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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抵达学院,重新得见自家老师的张元第一时间便把伯克交付到了老院长手中。
见得这个下场几乎已注定的倒霉蛋被专人押送下去,心头一松的他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衣领,办正事的时候到了。
“恭祝老师凯旋,这些都是我们在血帆帮总部收集到的相关资料证据,或许对审判那两家贵族也能起到些助力。”
说着张元便将回程路上分析筛选出来的书信,档案等文件悉数移交。
老院长不以为意的随手收起,倒是有些兴致问起了张元自身的事。
“我可是听巴拉斯说了,你的那些手段让他一个大法师都着了道,而几乎独自倾覆一个大型帮会的总部,生擒高阶法师,这可不是普通施法者能办到的事,况且我听泰兰提尔说了,你接触魔法也就是在这几年?”
“人们总是难免带着自己的立场去看待一些事物,或许是老师们的厚爱让他们对我有了过高的评价和期许。”
张元自谦了两句便将话题转向对方。
说起拍马屁这种事,他张元虽然不是很擅长,但见识耳闻总是不少的,何况之前目睹的那一场交手也确实令人心驰神往,吹捧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见识过天空的广阔,才能明白自身的渺小,今日能得见老师们出手,方知奥秘之路长阔高深,我不过是刚上路罢了。”
接着便是长河流水般滔滔不绝的马屁,什么只手遮天,诸界尽在掌中;什么破碎虚空,一指横断两界。
反正放开了肺活量,更灵性的是这货直接拿前世红毛东的语气口吻来夸张描述,一时间当真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张大官人自己面不改色,浑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边上的泰兰提尔却是快要听不下去了。
自家的徒弟如此夸张肉麻的吹捧直令他的一张老脸臊成了猴屁股,实在是听不得了。
“够了,查内姆,什么时候你就学了这些个巧言令色?”
只是还没等泰兰提尔继续批评,边上的老院长就挥手拦住了他,笑道:
“没事,让他继续说,这么诚实的孩子好久没遇到过了。”
“老师,这!”
泰兰提尔差点被呛到,什么就继续?感情您老还没听够么?
“这种街头巷尾吟游诗人的无聊吹捧又何须在意?”
“胡说,吟游诗人的言辞表述哪有这么到位,情感哪有这么真挚,你是该多出门走动走动,增加点生活阅历了。”
巴拉斯也切入进来,调侃起了自己师兄。
“你就知道钻研这些没用的,多花点心思在奥术上当初你大法师之路也不至于走得那么磕磕绊绊。”
“怎么就是没用的?你当初要是有这嘴皮子,搞不好我一开心就多指点你两句,没准你这会都已经是传奇了。”
刚驳斥完巴拉斯的泰兰提尔就惨遭老师的一顿调侃,不由得气结。
自己好歹是个正经人,看看身边都是啥人?
从老的到小的,再看同辈的师弟也是这么不着调,至于什么晋升传奇那纯属开玩笑,指点一二就能踏入这门槛那也未免太不值钱了。
一阵大眼瞪小眼后还是势单力薄的泰兰提尔先败下阵来,摇了摇头懒得搭理这群无良家伙。
老院长见状也是失笑,不再刺激这个老弟子,转脸正色看向张元。
“这阵子你就待在学院,也正好熟悉一下这里,之前不是说想要继续进修积累么?现在就正好。”
“这算是游学吧,我在之前旅途中倒也经历过几遭。”
不料老头子哈哈一笑:“什么游学,你这个算反聘。”
说着老院长从袖口掏出一枚徽章,随手丢了过来。
接过一看,银白色的底盘上镶嵌整块天蓝色水晶,水晶上刻画着代表性的无冬之目,环绕着四颗银星,代表着当年四位创始人。
“这是?”
“你的导师徽章,好歹是九级的法师了,总不能愣充学徒吧。”
接过了徽记的张元有些不确定,试探的问道:“我自己窥见门径都没多久,只怕是不好教授他人。”
“谁让你教别人了?”老院长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个头衔是为了方便你在学院里的活动,调用文献书籍,有些奥术领域的相关研究你也可以参与,当然,你要是哪天兴趣来了,去给小家伙们开堂授课也不是不行,你这嘴皮子可比一般的法师利索多了。”
张元一面道谢一面将徽章放好,带着些恭敬开口道:
“那这段时间便要打扰阁下了。”
“说什么傻话,你是新人报道,重归门墙。”
至于事情的后继和两家贵族的处置问题,张元问都没问,老院长也丝毫未提及此事,这种已经写好结局的戏码没必要冗言累述浪费时间。
而之后的进展也的确如他所预料,甚至还要快上几分。
就在伯克和物证被送达的当夜,盟约和繁星斗篷两个施法者组织的数名高层便联袂拜访了纳什尔领主,会谈过程无需赘言,得知此事的纳什尔震惊之余也表示了履行公义严惩凶手的决心。
只是,出于某种权衡考量,领主大人还是委婉的提出了是否惩治元凶之余,也保留两家贵族最后存续的请求。
盟约方面的来使通情达理的对领主的想法表示了理解,然后又不经意的提及了格里姆瓦尔德阁下的某些言辞,比如:
“我不想再听到这两家渣滓的名号还继续在这座城市出现。“
最后十分体贴的替纳什尔想了个折衷方案,而眼见事已成定居的领主大人也自不会为了那点贵族间的默契就去硬顶来自传奇法师的意志。
且不说传奇大佬是不是就能为所欲为,这次事件几乎所有的道义和主动权都在学院的手上,谁也没有那个魄力,在一位凡世的极颠面前颠倒黑白。
次日清晨,黑湖区宁静肃穆的空气被坚硬的铁靴踏破,一支全身蓝袍黑甲的士兵队伍默然前行,队列中心护卫着几名身着法袍的身影。
在贵族豢养的私军护院们用惊异的目光看着这群士兵毫无顾忌大举开进上流老爷们所居的豪宅区,些许在意之余却并不如何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