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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星云捂住心口，默默转身。身子岣嵝得像垂垂老者。
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到消防楼梯口。
抬头一看。
32楼。
华星云脑子一“嗡”，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虽然做好了被陆知珩责难的准备，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来。
颤抖的手，拿出了手机。
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安总，我是华星云……”
“嘟嘟嘟……”
电话刚接通，对方就挂断了。
华星云只以为是信号不好，焦灼不安地又拨了过去。
嘟嘟嘟。
对方已经拉黑了他的电话。
“安总……安总，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华星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保洁阿姨听到哭声，拿着拖把和水桶走了过来。
“你好，请不要大声喧哗。”
话毕，放下水桶，开始拖地。
华星云很是尴尬，扯过上衣衣角，胡乱擦拭了一下。
“麻烦你让一让。”
保洁阿姨的拖把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不好意思……”
华星云满脸窘迫，单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
保洁阿姨眼中露出一丝鄙夷，拖地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华星云无处落脚，只得慢慢下楼。
哗啦啦。
才下了两三个台阶，保洁阿姨“不小心”碰倒了水桶。
华星云的身上溅落了不少水渍，鞋子和裤管近乎全湿。
他紧紧抓住楼梯扶手，慢慢转身，恼怒道。
“你怎么回事……”
“你快点走不就没事了。”
保洁阿姨非但没有道歉，反而还满脸嫌弃地骂了他一句。
接着，她开始拖楼梯。
拖把带着水，故意朝着华星云身上浇。
“你……”
华星云气得说不出话来。
“让开。”
保洁阿姨拖地的速度很快。
华星云又走不动，只得僵在原地，等情况稍好一些才开始慢慢挪步。
——
西林大厦。
29楼。
林听予开完会，又上去找苏希澈签了两份文件。
回到工位，感觉脑子有些晕晕沉沉的。睡眠不足的典型症状。
她赶紧起身，去到茶水间，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刚冲泡好。
洛双萤给她打来了电话。
“萤萤……”
“听予，双洲他……”
电话那头，洛双萤又哭又笑。
“萤萤，双洲他怎么了？”
林听予的心一下卡在了嗓子眼。
“双洲他……他没事了……”
洛双萤嘴角上扬，眼泪却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没事了。真的？”
林听予眼尾泛了红。
有同事进来倒水，她端着咖啡赶紧走到了窗前。
“是真的。听予。”
洛双萤吸了吸鼻子，眼中噙着泪，脸上漾着笑。
“这次，多亏了陆总……”
“嗯。”
“听予，他能帮忙，都是因为你。你帮我好好感谢他……”
“好。”
林听予低低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乱开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静。
洛双洲这事，要不是陆知珩出面，进展不会如此顺利。
确实要感谢他一下。
“林助理。”
刘杨过来喝水，见她伫立在窗前，好像在想着什么。
“嗯。”
林听予回过头来，应了一声。
“想什么呢？”
刘杨端着水杯走过来，小声问道。
“没什么。”
林听予抿了抿唇。
“林助理，最新消息。那边好像拿到了一个大案子。”
刘杨有些不服气道。
“什么案子？”
林听予随口问道。
“新市民广场。”
刘杨压低了声音。
“这不挺好的吗？”
林听予喝了一口咖啡。苦涩入喉，晕沉的脑子清明不少。
“这案子要是做好了，很有可能获奖。”
刘杨转身，背对着窗。
“获奖了，也是‘西林’的荣誉。”
“话是这样说，但……”
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好了。我们以后也会有机会。”
“对。加油。”
两人回到办公区，继续忙碌起来。
中午。
林听予刚要下去用餐，又有外卖送到了前台。
不用猜，也知道是陆知珩所为。
昨天已经浪费了一份，今天再扔掉，实在有些可耻。
她拎着纸袋走到茶水间，找了最里面的桌子坐下。
红烧牛腩。
清蒸基围虾。
娃娃菜粉丝汤。
白灼西蓝花。
简简单单。荤素搭配。营养丰富。
[外卖到了吗？]
陆知珩给她发来了微信。
[刚到。]
[喜欢吗？]
[还行。]
林听予态度疏冷。
陆知珩发来了语音。
[好好吃饭。]
极富磁性的声音，带着宠溺。
林听予的心莫名一软，暖意慢慢滋生。
[嗯。]
发送完，手机放到一边。拿出了筷子和勺子。
吃到一半。
“学妹，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吃‘特餐’。”
林听予一怔，抬眸看了过去。
一身职业套装的顾娆娆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臂，眼中漾着戏谑的笑。
“学姐？”
林听予赶紧放下筷子，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
顾娆娆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目光落在餐盒上。
“哟。不错嘛。”
“学姐，你吃饭了吗？”
林听予耳后一红，生怕她继续打趣自己。
“吃了。”
顾娆娆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你赶紧吃吧。”
林听予抿了抿唇，重新拿起了筷子。
“我去泡杯咖啡。”
顾娆娆担心她不好意思，起身，冲了一杯咖啡过来。
“学妹，洛双萤应该跟你说了吧？”
“说了。”
林听予喝了一口汤，顿了顿。
“学姐，这次真的谢谢你。”
“我也没干啥。你真要谢，还是谢谢陆知珩吧。要不是他，事情不会反转的这么快。”
“我知道。”
林听予再也吃不下了。
“学妹，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
顾娆娆放下咖啡杯，犹豫道。
林听予看着她，微微蹙眉。
“学妹，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陆知珩，我觉得你们……”
“学姐，我们没有任何可能了。”
林听予打断了她，长睫低垂，遮住了眼中的一抹薄愁。
说这话时，心里隐隐作痛。
“学妹，你可不要说得这么确定，小心打脸。”
顾娆娆半开玩笑道。
“……”
林听予挽了挽唇。
有些事，自己清楚就好，无需向旁人解释。
时隔六年。
她与陆知珩中间，隔了万水千山。
顾娆娆双腿舒适得叠搭了起来，小口喝着咖啡。
林听予收拾好饭盒，重新放回纸袋，将桌面擦拭干净。
两人聊了一会儿，顾娆娆去了“天秤”律师事务所。
-
暮色四合。
林听予走出了西林大厦。
苏希澈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