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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了。
何非然也没等我开口,自己把腿放下来,指了指我旁边的沙发说:“坐吧,她们现在去做例行的检查,我得看看有多少治的可能才好下手。”
“你之前不是都看过了吗?还说可能性不大。”我看着他问。
何非然翻我一个白眼说:“我说是我说,但该做的检查还是要做,比如她烧成那个样子,连皮肤和表情都看不见,如果在内里有个糖尿病啥的,那就无治了。”
“为什么?”
跟意料的一样,他又白我一眼,然后说:“这个你都要问,到底有没有一点医学常识。”
我摇头,然后很虔诚地看着他说:“请何总赐教。”
何非然自己摇了一下头才得意地说:“糖尿病人的伤口是很难愈合的,所以只是在身上动刀,一定要做这个检查,万一割开了,伤口长不住,那你能想像后果吗?”
“那为什么糖尿病人的伤口不愈合呢?”
这次他没回我,直接手往后面一伸,拿了一本书就甩到我面前说:“没事回去看看这个就知道了,我上课是要收费了,而且绝对是你请不起的价格。”
我把书放回到桌面上,装作不屑地说:“我也不想听这样的课,你要真有兴趣,不如给我推荐两本孕期的书看。”
何非然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很认真地问:“你真需要这个?”
我只能朝他笑:“也买了一些,主要还是赖得看,说真的,到现在我都觉得这个事情不太靠谱,有时候睡一觉起来,就怀疑那是个梦,要重检查一下才肯放心。”
没想到他听到这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还真是,你看你现在哪里像有孕在身的人,整天还是四处跑,不过妆倒是化的少了一点,鞋跟也没有那么高了。”
我无奈地向他诉苦:“这是医生叮嘱的,说什么化妆品里含重金属,就算是那些卖货的人说的再好,也不能信,不用是最安全的,高跟鞋就跟别提了,你懂的。”
何非然点头说:“这个你说对了,我确实比较懂,哈哈哈。”
他笑完以后,话锋一转问我:“像你这么明显的变化,明烨都没发现吗?他有没有说什么?”
对于这件事,何非然要比明烨知道的多,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不想连他一起瞒着了,事情总憋着也不是办法,有其我一个人着急,倒不如说给他听听。
于是就把昨天我跟明烨的对话,还有我自己的想法都一块说了。
何非然听我说完,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我;“你想好了,真的要嫁给他?”
“也不是想好了,就是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怎么会没有?你之前不是说过可以一个人养孩子吗?你现在也的确有这个能力,又不是非要靠一个男人才活得下去,何必屈尊自己。”
我看着他苦笑:“嫁给明烨不算是屈尊吧?”
何非然跟我的意见完全不同,他很认真地说:“不管那个人有多优秀多好,如果你不爱他,那跟他生活在一起就是屈尊,这跟钱和长的好看没什么关系。恋爱是一回事,结婚又是一回事,结婚是一定要找个能让自己开心的人,而恋爱你可以找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感受那些风花雪月,别人领略不到的风情。”
我倒是从来没想过何非然对于婚姻和爱情是这种态度,而且他说的这些道理根本就无法反驳。
每个人大概都向往风花雪月的爱情,但是真的婚姻过成这样,还真有点凉意和凄惨,那个能自己开心的人才是最重要的,生活很枯燥,只有两个人互相取悦,又互相快乐,才能一直走下去吧。
细细想我与明烨走过的所有路,也有过开心,却也不是全然的开心,我甚至有点后悔没有早一点跟何非然谈谈,而是先答应了明烨,如果我现在跟他说不去见他父母了,去他家里的计划也取消了,而关于结婚的事更是没影,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抬头去看何非然的时候,他也正在看我,而且眼神专注,跟我最初见到他时的状态相去甚远。
“怎么了?想通了?”他问。
我笑看着他问:“如果我理解没错的话,好像最开始你是有意促成我跟明烨的,为此还故意制造让他吃醋的场面,那个时候我是真当你是他的朋友,要帮他完成结婚的大任,却没想到你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何非然很快就回:“我确实是他的朋友,也真的做过你说的事,但是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你的生活开心一些,不过现在看来,明烨好像在处理乔家的事情上太拖泥带水,而你跟乔棂月又水火不溶,你如果真的觉得在你们结婚以后,看到他与乔家还纠缠不清的事,我当然也没什么。”
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何非然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变了方向,所以他怔了一下,也快速把目光移开,现转回来的时候,就是一脸笑:“问了多少次了,不是告诉你是缘份嘛,我总觉得跟你更亲近。”
这个理由他说了也不止一次,我也不相信,但是我也知道,他抬出这个的时候,就已经是决定不说实话了。
正好这个时候外面又响起敲门声,何非然算是给自己找到台阶下了,马上说:“或许那个人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护士送来的果然就是朱谨音的结果,没有糖尿病,但是她仍然不能做整形手术。
她身上的伤太多,时间又长,加上长期没有保养好,现在整个身体都处在非常赢弱的状态,如果真的动刀,很可能把皮做好了,命也没有了。
何非然把那些资料放在桌子上说:“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粗略地把资料翻了一遍才回他:“这跟你最初推测的一样,她只能这样地活下去,并且活的也很痛苦。”
“怎么不是呢?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成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任谁也很难接受,她身体的自毁也跟心情有关,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
对于真的朱谨音我不想说什么,按何非然的安排就是把她送到普通的医院去,先做身体的调养。
但是这样一个病人,只看一眼就知道要花很多钱,而朱家真的穷的什么也没有了。
过去我给朱妈妈寄回去钱,她在那个小村看病的时候,差不多全部用光,现在要把朱谨音送到宁城的医院里,长期住着,就算是她天天不吃饭也节约不了两天的住院费。
何非然低着头想了想说:“我去找找关系,把她们弄到我朋友那里,这样至少价不会太高,别的开支也会尽量减少。”
“既是这样还是要一大笔钱的对不对?”我看着他问。
何非然耸耸肩说:“那可不?把鬼治成人,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确实要很大一笔钱,不过叫她们来时我已经想好了,我就做做好事,为他们捐一些得了。”
听到这话,我已经不止是吃惊那么简单了,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何非然。
他挑着眉尖说:“那要不怎么办?你也捐点,我们凑凑,养她几个月试试?”
“几个月?那以后呢?”我问。
他看了看桌子的文件说:“她能撑到现在就是奇迹,你信不信如果我们不管她,也许不出三个月她就会死掉。”
“这不可能吧,她已经坚持了那么久,都还活着,怎么要治疗了却又不行呢?”
这是我的心里话,说真的在今天来之前,我还想着如果把朱谨音治好会怎么样?用正常人的逻辑她应该还是会想要回这个身份的,就算是到时候对何非然大概存有感激,但自己的利益跟别人冲突时,每个人还是会先考虑到自己吧,而且朱谨音还是肯下狠手的人。
就她放火的那个举动,就是现在放在我身上,也未必就做得下去。
当然也可能是我还没逼到她的那个份上。
现在突然说她活不过三个月,怎么听都想是不想救的意思,我甚至连看何非然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他确实帮了我很多,不管什么原因。
那他这次会不会也是为了帮我才刻意这样做呢?
他瞄了一眼我的脸,好像就一下子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撇着嘴问:“你以为是我不想救她?”
我没说话。
何非然也不生气,倒有些淡然地说:“你这么想也没错,我之前是这么想过,不过真正看到她活的这么痛苦还是有些不忍的。”
他缓了一下语气,从检查结果里抽出几张摊到我面前说:“你看看这个,她器官已经尽数衰竭了,现在不管用什么药,都只是延长她活下去的时间,根本就救不了命。”
“那她之前……。”
“她刚烧到时,如果及时救的话,也许真能活,但是她没有,她身上带着那么重的伤,又在外面飘零这么久,为了活下去的一点希望,已经用所有器官的营养,供应给最重要的心脏和大脑,现在连这些地方也枯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