眸有几丝恍然滑过。抿了抿唇,却是没有开口。
“儿臣再说一次,除了她,儿臣谁都不娶,父皇母后若是执意如此,那么就容不得儿臣做出任何违逆之事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同你母后?”元启声音沉然,又有几分惊诧,仿若眼前的玉珏是他不曾见过的一般。
“儿臣从未求过父皇母后任何事,单这一件独独不行。父皇若是能成全儿臣,儿臣定然感激不尽,父皇若是还是如当初一般,就先受了儿臣这受罪之礼。”
“本帝竟是不曾发现,你还有这股逆气,先不论这上神是否心悦于你,就算她曾经心悦于你,如今千年而过,她当真值得你如此对待?”元启威严的嘴角露出了几丝嘲讽之意。
玉珏身形微微动了动,眼眸看着元启呈现了复杂之意,如果没有当年,……。
一时间,苍穹殿气氛有些沉然,远处的霞光虹影,已有了几分悠茫之意。
天帝见玉珏忽然沉默下来,漆黑的眼眸动了动,“你妹妹前些时日在南海已经成功飞升,不日便会邀请四海八方,如今你也无事,便去这南海走一趟吧!”
“是。”玉珏恍然应了一声,便自己退出了苍穹殿。
看着玉珏恍然若失的模样,元启有几分不忍,转瞬却融在了那威严的气态中。
玉珏从苍穹殿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太极殿,又晃晃悠悠的去了竹幽院,那里,樱花还在盛放,河水还在流淌,白鹤还在休栖,庭院还在伫立,只是那人不知去了何方!
缓缓至樱花树下,见那古琴浮于樱花间,玉珏眼眸溢出幽幽之色,原来这琴她不曾带走,嘴角嘲讽之意冷然而起,玉珏,你醒醒吧!她不再心悦你了,她不心悦你了!若是她还心悦于你,纵然有悠悠岁月,十世轮转,她的记忆又怎会没有你!
“呵呵!”低沉之声渐渐蔓延,玉珏飞于樱花树上,自取了那古琴,开始拨动起来,俊眉低垂,弹得甚是幽落,那樱花亦是随着这琴音渐渐落至樱花树下,一瓣叠一瓣,也终究是盖不住那底下已经枯萎渐至腐烂的樱花。
妍双次日醒来,渐生无趣之意,自出了房间在院中踱踱漫步,恍惚间却见那远处的云雾中烈火漫漫,如那灼日一般,揉了揉眼想要细看时,那艳红的灼光已经不见了方向。
妍双微微敛眉,难道是她来了?嘴角隐生期许之意,又见正殿大门紧闭,仿若没有人住一般,心里生出几丝考量,脚步渐渐移至正殿门口,身后便有声音传来。
“昨日还言对这上神没有心思,如今这是迫不及待的去找这上神告白了?”
妍双停下了步子了,嘴角微微抽搐,转过身来,面容有一息的呆愣,继而讪笑道,“妖君穿得如此招遥,莫不是想在这扶南山勾搭一伴侣?”
“本君对那些个人身鱼尾的仙君可不感兴趣,不过,若是你。”离渊言到此,目光灼灼的看着妍双,直把妍双看得有几分无地自容的窘迫。
“我可是还记得妖君几日前还声称自己有心上之人,如今这是移情别恋了?”妍双声音有几分嘲讽之色。
“仙君又不知本君心悦的是何人,如何有资格嘲笑本君呢!若是本君告诉仙君本君心悦的便是仙君你呢!”离渊全然没有把妍双的冷嘲热讽看在眼里,反而是一副坦然模样,直直言心中之意。
倒是妍双闻此,渐生几分不自之意。
“怎么,仙君这是害羞了?”离渊继续调侃,眸中的笑意溢出了流光,仿若云霞一般。
“咳咳。”妍双咳了两声,“妖君就莫要再打趣我了,想来妖君也知道,仙界中的人面色都薄,若是照妖君这般调侃,换作别的仙君想来已经是羞得见不得人了,幸得我当初未飞升之时是在深山竹海长大,也没有这么多的心思,所以妖君以后还是莫要轻易打趣仙界之人了。”
“仙君想多了,本君可不会随便调侃别人,若是没有仙君这般芳华之容,本君只怕会连说话都觉得累。”离渊说到此,眉宇间浮现了几抹恍然之色。
妍双自知被这离渊调戏了去,又是碍于两人身份悬殊,不好调戏回去,只得悠悠的收了声。
“怎么,仙君不敢多言了?”看她忽然唯唯诺诺,静默不言,离渊有几分诧异,这几日她虽是吞吐为难,却倒也不是这般规矩模样,莫不是来了这扶南岛,被束缚了?嘴角滑过几丝笑意。
“我本是寂静之人,你今日方才了解?”离渊闻此,嘴角的笑意顿然鄂住,眼眸渐生回忆之色。
妍双见离渊沉吟之色,敛了敛眉自转过了身,只是二人方才静默,妍双却是看着那门外款款而来的二人,呆愣了下来。
那人一袭雪白长袍,仿若冬之初雪,神圣如神袛一般,身躯如初见一般欣长,脚上一双黑金银滚之靴,仿若世间最尊贵之色,那双漆黑的眼眸依旧深邃沉凛如海,窥不见一丝情绪,面容俊逸若山川青空,幽幽之气度若昆仑之势,一步一行间尽是若画一般。
妍双忽而忆起在昆仑山巅所见之画,那画到底是何人所绘,竟是一点一滴,一笔一划,尽把这人所有的一切绘得酣畅淋漓,忆及此处,嘴角又微有几分酸涩之意。
离渊看见殿外来人时,漆黑的眸光仿若滑过浅金之色,嘴唇微微抿动,神思全落在了身旁人的表现上,红衣中的手指却是微微紧缩。
“今日南海王母找本君言谈,未曾想到这回殿的途中竟是碰上了这焱尘上神,本君想着同是天界之人,故而邀请了焱尘来这青丝殿同住,你二人想来也是见过这上神的,便不用本君介绍了吧!”
“见过上神。”妍双微微作礼,神情间皆是复杂的沉怒之色。
“恩。”墨尘淡淡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眸光自始自终都未曾看妍双一眼,而是直接越过了妍双看向离渊,眸光凛冽冷淡,“离渊妖君似是很闲,竟跑来这南海参与我天界之事,本君可能认为妖君是在对我天界挑衅。”
离渊噙了噙嘴角的冷嘲,“上神刚进这青丝殿来,便是对本君怒沉怒色,本君若是没有记错,如今这妖魔仙三界都是各安本分,至于上神口中的挑衅之意实是误会本君了,本君不过是仰慕这南海王母之名,故而随了这上神进了这扶南岛,还请上神明察。”
“是?如此便是最好,不过,本君可是要告诉妖君一声,进了这扶南岛可就要遵守这扶南岛的规矩,不是自己该多管的事就少放点心思,这里可不是妖界,能任妖君为所欲为。”沉稳之音,暗露威严之意。
离渊戏谑一笑,“上神之言本君记在心里了。”
低眉的妍双满面沉然,他从方才进这青丝殿到如今却是一句话也未对她开口,如此的陌生竟是转至初见之时,又似是更甚,嘴角滑过冷嘲。
“闭关一千年,你这性子倒是温淡了不少,什么人都能随便带于身旁了。”
闻此。妍双眉头微动,他这话到底是何意!
龙景见此,微微挑眉,不知墨尘唱的是哪一出。
“额?闭关一千年这反应莫不是也隐退了?”龙景嘴角微微抽搐,方才明白墨尘之意,眼角微微流动,当初是谁意使他去找她的,如今倒是装得连他也相信了一般。
“行了,请你来这青丝殿可不是让你来打趣本君的,走吧,许久不下棋了,你如今来倒是圆了本君这几日的无聊意趣。”
龙景说完,二人竟直直跃过了妍双和离渊,往那正殿而去,自始自终,墨尘都未对妍双开口言半个字。
妍双抬眸看着二人的背影,竟如恍惚一般,他竟不识她了?沉沉的音色想到此竟是浮上了幽幽之色。
离渊看着妍双如此模样,“本君当初还觉得白妍不一般,未曾想到也是一个食色之人,本君倒是看错人了。”
听着离渊冷嘲之色,妍双方才回神过来,微微敛了敛情绪,道,“我这两日可是得罪于你了,为何你对我说话如此怪声怪气的。莫不是把那二人承在你身上的气承在我身上了吧!”
妍双连妖君也不称了,直呼离渊,她如今也是一肚子的憋屈。
离渊闻妍双隐隐的怒沉音色,“你与这上神可是有仇?”从方才他便发现她脸色不对,如今又一副如此模样,原因想来让人深究啊!
有仇?妍双倒是这样希望,那样她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问他当初为何不发一语离开,为何把他丢在天界一丢便是十多年,还有,那老家伙想来应是她呆在天界的这十多日便已经有不测之意了的,他到底知还是不知!
离渊见妍双一脸沉思模样,便闭了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后,妍双似是已经有想通之意,转了身往自己房间而去。
看着妖奇的背影,离渊嘴角的邪肆冷凝,看了看正殿的方向,也自去了自己的房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