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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藻宫。
自从省亲时听到贾环的建议,要争取抚养一个皇子,贾元春便一直在默默关注着那些生了皇子的妃子。
就去此时,一个名为凝妃的妃子,正抱着一个刚出生的皇子,在凤藻宫里陪着贾元春说话。
看着凝妃手中抱着的孩子,说贾元春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这些年,在宫中当女史,苦熬过来,终于成了贵妃,却也明白,自己这个贵妃来的诡异。
而靖宁帝除了最开始临幸她一回后,再没来翻过她的牌子,让她更加明确地知道,自己这个贵妃就是一个空架子。
加之贾环的提醒,让她越发渴望得到一个皇子了。
有了孩子,她就有了寄托,也就不用再时常伤春悲秋。
凝妃感受到贾元春的目光一直在自己孩子身上,心里有些得意,笑着说:
“娘娘能够喜欢他,那是他的福气。”
贾元春回过神来,跟着笑道:
“自然是喜欢的,不知我可抱一抱他?”
凝妃毫不迟疑地将孩子抱到了贾元春面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婴儿,贾元春眼底闪过几分母亲柔和的目光。
刚准备接过,这孩子却突然挣扎哭了起来。
吓得贾元春又将手缩了回去。
凝妃见状,颇为尴尬,一边哄着,一边告罪:
“娘娘勿怪,他可能认生,待多见娘娘几次,就好了。”
贾元春脸上闪过几分讪讪,摆手:
“无妨。”
“这里没有外人,妹妹也不必称呼我为娘娘。”
凝妃抱着孩子福礼:
“既然娘娘这般说,臣妾便斗胆唤娘娘为姐姐。”
宫内极重上下尊卑,加之后宫妃子们争宠风盛,这种称呼上的事情,没人敢说错半点,不然,就会被人抓住这点攻击。
见凝妃变得随和,贾元春笑着说:
“这才对嘛,凝妃妹妹有空,此后只管来我这。”
“来人,赏凝妃、十四皇子……”
说着,又赏了她们母子一些吃食和东西。
凝妃感激不尽,对贾元春的好感提升不少,笑着说:
“人都说姐姐您是靠着老太妃的面子,才得封贵妃,我却觉得,姐姐您是真正的温婉贤淑,肃雍德茂呢。”
贾元春则微微摆手:
“妹妹说笑了……”
正说笑间,有内侍来通禀:
“启禀娘娘,大明宫都太监夏公公来了。”
贾元春闻言,眼皮一跳,忙说:
“快请。”
凝妃听了,也跟着起身,态度十分恭敬。
大家都知道,夏守忠是靖宁帝身边的心腹大太监,他就像是靖宁帝的影子一样,后宫之中,就算是皇后,都得给三分薄面。
须臾,就看到夏守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地进来。
“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夏守忠满脸堆笑,给贾元春请安。
贾元春摆手:
“免礼,夏公公来本宫这里,有何贵干?”
夏守忠没有急着回,目光来到凝妃身上,便又给凝妃行礼:
“见过凝妃娘娘,十四皇子。”
凝妃抱着孩子回礼:
“公公客气了。”
夏守忠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凝妃,又看了看贾元春,说道:
“贵妃娘娘,咱家此来,不为别的,只是想着,向贵妃娘娘借点银子。”
这话一出,贾元春满脸惊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凝妃也是如此,夏守忠作为靖宁帝身边的大太监,怎么可能缺钱使,况且,即便缺钱,也不用来找贾元春借吧?
后宫之中,出现这样的情况,唯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太监在向妃子索要好处。
但就算是索要好处,也是私底下说,哪有这样正大光明来索要好处的?
很快,贾元春就明白了什么,脸色变了变,知道夏守忠来此,是靖宁帝授意,不然,即便夏守忠是大太监,也不敢这般大胆。
虽然是夏守忠自己的意思,但其实,和传靖宁帝的口谕,也没什么区别了。
想通这些后,贾元春嘴角微抽,眼底闪过几分憋屈。
过了一会,才勉强稳住心神,问道:
“不知公公要借多少?”
夏守忠伸出一根手指头:
“不多,一万两就行。”
听了这话,贾元春心跳加速,一万两还不多?把她当摇钱树了?
咬了咬银牙后,接着问:
“那不知利息给多少?又何时能还?”
夏守忠回道:“三厘利息,一年之内可还。”
贾元春只觉得靖宁帝真是无耻,这样的利息,和不给利息有什么区别?
可是,既然是皇帝故意施压,她也没办法,只能应下:
“好,既然夏公公看得起本宫,这一万两,本宫无论如何也得借了,还请夏公公等候几天功夫,便可来取银子。”
夏守忠面无表情地点头:
“如此就好。”
说罢,给贾元春行礼,恭敬退下。
目送其离开,贾元春喘息起来,在她身边的宫女忙搀扶住她。
凝妃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看贾元春后,低头告辞:
“贵妃娘娘,我今日叨扰了,就此告辞。”
贾元春瞥她一眼,眼眸中闪过几分失落,轻轻摆手:
“去吧。”
也不说让凝妃经常来她这里了。
待凝妃离开后,贾元春重重喘息。
“娘娘!”
一众宫女大惊。
贾元春带着几分虚弱,吩咐她们扶自己去寝宫歇息。
“抱琴,替我写信……”
待回到寝宫后,贾元春吩咐自己忠心侍女抱琴。
抱琴不敢迟疑,当即按照贾元春的意思,写了一封书信。
“立马送出去,务必让政老爷或是环三弟看。”
“是,娘娘。”
目送着信被送走,贾元春眼中的忧愁烦闷更多了,她不知,这种情况还要维持多久。
隔日。
贾元春去给周皇后请安。
就看到周贵妃满脸鄙夷不屑:
“哎呦,看来贾贵妃家中银子足够多啊,竟然一借就是一万两。”
后宫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夏守忠公然找贾元春借钱的事情,到这日已经传遍了,周贵妃自然也已经知晓了。
这时的她,对贾元春当是十分鄙夷不屑,认为靖宁帝已经开始打压贾元春了,自己也不用顾忌什么。
贾元春心里听得难受,却懒得和她争论什么,准备给陈皇后请了安就离开。
眼见贾元春不搭理自己,周贵妃气得不行:
“贾妃,你竟敢对我的话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