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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卷风眼看就要把二人笼罩在内,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喊道:
“等等!”龙卷风被勒令停留在离两人还有半尺的上空,呼呼鼓动着。
“叔父,不要伤害他们!”缇娜气喘吁吁地道。
“公主,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她快速打断埃尔法,沉声道:
“是我要求留下他们的,出了事,由我来处置。”
“可是公……”
“好了不要说了,我会向父王请罪。”
沈晚皱眉:不是她故意设计自己,暴露身份么?现在又假惺惺地演这么一出戏,给谁看呢?
瞬间,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小团灵力,击打在龙卷风风口,它顿时像被激活般,朝北宫晗方向席卷过去。沈晚一惊,挣开北宫晗的手,把他往自己身后一推,手中瞬间凝聚了团火焰砸向越来越近的龙卷风。
“唰”地一声,缇娜手一挥,龙卷风陡然消失,那团火焰没了遮挡,直直撞向对面的飞岛。
“轰”,碎石飞溅开来。沈晚心下一松,正打算转身看北宫晗,只听耳畔传来宝剑破空之声,以及他的惊呼:
“小晚!当心身后!!”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臂猛地一烫,一个银色手环发疯般紧紧地箍住她的手腕,任凭她怎么挣脱,它都像长在肉上了般。她闭眼,却发现体内的灵力似乎全被这怪物给吸走了,感觉不到一丝能量。
“啊……”她四肢百骸突然感觉到钻心的巨痛,使得她双腿无力,身体一歪,往浮石外的万丈云海坠去。
北宫晗被一股风族灵力制住,动弹不得,双目巨睁地大吼:
“小晚!!!”
“哗”一道白光计算得极为精准,堪堪拖住下坠的沈晚,北宫晗见此,虚脱般用剑撑地,呼哧呼哧地喘气,垂在身侧的手因余悸而不住地颤抖。
一阵轻蔑的笑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哈哈哈哈哈,表妹,不是表哥说你,你怎么能如此包庇他们呢?尤其是这个恶毒的小娘们儿!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来帮你吧!来人,把她给我带走!”北宫晗看着痛到脸色苍白、意识恍惚、额头冒汗的沈晚,心中怒气陡然达到顶点,他赤红着眼,咬牙切齿地颤声吼:
“混蛋!!!我跟你拼了!”话音刚落,他便架起轻功飞至金穆背后,挥剑一劈,身影快得连肉眼都难以看清。
金穆刚转身,看到凌厉的剑光,吓得匆忙凝聚灵力回击。只听“哧啦”地一声,他胸前长袍仍被剑划出长长的一道口子。北宫晗也因那一记灵力被打得飞出去,重重撞在背后的石块上,“哇”地吐出口鲜血。背部的骨头火辣辣地疼,他却浑然不觉,“呸”地吐去嘴中的血沫,用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狠狠地盯着金穆。后者被看得心里发毛,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的沈晚,头无力地垂在胸前,双手双脚都被灵力紧紧捆绑着,嘴唇因克制而被咬得血迹斑斑。身上的巨痛使她陷入昏迷状态,冷汗涔涔,浸湿了耳边已然变为黑色的秀发,贴在精致而苍白的脸上,仿佛一个易碎而脆弱的瓷娃娃。她蹙着眉,无意识地梦呓:
“北宫……北宫……”紧闭的眼角缓缓滚落一滴泪,再次沾湿了鬓角。
金穆虽然被他的气势吓到了,但从小到大也没出过这么大的糗,气得想发动绝招,被及时冲来的缇娜一挡:
“够了你!我的人你也敢碰?”金穆瞥了眼她,哧了声,气喘吁吁地道:
“呵呵……你的人?你看他刚刚为了那个女人多么疯狂啊!他有一丝一毫把你放在眼里吗?”缇娜蓝眸中闪过被戳穿心事的恼怒与恨意,转身去扶北宫晗。后者猛然挥开她的手,哑声道:
“不需要。”
……
祁国,宴会上,尉迟辉一双鹰眼紧紧盯住大殿之中那个抚琴的黄衣女子。不太像,又仿佛有那么点相似……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眸内闪过一丝疑惑,皱了皱眉。
尉迟轩不紧不慢地饮酒,清冷的目光似一把隐形的利剑,扎在群臣的心上,让那些背地里对尉迟轩使坏的人都如坐针毡。修长的手指微微转动那枚青玉扳指,光滑的表面就着亮如白昼的夜明珠,倒映出那女子的身影。耳畔的琴声不能称作是婉转动听,却带着一种伺机待发的气势,仿若黄沙滚滚中快速靠近的战马,马蹄敲击地面,发出清脆而慑人的力量。他抿了抿唇,淡如水的眸中划过一抹深思。
一曲毕,那女子缓缓鞠躬,尉迟奕拍手赞道:
“好!朕一直便听闻苏家二女琴技超群,今日所见,果真是与众不同!赏!”
女子躬了躬身,不动声色地答:
“谢皇上赏赐。”
苏雪舞回到位子坐定,袖子内突然一阵骚动。她隔着衣袖轻轻一抓,示意小青不要乱动。她的位置在尉迟轩之后,半个人身能够隐没在昏暗的光中。此时,见四下无人,便快速抓起盘子内的一颗圣女果,往袖底一塞。小青红信子一伸,嗷地一口便吞进肚中,甩了甩尾巴示意苏雪舞还要。后者眨了眨眼,暗忖:怎么皇宫摆个宴,连像样的肉都没有?就吃些水果,这小崽子就算吃光了一整盆,也不会饱的。
歌舞过半,尉迟奕见尉迟轩还稳如泰山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心下惊讶:往常宴会,轩儿都是听完第一曲歌舞后便起身告退,今日怎么如此耐心?他目光缓缓落在他身后的苏雪舞身上,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苏雪舞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做了好几个梦了,这群皇亲国戚的生活可真是纸醉金迷,既伤身又短寿……忽然,鼻间飘起一阵肉香。适时,袖中的小家伙也兴奋地扭动起来。她抬眼,看着放于尉迟轩桌子之上的那盘热气腾腾的红烧牛肉,咕咚地咽了口口水,腹诽:怎么那个大冰块有肉,自己没啊,真不公平。小青和她都一晚上没吃东西了……
“王爷。”尉迟轩转头,看见苏盼,一愣,随即道:
“什么事?”
“你饿吗?”
“不饿。”尉迟轩皱了皱眉,见她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桌上的那盘肉,淡淡道:
“要吃便吃。”苏雪舞顿了顿继续:
“妾身能把碗也拿走吗?”
尉迟辉从苏雪舞上前与尉迟轩讲话时,就一直暗自观察尉迟轩的反应。此时,他捕捉到尉迟轩千年面瘫脸上闪过的一丝错愕,惊讶地挑了挑眉:这女子不简单啊,他还没见过尉迟轩有过这种表情,怪滑稽的。若是能……
“小青,都是因为你,害我被当成个饭桶了。你说,你每天再吃这么多,王府不比我们家,没过多久就被吃穷了。到时候,我们俩都得卷铺盖走人,还怎么拿龙铃花啊?”苏雪舞低声道,戳了戳衣袖,无奈地叹了口气。
宴会散席后,苏雪舞跟着尉迟轩走出宫,她突然道:
“王爷,你先走吧。我胸口闷,在外面转转再回。”一旁的古鹰皱眉:
“侧王妃,这……”
“随她去吧。”尉迟轩淡淡打断他,附手便走。
苏雪舞见马车渐行渐远,这才朝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卫城之外有一片竹林,晚风吹动,树叶撞击,发出簌簌声响。夜色昏暗,看不见明月与群星。她把手放在嘴中,“吁吁”地吹出一串幽长低沉的曲调,影影绰绰间,仿佛有什么正在靠近。
“呼哧呼哧”低沉的喘息声响起。竹叶密密交错,投下一片片深沉的阴影。阴影里,一双炯炯有神的蓝眼陡然出现,随着那“呼哧”声的愈发变响,那双眼也泛起一丝灰暗,蓝灰交织,忽明忽灭的;又仿佛地狱深处的一簇鬼火,似炽热似冰寒,似迟钝似锋利,让人不由得灵魂震颤,甘愿为之臣服。
“吼——呜”
“嘘!白澄,万一把人惹来就不好了……”苏雪舞右手紧紧捂住它的嘴,指缝间,雪白的獠牙与血红的舌头,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可怖。她轻轻抚着他脖颈上黑白相间的毛,还用头拱了拱它的背,姿态亲昵,如同对待一个极其亲密的朋友。
袖子里的小青缓缓探出脑袋,嗖地一下子爬上白澄的背,绕在它的身上就不动了。苏雪舞勾唇,对白澄道:
“这小崽子在王府一直吃不饱,我本来想把它放在家,让你帮忙照看。但它太粘人了。我出门时,说什么也不肯从我手臂上下来……”白澄闻言,重重地呼了口气,炯炯有神的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它们都还好吧?”白澄点了点头,一双蓝灰的眸子紧紧盯着苏雪舞看了半晌,便伸长脖子去蹭她的脸。
“我也想你。”她双臂搂住它毛茸茸的脖子,久违的柔软与青草味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呢喃道:
“真不想离开啊。”白澄喉咙里发出一串低沉的咕噜咕噜声,温柔至极。
一人一虎就这样紧紧地依偎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