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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罗大是个受虐狂,也许大嫂是个虐待狂,也许她宁愿抛弃城里的花花世界来到农村,只是为了满足她心中的那种s、m**,也许总之,有太多的也许,这曾一度让罗三感觉头疼欲裂,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放在以前,流氓老师还在的时候,总会有人来替他解决这疑问。i。可如今,却只能压在心底,自个儿独自思考。
思考什么?思考的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至于那个所谓的“流氓老师”,在罗三十五时便离开了洋山村,他不知为何要走,正如他不知为何要来一般。直至如今,罗三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姓啥名啥;他向来不肯说,但经常称自己为:“愤世青年”。洋山人无法理解他的观念,在他们认为,这个世界只要太阳照常升起,庄稼里有得收成,娃儿们有书可念,又有什么可以愤世嫉俗的呢?所以,见了他也只会叫声:“喂,城里人。”流氓老师也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纠正这个称呼:“啥城里人?叫我愤世青年,愤青!懂?”
可惜的是,直到愤青走的时候,除了罗三,依然没有人用这个称呼去招待他。而罗三也不能明白他究竟“愤”得哪门鸟世,当然,他自认为是与众不同的,起码他的理想没有洋山人的那么简单。
罗家祠堂便是祭祖的地方,墙边摆着一桌长长的牌位,每个牌位呈暗红色,均由上等木材制成,文字不一,有的是古体、有的是现代文,在近几代,还新潮地贴着几张照片。
这并不稀奇
值得一提的是,在每个牌位的下方,都有一块绿色的小牌位,四四方方,刻的都是古怪的名字:大黄、阿白、小柱、猛子
这些是狗牌,是罗家历代以来的忠犬牌位。它们与罗家先祖们共生,死后自然也排到了一起。
此时在牌位的前方,罗大手里捧着一炷香,香上正冒着青烟,他转过头来看了眼罗三:“三儿,来给老祖宗上柱香。”
他这一回头,罗三立马就乐了,罗大今儿不知哪门子疯,眼上套了个眼镜,使得平常以硬汉形象出现的他脸上平白添了些文气。
罗大见罗三紧盯着自己的脸不放,他老脸一红,骂道:“你个狗犊子,看啥?还不快过来上香。”
“好类!你今天也不知哪门子春,视力不是好好的吗?搞什么破眼镜?”说话间,罗三便接过了香,在老祖宗面前拜了拜。
“嘿嘿,这眼镜没度数的。”
“没度你戴啥?装逼么?”
“咳、咳”罗大直接被网络术语给呛住了,他清了清喉咙,支支吾吾地说,“还不是你嫂子说这样文气,好看”
罗三听了脸色一僵,嘴角一歪。那大嫂恐怕是玩惯了猛男,如今想换个调调了吧突然,他眼角敏感地**下,又问:“老二呢?今儿不来拜拜?”
“哦八成又被他媳妇压得下不了床了吧”
罗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没啥说的,罗二被媳妇搞得下不了床这是常事,他早已见怪不怪,在罗家,恐怕老二哪天雄起了,那才是真正的奇闻
在罗三眼中,罗家老二是悲惨的,同时也是幸福的。
悲惨的是,罗二被称为老二,不能代表他很二,也不能代表他那宝贝很牛B,相反,他那能力非常不行
说到这个悲惨,就不得不提它的由来。在罗二十五岁的那年夏天,兄弟几人灌了一气的酒,罗二中途出门方便,当时农村的厕所并不在室内,他酒兴正浓,也懒得跑路,便大大咧咧地在外门墙边撒起了尿,撒完了他就情不自禁地玩了玩,毕竟少年人虚火过盛,还得泄泄。罗二正到酣处,悲剧生了,在他眼前的墙边猛然爬过一条毒蛇,于是那宝贝受惊过度,一下子缩了回去
幸好那蛇无毒,也并没有攻击罗二,也幸好罗二意志力旺盛,在今后的生活中常吃补药,在**中以数量弥补质量,并且乐在其中
但这也造就了罗二为什么每天被压得下不了床的缘由之一。
至于之二,便是在罗三眼里,罗二的幸福,他的媳妇。
二嫂是罗三口中的美人儿,是罗家最美丽的媳妇。她的美仅次于张寡,并且比起张寡,二嫂除了不会上山打猎,家中没有那么多牲口之外,几乎与其无异。腰宽体胖骨盆大,干活家务一把手,宰猪宰鹅她帮忙,饭能吃下四大碗。
当初罗三帮老二相亲,它一见其人,暗自点头,羡慕老二居然有这么个好福分于是,他便回家与老二这么一说,直将她夸到天上: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于是隔了几天,老二精虫上脑,搞了个高抬轿子便搬进了隔村,连人都没见,直接迎娶她回家门
结果是明显的,刚拜了堂就悲剧了
所以,被这么一个胖货压着,每天不多喘几口气,罗二能下的了床吗?
经过这次事件,整个洋山方圆几十里的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深深地明白——罗家老三的品味独特,非常脱离大众化。
并且在罗家,罗二每日晨起,都会对罗三投射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幽怨目光
罗三寒毛倒竖,那目光又来了他转头一看,果然,罗二已经不知不觉地到了他身边,老二全身毫无生气,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罗三哆哆嗦嗦地问:“你咋就幽灵样,走路都不个声”
罗二嘴唇不动,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力气都用完了”
这语气怪调,就如将死之人出的弥留声。
罗三心中一叹,只恨自己没有救根良方,对罗二的宝贝束手无策。
“哟,老二啥时候来的?这动静咋越来越小了”罗大一面嘀咕,一面拿出钥匙打开了祖先留下的柜子。“咔嚓——”,那老旧的铁锁挣脱出来,罗大从中摸了摸,掏出本古书,然后他坐到了屋角的方桌上,招呼他们:“都过来,都过来!咱家出了个秀才,老祖宗遗留下来的东西终于可以见光了”
罗二原本毫无生色的眼神一亮,带着点颤音:“难不成家族还留下了个宝藏?”
“不是,不是。是给老三取个名,都秀才了,总要体面点”罗大说。
罗三心中一凛,坐到了老大的对面。
罗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传闻当初第一任家主晚年酷爱文学,但却无多大作为,并以此遗恨终生。其死后便希望他的子孙们能替他完成这个心愿,同时也为激励后代学习,所以规定了家族继他之后,除女子外,如若不考取秀才,便不能有名式。
这端得一个无理之极,也造就了罗家碑位上尽是“罗大、罗二、罗三、罗四”的诡异之名,这使得外人一来这祠堂,就会对他们报以一种活见鬼的眼神。
“那老三要叫啥名字?”罗二食指敲击着桌面,歪着脑袋问道。
罗大没有搭理这虚货。
他戴着个黑框眼镜,自顾自地翻着书页。在一旁的罗三屏住了呼吸,他太兴奋了,那“沙沙”的翻书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半响之后,罗大的动作僵住了。
“怎样?”罗二迫不及待地追问。
罗三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几乎都要从身体里蹦跶出来。
只见罗大脸色郑重,目光直视着罗三,说:“三啊,这书你看看哥忘了自个儿不识字了”
“我”
罗三接过了古书,又一把合上了。他说:“照这古书干啥?名儿你帮我取就是了。”
罗大瞪了他一眼:“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里头按照生辰八字,依照阴阳换算,补你先天所缺,取了名后便大富大贵,能让我这山野民夫来取?”
“哼。就老大帮我取了,不就是个名吗?老大取的名就是最适合我的”
“瞧你这娃说的,难不成以后你娶了媳妇,那洞房都要我上!?”
“这个不同,反正我不管,你来取就是了!”
罗大眼圈一红,低吼道:“胡闹!我们罗家世世代代遵守祖规、祖训,怎能让你在这废弃?”
罗三叹了口气,这祖规、祖训的倒真是个桎梏,可束缚住自己的却不是这些,只是亲情而已。想到这,他决定服软,缓缓地将书打开,一页页地翻了起来,一边翻一边嘴上嘟囔道:“生辰是这里八字这里,不是”
除了罗三偶尔出的嘀咕声,整间宽大的祠堂赫然毫无声响。罗大罗二紧盯着他手头上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喘。
这取名在罗家来说是大事,将意味着完成遗训以及拥有了吩咐后代的权利。而且,家族有好几代没出过秀才了
这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罗三缩回了右手,用左手食指压着几个字,“林中彪,这是我查来的很奇怪,居然有三个”他紧盯着罗大,示意他拿出个主意。
罗大与罗二面面相觑,又茫然四顾。半响之后,还是罗二话了:“那就三个取一个吧”
“为什么不取两个?”罗大瞪着他,质问道。
罗二不以为意,他耸了耸肩,说:“罗家世代还没出现两个字的名,万一取了,不被老祖宗保佑咋办?”
罗大一拍脑门:“对,对!瞧我这猪脑子,还是取一个字的名,那就让三自个”
“就三个字了,老大你来选个!”罗三打断了他的话,补充道,“名都是父母取的,可惜咱父母也没名,又早走的很。既然如此,那就是长兄为父,就老大来选”
罗大抓了抓脑袋,低头思索片刻,然后他缓缓吐出几字:“三啊,你不是在学校很多绰号吗?从今往后,咱也出个代号,就这三字连着的代号。至于那名式嘛就取那三字中的第一。”
“林中彪——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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