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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知府看看姜博,无奈的说:“这事呢,你明白,我明白,长眼睛的都明白。但是皇上不明白,为之奈何!”
姜博想了想,说道:“大人,你若不想去的话。致远也可以帮你脱掉这身枷锁。”
刘知府惨笑了一声,说道:“阁下高义,某心领了。但是也不用如此。我之所以不走,是因为杀我一个,不至于连累家小。国家虽然抄没了我的家产,但是我的祖宅没有封,夫人和几个孩子也没有诛连。再者说天下虽大我又往哪里去呢?离开大统,投靠哪几个邻邦?忠臣不事二主,我拉不下这个脸。偌大的年纪,死则死尔,无有什么呢。人活百年之后不过还是一抔黄土而已。”
话说到这,二人都是无语。姜博敬了刘知府一杯酒,转身离去。
此时在府城中,城南边的城隍庙中,一座高阁之上。有两个人正在对月饮酒。在正座的这位一部虬髯飘洒,身着官袍带履,气度雍容而威猛。但是他的袍服却与大统国的官服形制很不相同,看着十分的古朴。他的侧面是一位麻衣高冠的道人,面容清癯,有几分道骨仙风。那官长模样的人,喝了一口酒,忽然轻笑了起来。说道:“楚老道,你说这小刘子在寒泉府为官这么多年,临了临了,都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送送他。最后还是一个落魄的穷秀才给他饯行。这世道,这人心,真是让人可发一笑啊。”
那道人却没有笑,只淡淡的说:“城隍爷,人情自古薄如水,这又有什么稀奇呢。你看守此地数百年了吧,若有一天你离开此处,怕是还不如那刘知府。”
那官长听了一愣,半开玩笑的说:“怎么,楚老道,你我相交多年,到时候你不会给老哥哥送行吗?”
道人还是淡淡的说:“贫道怕是要先走一步了。我善德观已经昭告天下门人,封了各处下院,全部回山修行。”
城隍闻言一愣,问道:“出了何事?难道是外边有了什么变化,那些人忍不住了,要亲自进来吗?”
道人说:“非也,当初各派议定,除了派进这里的弟子谁也不许干预这个小界的事情。我们里边时间过得虽快,可是外边现在并没过去几百年。估计他们还在界门那和那些异魔厮杀呢,哪有心思管这里。这回是因为大统国的这个‘当今’对我们善德观多有猜忌。上师怒其不识抬举,所以召回所有弟子,彻底不管国中之事了。”
城隍闻言,神情先是一松,而后又皱起眉头。说道:“竟是这个无聊的原因,看来你们是不想沾染其中因果。不过这样一来,大统国内的那些妖精异类便更是无人压制了。彼辈早已蠢蠢欲动,这么一来我冥府是独木难撑啊。这个混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他还有几年气数,我都想亲手抓他来地府,让他在下边把所有的刑罚都尝上一遍。唉,这是乱世将至啊。善德观封山,叫吾何处再寻盟友。”
那楚道人见他如此,淡淡一笑,说道:“莫老官,你也不要如此作态。天塌了还有个大的顶着,你家冥王尚未说什么,轮到你发愁吗?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善德观在驱除妖孽上却是有独到之处。但是其他门派也不是无有神通,就是那些散修中也有高明之士。我看刚才那个小秀才就不错。他根骨奇佳,人也有情义有道义,而且似乎是背负了不小的因果。你可找他帮忙,许些好处助他修行。此人的血脉有些特殊,他那个儿子也是个好坯子。不是被临浪崖的清江派高足给相中了吗?”
莫城隍手捻须髯,盯着靠山镇的方向,目光闪烁,似有所思。口中念道:“姜致远,嗯,有点意思。不过,观他的道法魔焰熊熊,应是以浊气灵机修行的魔门功法,不是道门中人啊。”
楚道人豪饮了一杯,洒然说道:“那又如何!此间道魔之别不外乎是清浊灵机之分而已。此乃大道分野,至于人心善恶又与这有何相干呢?就算是外边的那些人,说到底他们不也是如此吗?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引气修士,刚刚走上修炼之路而已,未来如何还不是靠旁人去指引。”
莫城隍眼中精光一闪,说道:“此言有理,楚老道还是你的鬼点子多。来,喝酒。”
楚道人斜睨了莫城隍一眼,呵呵冷笑了几声。说道:“你这个老东西。你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你也不必有太多的顾虑,如今是乱世将至,行大事不需拘小节。”
莫城隍点了点不再说话,目光却是望向了远处的夜色之中。
周管事和迎儿知道姜博归心似箭,第二天一早晨便带着商队急急的上路了。到了辰时左右,一行人就赶回了府城——劲竹城。姜博顾不得其他,和周老头二人告了个罪,就急急往家中赶去。一路狂奔到了家门口,只见大门紧闭,挂着个锁头。姜博身上早就没有了钥匙,他双手一拧强行把锁头掰开,一脚把门踢开。冲进家中之后,见屋中院中的陈设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屋子里落满了灰尘。看来儿子并不在家中,在里屋的书桌上找到了一张字条。是姜小飞留下的,上边说他见父亲多日不曾归家,要去找张叔叔帮忙打听,如果姜博回来了就在家等他云云。看看落款的时间,应该是他刚出事的那几天。姜博心下稍安,看来儿子很机灵,处事很有条理。他思索了一下,反身出去准备去找张信子。不料刚把大门掩上,就见远处烟尘飞舞,有几匹快马飞奔而来。姜博眼睛一扫就看到了是张信子带了几个家人骑马赶来,行到跟前,张信子翻身下马。因为过于急切差点摔倒了,姜博急忙飘身过去一把扶住他。
原来是周九三和迎儿赶回张家之后,马上把见到姜博的事情告诉了他,张信子得报便飞快的赶来了。
张信子抓着姜博的胳膊看了半天,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叫了一声:“致远呐,你这几个月去哪了。你可把我们哥几个给急死了。”
姜博见了好友的样子,心中也是十分的感动。所谓患难见真情,在自己最为难的时候,还是几个好兄弟替他担心啊。姜博扶住张信子,说道:“义生兄啊,我的事先不急说。我家小飞可是在你处?”
一提姜小飞,张信子当时就像是傻了一样。干嘎巴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表情非常的奇怪。姜博当时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心下更急,忙问道:“义生,你可不要吓唬我,小飞到底怎么了?”
张信子寻思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急的头上冒汗。这时他身后的一个家丁说:“大少爷,你忘了那样东西?把那东西给姜爷看看吧。”
张信子一拍脑门,急忙说:“对对对,我把这个茬口给忘了。”一伸手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件事物,拍在姜博的手中。
姜博疑惑的接过,不料一拿在手里,立刻感到了不寻常。这是一件法器,或者准确点说是修道人用的器物。虽然不是法宝一流的东西,但是也不是凡品,此物能微微的吞吐周围的灵机。姜博急忙看过去,只见这东西是一个木牌,形如玉佩,比成人的巴掌还要大些。上边有两条游鱼,首尾相衔,组成了一个圆形的图案。双鱼的身子圈住了一块方形的金属,那金属上边刻着一柄短剑的图形。姜博再翻过去,见那金属的背面刻着几个小字,写着:大仓、二十六、赵。姜博略一思忖,把一道真气送了过去,那木牌便轻轻的抖动。俄而,一道身影从上边浮现出来。这是一个身材高大但是有些瘦削的老者,穿得不道不俗。身上是一件世俗武者把式的短打,而头上却带着一顶九梁巾,手拿一柄铁如意,背后并排斜插着两把长剑。那人神情冷峻,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得了姜博灵气的催动,那人像竟然开口说话了:“这么快就有人激发了我的门派命身,看来你们中还是有些有见识的人。还不错,你们是找的善德观的同道帮忙吧。”
那人影顿了顿,又说道:“吾,清江剑派修士,大仓峰门下炼气士,赵九如是也。本来,对于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也没有什么必要和你们废话。但是因为这次贫道在劲竹城收到的弟子,姜凌云,资质上佳甚得吾心。所以才破例将我的门派命身留下,只要有人以灵机驱动就可以激发它,和我传音留影,说明此事。此次贫道有事路过大统国境内,不意竟然寻到了姜飞姜凌云这名弟子。此子资质非凡,且与我清江一脉的道统想合,故而我破例将其收为入室弟子。为了却尘缘因果,故此对尔等说明此事,免得其家人担心,自寻烦恼。我清江派乃是道门七大派之一,堂堂的玄门正宗,凌云能入我门中是天大的福分。只是此子对其失踪的父亲甚是挂念,为了不影响他日后修行的心境,我这才留下自己的命身作为联络之物。如今既然尔等也找到高人激发此物,知道了前因后果,也就不用胡乱猜疑担心了。他日凌云若是修炼有成自会下山寻找家人,自行了断尘缘。你们不必再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