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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关于原体的话题,石室内又陷入了死寂,只有油灯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被铁索束缚的存在所发出的呻吟。最后,是赛维塔打破了沉默。“言归正传,原体虽然死了,但他的预示能力以极低的概率在军团的血脉中延续了下来,譬如我,也只是部分继承了原体的能力,可那远称不上预示,只是让我在战斗中能够先人一步罢了。”然后,他抬起手,半空中的锁链如同有生命般降下,将魔典送到他的手中。“我曾经答应过你们,替你们找到先知。”说着,他竟然翻开了魔典。索什扬一眼扫过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先知是唯一完全继承了原体能力的人,但同样他也继承了那种预示带来的痛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那家伙可能不会那么好说话……但至少不死板。”“他?”索什扬眨了眨眼。“在什么地方,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到他?”“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干涉了他的预示,将他引导到这里,至于什么时间……你得去问亚空间。”说着,赛维塔把魔典递给了索什扬。“它现在对我没用了。”索什扬愣了片刻,然后接过魔典,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手中这本沉重的书像是一枚心脏在跳动。上面还绑缚着刻有密印的铁锁,索什扬想要解开,仔细检查一遍内部,但赛维塔立刻出声阻止了他。“别这样做,除非你打算现在使用它。”“使用它?”索什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难不成你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扔了?”“但……也许应该把它交给审判庭。”“别傻了。”赛维塔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苍蝇,或者某种愚蠢的想法。“你认为审判庭就会找个地方把它埋了?我告诉你吧,他们或许会雪藏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会使用这个东西,并且将会毫不意外的让它给溜掉。”“溜掉。”索什扬低头看了一眼那魔典。“你的意思是,它会自己跑?”“废话,它是有意识的,被你干掉那个家伙的一部分还残留在里面,并且随时打算逃跑。”“可是在我这……”“在你这它就跑不掉。”赛维塔有些失去耐心了。“相信我,全银河除了你身边,没有任何地方更加适合保存它。”索什扬沉默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魔典挂在腰上,并塞进罩袍下。“记住,如果你打算使用它,就一定要尽可能远离你的友军,尤其是凡人,并且最好配合上你那个灰髓的力量。”“它的作用是什么?”“它的歌声,那种致命的声音,你解开锁链后只需命令它歌唱即可,它无法忤逆你的要求,因为它害怕被毁灭。”“我可以毁灭它?”索什扬眉头一抬。“现在先别想,以后或许有机会,更何况这样一件威力强大的武器,毁掉太可惜了……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将它给交一个值得信任的灵能者,它会成为所有敌人的噩梦。”“我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索什扬摇了摇头,对赛维塔的提议并不感冒。“它叫什么名字。”“马拉维亚的乐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索什扬随即站起来。“还有其他事吗。”“暂时没有了。”“稍晚有个凯旋宴会,你也来参加吧。”群鸦王子哼了哼,没回话。对方这种态度,索什扬也已经习惯了,转身就往门外走。但没走几步,他忽然停住了,扭头问道:“差点忘了,那先知又是谁?”“他叫塔洛斯·瓦尔科兰,被称为灵魂猎手,曾经是药剂师,之后是十连第一烈爪的士官。”“塔洛斯……”索什扬把这个名字刻入脑海,同时也在想象,这又是怎样一个叛徒?“塔洛斯!”马库沈大声说道:“你不该突然改变路线。”塔洛斯开合着他的拳头,顺滑的伺服系统随即发出柔和的合奏。“我,到底,不该做什么?”他问道,虽然他早就知道了答案。“没人会尊重一个脆弱的领导者,你太体贴了,也太容易自省,他们把你的话当作笑话,但这也可以弥补……相信我,兄弟,烈爪中无人会仅仅是为了你追寻灵魂的渴望而一头扎进未知的虚空。”塔洛斯点点头,在检查他的收藏——那些帝国徽章时轻易的同意了这一切。“所以说,他们唯一战斗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人群中散播恐怖,不是吗,这些浅薄无用的灵魂毫无更深层的情感。”第一烈爪沉默的看着他的领导者一会儿。“你是怎么了?”马库沈轻声问道:“自从夏尔死后,这些夜是什么痛苦笼罩着你?你在陷入长梦前也说着这些,醒来后更是糟糕成了两倍,你不能冲着空气吼叫。”先知叹息一声,转而把玩起那把带翼的金剑。“我仅仅只是对逃生感到了厌倦,我想赢得它,我还想知道为之奋战的意义。”“它是什么?你又在说什么胡话?”“我们该变得更好,我们必须改变和进化,停滞毫无价值。”“你听起来像是还没离开我们的鲁文。”先知的嘴唇弯曲成一个讽刺的冷笑。“我已承受这痛苦很久了,唯一的不同只是我现在说出了它!我并不后悔,说出这些缺点就像切开一道囊肿,我感觉到毒液从我的身体中流,过一种听之任之的生活是无罪的,但我们本应为战争奋力,将恐惧以吾父之名传颂,我们都曾誓言于此。马库沈毫不掩饰他苍白面容上的疑惑。“你疯了么?军团中会有几个人会留意疯子原体那样久远的夸口?”“我不是说军团会留意这些话。”塔洛斯眯着眼睛。“我是说我们应当注意,如果我们这么做了,我们的生命也会更有价值。”“军团的训诫曾被教授过,他死时又被证明过,现在还有意义的就是尽我们所能活下来,然后等待帝国陨落的那一天。”“它何时陨落?然后呢?”马库沈看了塔罗斯一会,耸了耸肩。“谁在乎呢?”“不,那不够,对我来说不够。”突然,先知的肌肉在他咬紧牙关时紧绷着。这个细节立刻被一旁沉默的赛里昂捕捉到了。“冷静,兄弟!”塔洛斯的身体猛地向前倾去,赛里昂和马库沈立即冲上去将他抱住。“这不够!”“塔洛斯……”赛里昂顿了一下,打算伸出双手将先知拖回来。马库沈睁大眼睛注视着这一切,拿不准是否要去抓他的武器。塔洛斯还专注于将他兄弟们甩开,火焰在他的黑色双目中跳跃着。“还不够!!我们背负了这么多世纪无意义的罪恶和无尽的失败!军团被毒害,我们牺牲了整个世界来清除它,但我们也失败了!我们是唯一被自己的原体仇视的军团!在这我们又失败了!我们誓言向帝国复仇,可我们逃离了每一场我们不占尽优势的战斗!我们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你们曾有哪怕一次,不怀揣逃跑的希望,尽力奋战过吗?我们中任何一人有过吗?你们自从围攻泰拉后,有过一次带着你可能会牺牲的信念拔出你的武器吗?”忽然,塔洛斯的身体软了下来,整个人又重新瘫回椅子上。“没有,从来没有……”正当他喃喃自语之时,舰桥上忽然警铃大作。“紧急报告!有不明信号的战舰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