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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辉最终接过拿在手里掂量,“这好像是你母亲送你的。”
“嗯,开过光了,不管信不信留着吧,就当是一种祝福。”吴非感觉他们两人之间好像很少能这么不带刺的好好说话。
“有心了,谢谢。”林耀辉说罢轻轻放到桌子上。
吴非其实是想帮他带胳膊上的,但又觉得有些逾越,可见他那么随意的往桌子上一丢,又有点失望。她悻悻移步到沙发跟前,正准备坐下来,忽然注意到沙发上搭着一件炫亮的青色皮毛外衣,领角上绣着一串字母,是齐潇素的名字缩写。
吴非咻的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林耀辉面色从容不做挽留。
急匆匆跑出酒店,吴非就像是被谁追着赶着逃出来一般,拐过大门她颓然的靠在大理石柱子上喘气,脆弱无比。伪装的壳没有随时间流逝而变得坚硬,相反的越来越不经敲打,就在刚刚快要被她自己剥的一干二净,心脏某个地方也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洞,空虚痛苦却无从发泄。
在同一座城市里她心心念念的人正与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尽管他们在一起天经地义!吴非甩甩头,思来想去一场劫后余生的庆祝应该是麻痹神经的最好办法,她用力捏着手机立即拨了唐子铭的号码过去,“你在哪里?”
“家里。”
“难得你会宅在家。”电话那头很喧闹,她又问,“你在干什么?”
“在醉生梦死。”
“你倒是越来越文绉绉了。”
“我一直是一个文青,是你从来都斜着眼睛看我。”
“那还有一句话听过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不该庆祝一下么?我们都好好的活着。”
“我昨天才说过的好吗?你自己庆祝自己的后福去吧,在医院照顾你几天,就当是我已经祝贺过你了。”唐子铭的声音带有一种轻飘飘的流气,他正要压掉电话只听吴非大声嚷到,“我半小时后到,你先开瓶红酒!”
唐子铭的家比吴非想象的还要乌烟瘴气,极大的一套房子因为挤满了人而显的憋闷,在人堆里找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早已经喝多了,全身弥散着烟草的味道,被一对情侣和一个打着舌钉的男人挤在沙发中间。
吴非捞起舌钉男推到一边,自己坐到了唐子铭跟前。
“你不是要做全面检查么?怎么这么快出院。”唐子铭热情的搂住她脖子。
“医生只是建议而已。”
“哦,建议,那我这个备胎的建议怎么样?要跟我走么?”
后一句话耳熟的让吴非发笑,“都让我跟着走,我又不是狗。”
“你当然不是狗,但我绝对是个称职的备胎,随时恭候,可比男宠都忠心耿耿呢!”说着唐子铭把手里的酒杯拿在吴非眼前晃荡,轻佻的诱探着,“想不想试试,还是那个调酒师。”
“你真有本事。”吴非细细看了看他手里揣着的酒,颜色迷幻。
“不是我有本事,是他喜欢我,跟我来的。”唐子铭笑的有些浪荡,吴非拨开他的手,“我早看出来你有问题。”
“你早看出来个鬼啊!装什么都懂的样子,我是直的!我跟他说的很明白,他一厢情愿而已。”唐子铭哈哈大笑,又坏坏的瞥一眼吴非意有所指道,“和你一样!”接着又傻又傲娇的笑,“我也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哦!别小看我!”
“求而不得吗?”吴非眼神幽幽,心里一阵儿酸涩,“我想试试这个。”她指着唐子铭手里的烟草。
“女孩子抽什么烟,很难看!喝两口酒还不满足。”唐子铭一把闪过去好不让她够着。
“你到底怕什么?”吴非斜睨着他,“你心虚!”
“烟,香烟,那,不信你闻闻,你自己看。”唐子铭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香烟盒给吴非,“你以为我有几个手指头够剁掉,二十个吗!”
“你爸真够狠。”
“我说了不是他,是我自己。”
“你可真够狠!!”吴非趁唐子铭恍惚一把抢过烟放嘴里,猛吸一口竟被呛的流眼泪,她直接丢进桌子上的花瓶里,“既然没什么鬼,你更没必要躲。”
唐子铭已经喝的有点多,晕晕乎乎动作都比较迟钝,他手脚没吴非快,又气恼,又没办法,“你真会糟蹋东西!”
吴非自解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比较郁闷。”
“不一样!我可不是为了男人。”唐子铭看也不看脱口而出,然后又把手里的酒递到吴非眼前蛊惑,“一醉解千愁,相信我这次的和上次不一样。”
接过唐子铭的酒,吴非拿在手里有些犹豫,这种酒的后劲跟很特别,上回喝完后癫狂的样子还都历历在目。她先闻了闻味道,比上次的清香,又浅浅尝了一点,没想象中那么辛辣,并且甜而不腻,便自然而然的越喝越顺手,很快一种极度放松的感觉席卷而来,好似世间任何事情都那般海阔天空,无用顾忌了,比如爱上林耀辉也不是那么可耻的事情。不过林耀辉可能没工夫听,因为她在这里买醉的时候,他正和齐潇素缠绵着,这种反差让她内心逐渐的失去平衡。
过了一会儿唐子铭不知道又开的一瓶什么酒,味道相当浓烈,一连灌了三四杯,吴非不管从舌头到身体都已经有些麻木了,然而她的心却从未如此清醒过,与林耀辉之间点点滴滴的事情,犹如电影胶片一样蒙着瑰丽的色彩在脑海闪现着。她曾以为隐藏的那样好,甚至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她是厌恶他的,然而这感情就像装在心里的一汪水越续越满,如今溢出来,才把脸上的假面冲洗干净,原来过去的造作、刻薄和厌恶都不过是求而不得的嫉妒。她为什么要这么胆小懦弱!
吴非像被触碰到哪里的开关似的,猛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到处找手机,最后从桌子下面的背包里翻出来,然后将那个印在脑子里的一串数字用力敲上去。响一遍没有接,她固执的又拨了一遍,这次电话接通了,对方却不说话,就好像知道电话这头的人正攒了一肚子火。
“林耀辉!我知道你在听!”片晌没有声音吴非又狐疑道,“齐潇素?如果是你,那也好。”
“你在哪?”林耀辉的声音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