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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辞回府准备回自己昭华堂的时候,在路上就遇到了脸色不太好看的慕府老太爷,立刻停下步子,恭敬地行礼喊了一句祖父。
“这个时间,祖父怎的在这儿,辞听祖母说今晚卫老将军请您饮宴……”
慕府老太爷一把打断慕辞接下去的话,沉声说饮宴已经被他推了,说完上上下下地打量慕辞好几遍,才问许府的公子说寻你有要事,你们可商量好了?慕辞心中一凛,顿时把头埋得更低,回答谢祖父关心,已经解决好了,不过是商议一些进了监门卫之后的事情。慕府老太爷点了点头,这才放慕辞回去。
“许府的公子也是劲敌,你这段时间万不可大意,到时候若是与他对上也不可心软!”
慕辞惴惴不安地走出两步,果然听到了身后慕府老太爷压低的声音,他也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应了一句就回了自己的院落,这才坐在椅子上舒了一口气,吩咐一直等候的刘宴给自己倒茶。
刘宴一边念叨着老太爷在昭华堂坐了许久,一边问着慕辞到底去了哪里,老太君和夫人都来问了。慕辞哪里想过不过出去一趟,家里人都会来过问他的行踪,忍不住皱紧眉头,问了一句老太君和夫人来了说什么做什么。刘宴答着夫人要陪老太君去东华寺,本来想让您护送顺便求支签给您,算一算过些日子三卫一营选拔的时候,您能不能获得头名,老太君说东华寺附近新来了一位神算子,算卦可准了。
“祖母信那些算卦占卜的,刘宴你不是一向不信的么?”
慕辞好奇的问了一句,放下手里的茶盏,有些懒散地倚在椅子上。慕府老太君向来信那些卜卦占卜的言论,慕府二爷慕成仁年幼的时候被游方的算卦先生说不宜进军营,慕府老太君一向当做信条的,结果二爷从军后诸事不顺,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芝麻小官,老太君更是埋怨他不听先生的教诲。
只是刘宴从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他父亲是跟在祖父身边的人,论起辈分慕辞要喊他做叔,从小就觉得世上就算是有神灵,也不可能是一些算卦先生占卜瞎子算得出来的。慕辞因了老太君和慕夫人的缘故,没少跟着她们入佛寺拜佛,可若真说起来信仰,那经殿慈眉善目的大佛怕是排不上号的。
刘宴挠了挠头,最后神秘兮兮地贴过来,低声解释了几句。前些天在街上碰到一个算命瞎子,拦着他说他今日命犯桃花,不过会因为桃花运惹来祸事。慕辞皱眉回了一句你就信了,我们上街的时候你不是也听旁的算卦先生如此说过么。刘宴不满他的打断,啧一声后不满地看着慕辞,接着说道。然后下午的时候他出府办事,路上果然被一个美人扑进怀里,他正高兴的时候美人却趁机偷走了他的钱袋子。
“就这样?”
慕辞挑眉问一句,心里已经止不住地笑起来。刘宴重重地点头,补充一句他信了那先生的话,再想去寻他算卦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那先生绝对是下凡的神仙啊,恰巧被他碰到了就受了一番指点。
慕辞也不想泼他冷水,嗯嗯啊啊地应着是啊,一边吩咐刘宴去铺床。原本慕辞刚从边州都护府回来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习惯一个人,那时候住在祖父的院子里祖父也没有给他指几个使女仆隶的。直到有了自己的院子挪进了昭华堂,慕夫人才急匆匆地往他房子塞了一个没*好的小使女,又把比慕辞大不了多少的刘宴送过来,这才好歹有了几分少爷的模样。
现在慕辞也习惯了刘宴在身边跟着,至于那个使女则是很少进来,倒也不是她不合心意。就是使女刚来的时候,李玖偶尔来了慕府看到拿小使女的模样就张牙舞爪的好像咬人的小狗,又气哼哼地指责着慕辞的帕子慕辞的帷帐。
时间长了慕辞也烦,最后干脆把那个使女安置在后面的倒坐房里刺绣,端茶倒水的活计就留给了刘宴,也省去了李玖再一见那使女就发怒。
慕辞想着想着又想到了李玖身上,忍不住就叹了一口气,怎么总是惦记起来她呢,对着毫无关联的刘宴也能想起来远在宫里的李玖。慕辞皱了皱眉头,起身坐在铜镜前打理一头长发。他的头发极好,每日都会用桂花油打理,散下来之后光彩曜曜,和他的眼睛一般凝着黑亮动人的光彩。
“刘宴,刘宴?”
怎么找也找不到桌上的牛角梳,慕辞喊着刘宴的名字却得不到回答,最后不耐地回头,刘宴才急匆匆地奔回来问少爷怎么了。慕辞用下巴点了点桌子,也没有生气他方才的作为,问一句我放在桌上的牛角梳怎么找不到了。
刘宴手里还在叠着一件看不清样式的睡袍,之后含糊地点头,说是老太君拿走了,说是用您的梳子和上面的头发给您算一卦,您不去也是可以的。
慕辞想着拿贴身东西算卦也没有拿梳子的,慕府老太君拿着自己的梳子能算出什么,正不知自己今晚该如何梳发的时候,慕夫人已经扶着慕府老太君过来了,在屋里慕辞就听到了老太君的声音,忙不迭地穿好了外袍就往外跑去。
“祖母,母亲!这么晚了你们才回来,怎么不通知官家派人去接?夜路总是不安全,二叔去接也行!”
慕府现在最清闲的人就是慕府二爷慕成仁了,于官场上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上司碍于慕府老太爷和慕成化的面子上也不敢得罪,慕成仁十几日不去屯营的时候都有。慕府老太爷不愿管这不成器的二儿子,干脆把家族的生意给他照料。不想慕家的生意下面的掌柜一向做的不错,慕成仁连个错都挑不出来,最后只好对着每月的账本干瞪眼。
老太君今日似乎心情不错,一左一右被慕夫人和慕辞扶进屋子里,笑着回了一句就是你二叔送我们去的东华寺,只是那边算卦的人太多,那位先生不论门第高低只看排队的顺序,这才耽搁得时间久了。慕府老太君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来都要捂热的牛角梳,夸了句好孙子你可有福了。
慕辞看一眼慕夫人的脸色似乎不算太好,问一句有什么福气啊,莫不是祖母给我算到了一副好卦,一边扶着慕夫人坐下,一边吩咐刘宴端水过来,这才坐下拉着老太君的手故作紧张地催促祖母快说。
“先生可是说你有大富大贵的相,还说必定是少年扬名的人,果然是祖母看好的好孩子,肯定会有大出息的,过几天那个什么选拔,一定不会落选……”
慕夫人坐在椅子上安稳地喝茶,眼皮子都未抬起来,嘴里却不屑地哼一句。只是声音不高,略有些耳背的慕府老太君一点儿也没注意,还在乐呵呵地讲着今日算卦先生说的那些话,乱七八糟地重复一遍。
慕辞看一眼慕夫人的反应,而后笑着打断了老太君说一句祖母可以放心了,东华寺的先生都说孙子一定能过三卫一营的选拔,这下您总能安心睡个好觉了吧,以后我也不用担心您晚上失眠了。老太君说得多了觉得口渴,直接端了桌上的茶水喝茶,而后接了两句是啊,总算是能安心睡觉了。
慕府老太君又在昭华堂嘱咐了慕辞一番,这才被身边的嬷嬷扶着回了寿安院歇息。送走了老太君慕辞方回头看着气不顺的慕夫人,问一句母亲如何了。慕夫人与老太君平日里就多有不和的地方,只是慕夫人惯常习惯了忍耐,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今晚这般的喜怒形于色还是慕辞第一次看到。
“别提了,还不算因为那个算卦瞎子!”
慕夫人气冲冲地摆手,端起桌上的茶盏一口饮尽里面的茶水。慕辞这边赶紧住口,又取了一旁的茶壶给慕夫人续上茶水,转至她身后帮着顺着后背,劝了一句母亲稍安。慕辞不再追问事情的原委,慕夫人憋了一会儿觉得心头气闷,忍不住又自己提了起来,说着说着又骂了两句。
“什么神算子,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瞎子,亏得还有那么多的人相信他,梳子拿出来他絮叨的话当我没听到么!那家伙居然说,说……”
慕夫人说着说着又熄了声,再次把面前的茶水一口饮尽,这才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慕辞忍不住问一句那人说了什么,值得母亲这般气恼。慕夫人虽是将门出身却也称得上温和有礼,今晚如此恼怒想来那人定然是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
慕辞说完就觉得慕夫人的神色变了,转头颇有深意地瞧了慕辞一眼。慕辞总觉得这一眼看得自己疑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慕夫人这才接口,悠悠地说了一句那先生说你的梳子是闺阁所用。慕辞“啊”了一声,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慕夫人又解释了一番。
“老太君把梳子递到了瞎子鼻下,我就听到他低语了一句这么香绝对是闺阁女儿用的,定然是位貌美如花沉鱼落雁的小姐……”
慕辞的嘴角抽了抽,心想难怪母亲如此气恼,若他在旁边只怕也压不住自己的火气,说不得还会控制不住地上前把那人揪出来。
慕夫人说完又补充了两句,那人一听老太君说是孙儿就立刻转口,说什么大富大贵封侯拜相的话,老太君被哄得高高兴兴的又没有听到方才的话,临走的时候非要捐出来二百两银子给他,说是酬谢。慕夫人如何能忍,又不好明着拆穿那瞎子的话,最后只得皱着眉头拿出来二百两给了,还被老太君训了几句小气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舍的花钱。
“母亲莫气了,今日之事……”
慕辞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慕夫人打断,慕夫人是越想越气,对上慕辞散着长发的模样就忍不住斥了两句,居然说了男孩子用什么桂花油,那些分明是女娃娃才用的东西,说出去就是让我没脸。慕辞哪里敢分辨桂花油分明是慕夫人看慕辞刚出来时头发不好,日日嘱咐他用的,只好支支吾吾地应了两句下次不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