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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
李沧冥躺在屋顶看夜景,有知己,有时间,不考虑世俗利益,这样的日子,他许久没有体验过了。
难怪燕徽丞每年都会找个时间,游山玩水。
“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当真不错。”
李沧冥感叹。
燕徽丞收拾完厨房灶台,听着李沧冥的感叹,嗤笑道。
“偶尔玩玩还行,吃喝玩乐,柴米油盐,哪一样不花钱。”
“你若是放弃了锁天阁阁主的身份,后半辈子每一天都在考虑怎么赚钱。”
“光是吃饱饭,都够你忙活的。”
“就别说什么红颜作伴,美酒相配。”
曾经,燕徽丞也打算就此隐居算了,燕家之事的牵绊,李月梅的牵挂,让他没有成行。
也就是那段时间,他体会到了生活费不易,看似简单的生活用品,他需要付出双倍,甚至是更多的时间,精力,才能赚到钱买到。
种出来的粮食,往往不够水禽偷吃的。
经历的多了,见识多了,对自己隐居的想法,也越发觉得可笑。
离了燕家,做一个普通人,他连基本的生活所需都解决不了。
所以,他过起了这种有事去做,没事闲散的生活,让他不至于闲的发慌。
最近,他培养了新的爱好,尝试着会一门赚钱的营生。
真到了需要隐居的那一天,不至于手忙脚乱。
“哈哈,我也就这么一说!”
“我的人生志向你是知道的。”
“偶尔体验一下,也无妨。”
不断的往上爬,直到走不动得那一天!
“你今天专门来到这里,就为了体验生活?”
坐在李沧冥带来的那把椅子,燕徽丞体验了一会儿阁主的感觉,还挺舒服,就是有点犯困,跟燕家祠堂正中的那把,坐着的感觉一样。
“主要目的是。”
“次要呢?”
“次要是路过你这里,来见见老朋友。”
“呵呵。”
燕徽丞冷笑,锁天阁在中部地域,而他现在在南疆西南方向,能路过他这里,没有几个地方可去。
“真是路过,北边那位老友来东海了,陪着一路而来,本来打算直接回去,凑巧知道了你在这里,就过来瞧瞧。”
李沧冥翻身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椅子,还有一副茶几杯具,那杯子看上去还有些裂痕,他也不在意,就那么给燕徽丞泡上了茶。
“谁啊?上官老头还是李老头?”
年轻那会儿在军营,就喜欢四处乱窜,医官所在的地方,上官老头喜欢教导人,每次被他遇到,总会教育他们很久。
而李老头,就跟上官老头是死对头,只要被他遇到,就会出面维护他们。
因此,这李老头,也渐渐跟他们那群年轻人熟悉了,偶尔打打牙祭,也会叫上他们俩。
“上官老头,找到了他的红颜知己。”
“呶,本来是要同行的,老头临时改变了主意,不来了。”
李沧冥拿出了两张请柬,抽出一份递给燕徽丞。
“下个月,老头很迫不及待啊。”
他们两人从锁天阁出发,一路拜访老朋友,走到东海这里,老头子直接略过其他人,直奔目的地而去。
说好的再来,老头子也食言了。
“当时李老头说的,还是真的,我还以为他酒后胡编乱造的。”
“上官老头艳福不浅啊。”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一个当时当刻被拒绝了,那女子是有婚约在身,一个后来被拖延了,被家族牵累,两人臭味相投,结局也大差不差。
“对了,这个给你,迟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物归原主。”
燕徽丞拿出一份请柬,正是周诺的那一封。
李沧冥也没看,两封请柬合在一起,收了起来。
时光流逝,他们也各自修为有成,年少时的豪言壮语,基本都已经实现,他成了锁天阁阁主,名扬天下,燕徽丞潇洒天地,游戏人生,好不快意。
李家太爷若是多活一年半载,这封请柬能送到他的手中,结局,或许大有不同。
“酒宴我就不去了,你也知道,我很忙。”
“我送了一副头面首饰,这礼也不用你帮我带了。”
李沧冥把破杯子茶水推给燕徽丞,似乎是随口说说一些小事。
“怎么,老头想敲竹杠啊,这么多年不见,上一次一封书信让我稳住孙家,这次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我给他攒出来一个身家。”
“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我还想买块地盖房子呢!”
“有了红颜,忘了朋友,这老头子不地道!”
燕徽丞把上官老头当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还想敲他竹杠,做梦,他不白吃白喝就算对得起这老头子了。
“我出头面首饰,一应家具,钱跃出嫁妆,刘家那个狗东西出的地皮,还剩一个聘礼。”
“对了,还有一个酒宴置办,二选一。”
李沧冥嘿嘿直乐,旁的都需要他们出钱,只有他,往首饰楼阁露个脸,那老板立马送了一大堆,一分钱不花。
锁天阁出品天下法器,而这法器里,除了神兵利刃,还有诸多首饰存在,要想卖的好,那品相自然是好的,且有很多为了卖个好价钱,借用锁天阁名头的。
这就让他们的名声,在首饰珠宝中,首屈一指,鼎鼎有名。
他作为阁主,亲临珠宝店铺,老板自然是开心不已。
不像燕徽丞之流,只有声名在外,却没有多少人认得他们,而他,才是真正做到了世人传扬!
不夸张的说,他去妖族圣地转一圈,都能拉一堆财宝出来。
今次的妖族皇子大婚,婚服首饰就是从他这里订购的。
“聘礼吧。”
上官老头年纪越老越无耻,其他人都不怎么见,就抓着他一个离得近的,使劲薅羊毛。
“老头子说,首饰珠宝,锁天阁天下第一,所以,这聘礼,他已经预购了我那的法器首饰,你直接去我那里报账就行。”
“回头我从维修费用里扣除,那天你尽管去喝喜酒就行。”
“不用谢!”
李沧冥幽幽的说道。
上官老头前脚刚少了一个大人情,怎么着也不可能后脚还找人要钱帮忙,所以就想着让他帮忙垫付。
李沧冥又不好明着在赤霄的维修上坑燕家,就兜兜转转来了这么一手。
这样一来,阁里的长老们,也有了交代,上官老头那里,也凑齐了席面,燕徽丞也不用出钱,一举多得。
“我也很难的,赚得多,花的也多,你不知道,今天这里用钱,明天那里需要进货……”
对于李沧冥的诉苦,燕徽丞能信才有鬼了,自从做了锁天阁阁主,那是出了名的抠门,恨不得做什么都刷脸,还想从别人那里顺手牵羊。
桌子上的茶具,就是他当初送的贺礼,摔碎了,又拿到他面前装可怜。
他也没有第二套,这东西本就是锁天阁出品的。
“算你聪明,我是真的没钱。”
以前还有点家当,今天这个大婚,明天那个儿女过周岁,存下的一点家当,都被他使出去了。
在燕家,也不过是做点小事,月例不多,哪有闲钱让他挥霍。
不是以前了,送礼的都能踏破他家三进院子的门槛,现在呢?跟新的一样。
“哈哈,没事,不想在燕家干了,随时来找我,锁天阁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想娶妻生子也没问题,女弟子随你挑随你选,嘿嘿。”
“生他十个八个的,让人知道,你可不止是大情种!”
“过分了啊。”
燕徽丞品了茶,顿觉有些不对劲,当初他用这套茶具时,不说泡出的茶水有多好,最起码静怡养生,提神醒目。
就是碎了一部分,上面的阵法也不会全部消失,放在茶盒中,还是可以慢慢温养的。
现在倒好,就是普普通通的茶杯,一点提升都没有,茶水甚至是有些苦涩。
“你这杯子,从哪淘来的。”
杯子上的阵法一干二净,杯子仅仅是碎了一些,主体并没有损坏,可见那锻造之人,也是好手段。
“就是原来那个,用了点小手段就解决了,厉害吧。”
李沧冥不说是因为天命之血的腐蚀导致的阵法全无,这个事情,现在还是个秘密,就算是多年好友,他也不能轻易告知。
也可以让燕徽丞误会,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厉害,厉害!”
燕徽丞不情不愿的夸奖,这手段也确实是厉害,能化掉锁天阁老阁主的铸造工艺,确实值得夸赞。
“那皇子大婚,你去吗?”
“本阁主不去了,优秀的天才,怕是一去不回了。”
参加不了比赛,那不菲的奖金就没办法拿,李沧冥不是燕徽丞,他的脑壳里,只有一个字,钱。
凡是跟钱无关的东西,他都兴趣缺缺,再风光,再有面子他都不会去。
一来一回最少半年时间,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多抡几下锤子,去淘别人的荷包。
“我也不想去,有些私人关系,还要问好,本打算让你代考的。”
“你有知道的,帮我代劳一下,我就不去了。”
“怎么,这种公中出钱,游山玩水的机会,你要放过?”
“这可不是你燕大少爷的做派,说不定李大美人也会去,你俩再续前缘,就在那边成婚得了。”
李沧冥纯粹胡说八道,阁主的身份,让他总是沉默寡言的,需要立人设,遇到老友,就话多了起来。
真没想到,被他给猜中了,李月梅确实已经决定要去,这是她召集旧部的绝好机会!
“呵呵。”
“不去了,咱们几个,是目前为数不多,活着从那里走出来的,我家有几个小辈在那里,我要随时准备动身去捞人。”
李沧冥的徒弟也在玲珑大墓,所以没必要隐藏这件事,他们当初也仅仅到了第三层,最后误打误撞返回了地面,所以,燕徽丞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这里。
等着来自燕家的消息,然后北上去捞人,若非如此,他早就南下去红树林探秘去了,悠闲的生活,是他人生的一部分,了解未知的秘密,也是他的人生乐趣。
红树林,并不是一片红色的树林,而是一片废墟的统称,因为其中有一种红褐色的石头,石头上面的纹路很像树木的年轮,因此得名。
至今没人知道那片废墟之地为谁所建造,又是因为什么所损毁,更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那正好,你把我家那调皮捣蛋的徒弟,一块带出来的。”
“也省的我多跑一趟。”
李沧冥也很想知道玲珑圣人的墓葬里,到底是什么秘密,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人踏足过第五层。
他们当年,也仅仅是到了第三层,第一层的幻境通道,稍不留神就会中了幻境,掉下深不见底的深渊。
第二层则是失落的宫殿,找不到出口,就会永远的沉沦在里面,最后变成一副冰雕。
第三层,就需要凭借自己的实力了,无穷无尽的冰人,在第三层徘徊,每一个都有金丹境界的实力,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它们完全打不死,即便打的稀碎,也会交融在一起,形成更大,更强的冰人。
当时坚持不下去,又找不到破解的办法,只能落荒而逃,庆幸的是,他们运气好,从里面成功的爬了出来。
直到今天,李沧冥还时常做噩梦,梦见那地狱一般的世界。
让他再远一次,她就是去十八层地狱,也不会再去那墓葬。
里面的幻境,每时每刻都在考验人性,放大欲望,让人挣扎求生。
“说的轻巧啊。”
“那地方你又不是没去过,压制实力不说,还十分诡异。”
“我最多保证给你带回来一具尸体,活人的话,我也不敢保证的了。”
燕徽丞自然是记的那里的可怕,也不好直接应下。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福气,说不定那大墓,就被他们破解了。”
“我也该走了。”
李沧冥站起身,收了茶具桌椅,目光看向北方,幽深的眼神似乎晃了一晃。
“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这椅子就送你了。”
“后会有期!”
来的突然,走的则匆忙,李沧冥不忘带走自己那沾染鱼腥味的外衫,一步踏空,消失不见。
“慢走,不送!”
“下次记得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