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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隐形观战的王辉饶有兴致地俯瞰着沙兀鲶施法。
这老鲶鱼本身的超凡体系是水、土为主,风为辅,可炼的法宝煞气十足、是死灵之力的运用。
那九颗骷髅头原属于的修士们,金丹成为了沙兀鲶结妖婴的养分,头骨被炼制为法宝后,和他的妖婴能产生强烈的呼应,堪称本命法宝。
结果相当于给他加了个死灵之力的外挂,催动起来如臂使指…
王辉记得在“铁人”分身跟沙兀鲶交手时,其曾提及过魔域常乐宫,想必炼这串骷髅头法宝的方式是从那边学的。
煞气喷涌间,被笼罩在其内的基尼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景象,身子颤抖不止。
刚被撞倒在地的猪罡烈连忙往后蹭了蹭,避开煞气覆盖的范围。
他暗想这老鲶鱼以往在戈壁北湖不显山不露水,隐藏的实力手段不逊于任何一个大妖将,可惜运道不佳,被比妖王更强势的五界给揪了出来…
再联想到“虚空之神”强行安排的使命,猪罡烈悲从心来,连老鲶鱼都毫无反抗之力,他这猪骨铮铮的汉子也仅能沦为鲶前卒。
“啊——”
这时,被煞气环绕的基尼似是受到什么刺激,失声高喊:“城主大人!我没有背叛…您听我解释!”
此前沙兀鲶现身时丢到一边的城主基兰科林,闻声从泥坑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才发现自己在昏迷期间回到了基坞城。
而那些围观群众也才注意到,这个像垃圾一样被“虚空之神”使者随手搁置的人影,竟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城主…
基兰科林现在没闲心思理会城民们在想什么,他环顾四周,鼠灾过后的惨状映入眼帘。
原本的基坞城虽说不上繁华,但至少规规整整、制度严明,眼下却成了一座被洗劫后的废城。
到处能看见垮塌的城堡、发黑的血迹,还有人类或老鼠的残尸…
再听见基尼慌张的喊叫声,不难猜到他就是此情此景的始作俑者!
“该死!该死!”
城主基兰科林愤怒至极,尽管他从没把城民当做同一族类,可即便是当做牲畜,受损失时也会非常不爽。
平时“牲畜”们繁衍得慢了,基兰科林都急得连发通知、督促大家多生多育为基坞城做奉献。
你不生、他不生,难道要我生?
城主生出来的是要享福的,岂能做那些低贱的工作?
如今大面积城区损毁、牲…城民伤亡,归根结底影响的是基兰科林的地位,他哪会不怒?
顾不得身体并非最佳状态,基兰科林大步走到笼罩着煞气的泥滩边缘,探手将里面惊慌失措的基尼拽住,怒吼道:
“基尼!我那么信任你,让你做基坞城的一人之下、数十万人之上,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城、城主大人…”
幻觉与现实交叠,基尼怔怔失神。
在煞气入脑的影响下,眼前的城主面孔变得狰狞如鬼怪,体型都比实际的大好几倍。
基尼明明才是现在实力占优的一方,可愣是被对方恐怖的气势压得两腿颤颤,又习惯性地卑躬屈膝。
奴才做得久了,想重新直起腰板都会被本能抗拒。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在城主那被煞气幻象增幅的吼声中,基尼心防崩溃、直接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地求饶。
其实这会儿城主基兰科林也察觉到,对方用某种方法吸收了结界核心,还有一股来自鼠族的强大力量,实力已在他之上。
可不知为何,还像从前一样畏惧他…不,甚至比从前更严重!
基兰科林看着周围那些骷髅头喷吐的幽幽光雾,面露忌惮。
他仅是稍吸入了一点儿,就感觉视野阵阵恍惚,隐约浮现出“龙神”奥西里斯的身影,似是洞悉了他伪装为人、窃取城主之位的伎俩,正要给予惩处…
基兰科林立刻屏息凝神、后撤出煞气的覆盖范围,这才症状稍缓。
他隐晦地看了一眼那边淡然施法的沙兀鲶,起初还以为这模样高大凶悍的家伙是擅长肉搏的,没想到会用如此诡异的手段。
跪在地上浑身血污的基尼仍在求饶,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双眼渐渐失去焦距。
他浑然不知,正有一串串细密的泥浆气泡粘在他身上,直至铺了满满一层…
啪!
沙兀鲶打了个响指,所有泥浆气泡随之引爆,猛烈的轰鸣震得城主基兰科林一退再退,眼露惊骇,对沙兀鲶的招数有了新的认识。
半空的王辉看得更透彻,泥浆气泡是沙兀鲶本身擅长的战法,而那九颗骷髅头的炼制方式,有点像常乐宫方朝天的路子,后者就用着类似的骨制扇子法宝。
不过煞气激发对手恐惧情绪制造幻象,则与井天的“天煞孤星领域”相近…
都说妖魔不分家、是一丘之貉,沙兀鲶很好地贯彻了这一点。
“阿嚏!”
此时,在森冠城录制儿童综艺的貉柚莫名打了个喷嚏,茫然四顾,不知是不是许久未见的老祖在惦念它…
视角回到残破世界基坞城。
密集爆炸过后,皮开肉绽的基尼趴在泥滩里,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城主基兰科林小心翼翼地上前,手掌悬于基尼背部,将结界核心吸扯了出来,其体表的红色细纹随之消退。
由于基尼是靠结界核心跟鼠母的力量平衡共生、才掌握了半神初阶的实力,此时前者被剥离,他的气息强度迅速下滑。
而且属于鼠母的力量没了牵制,逐渐开始失控。
“城主大…人…吱…我…吱…”
原本只有一条鼠尾的基尼出现了更多的鼠族特征,灰黑毛发增生、口鼻部位前凸,耳朵也变圆变大,手指脚趾长出尖锐的爪子。
“卑微鼠辈,死吧!”
沙兀鲶正要彻底了结基尼的性命,却被一只白皙却有力的手拦住。
他斜眼瞥向瑭三葬:“怎么,这老鼠也在你普度众生的范围里?”
“不。”
瑭三葬很干脆地否定,面露慈悲之色:“如此轻易的死亡,无法偿还他犯下的罪责…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为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