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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来了贵客,一个时辰之内在不大的木多镇上像风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林家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住,更何况,那些带路的一群孩子,早就将消息带回了各家各户。
起先并未引起各家各户的注意,后来慢慢听说是林家一百多年前离家修行的祖先回来了,这事儿可就不得了啦,一百多年后回来一如当初离开时一样,仍然是十八岁,那岂不是得道成仙了,起初不信,觉得是林家人故意逗孩子玩呢。
可后来在林家人嘴里得到了证实,虽然还是不信,却也不由得就勾起了好奇心,他们倒要看看,神仙是个什么模样儿的,各家各户都派人盯着林家的动静。
林怀松领着玉影进了他居住的院子,他的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一定要弄清楚这位姐姐的来历,先吩咐人去打水,让姐姐沐浴,然后吩咐厨房准备最好的食物送来,再然后,吩咐熊小伴儿去家里藏书阁里找书,找族谱,他势必要将事情的来拢去脉都弄清楚。
林七公子只花了一夜的时间就查完了家里所有的古籍,翻了族谱,可惜,族谱只记载有沅炎玉月,却没有沅炎玉影,他在其他书籍上找到了一些关于沅炎玉影的资料,但很少,但也足够他了解一些轮廓了。
第二日傍晚,他兴冲冲地想去找玉影说话,有好些问题一直抓心挠肝地,他太想知道原委了。
玉影刚沐浴完,青烟正在为她梳妆,一早他们委托了温怡珍,说想去祭拜沅炎夫人和师父师娘。
林昌俭赶紧帮他们联系了沅炎氏那边,沅炎氏那边反复询问是何人要去祭拜,这边只说是故人之子,无法将事情说得再详细,一来二往,直到下午才得到回复,已和守墓人通了气,允许他们去墓地祭拜。
这倒正合了玉影的心意,她原本不想太张扬,在傍晚低调去,烧纸钱的烟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挺好的。
温怡珍早帮忙他们准备好了祭品,林昌俭在墓地周边安排了人保护,玉影只想低调地去祭拜完师父和母亲,然后就离开。
拿瓦和青烟也都沐浴更衣了,此刻拿瓦就等在院外,看着林七公子进了院子,本想阻止的,想着这是他自己的院子,又是一个小孩子,就由着他了。
“姐姐,姐姐”他本可以喊声姑姑的,可他偏要喊姐姐,内心固执地认为姐姐是平辈人,喊成姑姑就是长辈,处处守着礼节,一点也不好玩。
家里人纠正了几次,他表面听着,内心也不打算改,反正喊什么辈份上都是错,也就没人再管,由着去。
青烟丢下手里正准备给小姐往脖子上戴的火雀,起身给七公子开门。
“七公子,跑这么急,这是……”
青烟话没说完,就被挤到了一边,林七公子已经钻进了屋里。
“姐姐,你们是要去祖坟上祭拜吗,我跟你们一起去成吗?”林怀松一下扑进玉影怀里,开始撒娇。
这一招在温怡珍那里特别好用,遇到任何事,往娘亲怀里一撒娇,闯再大的祸也变成小事,想要的东西也无有得不到的。
“小姐,这……”青烟知道小姐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才故意选择在傍晚去祭拜的,这小屁孩怎么就粘上来了呢。
“没事,那就一起支吧”玉影将怀里撒娇的小孩扶正,不过一个孩子,想去就去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林七公子一眼瞥见了桌上的火雀,转身之际,直接顺进了袖袋里,他在书上看到过关于火雀的记载,是老祖宗给徒弟的拜师礼,他要研究研究是不是真的。
“算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不然爹爹和娘亲又要责罚我”林七公子又风一样地跑了。
拿瓦看着又从院里跑出来的小人儿,也没理会他,终归是个孩子,一阵一阵的。
他们先去了沅炎夫人的墓地,管理墓地的是香玫香兰的后人,当年二小姐离开后,香玫香兰等了差不多十年,才在玉月的坚持下成婚生子,成婚时与夫家协商一致并发下血誓,既要继承沅炎氏的产业就生生世世姓沅炎,若要姓夫家的姓,就不得花用沅炎氏一个铜板。并且要承诺,她们死后葬进沅炎氏的坟地里,作为侍女陪在沅炎夫人身边。
婆家人并不在乎一个儿媳妇葬在哪里,一般人都想要随着丈夫葬进夫家祖坟,这两位姑娘却要求葬回娘家去,也是新鲜,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有钱啊。
看在钱的份上,没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他们的夫家允许长子姓本姓,次子姓沅炎,想着过继给一个死人,还不同样是养在父母跟前的亲兄弟,亲兄弟哪有不互相帮衬的。
后来姓沅炎这支一直繁荣,时间久了,已经把沅炎氏当做自己的本姓,所以对沅炎夫人的墓地也照顾得很好。
玉影来到母亲的坟前,这是当年她亲手安葬的,坟上的第一抷土是她盖上去的,眼泪瞬时就蓄满了眼眶,她突然感觉到了其他人的气息,抬眼望看过去,几个守墓人在另一个坟包着忙碌着,她也就不在意了。
她双膝跪在母亲坟前,想起过往的种种,难免落泪,在别人眼里已是过去了一百多年,可他们实实在在只过了几年,想放声大哭,又怕惊动了旁人。
“娘亲,影儿来看你们了,我们以为只是过了几年,却没想到已经沧海桑田……”她说不下去了,哭声渐渐由小声抽泣转为小声啼哭。
“原想着出去散散心的,想着去九哥那里看看,想着过几年就回来和姐姐生活,可是,谁知道,一去一返早已物是人非”
“不知道姐姐是如何思念我这个妹妹的,也不知姐姐有没有吃苦,想来不会的,姐夫待她极好,还有皇帝哥哥……”
原本泣不成声,想到有皇帝哥哥的照拂,也就没那么伤心了,渐渐收住了哭声。
“姑娘,你是哪家的小姐,我家老祖宗是姓沅炎呢”守墓人唯恐别人哭祖宗认错了坟头,回头哭半天,再发现错了,岂不是尴尬。
青烟也在一旁落泪,和拿瓦一起给香玫香兰上香,磕头,感谢他们将夫人的墓保护得很好。
“没事,谢谢”玉影谢过守墓人的提醒,红肿着双眼,起身欲往林家墓地去。
镇上对林家的贵客都好奇得不行,哪怕是傍晚了,见到有人从林家出来,纷纷地跟着,然而到了墓地,被沅炎家人全部给拦下了,他们家的墓地,外人岂能随便进入。
沅炎家里原本就带着疑惑,看着林昌俭死也不肯说出是谁来祭拜时的神秘样儿,加上镇上那些谣言,他们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故而早早就藏身在了墓地里,想要一探究竟。
玉影的这一番哭诉,被藏在墓后的沅炎家三公子和他的两个跟班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人认识你家老祖宗?”其中一个跟班小声问,生怕被在墓前哭泣的玉影听到。
沅炎三公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别废话多。看着玉影三人往林家墓地去了,三人才从墓后转出来,“就你屁话多”沅炎三公子恨了跟班一眼,“你们周家最近是不是很闲”。
周五公子嘿嘿一笑,“哪有,还多仰仗三公子帮衬”。
梁三公子和沅炎三公子是镇上出名的混混,当年周荷嫁与梁志强,多年未曾圆房,后来玉澈回朝,梁志强作了大将军还家,和周荷生了二子二女,再后来,梁家的姑娘又嫁回了周家,这梁三公子便是梁志强的后代,周五公子便是周家的后代,周梁两家姑表结亲,你来我往,多少年也未断过,梁三公子便是思慕姑姑家的表姐,时不时就来木多镇姑姑家长住,与沅炎三公子同是排行第三,一见如故,两人成了好友,这让梁三公子来往得更勤了。
三人绕过墓碑,与迎面来的林七公子遇个正着,林七公子最厌恶周五公子不学无术,成天跟个狗一样的粘在沅炎三公子的屁股后面,而且,这三人聚在一块,准没好事。
“你们三个,跟着我姐姐干啥,是不是又打什么坏主意了”林怀松可不在乎他们,林家是木多镇上的首富,林家还有游鹰堂撑腰,在木多镇,林家便是不可侵犯的存在。
“跟你一个小孩说不着”周五公子自然知道林怀松讨厌他,当然他也不可能喜欢一个讨厌自己的人。
“你倒是比我大几岁,你有个大人样吗?”林怀松冷笑一声,要不是年纪比他们小,早就揍得他们满地找牙了。
“你姐姐,你确定刚才那姑娘是你姐姐,人家可是喊坟墓里的人为娘亲的”梁三公子讥讽一声,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样,“哇,她喊的是娘亲,还说到什么皇帝哥哥”。
“你们这几个卑鄙小人,竟敢偷听我姐姐讲话,今天非收拾你们不可”林怀松怒了,这是他们林家的秘密,太祖母已经交待了家里人,任何人不得外传,否则会给家里引来祸事,如今这三人知道了,那就不能让他们活着了。
“咦,那可是我们家的秘密,你们怎么知道的?”林怀松心里有了主意,今天这三人必须得死,不死也得让他们无法说出这些容易误导人的话。
三人对视一眼,刚刚听到的就是这些,此时一回味,哇,天大的秘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