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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嘴巴回到家里,把捧着的地瓜苗放到了阴凉处,打算吃完晌午饭再去栽后园子里。
“娘,这是吃的吗?”陆田氏低眉顺眼地问道。
“一天天就晓得吃吃吃,这是栽的!吃完饭,跟我去后园子把那一亩地栽上。”
“晓得了,娘!”
陆田氏是赵大嘴巴长子陆武的妻子,长的是瘦瘦小小,非常的单薄,好像一阵大风都能把人吹跑了似的。虽然穿的衣裳补丁摞补丁,但浆洗得十分的干净,头上的发髻也梳理得一丝不苟,给人的感觉非常的舒服。
陆田氏赶紧去厨房给婆婆打水,怕打晚了挨一顿骂。
赵大嘴巴把东西放好,洗了一把脸,这才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
陆云举也是刚回来没一会儿,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想着事,听到脚步声,晓得是自己那臭婆娘回来了。
看着进来的臭婆娘,他用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暗骂:这也算是女人!哪个女人会这么不讲卫生,把自己弄得臭不可闻?这日子没法过了,他一看见她,气就不打一处来,再好的心情也得变得一团糟。他多么希望可以回到他未娶,她未嫁的时候!哪怕他打一辈子光棍,也绝不会和这样的女人共度一生的。
“当家的,你这么瞅我干啥?怪瘆人的!”
“赵大丫,我告诉你,你今儿个赶紧把自己捯饬干净,瞧你这邋遢埋汰样,哪还有女人的样子,母猪都比你好闻!”
赵大嘴巴被丈夫披头盖脸骂得不知所措,不晓得他发啥疯,等她反应过来,气得她一拍大腿,控诉道:“哎呀我的天啊,你这个丧良心的,我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是嫌我人老珠黄没有用了。我的娘啊,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我的命也太苦了,我不活了!哎呀,老天爷啊,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吧,为啥让我活得这么累,可怜可怜我吧!”边哭边“噗”擤了一把大鼻涕,然后“啪”甩到了地上,把手在鞋帮子上擦了擦……
陆云举干呕了一下,气得骂道:“不可理喻!粗鲁!真是!……”
陆云举气得手直哆嗦,都不知咋说她好了。
原谅他一个堂堂三尺男儿,又没啥文化,总不能让他像个女人似的,有啥不满,可以满地打滚撒泼骂人发泄出来吧,再不挥拳头打一顿,他还真干不出来这事。
“再撒泼不讲理,老子休了你!”
赵大嘴巴一听这话,马上戛然而止,闭上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眼泪“刷”地淌了下来,如果说刚才是假装的,做做样子,那么她现在是真的伤心了。
陆云举总觉得妻子刚刚的举动莫名的眼熟,好像以前曾经发生过同样的一幕……猛然,他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心道:原来是跟自己老娘学的,甚至比老娘有过之而无不及,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好啊,陆老大,你的心太狠了!想当初,你家穷的一件衣裳,哥俩换着穿,才能出屋。是我不嫌弃你,才嫁给了你。老娘自从嫁给你,一天福没享过,还得受婆婆搓磨。你是看日子好过了,想要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妖精,是也不是?”
“你瞎说啥?老子啥时说要找一个年轻漂亮的了?”
“那你不找年轻漂亮的,干啥嫌弃我?”
陆云举只好昧着良心说道:“我不是嫌弃你,你说你一天天的连澡都不洗,这大夏天的,你闻不着自己身上的馊味吗?还有你的头发,油得都打绺了吧,是不是都长大虱子了?你说你这邋里邋遢的样子出去,是不是让孩子们都脸上无光?还有你看咱俩的被褥,油了麻花,脏得都看不见本来的颜色了,盖在身上硬邦邦的,要是砸人身上,估计都得把人砸散架了!还有你牙齿上的盔甲,你不会找根棍子撬下来,再不用柳枝刷刷啊?……”
赵大嘴巴被丈夫霹雳啪啦这一顿损,说得她一愣一愣的,她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闻了闻,心道:还行啊,没多大味啊?对自己要求的太严了吧?晓得的,你是个泥腿子;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是大户人家的大老爷呢!事真多,一天穷讲究,净整些没用的。
陆云举一看她脸上的表情,就晓得自己的这个臭婆娘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暗暗叹了一口气,要不是自己不忘当初她对他的情义,他还真想再娶一个。算了,命也!人是争不过命的。他暗下决心,分房睡吧,这一天天有个这么臭的女人在旁边,他说不定哪天就两腿一蹬,归西了!——不是气死的,就是熏死的。
陆云举此时心里充满着无奈和辛酸,连眼神都不愿给她了,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赵大嘴巴心里觉得委屈极了,这一天天的活没少干,还冒不出好,日子实在难熬。她也不想想,啥样的男人能受得了她那邋里邋遢的鬼样子!……
“老头子,你说你栽的地瓜秧能结地瓜吗?”里正夫人问道。
“不结也无所谓,总得试试。人家明成家种了那么多都不怕,咱们怕啥!”
“娘,爹说的对!明成大哥既然敢种,还是心里有谱。”陆强也附和道。
“明成是个有成算的!他之所以那么说,也怕有万一,怕落埋怨。”里正说道。
“说啥也晚了,种了都种了,就等着吧!……”
陆庄氏来到果林,看桃子基本全熟了。虽然有少些没熟透,但也泛粉了,就是果肉有点脆,不过也挺好吃的。
她看这天用不了多久就得下雨,如果真碰上连雨天,剩下的桃子也就回归大地的怀抱了。想到这儿,陆庄氏把桃子全都收进了空间里。
收完桃子,她进了空间,把桃子装了半竹篓,挑了两棵小点的蒲公英,准备回去炝着吃——两棵足够全家人吃两顿。
她出了空间,看三小只正在原地等她。
“走喽,回家了!”
陆庄氏领着它们很快出了林子,她把竹篓从空间里取出来,背在了肩上,这才往家里走去。
三小只出了林子,便跑到她的前面,飞奔着向家里跑去……
陆庄氏快到家门口时,见它们仨正站在大门口等她,看她过来了,这才进院。
陆庄氏把竹篓直接放到厨房里,拿了三个桃子出来。
“汤圆,包子,小笼包吃桃子啦。”
“娘,你去林子了?”李小云从屋里出来,看婆婆手里拿的桃子问道。
“嗯!天要下雨,娘怕这些大桃子熟透落地就可惜了。”
“奶奶,吃桃子!”
“好好好!奶奶去给咱们家玉宝洗大桃子吃喽!”陆庄氏轻轻捏了一下大孙子那娇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的小脸蛋说道。
“娘,我去。你歇着!”李小云说道。
“那好。你多洗几个,大家抓紧吃,这个桃子留不了两天。”
“晓得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