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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灾局的某个特工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执行跟踪任务是他最头痛的项目,与一般人想象中的不同,跟踪任务绝大多数时间就是坐在车里盯梢,不仅盯得眼困丝毫不能分神,更别提看手机什么的了,实在是辛苦的活。若不是有追踪器等高科技的辅助,那更是千难万难。
尽管如此,追踪行动仍然有许多技术难点,比如目标进入建筑物内,突然回头转向等突发因素,绝不像普通人想的那样简单。
这位特工交班以后,照常到园博园外围跑了一圈步舒展僵硬的筋骨,直到天色渐晚,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家。
特灾局提供有宿舍,但也不禁止警员在单位以外住宿,所以他租了一个六十四平方的二居室只一个人住。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多余的家具和杂物,地板每三天都要拖得一尘不染。
特工最爱的晚饭时间到了,这时他可以悠然自得的跟着美食教学视频做一些自己喜欢的料理,就算丰盛过头也不打紧。像今晚做的是蛋液裹虾球,嗯,味道很好呀。他想着什么时候有一个灵魂契合的姑娘一起吃,那就更妙了。
他给自己打气:“呵呵,加油!”
吃到一半,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特工不禁有些诧异,自己在首都并没有什么会上门的熟人。出于职业敏感性他将手枪插在后腰,来到门边问:“哪位?”
“xx,是我啊,我王震。”
特工透过猫眼一看又惊又喜,把门打开,看见外边站着一个穿军装的黝黑汉子,样子虽土,可是精神焕发。
“哎呀,是老战友来啦!”特工激动与他相拥,“快请进,你吃了吗?”
“还没呢。”
“那你就来的太好啦,有口福,我做了虾,再给你煮点面。”
“呵呵你天天都有好吃的,那我就打扰了!”
特工喜滋滋地把战友请进屋去,说:“你先坐,我弄点面和你再吃一轮。”
王震环顾房子,笑说:“你这地方真好,在首都有这么一套可不容易呐。”
特工一边背对他做面一边回答:“要是我自己的就好了,只是租的,谈女朋友都难。”
王震说:“听口气你还没结婚吧?别灰心,迟早的事。”
特工调侃说:“怎么?你有没有好介绍?”
“哈哈你瞧我这嘴碎!我自讨苦吃了。”王震笑说,“就你这形象还怕找不到吗?”
特工说:“现在人家都看首都户口,谁看你形象?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发财?”
王震回答说:“你知道的啊,到云南去跟伍田干边防了。”
特工点头道:“那也不错,总归是咱们老本行。就是要注意安全,那边的缉毒工作多少还是有点危险。”
王震道:“打击这么多年已经好多了,现在主要是查电诈的人。”
“哦。”特工又说:“我是很欢迎你来呀。不过还是得问问你们部队不忙吗?怎么有空跑这么老远来看我?”
王震说:“其实就是特地请假过来找你的,有一个重要的情报要给你看。”
“咦?”特工微微回头奇道,“这倒是很意外。”
王震说:“我听说你在特灾局,所以发现了奇怪的事就想到你了,没准能让你立功。便宜谁都一样,还不如给自家兄弟。”
特工一愣神,转而笑道:“够意思!那可先谢谢你。”
面条差不多熟了,特工打开冰箱取出一把葱花,切碎了往面里撒,加了调料后就盛出来,端了两大碗到桌上。
“来来来,趁热吃。”
两人坐到桌边,就着刚才做的虾球吃。王震动起筷子,笑说:“唉,我不吃葱花的,你怎么给忘了?”
特工一拍脑门:“哎呀!你瞧我这记性,我给你换一碗去。”
“不用不用,我给挑开得了。”王震憨厚一笑,拨开葱花挑面吃。
特工望着他问:“不知是什么样的情报呢?”
“是一段三十分钟的视频,我带了平板电脑来,你看了就知道了。”
“哦……”
特工吃了几口面不吃了,又问:“对了,你妹妹最近怎么样?听说她在香港读书,应该已经工作了吧?”
王震真是饿了,嘶溜嘶溜快把面条吃光了,这时回答说:“她好着呢,现在毕业了进单位了。”
“好,香港工资可高了,以后你就不用发愁了。”
“可不是嘛,这么多年供她读书,可算熬出头,我这个做大哥的也该享享清福了。”
过不多时,两人吃完面条,特工说:“那咱们就快看看你的视频,你千里迢迢的过来,还跟我卖关子,一定是很重要的情报,我有点迫不及待。”
王震点点头,从包里取出来平板电脑,手指频点,准备要打开一个视频文件。特工指着茶几说:“放那,我们坐一起看。”
“好。”王震俯身将平板电脑放在茶几上。可这时,后脑勺上顶了一把手枪。
“……”王震僵住了,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
特工握枪全神贯注地说:“第一、没有亲朋知道我在特灾局工作,第二、王震的妹妹和我一直有联系,她选择继续深造,第三、王震生平最讨厌用平板电脑,他说用起来像女人。”
“哈哈呵呵呵……”眼前的人突然换了一个口气笑起来,一下子变得文气许多。
“不许转头,否则立即打死你!”特工将手枪收回到腰间,以防对方突然发难。
没想到他丝毫不惧威胁,立即转身过来,明明相貌没有变化,可是特工分明觉得眼前换了一个人。
特工怒道:“别轻举妄动,我可不是什么不敢开枪的平民!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眼前人淡淡一笑,幽幽地说:“果然只要有一小段时间的信息差,伪装起来就很不容易,还是说你们这些人特别警觉呢。”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的战友选择相信我,所以才把你的信息交给了我,你也会的。”
“闭嘴!王震是一个精强坚定的战士,他才不会出卖朋友的。他是不是被你害死了?”
那人呵呵轻笑:“我不杀人的。你不相信的话,你就看看这个视频,王震就是看了以后,选择站在我这一边。”
特工更加恼怒:“不许你侮辱我的战友!”他枪口一转对着平板电脑开了一枪,“砰!”
没想到“王震”移步一挡,用身体挡住了子弹,特工心下一凛,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怎么回事,他若无其事地说:“要是让你打坏了视频那可就麻烦得很。”
防弹衣?!情况太危险了,先制住他!
特工枪口又冲着这人小腿连开两枪,那人竟然不闪不避迎上来抓他,特工不得已,抬起手枪对着他脑门开枪!
“砰——”
子弹将他脑门开了一个洞,那人毫无知觉,精铁制成的手枪却被他一抓,挤成一团废铁。
鬼!
这一瞬间特工骇得无以复加,但他受过相关训练,极其沉着冷静,下一秒钟松开枪柄就往出口抢去。
“王震”长臂一伸,抓住他肩头,可怕的冰冷凉彻骨髓,特工飞脚踢去,脚也被抓住。整个人像一只小鸡一样提起来,被按到沙发上。
特工这下子知道自己现在命操人手,更何况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当下不能慌张只能智取,反而淡定的说:“你杀了我吧,你从我这里什么情报也得不到!特灾局迟早会消灭你的。”
“王震”浅浅一笑:“你们总是这样,杀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所以我不杀人的。”
特工冷笑:“哼!装模作样!我不知道你对王震做了什么,但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那人说:“谁说我要套你情报了?我从一开始就只要你看完这个视频。”他说这话的时候额头上的弹孔愈合了,它是一只鬼无疑。
特工盯着它心中又惊又怒,闭上眼说:“我才不看你的蛊惑玩意。”
那人却说:“你既然立场这么坚定,怎么连看的勇气也没有呢?难道你对自己的信仰没有一点信心?如果看完以后你没有改变主意,我立马就走。”
特工睁开眼:“好!这可是你说的。”
“呵。”那人松开抓住他的手,点开了视频。
……
这是一段莫名其妙的视频,内容由无数几秒钟的黑白片段组成,内容既抽象又写实,不可名状,走马灯似的播放着,没有一点声音。房间里静悄悄,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视频染成了黑白色。
特工起初还全神注意这只鬼,可是不到半分钟,他的视线不可控制地移到了视频内容上,两眼迷离出神。
“这……这……”他缓缓的攥紧拳头,嘴脸逐渐变得狰狞。
这是什么!
这世界太阳东升西落,在光明照不到的地方竟然有如此骇人的黑暗!
悲伤、羞愧、愤怒汹涌澎湃。
视频播到十分钟时,特工脸上莫明划下两道汹涌的泪痕,他目不转睛,如痴如狂。“不,不是这样的!不要这样!啊啊啊啊啊!”
视频的每一帧都灌注大量的信息,仿佛经年累月,当播放到二十分钟时,特工嘴角咬出血来,抱头痛哭:“我们是臭虫……我们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呜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他撕扯自己的胸膛,直到鲜血淋漓,哭叫道:“我不要看了!让我死了吧!”
三十分钟过去了视频结束了,特工吐出一口鲜血,扑在茶几上一动不动,“王震”则一直淡淡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后,等待他缓过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保持着扑俯的姿势,漠然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王震”幽幽地问:“你觉得人类最大的天敌是什么?是天灾?是核武器?是战争冲突?思想对抗?主义之争?还是超自然力量?”
特工泪眼迷茫地抬起头看他。
“都不是。”
那人接着说道:“你也看到了,人类这个物种已经腐败到了极点,就算是科技发展到今天也还是充满着非人的罪恶……这一切终究都是由于生物的‘多样性’和‘信息差’造成的。
有人富裕有人贫穷,有人坦率有人阴险,有人想东有人想西,有人爱人有人暴虐,就算世界大同又怎么样?你终究是你,我终究是我,只要有差异就一定有矛盾,造物主和人类开了这个可憎的玩笑,留下了一个不可调和的劣根性。
多样性才是人类最大的天敌,它制约了人的进步和发展,并注定了人类无尽纷争,乃至毁灭的宿命。”
疯子……但是……
特工听着这些话思绪万千,若在平时并不会思考这么大的话题,但那段视频足以扭转任何人,那视频没有魔力,但丑恶的真相足以让人发疯。
那人又说:“我知道你这样的人想通过自己的力量让世界变得更好,但如果道路一开始就错了呢……你心中的道路对这一题有答案吗?”
这一问振聋发聩——这条道路有答案吗?
特工咬牙切齿地问:“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那人静静地望着他,良久才说:
“万物统一。”
“……!”
“我需要你的帮助。”
……
刚入夜。
方靖正在养生按摩吧里泡澡,水温热乎乎的,舒服得脑袋发晕。他心想干脆就这么用五十万存款躺平过日子算了,还创什么业啊?真是自找没趣。
喝一口装在玻璃杯里的廉价冰红茶,浴缸边的手机响了。本不想接,但是经过一整天的休息,方靖心情好多了,他信手点开免提,是黄毛的来电。
“喂黄毛啊,怎么样?过来泡澡吗?不过我不请客哦。”
听得黄毛心慌气短地说:“老、老板,刚才有个女人又追俄!吓死俄嘞。”
“哪个女人啊?幽浮小姐吗?”
“不是不是,俄木得见过哩。是一个穿白裙子的疯女人,突然冒出来就要搂俄……看俄长得帅就想占俄便宜,真是个女流氓!”
“我去。”方靖吓得手一抖,柠檬茶翻在了浴缸里。
那只女鬼!怎么又盯上黄毛了?他赶紧从浴缸里出来,手在毛巾上抹干,拿起手机,“黄毛,你现在安全吗?没有给她碰到吧!”
“哪能哩?俄就不是那么随便滴淫……她抓俄就躲,她追俄就跑,死活逮不到气死她,村里都管俄叫沾衣十八跌……”
晕,你就没搞清楚重点好么。方靖一边穿裤子,一边说:“你慢点从头说是怎么回事?”
黄毛说:“就是俄带老板娘去吃了甜品回来不见你辽,老板娘就看到人家在草地上打高尔夫球,一定要俄带进去耍,说老板尼负责报销……”
“呃……这……多少钱啊?”
“3000块哩!”
“我的天,贵死了,顶我一个月底薪。”
黄毛接着说:“一场。”
方靖一拍脑门,心惊肉跳,“……黄毛你让我缓缓,我怕我受不了……好了,那你们一共打了几场啊?”
“一场呀。”
“我去……你这个说话方式……真是找抽。”方靖忽然发觉自己被带歪了,又说:“那后来呢?”
“后来老板娘玩够了,俄就打了个的送走她。自己就去姑狮庄村吃面,吃完面出来俄就和村里的小孩子打了一会弹子,赢了一捧弹子哩。然后那个疯女人就出来了,现在想想没准她并不是喜欢俄……”
方靖心想: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她肯定是想抢弹子哩!”
“呃……”方靖不想和他说太多疯话,说:“那你赶快回家吧,以后也要小心那个疯女人,千万别给她碰到。”
“为啥?”
“那人有麻风病!会传染。”
“俄去~太坏辽!”
“可不是么。对了!你先回家,我赶紧给幽浮小姐提个醒,免得她也被盯上。”
“老板……那报销……”
方靖无奈地叹口气说:“以后用钱的事没有请示我别自作主张,这回给你报了,下不为例。”
黄毛赶紧说:“是是老板,下次俄不敢辽,就是老板娘太凶辽,你不知道啊。”
挂了电话,方靖又打给李子警官说明了女鬼的事,李子说这几天局里开会忙,幽浮是别的同事轮流盯梢的,一定会注意她的安全。
方靖又支支吾吾地说:“还有个要紧事,就是我要去鲁南出差了。”
李子警醒地听出来他的意思,因为他的社会关系都查的很清楚,鲁南并没有什么亲朋,如果是普通跑业务也没必要说成要紧事。于是问:“什么时候?”
方靖回答:“明天我去公司请假了就出发。”
李子知道他不能说太多,只说:“我会准备的,你只要专注于自己的事就行了。”
方靖喜道:“太好了,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好在接下来并无风波。
入夜以后黄毛平安到家,李子说幽浮也自己回宿舍了,方靖终于松一口气,始终没搞明白那只女鬼发动袭击的规则。
当晚方靖犹豫再三,决定带上黄毛去参加冥婚任务,一来是自己有个照应,二来是给黄毛积累经验,三来也是怕白裙女鬼偷袭。
两人兴奋地打包两三天更换的衣服,黄毛只当是陪老板去参加婚礼,兴奋地对老家的村席如数家珍,连什么牙膏牙刷,毛巾肥皂,充电宝饼干都带上了,最过分的还带了玩具帐篷。
方靖哈哈好笑,但也由得他。
第二天早,方靖来到灵通公司请假,说是要出差几天拉业务,因为他上次请假出去真的卖出去一套德国大篷,所以这次很顺利的也批下来。
下到大堂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公司玻璃门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方靖兴奋地过去一拍他说:“化学家!”
那年轻人也笑道:“呀,又见面了。你在这里上班对吧?”
方靖得意地说:“我上次追到你的钱包了,可是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你钱包我给封好未动,现在就在我办公桌里。”
年轻人道:“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方靖说:“你等着,我再上楼给你拿下来。”
年轻人连忙摆手说:“不忙不忙,我今天有个会要开,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会经常见面的,什么时候给都可以。”
方靖看他比自己样子还小一些,而且说话特别和气,也挺喜欢他,拍他肩膀说:“好呀。回头一起吃饭聊聊,我是你的老前辈,给你介绍介绍公司的情况。”
年轻人哈哈笑说:“好的,必须我请。”
方靖问:“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他说:“我名字叫叶季南。”
方靖一听,捧腹大笑:“妓男?这是什么傻名字,哈哈哈……”
叶季南点头陪笑说:“季节的季,南方的南。”
就在这时,张组长急急匆匆的跑过来,看方靖手搭在年轻人肩上,猛拽他手瞪他说:“方靖你干什么呢?!”转而点头哈腰地对年轻人说:“叶总、叶总您久等了,这个小方是我下属,经常没大没小的!我替他向您道歉。”
“呃……”方靖傻眼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什么?叶总?”
“就你不干人事!”张组长恼火地说:“这位可是咱们灵通公司最新的大股东,兼执行副总的叶总经理!你在这攀什么高枝啊?”
方靖石化了。
叶季南呵呵一笑,说:“没事的没事的,你好方靖前辈,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