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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观赏台的路上,一群气势汹汹的佣兵来了,他们包围住观赏台,Angel心瞬间一凉,难道花间这么快就发现他失踪了,这么快就找到他了?!
Angel还未细想,他的双脚蓦然悬空,一人将他抱了起来,一手托着他的臀,一手环着他的腰。
是花间。
花间紧抿着唇。
他取下Angel的帽子、口罩,白发迤逦而下,他亲了亲Angel的侧脸:“既然找到了,就走吧。”
一行人轰轰荡荡地走了。
Angel被花间禁锢在怀里,自由的时间很短,甚至这种自由的感觉只是他的自欺欺人,他的脸埋进花间的肩上,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
回到首城城园,城园内跪了无数侍女、佣兵,而最前面还跪着一人,那人是诸曲从。
花间穿过一群跪地的、卑微的人,他坐在上首的高座上。
“你还记得他是谁吗?”花间指着诸曲从。
Angel没有回答,他知道那是他的“哥哥”。
“你还记得她们是谁吗?”花间接着指向几位侍女。
Angel当然记得,她们是照顾自己的人。
花间又指向附近的佣兵:“你还记得他们吧?”
那些佣兵受大贵族的命令保护他的安全。
“我派了这么多侍女、佣兵陪伴你、照顾你,他们却没有发现你失踪,你说,他们是不是玩忽职守,是不是特别该死?”花间轻声道,冰凉的气息喷洒在Angel脸上。
跪了一地的侍女佣兵们身体发着抖,Angel不忍他们因为自己而死,遂牵住花间的袖子:“是我跑出去的,和他们无关。”
花间:“确实是你跑出去的,但是他们没有看住你,那就是他们的问题了。”
花间充满爱意的目光盯着Angel:“诸梨这么善良,所以以后可不要偷跑出去呀,若你再敢跑出去,就不是杀了看守你的侍女、佣兵这么简单了。”
侍女、佣兵被花间一刀下去尸首分离,城园内尸体遍野,血液汇成溪流,有几滴血液溅在Angel白色衣服上,触目惊心的红灼烫了Angel的眼。
Angel望着满地尸骸,全身发冷。
尸骸中只有一人还活着,诸曲从仍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花间走回来,他环抱着Angel,缓慢道:“你的哥哥通过了首城的人才考试,成为了我的手下,若你再敢偷跑出去,我就砍了你哥哥的腿。”
诸曲从顿时昂头,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花间,而花间却只看着Angel,分毫目光都没分给诸曲从。
*
Angel真的成为了菟丝花,他依附着大贵族而活。
但日复一日下去,Angel的身体越发糟糕,他日渐消瘦,美丽的脸苍白无比。
花儿即将枯萎、凋零。
一连几日,Angel几乎什么也没吃,但他确实不用吃饭,只是心结郁结于心,无法疏解,才最终病入膏肓。
花间不再痴缠Angel的身体,他日日候在Angel床前。
他召来众多名医,哄着Angel喝了无数的药,但是没有任何用,他只能眼睁睁瞧着Angel的身体虚弱下去,脸色惨白,好像随时就会断气,随时消失。
“他的身体太弱了,需要为他补充能量、补充营养,”医生战战兢兢道,“只有这样,他才会好起来。”
花间挥手示意医生离开,医生如释重负,逃也似的跑了。
病榻上的Angel双眸紧闭,凄美得就像一朵破碎的白花,行将死亡凋零。
花间握住Angel的手,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生命正从Angel身上流失。
守候一旁的侍女正端了托盘,托盘里放了熬好的粥。
花间看了眼粥,示意侍女离开。
花间咬破自己的手指,灵魂者的血拥有很强的力量,喝了灵魂者的血的人,会吸收血液里的力量,身体将慢慢地强于常人。
几月后,Angel被花间的血救了回来。
失而复得的花间喜极,越发珍重Angel,同样的,越发禁锢Angel。
Angel坐在第九城城园的庭院中,一位侍女从花园而来,她的手里折了一朵白山茶,她弯下腰,将白山茶轻轻放在Angel手里:“我刚刚去了花园,看见白山茶开了,便摘了一朵最美的给您。希望您能开心一些。”
Angel垂眸,这朵白山茶让他想起了伊甸园,伊甸园里也种满了白山茶,那是天舟特地为他种的。
他想起了成年之前的时光,天舟如父亲一般抚养他、教育他,伪天使们则是他的哥哥姐姐,那个时候,他多快乐呀。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花间刚从外面回来,他手里拿着为Angel特地寻来的玩物,此刻,他站在不远处,瞧见了Angel脸上的笑容,他也笑了。
他终于知道诸梨喜欢什么了,原来,诸梨喜欢白山茶花。
此后,Angel所住的地方都种满了白山茶,他的身边放满了开得绚烂的白山茶花。
十二城的城园内再无其他的花草,这些权贵之地变成了白山茶花的海洋。
花间抓住Angel唯一的喜好,将自己对Angel的讨好遍布十二城。
起初几天,Angel确实心情愉悦了不少,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但是后来,身边的白山茶花越来越多、越来越艳,白山茶花香越来越浓,而且,花间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温柔,他们的怀抱越来越温暖,Angel心中的害怕日渐陡增。
Angel嗅着空中盛大的花香,他被贵族揽入怀中,而贵族一边为他梳理头发,一边深情地凝望他:“Angel,我爱你。”
空中的花香化成了无形的网,将Angel罩在其中,而贵族越发病态的爱意成为了他永远无法逃离的牢笼。
他好不容易从如同牢笼的伊甸园中逃脱,却落入了另一个囚笼。
一年后的某日,花间抱着才睡醒过来的Angel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Angel格外熟悉,那里种满了白山茶花树,树林中央有一个金色牢笼,不远处有一栋白色别墅。
那是伊甸园。
花间温柔地道:“你喜欢白山茶,伊甸园里的白山茶最美,所以我把它从万米高空带到了人间,以后,你就住这儿吧。”
Angel望向那个金色牢笼,他深切认识到,他是一只任人掌控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