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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明悟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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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言不动,连续十年。

    狂风、骤雨、暴雪、雷电,无论是什么都没有办法让秦舞阳移动,哪怕是一根手指。

    秦舞阳的体内比之外界更加莫测,善恶二念,无数次的体悟通天教主的道文。截教讲究截取天地间的那一缕生机,所谓大道不满,天衍有缺,正是如此。

    而他们修道更是讲究一切唯本心而动,若是稍有杂念,便会引来心魔,对自己的修行极为不利。但是,若是能够斩却心魔,修为便会突飞猛进,因此,截教的修士多注重神通修行,强调个人修为。这既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截教之中,没有太多的教条,一切依自己的本心而动。何为本心?琼宵娇憨自然是本心,云霄严肃自律亦是本心。

    但是,蛟鲤和穆雷修行之处,对此不甚明了。两人听讲之后,对自己修行的根本法诀有了不少的体悟,本打算独自进修。可是如今有高人在侧,他们自然不会放弃请教的机会。

    蛟鲤修炼的法诀叫做《碧水诀》,乃是一本残缺的功法,他能够修炼到金丹的境界不知是走了何等的狗屎运。穆雷同样如此,能够依靠寥寥几页的《厚土诀》进阶金丹,任谁都不能否定他们的天资。

    但是修道之人,法财侣地,四者缺一不可,反观他们两人却是四者全无。能够走到今天已经是天大的运道。

    三宵本是天地初开时的一缕云霞,开启灵智之后,艰辛修炼,直至天皇年间得道。她们三人修炼的是同一门法诀,叫做《金霞还真诀》。这是一门直指大道的总诀,乃是三人体悟大道所得的总论。

    琼宵所修神功,虽然与蛟鲤以及穆雷截然不同,但是凭借她修行万载的经验,指导两个金丹修炼仍旧是轻而易举。

    只是,此事对蛟鲤穆雷二人来说,是福是祸仍旧是未知之数。一门功法,如果是自己摸索而出,那么修行起来必然比学来的要纯熟很多。但是好逸恶劳乃是人之天性,当有捷径摆在面前的时候,有几人能够忍住诱惑,去攀登满是荆棘的山峰。况且,攀登过程中,还有不测深渊,随时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十年之后,秦舞阳从沉思中醒来。这十年中,他并未创造出任何一门法诀,而是在以大道的目光审视自己,审视自己的力量。

    单纯的从力量上来讲,自己身为亚神,纵横无数空间,几乎称得上所向披靡。然而,在敌对埃如之时,却被对方轻轻一掌打的溃不成军。原因何在?

    秦舞阳今日得出结论:力量太过驳杂!

    秦舞阳的根本法诀是十阳焚天正.法,这门功法在初级阶段称得上是极品功法,也是秦舞阳横行霸道的保证。而如今,当秦舞阳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强横的时候,未免有些力不从心。虽然在众神的黄昏战役中,秦舞阳看上去仍旧是威风八面。然而,那已经是最后的辉煌,在魔戒世界中,他立刻被打回原型。

    秦舞阳所依靠的一切在真神的眼中,都是可笑而脆弱的。这一战,立刻将他惊醒过来。武器、法宝,一切皆不可恃强。自己明明有贯穿数个世界的见识,却如犯了知见障,傻傻的追求着外物。

    秦舞阳带着明悟一切的欣喜,昂然而立,纵声而笑。此时,正值大雨倾盆,狂风暴雨夹杂着大海的愤怒,轰然扑来。

    宛若灭世一般的风暴也难以压制秦舞阳的笑声,狂风袭来,将秦舞阳的衣物撕裂成碎片。那不过是秦舞阳在东黎随手取来的普通麻衣,在这十年里,早已破烂不堪,终于在今日寿终正寝。

    暴雨兜头落下,将秦舞阳浇了一个通透。赤裸的身躯傲然站在山巅,迎接着这近乎不可抗拒的自然的伟力。

    迎着怒涛,秦舞阳将自身辛勤修炼而来的力量全部废掉,全身筋脉尽数碎裂,猛然间,他吐了一口血。但是,肉体的痛苦不仅没有击倒他,秦舞阳反而大吼一句“痛快!”向前猛然冲去。

    “噗嗵”一声,秦舞阳从小山上坠落入大海,似一块石头般快速的落入海底之中。在落入大海之前,这短短数秒的时间内,秦舞阳八百次自我崩溃、重生,将全身的力量尽数舍去,只留下最纯净无暇的道体。

    山脚下,蛟鲤二人听到秦舞阳的笑声,正在欣喜秦舞阳出关。忽然间,山顶又变得寂静无声。二人顿觉不妙,急忙出屋而去,蛟鲤在前,穆雷在后,闪电般向山顶窜去。十年之后,飞翔对两人来说,已经是小菜一碟,然而此刻,两人竟然忘记了这一事实,只知道亡命狂奔。

    左右扫了一眼,看地上空无一人,唯有一个金色的长颈瓶放在秦舞阳打坐的石台上。雨水淋在瓶身上,却丝毫沾染不得,快速的滑落。

    蛟鲤骇然失色,大喝道:“秦兄,秦兄!”穆雷脸色苍白,猛然向前冲去,悬崖下方波涛翻滚。

    穆雷目光在地上一扫,一行脚印清晰的指向悬崖,那是秦舞阳自废神功时,劲力外协造成的痕迹。穆雷二话不说,纵身便向下跳去。蛟鲤差点吓个半死,再有所动作已经太晚。蓦然,蛟鲤双手捏印。漫天大雨顿时轻松的凝成一道水龙卷,拦腰圈住了穆雷。

    水龙似匹练般将半空中的穆雷拉了回来,蛟鲤上前一步,抱住穆雷,喝道:“穆雷,别冲动!秦兄定然不会有事的!”

    穆雷默然无语,显然不看好秦舞阳的命运。一个金丹高手若是丝毫无损,狂风暴雨也不过是清风拂面。然而,秦舞阳若是身体无恙,他又怎么会发疯一般跳进大海。

    一道神光如电般射来,撕裂漫天风雨,落在两人面前,正是云霄,看着空无一人的石台,她轻轻的咦了一声。

    单手向天一只,一道泛着七彩的神光直入天际。暴雨骤停,大海也变得风平浪静,一缕阳光撕裂云层,洒落在三仙岛上。

    蛟鲤和穆雷并非第一次见到云霄的手段,并不惊奇,忽然,蛟鲤惊喜的道:“看,那是什么?”

    顺着蛟鲤的指尖,穆雷只见一个人赤身裸体从大海中徐徐迈步而出,带着一股自在悠然的禅意。穆雷二人尚没什么,但是对于云霄而言,这种场景却让她毕生难忘。秦舞阳并非暴露狂,刹那之后,秦舞阳便从空间手镯中取出衣物穿上。

    云霄修行万载,却从无看过有那个男人赤身裸体。刚才的情景虽只有一瞬,却在她明镜无尘的道心中留下了一丝印迹。短时间内,只怕难以忘怀。

    秦舞阳重生之后,在他筋脉中奔腾咆哮的不再是至刚至阳的十阳焚天正.法,而是世界树生成的最纯粹的五行元气。

    相比至刚至阳的十阳焚天正.法,五行能量虽然杀伤力远远的逊色,但是却有近乎无限的可塑性。

    理顺了自己的道路,秦舞阳心中平静无波,世界虽大,强者虽多,却不值得畏惧。他此时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秦舞阳悠然抬脚,一迈步便到了山峰顶端,弯腰深深的向云霄施了一礼,道:“天外散人秦舞阳,见过云霄道友。”

    云霄连忙躲开,她神态从容,掩盖住内心的哪一丝不安,还礼过后,便道:“既然道友无事,云霄便先去了!”话毕,化作一缕神光,消失无踪。不知为何,那一缕神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逃跑一般。

    等云霄走后,秦舞阳哈哈大笑,猛然抱住了蛟鲤和穆雷。秦舞阳虽然沉入了海底,但是两人的动作和神态,却宛若亲见,那绝非作伪。

    “好基友,一辈子!”秦舞阳感叹了一句,不管事实如何演变,总之,这一刻他们三人宛若兄弟。

    说着秦舞阳打量着山巅,只见一座棚屋搭建在他打坐的青石之上,只是上面的干草早已被狂风吹到了不知那里。秦舞阳心中感动,问道:“穆雷,这是你搭的棚子?”

    穆雷见秦舞阳无恙,高兴之极,随口回答道:“不是,我第一次修炼结束的时候,棚子已经在这里了!”

    秦舞阳笑道:“看来一定是蛟鲤兄弟了!”

    蛟鲤搓了搓手,尴尬的笑道:“嘿嘿,我当时也是迫不及待的闭关修炼,倒是没有干这件事情!不过你放心,兄弟,若是你下次闭关,我一定给你盖一座房子!”

    狠狠的比了一根中指给蛟鲤,秦舞阳方才苦笑一声,道:“看来欠的人情还不少啊!”说着三人联袂下山,蛟鲤二人放弃了今日的修炼,要和秦舞阳好好的聊一聊。

    十年之后,蛟鲤和穆雷已经是金丹巅峰的水准,随时都可能突破能量关卡进阶神阶,也就是元婴境界。

    就在此时,三仙岛之外,三道神光若惊天长虹般划破天际,落在了三人身前。定睛一看,正是碧霄、琼宵二人,旁边还立着一个风神卓越的俊朗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