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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言听她有责备之意,又见她脸色难看。忙道:“你的伤口要紧,还是赶快医治吧。”
璃落怒道:“不用你管!死了最好!”
冰言尴尬不已,他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让璃落如此生气,璃落从来对他都是温柔说话,此时却赌气将头扭向一边,连看他一眼都不肯,想必是她受伤太重心情不好,她又是为自己受伤,心中颇感过意不去,刚要解劝,只见妙心走过来问道:“我家帅君怎么没有出来?”
左清叹了口气,“你家帅君和王莲都在抱怨的怀中。”
众女子不解其意,抱怨从怀中取出弥水玉,“你们不知,其实文史君也是弥水玉,他们二人为了扑灭地火耗尽真气,变回了弥水玉,要把他们重新放到软玉石上才能变回人形。”
妙心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我门中没有一人能登上软玉石,而且连弥水玉都通不过,怎能将帅君他们放上去?”
左清也紧皱双眉:“我还没想到这件事,本来魔尊应该能放上去,但现在魔尊受伤中了毒,真气又耗尽,这要如何放他们上去还是个难题。”
璃落忍痛道:“我们先回翠屏山,待我伤好,我可以把他们送上软玉石,但现在不行”她突然口一张,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她身中四颗透骨钉,刚才勉强支撑,但此时强敌已退,她真气一松,顿时力倦神疲,再加上透骨钉有剧毒,更让难以支持。
冰言赶忙将她扶住,关切地问道:“你觉得怎样?”
哪知璃落却将他往旁一推,她体力不支,这一推用尽全力,不由得眼冒金星,她勉强站立,脸色阴沉,“不用你管!”
冰言见她还在生气,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本就不善言辞,此时更加难堪,嘴唇加了张,但却没有说出话来
左清见他二人闹别扭,把左冷放到冰言手上,说道:“你来照顾着左冷,我来照顾魔尊。”说着过来扶住璃落。璃落这次却没有推开。她转过身来对妙心说道:“你们先把左冷带回文史门,把她安放在弥水池旁边,她身中黑水之毒,这是冥界特有的剧毒,我一时也没有办法,但寒水可以让她的毒气暂缓扩散,你再取几颗迷幻珠给她服下,带我伤好,我在去文史门医治她。”妙心赶忙答应。但见他们均已体力透支,终有些不放心,想把三人护送回翠屏山再返回文史门。璃落也知道此时不能再出差错,于是答应了。
妙心等人送三人安全返回翠屏山,立刻辞别赶往文史门。
单说璃落三人回到翠屏山,心中踏实了许多。左清想先为璃落清洗伤口,可是一看她的伤口,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伤口处被透骨钉所钉的小洞,一直往外渗着黑血,旁边的肌肤也已溃烂,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
左清一时不知改怎么做,这和普通伤口不同,若是外伤,他只需用真气便可使伤口复原,但这她的上有华唐的真气,还有剧毒,剧毒不除尽根本无法复原伤口。
璃落见他为难,勉强笑笑,刚要安慰他,突然觉得身子发冷,伤口处钻心的疼痛,她不禁咬紧牙关,话到口边,硬是没有说出来。
看她硬挺,冰言心中难过至极,她是的替他受苦,这几颗透骨钉本应该打在他的身上,可是现在他好端端的站在这,而璃落却打着寒战,疼痛难忍。
好半天,璃落才缓过劲来,虚弱的说道:“左清,你去把无情的魂魄放在放在抹灵珠上,到晚上,她她就能元气恢复一些。”
她受伤如此严重,却念念不忘无情的事,左清不放心的问道:“那你的伤口怎么办?”
“不用不用管我,到晚上无情醒过来,一定会为我医治。”她说话断断续续,难受之极。
左清按了一下桌子左上角,正中的墙裂开,左清扶着璃落走进去,里面有张大床,还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左清把璃落扶到床上,对冰言说道:“魔尊就先拜托你来照顾,我要照顾无情,还要重整从冥界逃回的手下,”
冰言答应一声,璃落为他受伤,他理所应当照顾她。但又担心璃落反对,毕竟她刚才一直在和他赌气。他偷眼看向璃落,见她只是无力的把头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的微闭着眼睛。一句话也没说。
左清安排妥当,径自出去了。
室内就剩下冰言与璃落,璃落的胳膊肿的很高,伤口不住的向外渗血,她见左清出去,疲倦的闭上了双眼。为了这次闯炼狱救无情,她已经准备了三百年,现在无情终于成功救出,她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下了。
冰言取来干净的布想为她擦拭渗出的血,但刚一碰到璃落的胳膊,她立刻睁开了双眼,冷冷地瞥了冰言一眼,轻声道:“不用你管,我是死是活你又不关心,何必还要管我流了多少血?流干了岂不更遂了你的意?”
冰言一直与王莲居住在鄱阳湖畔,与世无争,更不善与人吵架,见璃落冷眼相加,不知如何应对。他回想起来,好像在他责怪璃落不该对如山几人赶尽杀绝后她就对他改变了态度。其实他也并非真心责怪她,只是他和王莲一样,不愿伤人性命,当时如山等人马上要离开了,璃落还射死一人,心中不忍而已。
璃落见冰言半晌不答话,越加生气:“原来你真的盼着我的血流干。等我死了,自然不会去射那些臭道士了。我在冥界对冥王说要把他的灵魂踩着玩儿时,你就对我皱眉看我不顺眼,其实你心中早就讨厌我了。”
冰言见她突然变得不可理喻,不禁又气又笑。看她生气时,脸色越发的苍白,但仍冷冷的盯着他赌气。他温柔的说道:“你一路上对我照顾颇多,更是为了我受伤,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会盼你死去?我只希望你伤口不再流血,赶快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虽然冰言语气温柔,但璃落却仍不肯放过他,“原来你只盼望我变成原来的样子,让我还回到温柔体贴的时候,但我告诉你,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我是翠屏山的主人,是个大大的大魔头,你以前看到的我都是假装的。”
冰言不由被气乐了,她若是假装,怎会在透骨钉射向他时不加思索的用手去挡?她此时把自己说的那么坏,显然是赌气。她刚才吩咐左清时语气已断断续续,分明已经累极,而此刻却为了和他斗气,反而提着一口气,这岂不更伤身?他长叹一声:“好啦,算我错了,我和玉儿一样,初入江湖,所以许多事并不了解,你就别赌气了。”
没想到他的道歉让璃落更加生气,“我才没有赌气,你为了哄我才说算你错了,可见你心中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没准儿还暗自骂我无理取闹呢。”
冰言一时无语,连爱耍嘴皮子的文史君都不是璃落的对手,他平常就不善于讲话,此时又怎能争辩得过她?
璃落见他又沉默无语,气道:“你果然在骗我,你心中不认为自己有错,却偏偏向我认错,这才是虚伪。”
冰言见她不依不饶,只得劝道:“我从不骗人,我说我错了就是错了,刚才我不该说算我错了,你就别再生气了,让我帮你擦拭伤口吧。”
璃落看到伤口处流出的黑血已经把周围的衣服染透,又听他认错,这才稍微消了点气,但依然是不肯罢休,“那些道士要用透骨钉射你,你不但不恨他们,还怪我赶尽杀绝,我为你挡了透骨钉,反而遭你责怪。”她说到这儿,眼圈一红,眼泪竟流了出来。
冰言大惊,璃落一路上总是嘻嘻哈哈的,即使和文史君斗嘴也是一脸俏皮,炼狱中遭遇险境,面临生死也是付之一笑,她又是万人之上的魔尊鬼见愁,这么高的身份,此刻居然为了自己的一句话落泪,也许在她心中,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话比任何危险都重要,这让冰言又感动又难过,他站起身诚恳的说道:“璃落,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活泼俏皮的小姑娘,我冰言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望你大人大量,千万不要和我计较,我现在诚心诚意向你认错。”说着抱拳对着璃落深深地作了一揖。
璃落见他诚心认错,半晌无言。冰言见她兀自落泪,不禁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他知道璃落刚才对自己生气,以为她一定会闪躲,哪知璃落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他擦去泪珠。望着一脸倦意又极力忍住疼痛的璃落,他更加心疼,手触到她的脸上,只觉冰凉无比。他心中愧疚,“我知道你受伤心情不好,我有时不太会讲话,要是以后得罪了你,请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他刚一说完璃落忽然“扑哧”一笑:“那要看你怎么得罪我了,有时候我偏爱和你计较。”她脸上泪痕犹在,但已充满笑意。
冰言这才放下心来,知璃落终于原谅了自己,又想她性格多变,果然是魔教中人。但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却永远会保护他,会对他付出真心。想到这儿,他温柔的笑道:“那我来帮你擦渗出的血可以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