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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蛇头被割下,垂直落入水中,溅起滚滚岩浆。北宫晗晃过神,看到一个白色光球缓缓升到空中。沈晚往虚空一抓,黑玄木就被她握在掌心。北宫晗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丝毫平日里小女儿般的欢喜。她又是淡淡的,带着睥睨天下的高傲,让他觉得,他们之间,无端生出敬畏的距离来。她不言语,只是用手摩挲着玄木,随后朝北宫晗处一瞥,抬手抛出玄木,他快速接住。
“不要让商瑾抢走。”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冷冰冰的。北宫晗挑眉,心底的疑虑扩大:她和商瑾,到底有什么过节?为什么千方百计阻挠他们?他把玄木放好,再看向沈晚时,看到她眼底的一丝迷茫,不解地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他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看到她渐渐清明的眼神。
“接下来怎么办?”他询问。
“那还用问么?当然是把那三块都抢过来啊!你个大块头,武功这么高,怎么脑子不太好使啊”沈晚似又恢复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她眨着滴溜溜的眼,仿佛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这才是她。北宫晗暗忖。
“为什么不能协商呢?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一定能”
“不!”她突然大喊,打断了北宫晗的话。似是发觉自己过于激动,佯装咳嗽了下,道:“咳我是说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再说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和你抢宝藏的呢”北宫晗心忖:这宝藏,是父皇让他取来与狄国制衡的。狄国邳国长年纷争不断,邳国的军事力量因此消耗了不少。有了宝藏,他们就有财力去招兵买马,有能力护国。此次前来,宝藏他势在必得!也定不能让别国抢了去。
于是道:“好,那就试试!”
朝霞铺开,染红了天边绵软的云。黛色竹林微醺,仍酝着一丝昨夜的慵懒。风起,“簌簌”声如耳边轻语,又似从远方传来,沉淀于那一池湖水。
慕凝九嗅到近在咫尺的芬芳,缓缓睁眼,发现自己身处花海。身上,一件紫色锦绣外袍似曾相识。她双手支撑着起身,头疼欲裂。
待疼痛渐渐消散,昨日那人的一举一动,忽地清晰浮现。凉风直直吹进心里,彻骨的寒意,却真实得美好。
“小狐狸,你醒啦。”商瑾从河边走来,手中捧着八九个黄灿灿的果子,递给慕凝九。
“饿了么?喏,吃这个。”他见慕凝九愣愣地接过,又补充:“我吃过了,没毒。”
野生金桔?没想到这儿也有!看到这可口的色泽,她顿时感到腹中空空,一口一个。水果的清香从舌尖蔓延到舌根,先甜后酸,大脑瞬时清醒,馋虫却更盛。
商瑾慢条斯理地吃着,感受到一股强烈视线,他抬头,对上慕凝九晶亮的眸。纯黑星眸,毫不遮掩地表达着对食物的渴望,简单直白。平日里蒙着雾纱的眸,今日格外清澈,令人一看就能猜出其蕴含的东西。
他愣住,瞅瞅手里一把,只扔给她一颗。于是慕凝九每次吃完,就用那双星眸盯着商瑾。她每次这么看他,商瑾心中就似有千万道暖流划过,让他欲罢不能。终于,慕凝九咂咂嘴吃饱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走?是去找他们,还是,继续往前?”慕凝九率先开口。
商瑾沉思了会儿,道:“如果我没记错,他们所在那层,西北角有通向外界的道路。我们踩了机关往下掉,躲避铁人一路奔到这儿,花费的时间很多。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在我们前边。”
“嗯,不出意外的话。”慕凝九似想到什么,悄悄眨了眨眼道。商瑾捕捉到她话语中的一丝波动,看向那片湖,静静不语。
“小狐狸,那导致我和尉迟昏迷的药,你洒了多少?”终于,他缓缓开口。
“咳嗯,一把。”慕凝九没料到他这么快寻到了她话中端倪,支吾了下。
“折算过来,大概昏迷多久?”
“最多三四个时辰”似是为了使自己听起来有底气些,她又道,“嗯,那是不习武之人,尉迟武功如此高,肯定不用三四个时辰。”
“小狐狸,你就不能用些效果差的吗?”商瑾咬牙,心忖:就算没三四个时辰,昏迷时间久了,不可控因素太多,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我怎么会带那种低级毒药?”她不屑挑眉:这不是丢了师父的脸么。
“唉,不行,我们还是回去看看为好。”商瑾听慕凝九答得如此理直气壮,无奈抚了抚额,道。
“凝九!”一个男声止住了他们离去的脚步。慕凝九转身,看到来人,惊喜地一挑眉,然后挑衅地看着商瑾:
“我说什么来着?尉迟武功好,这药效持续不了多久!”说完,跑了过去。
“尉迟!正准备去找你们哪,这下好了,省时又省力。”她看到肩上仿佛昏迷的木长风,一惊:她又没给木木下药,这是怎么回事?
“木木?木木?”她喊了两声。木长风听到慕凝九的声音,突然抬头,蓝眸中似闪着星星,语气却极其委屈地道:“凝凝”
“木木,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伤了你?”木长风不说话,只是一脸受气小媳妇模样。慕凝九揉揉他的一头金毛,以示安慰。
“他来扶我时,有个台阶,磕伤了。”尉迟代替他回道。
“听起来好像很严重啊,”商瑾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样子,看得木长风都不习惯了。
“毕竟,因为没看路所以摔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哈哈哈五岁小孩都不这样了吧哈哈哈哈哈真不容易。”商瑾笑得直不起腰来,眼睛眉毛都染着笑意,有种别样的风情。慕凝九被他的大笑感染,眼角上扬,心想:啧啧,商瑾一笑起来就变成妖孽了,不过这美人,就是没表情冷冷地站着,都是件艺术品。
木长风听到商瑾的笑声,哼了下不予理会。就知道他这副德性,刚刚他是傻了才会觉得商瑾改邪归正了反正只要他家凝凝担心他就够了。
他看向慕凝九,发现她正出神地想着什么,嘴角的笑意虽不明显,却仍清晰可辨。怎么回事?!就几个时辰不见啊,连凝凝也不疼他了!呜呜以后怎么办呀他越想越委屈,心里已经泪流成河了。
“你太不小心了,坐这儿,我给你简单包扎下。”慕凝九赏了他额头一个爆栗,打断了他即将飞出天际的胡思乱想。
木长风看着认真帮忙处理伤口的慕凝九,和一旁黑脸的商瑾,瞬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开心地咧嘴笑了。
“我们要抓紧时间,黑玄木还未找到,而纸条中提示的月圆之日就在这几天。”尉迟在一旁道。
“不必了!”他们听到陌生声音,齐刷刷看向来人。
“因为黑玄木已经在我们手上了。”
北宫晗挥了挥手示意,一块玉白的四方形物什躺在掌心,是黑玄木无疑。
看到说话之人,尉迟一怔,挑了挑眉:果然,果然是他。
“身体不适,啊。比我们都早到呢。”慕凝九看见北宫晗身旁的沈晚,嘴角勾笑。
“慕凝九,你就别逞口舌之快了。我们有一块黑玄木,再加上”她深吸口气,闭眼默念,却感受不到自己那块黑玄木的灵气。怎么可能?他们肯定把玄木带在身上的啊怎么不见了?她心下一惊。
“别费劲了沈晚,早料到你的小把戏,你那块黑玄木不在这迷幻森林。”慕凝九缓缓道,“劝你们早点把黑玄木交出来,不必耗费力气。”她顿了顿,复问:“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对面女子嘴角带笑,却笑不达眼底,话中句句带讽,但又让人恨不起来。黑如漩涡的眸内隐藏着可致人于死地的阴狠,睫毛微翘,雪肤衬红唇,貌似简单无害,却如一朵带刺玫瑰,是真正的狠角色。有如此胆色的女子,实在不多见。有点意思于是挑眉笑道:“在下北宫晗,不知姑娘芳名?”
“慕凝九。”她暗想:这衣服也包不住他精壮结实的肌肉以她多年识人经验来看,他不是个将臣之子就是皇室中人,那种久经沙场的沉稳是不会错的。很快,尉迟轩便证实了她的想法:“邳国太子北宫晗,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真是幸会。”北宫晗把目光转向说话之人,突然狠狠一跺脚。
“尉迟兄!是你!你和五年前完全一样啊!除了个子长点,瞧这神态,这气质,一点没变!我就是个粗人,这气韵真是半点学不来”北宫晗唯一爱好就是习武,今日碰上儿时的比武对手,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