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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龙莫道再醒来时,外面的风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小了许多,身上的疲惫感也少了许多,因此他并不墨迹,随即起身披上外套,将玄度剑背至身后,先一步将破棍插入雪地中和小紫玄说道:“走吧。”。
一如既往的,紫玄跟在龙莫道身后,跟着他的脚步,只是这次安静了不少。
龙莫道一路靠着几枚铜币算着方向。这一路下来竟也没发生什么怪事,就连风雪都没再出现过,顺利的如同在极炎赤冥一般。
他的行走并非漫无目的,只是顺着算出来的路线行走将近半日,也未曾看到他所想找到的东西。
“奇怪。”龙莫道绕着一座冰山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异样,纳闷地挠了挠头,“按理说就在这的,难道藏在这冰山里头?”
小紫玄看了一眼龙莫道,拔出他身后的玄度剑,二话不说一剑插在冰山之中,下一刻,整座山都在颤动!
龙莫道瞠目结舌,脑子最先反应过来,但腿却还没有反应。小紫玄拉住他的后衣背,迅速向后退去。
在拉开相当一段距离之后龙莫道才清楚看清,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冰山,而是堪比一座山大的巨蛇!
随着雪蟒的颤动,四周掀起阵阵寒风,一阵又一阵的雪块从它身上抖落,结出的冰块也悉数砸进雪地之中,逐渐显出那晶莹剔透的蛇磷。
雪蟒一甩蛇尾,倏然睁开它的寒眸,将蛇头凑到龙莫道的眼前,直勾勾看着他。
它的体型极为庞大。在这之前,龙莫道看过最大的巨蛇是在偕同山遇到的那两只小白小紫,可相较眼前这只都差太多了。
这只雪蟒盘踞起来,同一座小山无异。
而此刻那把玄度剑正插在雪蟒的磷上却未入分毫,显得极为渺小。
龙莫道不禁咽了咽口水,不敢轻举妄动。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只要对方想,成为肉饼只是瞬间的事情。这是实力上的差距。
雪蟒吐着信子,将视线从龙莫道身上转到小紫玄身上,似乎是有些意外:“你出来了?”
小紫玄伸手召唤回玄度剑,紧抿着唇并不作答,十分警惕。
雪蟒看着他,偏头似乎在思考,随即收回自己的脑袋:“你们是来找本座的?”
龙莫道见雪蟒并无杀意,心下便松了口气,道:“我们本无意叨扰,此番来是想向雪蟒先生讨要一枚雪磷。”
雪蟒慢慢回缩,竟变成一个半蛇半人的男子,他在一瞬间便移动到龙莫道眼前:“哦?”
他似乎很喜欢龙莫道的眼睛,一直看着:“你的眼睛很像他。”接着又移动到龙莫道的身侧看过去:
“长得也像,说着与他一样的话,只可惜,实力差太多了。”
说着,他又到小紫玄跟前颇有探究:“千年不曾见过,没想到再见时你竟弱了这么多。看你这模样,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雪蟒说着一些龙莫道并不大明白的叙述,像是一位久别重逢的故友。
“其实本座一直都有点好奇,为什么你们都会寻到本座,要那一片鳞片。”雪蟒沉睡许久,上次见到这样的活人还是在千年之前,所以一直都在打量着他们,“本座不过是个亡魂,你们看到的本座只是个灵体,并没有什么鳞片,除非你们能在这皑皑的极寒幽冥中找到本座的尸首。”
龙莫道心中一沉,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极寒幽冥的雪夜以继日的下着,似乎从未停过。在这样每日每夜的大雪中,即便是像雪蟒这样庞大的体积,也早已不知埋在了几百米厚的雪堆之下,就算真的有幸找到,再挖出来也是一件难事。
看出龙莫道的考量和为难,雪蟒轻笑:“本座并无为难你们,并不是不给,只是即便是本座,也早就不知那尸首去了何处,过去数十万年,尸首对与本座这样的孤魂野鬼而言,早就无所谓了。”
“那雪蟒先生可知,当初那另一个来寻你要雪磷的人可找到了你的尸首?”
“不知。”雪蟒道,“不过在本座看来,他可以办到,这世上还没有能够难倒他的东西。”
“那封印龙烛剑的地方可知晓?”龙莫道又问道。
雪蟒看了一眼龙莫道,未曾明白他这样问的深意,但还是点了点头依言道:“跟着本座。”
雪蟒拖着长长的蛇尾在前面引路,龙莫道静静的跟在其后,小紫玄本就不喜多言,这条路走下来除了踩雪的声响再无其他,安静得过分。
在雪地中行走本就比一般行走要更耗体力,龙莫道在这样的雪地里走了许久,心中考量,恐怕再没到目的地,不消半日,自己就要先倒在这雪地之中了。
“到了。”雪蟒突然停下。
龙莫道已经没剩多少气力,闻言打起了些许精神,他顺着雪蟒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一座雪山立于正中,而在雪山的周围则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而唯一能前往那座山顶的,只有在万丈深渊上两根摇摇欲坠的铁索,这铁索一路往上延伸,直达雪顶。
“龙烛剑所在之处便是那寒山之巅,这寒山立于这深渊之中,这是上山唯一的路径。至于雪磷下落,便只能靠你自己寻得了。”
龙莫道连忙行礼:“多谢雪蟒先生了。”
“不必。”雪蟒回头看了一眼龙莫道,“就当是还了他一份人情了。”
还不等龙莫道有所反应,那雪蟒就化成一缕青烟不知去了何处。
龙莫道本想抽出玄度剑,再度效仿在极炎赤冥时被玄度剑带飞的场面,可他手持玄度剑剑柄,却无法抽出。
“怎么回事?”龙莫道纳闷,此刻非但拔不出玄度剑,甚至能感觉到它的剑身颤抖。
“龙烛现世,万剑朝拜。” 小紫玄在龙莫道的身后默默解释道,“山上锁着的是龙烛剑,这座寒山有它的气息,即便是玄度,也不敢轻易脱鞘。”
龙莫道脸色一凝,看着百米长的铁索,毫无安全措施,一旦失足跌落便是掉进那万丈深渊尸骨无存,他这赤手空拳上这铁索,跟上行刑台一点区别没有。
“你在这里等着,我上去。” 小紫玄看着这百米长的铁索,他也看得出龙莫道的体力所剩无多,再爬这铁索怕是太过勉强了。
似乎是被小紫玄安慰到了,龙莫道轻声一笑:“我莫道天赋异禀命不该绝,还不曾在哪处吃过瘪,还轮不着你这毛头小子替我出面。”
“而且这寒山,我还是需要亲自上一趟的。”
“为何?”忽略龙莫道称呼他为“毛头小子”,小紫玄不明白这家伙中了什么邪会不要命的只想上山。
龙莫道看着山顶:“我想雪磷的线索会在山顶之上。”
“好。”
龙莫道有些意外:“你怎么不多问我为何会有这想法,万一我的判断错了呢?”
“你要做的是的你事,相信你是我的事。” 小紫玄面无表情淡淡道,“有绳索吗?”
龙莫道闻言面上的表情一滞,像是被击中了内心的柔软处,继而又是温婉一笑,当即扑上去搂住这比他矮了一头的紫玄的肩膀:“看不出来,闷骚如你也会说的出这种话来。”
小紫玄瞪了一眼龙莫道,那眼神像是在告诉他再乱碰就把他丢进这万丈深渊中,龙莫道这才若无其事收手,从包袱中取出一捆麻绳。
他们行医采药之时,偶尔是需要用上这一类的用具,因此都是随身携带以防不时之需。但没想到隔了这么长一段时日再用上,竟是在这种生死一线的时刻。
小紫玄将绳子两端系于两人腰间,难得话多了些:“等会我打头阵走前头,你跟着我,但不要距离太远。一定要抓牢铁索,绳子也是,绝不可以让它断了。”
龙莫道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毕竟他自小孤苦伶仃没有朋友,而陪他的那两个师父都相继离开。紫玄平日虽话少又一副生人勿近之态,但却是实实在在保护他,这样的温情是龙莫道许久不曾再感受过的。
感觉到龙莫道的视线,小紫玄系绳子的动作停下,他稍微抬了些头,便与龙莫道的眼神交汇,龙莫道那眼神中似有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柔和。
小紫玄见状,慌忙低下头瞥开视线,伸手将他脸撇到一边:“别恶心。”
龙莫道却不管,转回头继续问道:“闷葫芦,你记忆恢复如何了?”
小紫玄这次头也不抬,拉紧系在龙莫道腰间的绳子,确认不会散开之后退了几步,一脸疑惑:“什么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