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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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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府一族是晋州有名的世家大族,底蕴丰厚规矩甚多。皇宫里也有许多规矩,不过在宫里有太后惯着李玖也未能守得多少规矩,此时进了荆府,却要处处行礼,拘着性子对人含蓄而笑,过了一会儿就不耐烦起来。刚好敬王妃被众位夫人拦着说话,一时没来得及看顾好她,李玖寻了个机会竟然跑了出去。

    出了房门就能看到两排的使女婆子,安静地站着看到李玖出来也不上前问话,仍旧木头桩子一样站着,简直比慈安殿的宫人还要守规矩。李玖无趣地抽了抽鼻子,却闻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异香,忍不住要寻着异香传来的方向找去。

    只是刚转过一个拐角,李玖就和几个穿戴老气的男人撞在了一起,若不是有人扶着怕都要跌下去。被人抱起来之后,李玖抬头一看,这才看到原来是送她们进来就看不到人的大舅舅荆岳琳,眨了眨眼睛就唤了一句大舅舅,安安稳稳的赖在荆岳琳的怀里。荆岳琳瞧着她不怕生的模样一笑,才转过来头和身前一个绷着脸的老太爷笑道。

    “父亲,这是小妹的长女,名唤小九!”

    说完荆岳琳就示意怀里的李玖喊人,说了一句这是外祖父。李玖看着那一个花白胡子严肃脸的老人,与他对视后才问了一句,你是我祖母的哥哥么?敬王妃一路上把荆府和太后的关系说了一遍,李玖这才记下了自己的外祖父是祖母的长兄,敬王妃未嫁敬王之前一直喊太后的姑母。那胡子花白的老人没料想到李玖会这样问,愣了愣后才点头说是,接着又皱眉头添了一句不过你要喊我外祖父。

    荆岳琳又抱着李玖认了其他几人,荆府二舅舅荆岳邯,三舅舅荆岳眉,大姑丈柳橙修,二姑丈张霖,以及一位辈分上该喊外祖父的老爷爷。李玖一一地把人喊了一遍,心说荆府这么多的人哪里还非要敬王妃要服侍照顾生病的荆府老夫人,而且刚刚看外祖母精神矍铄面色红润,分明是身体康健的模样。

    荆岳琳领着李玖认过了人,荆府老太爷这才带着一群人往屋里走去。老太爷似乎并不喜荆岳琳抱着李玖,瞪了他一眼就让他放了下来。李玖被放下自顾自地扯着大舅舅的袖子,跟着他们进了屋。

    敬王妃这才发现屋里没有了李玖,其他几个夫人跟着也着急起来,荆府的地方多院落也多,万一李玖跑去什么荒僻的地方被人冲撞了可不好,正准备喊人去找的时候,老太爷就带着一群男子和李玖过来。敬王妃松了口气赶紧招呼李玖过来,这边赶紧起身行礼喊了一声父亲。

    李玖被安稳地放置在软榻上一个金缎大迎枕边,安静地看着敬王妃被荆岳琳领着,一一认过自己的两个兄长两个姐夫,忙碌过一番后荆府老太爷就领着一堆男子离开,剩下的女眷这才松了一口气。

    荆府老太爷素来刻板严谨,即使自家人见从未见面的幺女时,也恪守着应有的礼节和规矩。本来这一众男客还是因为老太爷听说敬王护送幺女回来,准备迎接敬王的陪客,不想敬王因为公务把敬王妃送到潭州安善城就回了皇城,白费了他一番心思,同时对这个从未谋面的敬王多了几分不喜。

    敬王妃领着李玖,给自己的外祖母、大妗母、二妗母、三妗母、大姑母、二姑母见礼请安,认过了一堆人后也得了她们几人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李玖得了见面礼才觉得这次值得,把一个最漂亮的荷包藏在自己身上,剩下的全给了身后的林嬷嬷保管,做好后就回头去问敬王妃可以出去玩么。

    李玖的二妗母是府里最活泼的一个,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颇得李玖眼缘。此刻荆府二夫人听了李玖的话就掩嘴笑起来,拦着佯怒的敬王妃劝了一句这屋里无聊,孩子本就坐不住,还不如让她出去转一转呢。说完又牵起李玖的手对她挤了挤眼睛,笑着说了一句荆府里倒是有些和小九年岁相当的孩子,也是活泼热闹,现在正聚在府里另一边的雅风堂玩闹,一堆使女婆子瞧着也出不了大乱子,不如我领着过去。

    敬王妃此时正忙着安慰睡醒哭闹的小世子李璟,无暇顾及李玖就随口接了一句可以,又警告了她两句不能随意和人争执。小世子李璟大约没见过这么多陌生人,偏偏一群妇人还好奇李璟睡醒的模样,争相挤过来瞧两眼,害李玖哭得更厉害了。

    荆府二夫人给老太君告罪一声,牵着李玖的手就领着她出门。一旁的林嬷嬷赶紧收拾了出门的行头,叫着几个使女和另一个嬷嬷随着她们出门。李玖出门时配的一直是两个嬷嬷三个使女,若是去外面则要加上两个会武的仆隶,还有一个腿脚利落的仆隶暗中跟着,这在皇城里不过是郡主的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到了晋州可就算是过了。像荆府这样的小姐,幼时身边的人不过是一个乳娘嬷嬷两个使女罢了。

    荆府家风严肃,结交结亲的也都是些书香门第清贵世家,雅风堂本就是荆府准备的给小辈的孩子玩耍读书的地方。荆府二夫人领着李玖过去的路上,就不停地介绍着现在府里的孩子,顺便把自己府里九岁的女儿夸了一番,说小九喜欢自然可以和她多相处一些时日,晚间的时候也能让你们凑在一起休息。

    李玖路上正猜想着那书香门第的孩子会是如何,荆府二夫人领着她跨进雅风堂的门,抬眼去看的时候李玖恍惚之间就以为自己进了学里。孩子们玩闹的地方就是东西不多,也该有些欢声笑语才是,李玖进了雅风堂听到的却是一片背诗的声音,夹杂着几个孩子纠正的声音。李玖去看堂上的一副对联,一字一顿地念了起来。

    “座上珠玑昭日月,

    堂前黼黻焕烟霞。”

    刚念完之后荆府二夫人就夸了一句,说是小九真是聪明,我自家孩子现在还不认得下联那两个字呢。李玖想着这有什么难的,就去打量雅风堂十几个半大孩子。十几个孩子女孩不多,里面大的约有十一二,小的不过三四岁,李玖凑里正好是中间的年龄。十几个孩子李玖瞧着都是差不多的相貌,衣着干净清秀斯文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却没有她认识的慕辞那般温润惹眼的眉目五官,只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生得精致,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出俊眉修眼的轮廓。

    荆府二夫人对着雅风堂的孩子一笑,这才招手示意他们过来,拉着李玖的手一个个地介绍认识,顺便嘱咐一番。那个年龄最大的是荆岳琳的长子,不过十二岁的年龄已经是晋州的秀才,是现在晋阳出了名的神童。长得最漂亮的小姑娘和李玖一样大,是荆府三夫人的二女儿,至于其他人李玖就记不大清楚,只对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有些印象。沉默寡言的孩子似乎有些不合群,李玖好奇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二夫人看她模样就忙不迭地把他拉来又介绍了一遍,这是荆府大夫人的二子荆白。

    李玖点了点头,对着荆白露齿一笑,这才转向二妗母说了一句都认识了。荆府二夫人夸了一番,又嘱咐了一群孩子看顾好皇城来的客人表姐妹,就转身回了前堂荆府老夫人那里,余下一众孩子。

    荆府二夫人走后,十几个孩子重新拿起方才放下的书本,又书声琅琅地背起了古文,竟然是一副把李玖遗忘了的模样。李玖也不愿与这些书呆子背书,自顾自地在雅风堂转起来,想要寻一些有趣的玩意儿出来。只是雅风堂最多的就是书,李玖翻了半天也没能找出一星半点的玩物,最后就把目光放在了一个插着花的汝窑美人瓢上。

    那花李玖从未见过,带着的异香却是李玖在前堂时闻过,想要出去寻找的那一种,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李玖眼睛发亮,忍不住就要去把那花取下来。李玖的爱花,不过是看到喜欢的就要攀折下来,一番赏玩后就随意丢弃,就算是被敬王妃教了许多次也不改。把那花拿在手里李玖才觉得它不好看,随意嗅了几把就扔在地上,接着又去折那长条。

    那长条看着与柳条无异,拿在手里才能觉出其中的不同,青翠欲滴的叶子是柳叶不会有的样子,不过这样可吸引不了李玖。李玖直接扔了手里的长条,又去碰另一朵艳红的花。

    “住手!那花是祖父特意买来的!”

    李玖的手还没碰到长条,一声呵斥就已经在身后响了起来,听着是年岁最大的那个孩子的声音,只是李玖被娇纵得脾气甚大,被人一呵斥更是不高兴,反而出手更利落地把那长条折下来。

    (注:对联出自红楼梦我实在想不出来(?_?)

    另外明天情敌一号出场请期待^=_=^)(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