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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铃兰恨恨的瞪着她,握着金环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泛起了青筋,是呀,怎么了!昨日她找到风行的时候,他满脸的焦虑狂燥,当她担心的上前询问他的时候,他居然一把将她扯住,俯下头注视了她许久,那是她第一次与他离得如此的近,他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庞,热热的,痒痒的
空前的惊喜与羞怯在他困惑的低喃中瞬间破碎,她的心一直下沉再下沉,从未有过的伤心和挫败将她彻底的击垮了。
“感觉怎么会不一样?怎么会?”他的表情愕然,狂抓着头皮在原地打了个转儿,嘴里念念有词的嘀咕着“不行,不行,小兔子和悠旃我不能”
她见他抱头蹲在地上苦恼又纠结,再也无法呆下去了,第一次主动转身从他身边跑走。伤心了一整夜,想了一整夜,她终于忍不住跑来找她。
“梁清河!离风行远一点!”
程萌羽皱眉道:“凭什么?”
“听到没有,我要你离他远一点,不准你再靠近他!”铃兰伸出手猛的推了她一把,尖声警告着程萌羽。
“再推我一下试试?”程萌羽脸色一沉,冷冷的望着铃兰,她道:“如果你只是来发疯的话,那恕我不奉陪了。”抬手一个响指,四个侍卫瞬间出现在她身边。
尚铃兰望着挡在眼前的侍卫,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梁清河,有本事就一对一的来!”
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程萌羽摇着头转身就走,再练一个时辰,就去找亲亲悠旃吃午饭。
“梁清河,不许你接近风行!你这个贱人!难怪曲悠嘉不要你,你勾引完了曲悠旃又来勾引我的风行!你”铃兰的叫骂声被一声清脆的耳光声给打断了,捂着被巨大力道打偏的红肿脸颊,她怔怔的望着神色恼怒的程萌羽“你、你打我!?”一对金环瞬间分裂无数道金光爆射而出“我杀了你!”
程萌羽狼狈的化作一道残影向后疾闪,四个侍卫同时出手,兵器交接所发出的尖锐撞击声不绝于耳,大部分的凌厉攻势都被挡了下来,只是这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失误,有一道被击飞的金光正以雷霆万钧之势飞向程萌羽的面门。
“公主!”侍卫之一,梁忠厚,也是梁家这次派来的十三个侍卫的侍卫长,因为与程萌羽还有段距离,想要扑过去挡下那道金光已是不及了,一时间只觉得眦欲裂。
速度真的非常快,也就是一道光,咻的一下就划过去了,程萌羽不得不感谢这一年的高强度训练,让她在危险面前有了一定的反应能力。虽然仅仅只是那么一个小幅度的侧身,却让她免去了被削掉脑袋的悲惨命运。
惊魂未定的伸手抚摩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程萌羽有些呆怔的望着被侍卫按在地上的铃兰。
“我不是故意的。”铃兰不停的挣扎,那个环是被他们击飞才会打中她的。
“公主!”梁忠厚的叫喊声已经因为惊慌而走音了“快!找药师!公主,属下要冒犯了!”
见他竟然揽上她的腰,作势欲抱,程萌羽惊得连退了两大步,尖叫道:“干什么啊!”好痛!开口的瞬间她才感觉到右脸一阵剧烈的疼痛,有什么迸裂了,湿润的液体顺着脸颊潺潺而下,伸出手抹了一把,湿滑一片,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鲜红。
流血了,受伤了,破相了
恨恨的瞪了铃兰一眼,她从怀里掏出手帕按在脸上,对梁忠厚说道:“小伤,我自己走,把她给我绑起来。”
包扎好伤口再收拾她!
受伤不是第一次,流血也不是第一次,但是破相,啊,天哪破相,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何师傅,会不会留疤呀?”尽管心里清楚,以她妖化的体质来说,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的伤口,都愈合得很快,并且不容易留下痕迹。但作为一个女人,对颜面的看重是天生的,不得到医生肯定的答复,她真是不放心呐。
“不会,最多两日就会愈合。”
得到令人安心的答案,程萌羽当下就笑开了,随即又因疼痛而不得不再次苦下脸来。
“少说话,少笑,忌辛辣。”何师傅声音将注意事项一一交代清楚,临走瞟了一眼她的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建议道:“公主待会儿若是要去曲小公子那里的话,还是把那药膏抹去吧,小公子近日过于操劳,暂忌房事会比较好。”
“啥?”听错了吧?房事?他、他、他说房事?胀红了脸,程萌羽摆着双手否认道:“何师傅,误会了,误会,我们没有”
他当然知道没有,若有的话,恐怕那曲家小公子已经病倒在床了“我的意思是这几日你们最好不要同房,等他修养几日,调养好些了再同房也不迟,还请公主不要如此性急,这种事欲速则不达”
“等、等一下,请问你从哪里看出我很性急了?你的意思不会是指我很”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这个顶着一张路人甲面孔的大胖子,她真没想到他竟然能用如此平淡的语调说出这么劲爆的话来,张口结舌的思考着该怎么措辞“你的意思是说我很,饥渴?你怕我这几日会去把悠旃给”
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心道也许只是听岔了他的意思,却在看到他那一脸笃定的表情时彻底无语了,张了张嘴,她想为自己辩解,但立刻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收敛表情,她正色说道:“何师傅,我不知道你的这种观点是从何而来,我也不在乎你怎么看待我,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明一下,任何对悠旃身体有害的事我都不可能去做,他最近情况不好?是否和频频流鼻血有关呢?”
说实话,被人看成是一个欲求不满妄图摧残柔弱小年的女色魔,是个人都会生气!
但她此刻却无暇去顾忌自己的心情,心里更急切的是想先弄清楚悠旃的身体情况。
她的反应倒是出乎何师傅的意料,愣了愣,他解释道:“暂时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需要休息调养个三五日,三五日之后,公主便可”
“好了好了。”不耐烦的打断他,程萌羽一听悠旃没什么大碍,嘴脸立刻就变了“都说了我不会做对他身体有害的事,你有完没完。”
“可是,”何师傅又看了看她的嘴唇,迟疑道:“既然公主没存那种心思,何不把这害人的药膏擦去呢?”
“害人的药膏?什么药膏?”今天是怎么了,这何师傅说话总是莫名其妙的。
“一刻钟的消肿药,成分里含有少量的狐惑,狐惑这种药材所产生的香味会让成年男子变得兴奋”
程萌羽就算不看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么的精彩,深呼吸了一口,她压下想把何师傅掐死的冲动,僵硬的说道:“好了!你不用说了。”胡乱的用袖子把把嘴唇上的药膏擦掉,她歪躺在榻上,下起了逐客令“我累了,要休息一会,何师傅,还请你下次给别人药的时候把药性和副作用都先交代清楚!”
何师傅也不恼,挺着肚皮提着药箱往帐子外面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又转过身来,对她说道:“小公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适当的房事对他身体有好处。”
砰的一声巨响,门帘被程萌羽丢出来的枕头砸得直晃悠“滚你个老不羞!”
她又羞又气的躺在床榻上喘着气,今日不过是因为想让自己看上去更漂亮一些,才涂了点药膏,她怎么知道药膏有催情作用。
一把将枕边的黑瓶子抓在手里,她泄愤般将瓶子用力往地上一摔,当的一声,瓶子被摔得个四分五裂,药膏溅得满地都是。她心里倏地升起一丝快意来,仿佛被摔成碎片的不是瓶子而是何师傅那个为老不尊的。
等等,昨日小鸟喷鼻血和反常的举动不会是因为
程萌羽突然想起这一茬来,后背冒起一层冷汗,善于编剧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作,不过几十秒,一个狗血无比,充满了恩怨情仇波折误会的爱情故事便新鲜出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误中催情散的风在逃亡的途中碰见了一直爱慕着他的铃,铃不忍让心爱的风被药性折磨,毅然献身。春风一度之后,一向畏她如畏虎的风却因为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丢下憔悴的铃远走他乡。伤心的铃误会他的出走与萌有关,因此她决定先将情敌碎尸万段之后再
打了个大大的寒战,程萌羽双手抱肩,在心里哀号着:太有可能了,无论是从铃兰红肿的双眼还是她前所未有的憔悴黯然都可以看出昨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她今日莫名其妙的来警告她远离小鸟,那就是一个吃醋妻子的口吻呀
猛的抱住头,程萌羽哭丧着脸低喃道:“小鸟,我对不起你,都怪那个为老不尊的何师傅,是他乱拿药给我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程萌羽今日异常的乖巧,呆在帐篷里她哪儿也不去了,也没有去找悠旃,在她看来,不管有没有那个药膏,悠旃见了她都会兴奋,既然如此,这几天还是少见面的好,免得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退一万步说,就算能够保证绝对不会走火,但对初尝甜头的他们来说,这种看得到吃不着的日子也太让人难受了吧。
悠旃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睡了一天,他的精神好多了,就是肚子空空的饿得难受。看了看天色,料想一会就有人送饭来了,便拿出工具开始做起娃娃来,他没有自保能力,除了多做点机关暗器在身上防身外,替身娃娃也是必不可少的保命工具,上次要不是随身携带着一个娃娃,恐怕早就惨死在那魔兽的撕咬之下了。
替身娃娃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不过是穿着艳丽服装的小木偶,艳丽的颜色更能够吸引魔兽的注意;木偶的身体是空心的,里面填充着一种幻术药剂,可以在瞬间让闻到这种药剂味道的魔兽产生幻觉,改变该魔兽当前的攻击对象。
他的动作很快,半个时辰之后,娃娃就成型了,因为心里想着一日未见得程萌羽,做出的娃娃俨然就是个小号的她,甚至连穿的衣服都和昨日的款式一样。
厉风行和小白一进帐篷就看到他红着张脸对着手里的娃娃傻笑不已。
后知后觉的悠旃想收已经来不及了,两双手同时伸到他面前来了,
“我要。”
“给我吧。”
小白和厉风行异口同声的说道。
小白睨了厉风行一眼,虽然没说话,但那表情却把该表示的都表示出来了,娘亲的娃娃当然只有他最有资格拥有了,就算是师傅也没资格拿。
厉风行虽然没什么底气和立场,但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呐喊着,他要这个小小兔子这种强烈的渴望支配他厚着脸皮伸手向悠旃讨要。
悠旃手头上也没有一件可以让他念想的物件,这个娃娃虽然精细程度比不上那些做了十天半月的精美物件,但却是他在想着她的时候用思念和爱意堆砌而成的结晶,那眉眼神态像极了被他亲吻时的她
私心里,他不愿意让其他人见到她娇羞妩媚的一面,这个娃娃,不能给,就算是儿子也不行。
就在他思考着该怎么把他们打发了的时候,送饭的来了。
将娃娃顺势塞进怀里,他装作没看到小白他们吃人的眼神,淡笑着道:“饿了一天了,吃饭吧。”
饭菜还是那么的美味,小白虽然很喜欢那个娃娃,但也并不是非要不可,因此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美食上去了;悠旃饿坏了,急着填饱肚子,根本没注意一旁的厉风行一直没将视线从他怀里的鼓起上移开。
食之无味形同嚼蜡,在厉风行眼里,美味的佳肴此刻已经完全的失了颜色,毫无半点吸引力了,他如同魔障了般,对娃娃产生了空前的执着。
吃过饭,帐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至少对厉风行来说是。
神色憔悴的铃兰在帐篷外犹豫了很久才走了进去,她根本就不信梁清河的鬼话,说什么不会告诉别人是她误伤的她,哼,可能吗?与其让那女人去风行面前告状,还不如她主动向他坦白,要打要骂都由得他。
“你怎么来了?”厉风行脸色很不好,他真是被她给缠怕了。
铃兰低着头,闭上眼睛一鼓作气的说道:“梁清河受伤了。”
话音一落,三个人影就像被上了弹簧一样,同时跳了起来,厉风行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大吼道:“什么?!”
“我不是故意划破她的脸的,真的只是皮肉伤,不严重”
“你伤的?!”厉风行的样子像要吃人,手上骤然加重的力道让铃兰痛得脸色都变了。
小白在听说程萌羽受伤的瞬间就已经掠出去了,悠旃也掀开帐篷冲了出去,厉风行见状气愤的将铃兰的手甩开,就要跟着往外面冲。
铃兰扑上去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请求道:“别去好吗,风行!她真的没事,就只是蹭破了一层皮。”
厉风行顿了顿,恼怒的吼道:“放手!”
“我不放!你现在去干什么?他们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的男人,你去岔在中间算怎么回事呀?”
厉风行神色微微一滞,闭了闭眼,他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大力将她甩开,**的说道:“我是她的好朋友!”
良久,跌坐在地上的铃兰捂着脸低笑了起来,虚软凄苦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模糊“你就自欺欺人吧,朋友?呵呵呵”当小白和悠旃一前一后的冲进帐篷里的时候,程萌羽程萌羽正靠在床榻上绣荷包,找周师傅要的针线和布料,因为好久没拿过针了,她手艺生疏了好多。
“伤到哪了?”
“让我看看伤口。”
望着父子两人担忧的表情,程萌羽扯了扯嘴角,转过头,将受伤的那半边脸拿给他们看“皮肉伤,最多两日就会愈合。”
小白抿着嘴一脸的阴郁,哑着声音问道:“谁做的?”
见他一脸杀气,程萌羽赶紧安抚道:“意外意外,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悠旃坐在床沿上,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很是心疼的望着她敷着药的脸颊“还痛不痛?”
“这会儿不痛了,”拉着他的手她有些撒娇的道:“刚伤着的时候很痛,还流了好多血。”
悠旃一听,更心疼了,伸出手,就想抱住她好好的安慰她一番。
见这两个又开始浑然忘我了,小白很讨厌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猛地凑上前挤在他们中间,在悠旃愕然的视线下抢先扑进程萌羽的怀里“今日起我搬过来睡。”什么自己不小心弄的,根本不相信,这几日他疯狂的训练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获得更多的力量来保护她,但是没想到这些保护她的人都这么废,竟然还是让她受了伤,不可靠,通通不可靠,还是他自己来比较放心。
程萌羽好笑的看了一眼正讪讪收回手臂的悠旃,轻拍着小白的背,想开口拒绝呢,却见他一脸的执拗,只得答应道:“好、好,一会我就叫人把你的床搬过来,你想睡这边就睡吧。”
小白眼里闪过一丝狡狯,嘴里答应道:“恩。”
悠旃很想说,他也搬过来,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低落的耷拉着头,心道,若是能时时都看到她就好了。
这时候厉风行也过来了,看到他们正一个在程萌羽怀里,一个贴坐在她身边异常的亲密说笑着,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感觉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似乎打扰了这‘一家人’。刚才铃兰说的话越发的清晰了:他们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的男人,你去岔在中间算怎么回事呀?
是呀,算怎么回事呀?
“小鸟,你傻站在那干什么呢?”程萌羽见他高大的身形像头呆熊一样立在那里,神色也是空前的呆滞,心里一惊,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小鸟真的和铃兰
“哦,没”厉风行甩了甩头,抓了把椅子放在床边,目光有些闪烁的避开她的眼睛,自从昨日发现自己对她强烈的渴望之后,他就开始不对劲起来“伤口没事了吧?”
“没事,小伤,你们别这么紧张,真的就一个小擦伤而已。”发现厉风行目光躲闪,神色也颇慌张,程萌羽心里也没底了,说实话,若真是因为她的原因,导致了某些不可挽回的错误的话,那她真要愧疚死了,要知道小鸟的家族对这种事情是很看重的,万一真的那不是毁了他一辈子的幸福吗。
“没事就好,我、我先回去了。”厉风行瞟到悠旃和她亲密交握着的手掌时,郁闷的感觉终于达到了顶点,烦躁的抓了抓头皮,他猛地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这么反常的突然走人了,小白和悠旃多少有些愕然,程萌羽自认了解了一些内幕,心里非常忐忑,暗忖着一定要找机会问清楚,早点弄清楚她也好尽力弥补挽救不是吗。
厉风行走了没多久,悠旃也被千兰给赶走了,小白躺在刚搬过来的床榻上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嘴脸,娘亲身边终于只剩下他了。
程萌羽一边垂着头穿针引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白闲聊着,小白凝视着她温柔恬静的侧脸,只觉得心里宁静又温暖,以前在村子里她就是这样在灯下为他缝补衣服的,自从有钱了不再为银两担忧了之后,似乎就没再穿过她做的衣服了。
“娘亲,给我做件衣服吧,”小白翻了个身,道:“上次小灰把我的衣服都撕坏了,没衣服穿了。”
“恩?小灰?”猛的回过神来,她尴尬的想起撕坏衣服那件事好象是她做的,讪笑着道:“我的手艺都生疏了,要不让周师傅给你做几件,他手艺可好了。”望着荷包上些歪斜的针脚,她挫败的叹了口气,俗话说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她快一年没碰过阵线活了,绣个荷包都可以把自己的手戳出几个洞来,丢人。
“不。”小白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谁要周师傅做,就要她做的,让悠旃眼红死。
“好了好了,只要你不嫌弃娘亲的手艺,给你做了。”程萌羽其实非常享受小白的这种另类撒娇,心里有些飘飘然的想着,乖儿子,既然这么捧场,娘亲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明日还要训练吗?”
“恩。”
“对了小白,你师傅”程萌羽有些欲言又止。
“恩?怎么?”
“没、没什么,不早了,休息吧?”
“恩。”
取下照明宝石,尽管程萌羽心里有事,但因为前一个晚上没有睡觉,这一躺下就立刻被睡意给淹没了。
当她细细的鼾声传到小白耳中时,小白从床上爬了起来,踮手踮脚的溜上了她的床,掀开被子,他迅速钻了进去,轻轻环上她的腰感觉着她温暖的体温,他幸福的闭上眼睛,满足的想,还是人形抱着她睡舒服,多少年没和她这样睡过了
夜深人静时,大家都陷入了酣睡,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在避开了几队巡逻的士兵之后,出现在悠旃的帐篷前。
隐藏在暗处的甲影发现了这个身影,正准备采取措施的他在看清那个人影之后打消了攻击的念头,选择在暗处继续窥视。
那人影脸上歪歪扭扭的蒙了块黑布,挑开帘子时的手法显得笨拙又生疏,想来平日里也不是个擅长偷鸡摸狗的人。
进了帐篷以后,他熟门熟路的直奔床榻,在床榻旁的衣架上摸索了半天,无果;又在桌子上柜子里一阵翻找,仍然无果;犹豫了一下,他又走近床榻,屏住呼吸将头伸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时候哪怕是发出一丁点的响动,床上那人就会醒来。
他的视线在扫到枕下半露的物件时,猛的顿住了。
伸出手缓缓的摸上那物件,他轻轻的将那东西往外拖,无奈床上那人的脑袋正好枕在上面,若不用力的话,根本拿不出来。
可是一但用力,这个人很可能就会立刻清醒,届时被逮个正着的话,他今后有何面目见他呢?想到这里他都有些后悔自己荒诞无比的行为了。
就在他挣扎不休左右为难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朝着床塌里面翻了个身,问题解决了,得手!
将物件揣进怀里,他如来的时候一样,鬼魅般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甲影从暗处走出来,月光下,他的表情古怪之极,事实上,他到现在还有些不相信,那个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想到他拿走的那个东西,甲影表情越发的古怪了,接来的后半夜里,他都在思考,这个事情是否需要汇报给大公子知道
蔚蔚来了。
不过几日不见,蔚蔚憔悴了好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满脸的疲惫。这几日其实最累的应该是奋斗在最前线的灭魔组成员,损失了近四分之一的好手,才终于搞到矿山的地图,弄清楚村民被关押的地点以及作息时间。
“东西准备得如何了?”蔚蔚用异常干涩的声音询问着悠旃。
悠旃将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摆放在大方桌上“都准备好了。”
在座的大小将领都对这些怪模怪样的东西表示怀疑,这些东西真的能够破坏掉矿山的险恶陷阱吗?
悠旃笑道:“这里太过狭小,不方便施展,请各位跟我来。”
找了个宽敞的大坝子,悠旃唤来几个梁家的侍卫,将东西递到他们手里,详细的讲解了一下使用方法,半刻钟以后,他们就成功上手了。
“矿山上的陷阱数量非常多,相信就算是亲手布置陷阱的人都不可能记住全部陷阱的位置,在下不才,没有本事寻找到陷阱,更不要提破坏陷阱了。”悠旃的话音一落,四周一阵哗然,大伙面面相觑,心道,破坏不了那还谈什么攻山,那算什么准备好了?
“破坏不了,但是我们可以在行动之前先把陷阱触发掉,已经使用过的陷阱将不再对我们产生威胁。”悠旃向侍卫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程萌羽虽然早就已经知道悠旃做的是什么,但此刻还是有些激动,使用妖力控制的遥控小汽车和飞机,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几个侍卫的手上都有一个圆形的遥控器,无论是灵力或是妖力都可通过这个遥控器来传输,遥控器小汽车的遥控器上面一共有五个接口,每个接口所对应的分别是车身以及四个车轮,当妖力被注入之后,接口对接口,五根妖力线便会将控制手柄和车身车轮连接在一起,这便达到了远程控制小汽车的目的。
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在坝子上忽左忽右跑动着的怪盒子,头脑灵活点的人已经想到点子上了,俱都连连点头,当遥控飞机飞上天之后,更是再无疑义,陷阱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不存在的东西了。
王将军兴奋得哈哈大笑,猛拍着悠旃的肩膀,大叫了几声好“剩下的就看我们的了!”
回到营帐里,众人的精神都非常振奋,这次营救行动的人员将分成三部分,第一组,一百个妖力充沛的好手,负责控制遥控小车和飞机触发陷阱;第二组,负责攻山的七百将士,他们必须紧跟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上山,将沿途所遇敌人全部消灭;第三组,灭魔组成员加上三百将士,负责营救村民。
当他们各就各位,准备攻山的时候,矿山上的罗达正在安排转移的事项。
经过这些日子的开采,这座矿山能采的都已经被采光了,今日将最后一批矿石运走之后,他们就要带着剩下的八百多俘虏继续转战新的矿区。
当他派出的探子带回了山下妖人开始攻山的消息之后,罗达仍然有条不紊的部署着,在他看来,他们的时间还是足够的,他对自己花了一个月布置的陷阱很有信心。
营地里的号角吹响了,随着王将军的一声喝令,营救行动开始了。
程萌羽小白和悠旃都跟着蔚蔚在第三组,厉风行和铃兰在第二组,两组走的路线完全相反,一组往后山一组正面进攻。
只要陷阱的问题被解决了,整个行动就异常的顺利了,根据这几日的探察得知,整个矿山的魔人数量不超过两百,因此第二组简直是势如破竹,一路凯歌。
罗达发现不妙的时候,攻山部队离他已经非常近了,他的伤势不轻,只能带着护送矿石的五十个手下匆匆往后山逃去,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带矿石离开简单,但若想把这八百个都带走,那比从新去妖界村庄抢人的难度还要大,为今之计还是走位上策,尽量不与他们做过多纠缠。
沿着小路疾行小半个时辰,罗达他们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密林之中,而与之完全错过的程萌羽他们则成功的营救了八百多个村民,整个过程顺利得令人吃惊。
程萌羽心情特别好,不仅仅是因为那些被解救出来的村民,更多的喜悦是来自被活捉的那十四个魔人。
不管怎么样,在她近期的规划中,头等大事便是寻找于净化露相关的线索,争取早日用净化露将悠旃的身体调养起来,现在魔人抓着了,就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挖到有价值的线索了。
当夜,所有人拔营赶回了灭魔组的营地,狂欢了一夜之后,他们接到了妖都的新指示:一千浦洲军以及一千南宛军将共同担任起一个漫长又艰巨的任务,建立糜泽第一座大型城池,他们必须在半年内将边境十九个村落全部迁移并完成城池的修建。
“放屁!疯子!谁的主意这是!”王将军发出了愤怒的吼叫,疯了,都疯了,糜泽里怎么可能建立城市,还要把十九个村子的人全聚集在一块,那么多人不把整个糜泽的魔人魔兽都招来才怪。
蔚蔚抚了抚额头,头痛的道:“曲家的那位”
“是他?老师,难道王上就任他这样胡闹?!”王将军就如同一只困兽,焦虑的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动“还有,为何南宛也参合在其中了,最近那边的形势”
蔚蔚抬手示意他打住这个话题,看了正在说悄悄话的悠旃和程萌羽一眼,她暗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小旃呀,你大哥问你还记得自己答应过的事吗?”
悠旃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一丝阴郁悄悄爬上他的脸庞,他干涩而艰难地回答道:“记得。”
程萌羽疑惑的侧头望向悠旃,他答应过曲悠嘉什么事?被他和蔚蔚沉重的表情吓到了,她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了。
从蔚蔚那里回来之后,悠旃就开始频频走神,程萌羽打发小白去找他的那些‘对头’叙旧,自己则跟着游魂一样的悠旃在各个浮空岛来回晃悠。
她没有去追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只是安静的陪在他身边,终于,悠旃在一棵大树下停下了脚步,伸出手牵着她一起背靠着树干坐下,他仰着头望着头上斑驳的枝叶,皱眉说道:“清河,有一个麻烦来了。”
“恩。”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她懒洋洋的道:“不管什么麻烦,我倒要看看他在我的地盘上能怎么蹦达。”
“我答应过大哥,这几个月不能和她撕破脸。”
“她?你指的是杜小娇?”程萌羽挑了挑眉头。
“恩,这次她应该会随军过来。”悠旃脸色有些难看,本以为只要这几个月不成亲,不刺激到杜家,就算完成对大哥的承诺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悠旃完全可以预料到杜小娇来了之后这里将会是怎样一个鸡飞狗跳的局面,他的清河会受很多的委屈,一想到这里,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把她杀了做成娃娃的想法已经数次在他脑子里掠过了。最近从罗达那得到了启发,他正准备进行活物傀儡的研究
程萌羽注意到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凶狠,有些好笑的道:“你在想什么?还没到杀人的地步好不好,杀了她会很麻烦的。”小白兔发怒也很可怕,兔牙也能咬死人呀。
揪了揪他肉肉的耳垂,她安抚道:“好了,你就别操心了,女人之间的战争你们男人就别瞎搀和了,我会处理的。”若是在别的地方她不敢说,但是在糜泽,她不信那杜小娇能翻得了天。
“走,趁她来之前,我们先把坑挖好,等她过来跳。”拉着悠旃,她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那个杜小娇肯定会要求住到离你最近的地方,所以我们把房子这样改一下”
悠旃听完她的挖坑计划之后,望着她的眼神既敬畏又崇拜,之前的闷闷不乐通通飞走,取而代之的是对杜小娇深切的同情以及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
郑师傅有些郁闷,怎么说他也是皇家技师吧,还是比较有社会地位的,但是来到妖界之后,他似乎都在做一些木匠的工作呀?虽然他的确是个木匠,但不是一般的木匠而是高级木匠好不好。
之前吧,帮妖界营救村民,也算是比较有意义的事,他从中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那个什么遥控汽车飞机的,给了他不少的灵感。
但是现在呢,改装房子?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虽然那些房间里的小机关很有些意思,但他还是觉得大材小用了,他是高级木匠呀。
尽管一肚子的牢骚,但是房子的改装还是如期完工了,完工的当天下午,南宛的一千士兵进驻灭魔组营地。
杜小娇来得很高调,打着的是南宛洲洲长的女儿以及悠旃未婚妻的旗号,两军的负责人都在讨论正事呢,她却很不知轻重的嚷嚷着要见自己的未婚夫,南宛军的负责人是杜小娇的三哥,从小就拿她没办法,只得一脸尴尬的对蔚蔚说道:“蔚老师,真不好意思,舍妹年纪小不懂事,还望”
蔚蔚笑了笑,道:“小孩子嘛,能理解,她不是想见小旃吗,我带她过去吧。”
“那怎么好意思”
“别这么客气,你们继续,正事要紧。”
杜小娇为了这次会面颇用了些心力,她身上穿的是人界帝都最有名的佳衣坊的新款留仙裙,紫色的锦缎上满是繁密的花纹,在阳光的照耀西泛起浅淡的金银色泽,她梳着流苏髻,发间珠翠环绕,环佩叮当,整个人显得华贵无比。若杜小娇是个高挑成熟的女子,那这一身打扮就非常的适合她,但偏偏她是个比程萌羽还loli的loli,这种打扮就会让人觉得她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坐在一顶精致华丽镶满宝石的小轿里,轻纱层叠,别有丝旖旎。两个轿夫实力不俗,即便是抗着轿子,过那铁索的时候也是健步如飞,身后六个侍女也是绝色,与那十八个英武不凡的侍卫都着青衣,进退间颇有章法,看得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趾高气扬的杜小娇一下轿子就被笑容满面的悠旃热情的迎进了他的住所,准确来说,是他们的住所。和几天前相比,房子不但大了一倍,里面的结构和装修也完全变了样子。
楼层从之前的三层变成了两层,一楼是大厅、书房、厨房以及泡澡的大浴池。二楼有八个房间,梯子的左右两边各四个房间,左边是男子的住所,右边则是女子的。
悠旃对杜小娇非常热情,闲话了几句就提出带她去看房间,杜小娇简直是受宠若惊,在悠旃异常灿烂的笑颜下,她头脑都不是很清醒了。晕忽忽的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进了他们安排给她的房间,房间位于右边最角落,无论是摆设还是结构都很好,她原本是比较满意的。但当她一听说悠旃的房间在楼梯的另一边,离她这里十万八千里,她顿时觉得这个房间面目可憎哪里都不合她心意。
再听说程萌羽的房间就在梯子旁边,离悠旃相对近一些,她就不依了,要死要活的非要和程萌羽换房间。
就在她闹腾不休的时候,程萌羽端着一盘点心出现了。
与杜小娇的珠光宝气相比,程萌羽此刻简直是太朴素太朴素了,的偏偏这种朴素却紧紧的抓住人心,那暖暖荧光竟比那灼目珠光更夺人心神。
她身着一袭白色暗花素纹儒裙,黑亮的头发梳成一个松松的坠马髻披散在身后,鬓边几绺墨发衬得她白皙的小脸更加的清秀素雅,只见她檀口含笑,眉眼间暖意融融,手里端着的墨黑点心盘子与她雪白娇嫩的小手一比较,那极致的黑与极致的白竟让人感觉到一种惊心动魄的妖异来。
杜小娇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是非常不屑的,一个人界的公主竟然穿得这么寒酸,真是丢人。也是,这贱人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牌公主,后来又被曲大哥给抛弃了,那就真真只剩下个公主的名头,也难怪了。
当然这只是她幼稚的浅见,当她身边的一个侍女低声在向她耳语了数句之后,杜小娇的脸色又变了,从极度的不屑瞬间变成了赤果果的嫉妒。
原来程萌羽那身儒裙所用布料看上去虽普通,但事实上这种料子是由人界的一种雪蛛所产的丝制作而成,穿在身上不但舒适柔软,更难得的是冬暖夏凉,有一定的控温作用,这种丝采集难度很大,产量非常小,一般来说只有人界皇族才穿得到。
布料上的花纹出自人界手艺最好的刺绣大师之手,所用的丝线是用神界的一种稀有金属溶质的细丝,由这种丝线绣成的花纹回因为光线的变化而产生细微的流动感,若细细观察品味,就能感觉出其中的不凡之处了。
而她所戴的饰品虽然并不多,但件件都有来历,俱是独一无二的珍品,就连她手上端得黑盘子,都是万年檀香木所制,而盘子里的点心,名为梨珠膏,梨珠是神界的一种珍贵补药,十年结一果,价格非常昂贵。
可以说,程萌羽从头到脚的行头尽显低调中的奢华,若遇到不识货的也就罢了,偏偏杜小娇身边那个侍女却又是个识货人,给杜小娇这么一一介绍下来,可把她的自得粉碎得有够彻底的。
“多嘴!”杜小娇一个耳光甩过去,把那侍女煽出去老远,恨恨的瞪了程萌羽一眼,她咬牙走到悠旃身边要求道:“小旃哥,我就是看上了她的房间,一定要和她换,你就答应我吧。”
悠旃为难的看了程萌羽一眼,说道:“小娇,这样不太好吧,清河她”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不管啦,我就要她这间。”杜小娇一脸蛮横的望着程萌羽。
“那、清河?”
程萌羽淡淡一笑,很是大度的道:“既然小娇喜欢,就让她住吧,我换一间房就是了。”
“哼!”杜小娇没想到她清淡描写的就把房间让出来了,顿时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有火发不了,她只得气冲冲的带人先去接手她抢来的房间。
程萌羽和悠旃悄悄相视一笑,很好,只要进了那个房间,一切都好办了。
“下去吃点心吧。”
下了楼,小白黑着脸坐在大厅里,也不说话,只是望着程萌羽,
程萌羽笑嘻嘻的在他身边坐下,捻起一块点心递到他嘴边“别理他们就是了,你就当她是待宰的笨猪,总得给机会让她惨叫两声不是。”
“吵死了。”不满的瞟了悠旃一眼,小白心道:都是这丑八怪招惹来的。
顺势给了他一个爆栗,程萌羽笑咪咪的道:“是不是不想吃第二块点心了?”
小白撇了撇嘴,不敢再瞟悠旃了。
杜小娇这次大有把家都搬来的架势,一整车的行李,饶是有六个训练有术的侍女整理,也颇费了些功夫。房间整理好了之后,杜小娇便将几个侍女斥退了,独留下刚才被她掌掴的侍女。
这会儿她倒没有了之前的气焰,面对这个被她煽得面部红肿的侍女,竟然有些不安甚至是畏惧“玖癸”
那侍女此刻面色冷淡,望着杜小娇的眼神满是轻蔑和厌恶,侧耳倾听了一下四周,虽然没发现什么异常,她却还是谨慎的布下一个隔音结界之后才开口道:“杜小姐,你这个样子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倒足胃口,你和梁清河相比,简直就如同阴沟里的臭水和天上洁白的皎月一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你!你够了吧,你竟敢这样说我?”杜小娇气得脸色铁青,也顾不得眼前之人的身份了,立刻反唇相讥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他派来保护我的一下个人!信不信明日我就让他把你给撤”
“那就再好不过了,杜小姐,你最好速速请他把我撤了,让我来执行这种愚蠢的任务,简直是在侮辱我。”
杜小娇闻言猛的一滞,混沌的头脑立刻就清醒了,玖癸虽然桀骜刻薄,但她的能力却也与之成正比,有了她的保护,自己的性命才能得到更好的保障。她怕死,如今这种形势下,玖癸无疑是她的救命稻草
咬碎了银牙,终于把那口气给憋回去了,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来,她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心?”
玖癸暗自冷笑了一声,心道,下辈子也不可能。
“小姐的私事奴婢不敢妄议,若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先告退了。”
话音一落,收结界走人,一气呵成,留下气得几乎血管爆裂的杜小娇在那扔东西泄愤。
“可恶,你们别逼我,若得不到他,我就”杜小娇双眸喷射出恶毒的炽焰,一张粉嫩的娃娃脸此刻显得异常的丑恶。
“真难看”程萌羽正撑着头望着镶嵌在墙上的一面镜子自言自语,若这时候有其他人在场的话,估计会被眼前的情景吓一大跳吧。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梳妆镜里显现的竟然不是镜子面前的程萌羽而是杜小娇,一个‘活’的杜小娇,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清楚的映射在镜子里,就好似她就住在这镜子里一样。
虽然三界并不是没有类似的追踪偷窥法,但目前所有的方法都只能短暂的成相并且画质也不甚清晰加上妖力的波动很容易被人察觉出来,因此这类方法就落了下乘,算不得什么高明的法术。
但程萌羽此刻所用的却不同,完全不需要持续的输送妖力来维持,所依靠的不过是一面面类似于镜子的小装置。利用现代的光学原理结合悠旃和郑师傅他们所做的一些小玩意,只要打开机关,就能将杜小娇在房间里的一举以动都投射到面前的镜子里。也就是说,杜小娇现在翘下屁股,她就知道她会去拉屎。
这个装置的彼端被设在杜小娇房间里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外观上也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够移动的装饰物品,可以保证说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不妥。
但是这个装置也有很多缺点,比如说在没有灯光过于漆黑的环境里,就无法再起作用,并且这个装置只能传输固定角度内的图像,却无法传递声音,也就是说镜子里上映的全是哑剧,除非懂得唇语,否则获得的信息将大打折扣。
比如刚才程萌羽虽然目睹了杜小娇和那个侍女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尽管看出那侍女不是普通人,却因为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而无从了解更多的内幕。
原本程萌羽在决定对房间进行改装的时候目的还是比较单纯的,不过是想监视她以防她对悠旃做出一些下三滥的举动,毕竟该女有过对悠旃用药用强的前科。但刚才在看到她与那不简单的侍女之间的种种之后,程萌羽一方面庆幸这个房间改装得太正确了,一方面又为自己无法听到对话而扼腕不已。就在她思考着是否需要让悠旃试着研发一个窃听器的时候,却看到在房间里狂砸一气的杜小娇开门出了房间。
房间外面就不是程萌羽所监视得到的地方了,因此程萌羽小心的把机关关好之后,也跟着出了房间。
不出所料,杜小娇就跟条恶狗似的,肉骨头在哪,哪就有她的身影,此刻她正身处于悠旃的房间,对着几乎要维持不下去笑脸的悠旃发嗲呢。
程萌羽轻敲着门,急声唤道:“悠旃,你在吗?”
已经差点忍不住将杜小娇药倒扔出去的悠旃,在听到程萌羽的敲门声之后,倏地一下站起身来,连声应道:“我在我在。”一边说一边大步跨向门口。
门一打开,程萌羽就伸手拉着悠旃往外走“我们快走吧,小鸟他们该等急了。”
杜小娇原本差一点就扒上悠旃的胸口了,突然被程萌羽给打断了不说,居然连人都快被她拉走了,她哪里还坐得住,跳起来冲到他们面前,就指着程萌羽发难了:“给我放手,你还有没有羞耻心啊,哪有这样拽着别人未婚夫的?”
程萌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副现在才发现她也在的表情“诶,小娇也在呀,是这样的,风行和铃兰他们找我们有要事相商,你看,我们得立刻赶过去”
被那声‘我们’给刺激到了,杜小娇脸色又是一沉,隔在他们中间,她伸出手就想挽上悠旃的胳膊“我也去。”
悠旃不动声色的避开她的手,面有难色的道:“这、恐怕不太好吧,小娇你不是灭魔组和浦洲军的人,军中的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这次的事南宛军也有份,凭什么我不能参加!”
“小娇,我们所谈之事与南宛并无关系,你去真的不大方便,我相信你是个识大体的姑娘,不会让我为难的是吗?”悠旃微微皱起眉头,有些忧郁的望着杜小娇。
“悠旃,没事的,小娇若想去就去嘛,风行一向与你交好,铃兰虽然有些恩,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关系,不会被其他人知道的。”
若程萌羽也跟悠旃说一样的话,阻止杜小娇去的话,也许杜小娇今日无论如何都会跟过去,偏偏程萌羽主动帮杜小娇说话,反倒让杜小娇有些犹豫了,怀疑程萌羽不怀好意,她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跟过去的打算。
悠旃立刻适时的表扬了一下她的善解人意,虽然不过是很平淡的一句话,却让杜小娇高兴了半天,越发肯定了自己颇‘识大体’的举动。
而得以逃出生天的悠旃则有些郁闷的牵着程萌羽的手嘀咕着:“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他本不是个会演戏的人,这种虚与委蛇的日子才刚起了个头,他就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最多半个月,新城的选址工作将尘埃落定,届时我们全都会被派过去,糜泽的野外环境有多恶劣你是知道的,她不跟着去还好,若真跟着去了,嘿嘿”程萌羽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悠旃见她双眼贼亮,灵动的眼睛咕噜咕噜转动着,模样特别的可爱,心里一热,揽过她的肩飞快的亲了她一大口,然后红着耳根抬头直视着前方“走吧,风行他们该等急了。”
程萌羽轻轻的啐了他一口,心里却甜滋滋的。自从悠旃尝到甜头之后,俩人独处的时候他常常会主动亲近她,这种变化让她非常的喜欢,也让两人的恋情开始逐步升温,若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断地发生,恐怕他们早就
为此程萌羽暗自郁闷了好久,何师傅不也说了吗,适当的ooxx对悠旃身体有好处,憋久了憋狠了反倒对他身体不好,万一这刹车次数多了,引起了某些功能的退化
就在她开始胡思乱想的当口,关押魔人的地牢到了。
他们和厉风行有约的确没假,这些日子他们每日都会来地牢,用尽了各种手段,却还是没能收集到有价值的线索。目前他们只知道净化露非常昂贵,一般的魔人都只是听说过有这个东西,却从未见过。当程萌羽他们想进一步了解魔族,比如说魔族的大本营在哪?要什么程度的魔人才有资格弄到净化露等等,这时候这些魔人的嘴巴就立刻丧失了功能,再也不肯多吐露一丝一毫了。
这种情况让他们非常挫败,虽然每次都是满载着希望而来,最终失望而归,但他们却仍然不愿意放弃。
“怎么才来。”厉风行蹲在牢房门口已经有段时间了,见到两人手牵着手异常亲密的走过来,他眼里微微闪过一丝黯然,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烦躁了。
一旁的铃兰见状,脸色也是一黯,侧过头,干脆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哎,别提了,你们也知道吧,南宛军到了,那个杜小娇也跟来了。”程萌羽望天叹气。
厉风行闻言立刻皱眉对悠旃道:“杜小娇真是你未婚妻?”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悠旃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程萌羽一眼,最后点了点头,道:“对”刚想解释只是名义上的,暂时性的,却不想‘砰’的一声,厉风行的拳头夹杂着劲风狠狠的招呼上他的脸庞
悠旃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个结实,碰的一声撞上身边的山壁上,额头瞬间就渗出血来,被拳头招呼过的左脸又红又肿,就连嘴角也被嗑破了。
无论是程萌羽或是悠旃都没能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清醒过来,就连铃兰都被吓呆了。
“小鸟!你”程萌羽惊怒交加的瞪了厉风行一眼,然后飞扑到悠旃面前,轻抚这他的脸心疼的问道:“没事吧?”
悠旃摇了摇头,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也不去管头上的伤口了,站直了身体,静静地望向厉风行。
程萌羽此刻只顾着看悠旃的伤口去了,也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交错的视线和各自复杂的表情。
“进去吧。”厉风行有些狼狈的收回视线,粗声说道。
程萌羽转头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小鸟也是为她打抱不平嘛,虽然手段激烈了些
“走吧。”悠旃对着她扯了扯嘴角,想笑,但下一秒就因为牵动伤口而变成了苦瓜脸。
“别笑了,难看。”伸出微微发着亮光的小手轻抚上他红肿的脸颊,摸得几把之后,悠旃脸上一阵清凉,肿痛顿时减轻了许多。
轻吁了一口气,程萌羽挽着他的手跟在厉风行和铃兰后面进了山洞,熟门熟路的拐了几个弯,一路上碰见的守卫和巡逻都和善的与她打着招呼,最近因为天天都过来,和这些守卫都混得老熟了。
“刘叔。”走到关押魔人的牢房门口,程萌羽对着狱卒刘叔点了点头,不待她询问,刘叔就道:““清丫头,情况不太好呀,今日又死了三个”
程萌羽皱眉与悠旃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这已经是第十二的一个了。
“怎么死的?”跟在刘叔身后走到关押着一个女魔人的牢房门口,站在铁栏杆外面向里望去,只见那女魔人表情呆滞的斜靠在墙边,脸颊凹陷皮肤干涸龟裂,整个人都变成一具皮包骨,状态非常不好。
“和之前一样”刘叔无奈的捎了捎头,这些魔人吃喝都非常正常,但是吃了喝了却好似没有任何用处,他们几乎把糜泽里的各种品种的魔兽都猎来了,这种情况却还是没有好转,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魔人一天天衰竭下去,直至变成一具干尸。
程萌羽握着悠旃的手倏地收紧了,十四个魔人如今之剩下两个,看情况也多活不了两日了,他们的惨死让她心里难受不说,也意味着关于净化露的线索即消失了。
悠旃安慰般的轻捏着她的手掌,柔声道:“没关系的,你别太着急。”
程萌羽轻恩了一声,但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能释怀,她实在是太想尽快的找到净化露了,只要将悠旃的身体调养好,她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把他拐回人界,届时在人界把婚礼一办,他们一家人就可以游遍三界,再也不用管这些磨人的烦心事了。
说实在的,她心底一直很不安,曲悠嘉一直没有正式的公布他与她还有幻狸解除婚约的事。他与两界之间到底有什么协议也不得而知。目前妖界里只有一些非官方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说她因为和悠旃有了私情而被遣送回人界的也有;说她为了让曲悠嘉最爱的弟弟身体健康,而自愿在某地斋戒祈福的也有;更有甚者,还有人说她为了救儿子已经死在糜泽
不管这些谣言描述得怎么的绘声绘色,曲悠嘉一日不正式宣布婚约解除,她名义上都还是他的未婚妻,再过五个月,曲悠嘉就要接任妖王了,也就是说他就快大婚了,她真不知道那个神经病会不会又搞些幺蛾子出来。
“怪了,上次那个小魔人可没这种情况,就算不吃肉她也都好好的。”厉风行疑惑的道。
“是呀”程萌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因为妮妮是高等魔人,而他们只是普通魔人的原因?”
众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个答案来,最后只得作罢,现在只能趁魔人还没死光,能多问点线索出来就多问一点。
当下刘叔就唤来一个精通魔人语言的翻译,如同往常一样,将魔人捆起来细细的盘问。
其实结果也如他们所料想的,基本问不出什么新鲜的东西来了,询问途中还出了个意外,那个女魔人突然就浑身抽搐起来,十指紧紧扣住地面,眼睛凸出,嘴里发出赫赫的声音,样子可怖之极,吓得程萌羽和铃兰都同时低叫了一声,程萌羽下意识的就往悠旃怀里缩。
悠旃紧紧的将她环在怀里,一手轻轻抚摩着她的背部,试图缓解她的紧张。
厉风行看了他们一眼,瞥开眼,径直走到那魔人身边,探了探气息,抬头说道:“死了。”
第十三的一个就死在他们面前。
悠旃侧头瞟了隔壁的几个牢房,突然松开扶着程萌羽的双手,大步走到旁边的牢房门口,望着里边神色惊恐骇怕的魔人低声道:“%x。”
那魔人闻言猛的跳起来,蓄着长长指甲的手抓着铁栏杆疯狂的摇晃,一边还对着悠旃尖声嘶叫着,看上去非常狰狞。
悠旃淡漠的望着那个魔人,就像在看一个死人,这种眼神彻底的将那魔人激怒了,他猛地伸出纠结干涸的手臂,嚎叫着朝着悠旃的胸膛刺去,大有将他撕成两半的架势。
悠旃轻轻的向后退了小半步,只听得当啷一声,那魔人四肢的铁链瞬间绷得死紧,他发着黑光的锋利指尖恰恰停在悠旃胸膛前,无论他怎么凄厉的叫唤挣扎,都无法触及到悠旃分毫。
“%。**¥%&"”悠旃半垂着眼帘,轻轻丢下一句话就不再看他,转身走回到程萌羽身边。
程萌羽疑惑的望着那突然像泄气皮球一样的魔人,挽上悠旃的手臂好奇的问道:“好厉害呀悠旃,你什么时候学会说魔人语的?”
悠旃被她崇拜的眼神一看,刚才的淡漠平静瞬间飞走,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抠了抠脸颊,道:“会得不多,这还多亏了小李师傅这么耐心的教我。”
小李师傅就是站在他们身边的那个翻译,闻言立刻笑道:“小公子这么说可折杀我了,要我说呀,都是因为小公子你脑子聪明又过目不忘,才能这么快就上手。”
听小李师傅夸悠旃聪明,那比夸她自己还让她高兴,程萌羽顿时笑眯了眼,推了推悠旃,她问道:“你刚才对那魔人说了什么?”
悠旃看了那魔人一眼,道:“我说,下一个就轮到他了;第二句我告诉他,我们也不愿意让他们这么悲惨的死去,若他想活的话,就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悠旃接着解释道:“我想这些食物应该和他们平日所吃的东西差不多,他们在吃的时候并没表现出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如果真的差不多,那他们为何还会死去呢?”厉风行问道。
“你们注意到死去的魔人的肚子没?”
众人闻言俱都将视线投向死去那魔人的肚子,看了半晌,终于发现不对的地方了,魔人死去的时候全身干涸脱水,惟独那突起的肚皮却有些例外。
“他们吃下去的东西似乎全都积压在肚子里,无法消化,无法吸收”程萌羽眼睛突然一亮,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肉食动物似乎会吃草来帮助消化什么的,这些魔人是不是也需要某种物体来帮助消化呢?而这种物体或许是一种植物或许只是一种特有的气候环境,但仅仅只出现在他们的营地或者是城市里?
越想越觉得可能,她猛的击掌叫道:“对呀,问问看,若他们肯告诉我们怎么做的话,说不定我们就能从里面找到魔族营地的线索。”
这时候瘫软在牢房里的魔人突然抬起头,抓着栏杆急切的说了一连窜的话语。
“他说什么?!”厉风行紧张的抓住小李师傅的手臂,焦急的询问道。
“他说,只要给他吃一些阳阳果,他就能活下来。”
“阳阳果?”程萌羽眨了眨眼,总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想了一会,她面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阳阳果?!低头瞟了自己比去年饱满了许多的胸部,她脸上一热,nnd,妮妮不是曾经提过,她的胸比阳阳果还小
那魔人一边用手比画着阳阳果的大小,一边形容着果子的颜色和外型,最后得出的一个具体形象就是:橘子大小的淡青色果子,表皮粗糙有细绒,生长在淡水湖附近。
淡水湖,程萌羽脑子里突然闪过在淡水湖见到妮妮时的场景,那时候蔚蔚不是说过吗,妮妮喜欢偷溜到湖边玩耍,一个小孩子,肯定不会跑到离家太远的地方,而且以那时候追赶他们的魔人来的速度来看,营地也应该离得不太远。
那么他们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呢,淡水湖附近,阳阳果生长得最为茂盛繁密的地方将有可能是魔族大本营的所在?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们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抽派一部分人手去淡水湖附近仔细搜索。
“风行,一起吃晚饭吧?”出了牢房,程萌羽对厉风行发出了邀请,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小媳妇一般的铃兰,她又道:“铃兰也一起去吧?”
她虽然不喜欢铃兰的粗暴任性,但想到若小鸟真因为那个唇膏的原因和她发生了什么,那么她很可能就是小鸟的另一半了
铃兰怪异的看了程萌羽一眼,再回头看了看一直显得很烦躁的厉风行,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自从知道之前程萌羽的脸是她伤的之后,悠旃就对铃兰特别的冷淡,一直都没拿正眼看过她,牵着程萌羽的手,他询问的轻捏了她一下,干嘛走哪都让这个铃兰跟着。
程萌羽悄悄向着厉风行的方向努了努嘴,使了个眼色,悠旃有些错愕,随即便有些欲言又止“清河”
“怎么?”
“没,走吧。”悠旃暗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到了家,程萌羽立刻就唤来千兰她们,将要准备的一一交代了一遍,然后就陪着厉风行他们在楼下的大厅里聊天。这个时候杜小娇也听到楼下的动静了,跑下楼第一眼就看到程萌羽正依在悠旃怀里,而悠旃正将切成块的水果往她嘴里送。
若是以她平日的反应,她此刻已经冲过去大声叫骂或者是质问了,但这次她却仅仅是深呼吸了一口,挂上牵强的笑容尽量平静的走下楼,笑问道:“回来了?”
程萌羽将嘴里的水果嚼了几下吞下肚子,掏出手绢擦了擦嘴,然后慢条斯理的从悠旃的怀里抽出来“是呀,我看天色不早了,就请了风行和铃兰他们过来先吃饭,吃了再继续谈。”
“是吗,呵呵,厉大哥,铃兰姐姐,欢迎你们。”杜小娇干笑了几声,随即转身甜甜的对厉风行和铃兰打了个招呼。厉风行心里烦着呢,抓了抓头皮,很不耐烦的道:“欢迎什么呀,我在自己家吃饭也用得着你来欢迎?”
杜小娇的笑容猛的一滞,几乎就要挂不住了,将视线投向铃兰,见她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顿时心头就有一股子狂怒喷薄而出。
“诶,小鸟!小娇可是我们的娇客贵客,你可不许这么说话呀。”程萌羽见杜小娇就要爆发了,立刻站起来很是亲热的挽上杜小娇的手道:“哎呀,小娇,你别生他的气,他呀就是五大三粗的不会说话,其实他就是要你别这么客气,他天天都在这边吃饭,不需要把他当客人看待。”
悠旃赶紧接着道:“是呀,小娇,你不会生他的气吧?”
杜小娇本想不管不顾的发了脾气再说,但她又不愿意给悠旃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得将这口气暂时忍了下来。
扭着腰,她就往悠旃身边凑,试图向他撒撒娇,发发嗲。
程萌羽哪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两只手一边挽上一个,笑嘻嘻的道:“难得大家聚一块儿,我有好东西要送给你们,走,我们上楼去,让他们两个男人自己打发时间。”
不等她们反应,程萌羽就拽着两个往搂上走。
当杜小娇和铃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一个用宝库来形容也不为过的房间里了。
女人,无论什么女人,对漂亮的衣服、华丽的首饰以及化妆品都是毫无抵抗能力的。
整整一屋子,一屋子样式各异,颜色风格繁多的高档衣裙,以及与之相对的鞋子和首饰,房间的一角堆满了人界最顶级也是三界最高档最昂贵的香料、胭脂等一系类化妆品,而另一角,则放置了十几种做工精致应该也是颇有来历的乐器,种类之多,之齐全,之奢侈,让铃兰和杜小娇看得是眼花缭乱,甚至是心惊肉跳。
也不怪她们的这种反应,要知道妖界不比人界,就算权贵公主们也能够享受到一些进口货,但真正高档稀有的却全都在人界的贵族皇族家里,人界帝都内城里的那些贵女才算得上时真正的温室娇花,用的是珍珠宝石来浇灌呵护而成,这样的屋子对一个人界的贵族女子来说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但在妖界,可以说只此一家,没有任何一个妖界的家族会为自家的女儿备上这么一个夸张奢侈的房间,既是不愿,也是不能,没这个能力呀。
妖界很穷的,土地贫瘠又没什么特产,说得不好听,就是一大型雇佣兵团,靠着佣金在过日子。
程萌羽发誓,她绝对不是为了炫耀,可以称之为糖衣炮弹吧,目前的形势让她不能对这个杜小娇来硬的,她琢磨了许久,又听取了千兰她们的意见,最终制定出了新的战略部署。
“小娇、铃兰,看中什么自己挑,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的。”握着杜小娇的手,程萌羽那个亲热劲儿呀,别提了,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杜小娇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虽然铃兰是个公认的母老虎,但她的确也喜欢这些漂亮东西,刚开始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拿情敌的东西感觉特别掉份子。但转念一想,这梁清河分明和悠旃是一对儿呀,从这几日的观察中可以明显看出是风行在单相思,她还是有机会的,不如将梁清河作为跳板
难得铃兰粗大的心眼也有变得曲折的一天,这样一想,她就彻底释怀了,对程萌羽的态度也好了,并且很不客气的开始在房间里东挑西拣起来。
杜小娇在进到这房间的时候第一感觉是嫉妒眼红,那种强烈的落差感让她几乎想夺门而出,但紧接着一种身为悠旃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的优越感让她瞬间挺直了脊背。
在她看来,这个梁清河对她的殷勤都是一个小老婆对未来的大老婆的讨好,因此她也很理直气壮的接受了。
一时间,就只看到铃兰和杜小娇的身影在房间里来回穿梭着,这个时候她们眼中已经没有了楼下那两个男人,只剩下满屋子的衣服珠宝化妆品(
而楼下的两个男人,则是相对无言,说什么?有什么能说得?人说女人的直觉准确,但事实上男人在这方面也是特别敏感的,悠旃早在刚才的对视中已经看出端倪来了,这会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而厉风行也不是个脸上藏得住事的人,一时间某种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就这样傻坐了半刻钟,厉风行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此刻他的额上已经冒出密集的汗珠来,喉头**辣的灼烧感越来越明显,最近一直是这样,也不知是否是在糜泽水土不服还是怎么的,几乎天天都会流鼻血,总觉得有把火在烧,加上心里有事,那烦躁更是日渐加深,脾气也越发不好了。
“我出去走走。”厉风行猛的站了起来,伸出大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他扯了扯领口,试图让自己凉快一点。
“恩,一会记得回来吃饭。”
悠旃见他大汗淋漓的样子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他最近也一直处于一个燥热不堪的状态中,在他的理解里,这是一段漫长并且极端不正常的发情期,来的时间不对,并且结束的时间也似乎遥遥无期,在这种煎熬之下,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依靠那几十瓶净化露而微微有所好转的身体隐隐的又有了坍塌的迹象。他私下里问过何师傅并请他帮忙检查过,但何师傅是人族,对于蛇族的发情体质并无过多的研究,就算要找到症结,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留给他的就只有一个等字。
这件事他不敢告诉程萌羽,她的时间被排得满满的,高强度的训练、寻找净化露、应付杜小娇,还抽空陪他,她已经够累的了,他不想她再为这件事情担心。
厉风行喔了一声,干脆把上衣扒了下来,然后提着衣服大步走了出去,出了院子,他就开始拔足狂奔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进负重练习场,开始在里面疯狂地练起体术来,什么动作强度最大什么器械最消耗体力他就选什么,只有这样才能将身体里多余的精力发泄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让身体里的那把邪火稍稍的熄灭一会。
平日厉风行都是在灭魔组的训练结束之后才来训练场的,因此一直没有惊动过别人,但今日这个时候正是训练时间,他这匹光着膀子的黑马在一群银甲的灭魔组组员里显得极其惹眼。
再一个尽管他做的只是常规练习,但他那具彪悍粗犷的高大身躯以及其中所蕴藏着的爆炸性力量,还有那举手投足间所表现出来的完美至极的流线型曲线,就像一个聚光体,将此刻训练场上的目光渐渐的都吸引了过去。
看了一会,人群里有些人的手开始痒痒了,若不是旁边有老师盯着,恐怕已经有人上去挑战去了。
厉风行只顾着发泄体力去了,根本没注意周围的环境,他不知疲惫的运动着,挥汗如雨,享受着发泄后的惬意舒适。半个时辰过去了,围观的人开始砸舌了,今日是二十倍负重,像这样连续半个时辰一直不间断的做着高强度的训练,那已经是属于自残的范畴了;但这个人,却半点疲惫之色都没有
号角声起
晚饭时间到了,训练结束。
围观的人群还是骚动起来,老师走了,可以向他挑战了。
厉风行也听到了号角,想到该回去吃饭了,他停下动作,准备回去了,却在这个时候一个快得惊人的人影闪现在他面前,起手就是一记重拳击向他面门。
他反射性举臂格挡,当两人的手啪啪的交了几次手之后,两人都感觉到手臂发麻,同时向手掠开,拉出距离。
厉风行这才看清向他发难的是一个穿着标准灭魔组工作服的娇小女子,该女子梳着一个男人的发髻,样貌非常平凡普通,但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却让厉风行有了一丝战意,这是个高手。
两人静静的对视了许久,围观的人也屏住呼吸观赏着难得一见的高手之战,一时间场上静得吓人。
突然,那女子动了,眼力不好功力不够的只看到一道光从眼前闪过,却看不到那人去哪了,但厉风行却看得清楚,那女子出手就三个字,快、准、狠;招招都往他的关节下腹等要害部位,想来她是十分明白自己的劣势的,身体娇小的她与高大强悍的厉风行比体术那是先天上就输了一大截了,但她身如驽弓,拳如箭,雷霆般的攻击,似乎就不是在二十倍负重下的灵敏迅捷,让在场的旁观者惊叹不已,都在想,什么时候他们灭魔组出了这样一个高手?
有时候就这么怪,变态的人不出现就罢了,一现就现两个,这女子变态吧,厉风行比她更变态,十多个来回的交手,他初初还不太适应这种比较恶毒暴力的打发,待适应了,他也就不客气的开始反击了。
他没得说,力量型的,打法也直接,没太多花哨,靠着绝对的力量,没几下就把那女子的攻势给压制下来了。不过压制是压制,他也没讨太多的好去,疼呀,那些要害被人狠毒的蹂躏践踏,他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了了,顾虑到对方是女子,他有所保留,不像那女子那么肆无忌惮,因此僵持了一会,他就嚷嚷了:“喂喂!别得寸进尺呀,我可是手下留情了的呀”
那女子被他这一嚷嚷,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了,攻势越发的猛烈了,大有将他就地正法的架势。
厉风行也不耐跟她纠缠了,想到程萌羽他们应该在等他吃饭了,他退意渐起,边打边退,退到训练场边缘了,他大吼了一声:“没意思,不跟你这个女人打了。”飞快的转过身,逃之夭夭了。
那女子将他的行为划分为对自己的藐视和不屑,一向桀骜的她哪受得了这个,怒喝一声,化作一道光影追了出去。就在她即将追上历风行的时候,他已经进了程萌羽的住所了,止住脚步,女子恨恨的瞪了他的背影一眼,悻悻的闪进一个小巷子里,很是不甘的退走而去。
他们一前一后相继闪人之后,看热闹的围观群众顿时一片哗然,不少人也跟着追了出去,无奈技不如人,没几下就跟丢了。不过饶是如此,他们也够兴奋的了,当晚整个营地都在是盛传着,关于浦洲军的无名高手与灭魔组的无名高手的这次戏剧性的对决。
厉风行冲进大厅的时候,大厅里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几个女子在见到半裸着上身,浑身湿哒哒的厉风行的时候都特别的诧异,程萌羽发现他脸上身上还有些青紫,不由得问道:“你这是和谁打架去了?”
厉风行抓了抓头皮,说道:“就是和人切磋了一下,那人、恩,有些厉害。”
厉风行都称赞厉害的人?这倒是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了,纷纷追问起来。
“不清楚,灭魔组的人,女的,长相忘了。”眨了眨眼,厉风行才发觉那女子的样貌真的太容易让人遗忘了,现在他只记得那女的比较娇小,下手非常狠毒,其他的特征全都忘光了。
铃兰对厉风行这个答案非常满意,看来那女长得不怎么样,不然怎么会都忘光了,至于厉害嘛,她也很厉害呀,在学院她是少数几个可以和他交得上手的人。
程萌羽和小白怎么说在灭魔组也呆了一段时日了,组里有多少女性高手,实力如何他们都还是比较清楚的,虽然有实力的不少,但大多数都和蔚蔚的年纪差不多,早过了逞凶斗狠的时候了,怎么会
不过这个疑问也只是在他们脑子里一闪就过,都没怎么多想,既然厉风行回来了,那自然是立刻开饭了。
饭桌上,几个女人相处得特别的和睦,不时的轻声交谈着,神色间刹是亲密,搞得厉风行完全摸不着头脑,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悠旃,低声道:“她们中邪了?”
前一刻还互相仇视喊打喊杀的,怎么才一会就变亲姐妹似的了,这些女人也太奇怪了吧。
悠旃对这种变化也心惊肉跳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埋着头飞快的开动起来,厉风行和小白见状也不甘落后,相继投入到饭桌上。
几个雄性无论是体弱的还是强健的,吃饭都有个共通点:爱吃肉。完全是无肉不幻的肉食动物,上菜的时候都刻意将肉类摆在他们三个面前,方便他们抢食。
程萌羽她们虽然也要吃肉,但却很挑,块大的不要,肥肉不要,甚至是长得不好看的也不要,桌上几十种佳肴,便成了两极分化,靠近女子的全是精致可口的菜肴包括点心呀,小吃类的,而那三个雄性面前则是块头分量都比较壮观的肉类。
单是看着他们吃肉都觉得腻味了,程萌羽掏出手绢不动声色的轻咳了一声,敏感的悠旃顿时停下筷子,偷瞄了她一眼,发现她果然在偷偷瞪着他,他赶紧将筷子拐了个弯,错开肉类改夹清淡的蔬菜。
“小白,多吃点菜,别光吃肉,对身体不好。”程萌羽特别强调了对身体不好几个字,夹起一大筷蔬菜放到小白闪躲不及的碗里“吃!”瞪着小白,她命令道。
一声令下,不光是小白,另外两个也都悻悻的夹了一碗蔬菜硬吞了下去,在见到程萌羽满意的微笑之后,才敢继续进攻肉类。
铃兰和杜小娇见此情形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在这个女人面前也太乖太听话了一些了吧。
程萌羽这时候才一脸恍然的对她们笑道:“哎呀,让你们见笑了,自从生了小白之后,就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
铃兰和杜小娇一听,心里顿时松了下来,也对啊,眼前这个女人有过其他男人,还带着那男人的拖油瓶,能有什么威胁力呢,这样想着,两人的脸色又开始春回大地了。
吃过饭,杜小娇非常自觉的回房了,这让程萌羽都有些吃惊了,糖衣炮弹的威力这么强?她就这么好收买好说话?
当然不可能,杜小娇这么急吼吼的跑回房间,其原因是大半天了都没见玖癸的人影,这让她异常恐慌,在这种非常时期,只要出得一点纰漏,她的后半辈子就彻底玩完。
坐在床榻上,她掏出与玖癸用来联络的传音玉佩,正想质问她去了哪里,一个身影扭曲着在黑暗中显现,在见到杜小娇的动作之后,轻嘲道:“找我?”
“你去哪了?!”杜小娇一听是玖癸的声音,压低音量低喝道“他派你来是保护我的,不是让你到处闲逛的!”
玖癸今日心情特别不好,因此说话也越发的刻薄“激动什么?不是还没死吗,若真死了,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不会让你白死。”
“你”杜小娇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指着玖癸,眼眶里开始溢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最后干脆扑到床上,抱着枕头大哭起来。
玖癸反倒怕她的哭声把楼下的人给引上来了,布下一个隔音结界,她抱着手肘,斜靠在墙边不耐烦的道:“好了,有完没完,说了你死不了就死不了,不放心你大可让他换人呀。”
杜小娇的哭声猛的一顿,抬起红肿的眼睛,她讥诮的尖声道:“你休想!你不就是想激我吗,想让他把你换了?我偏不!你再不愿意也得留在这里保护我!有本事你自己走呀,你不是这么拽吗?”不等玖癸开口,她跳起来指着她继续叫道:“今天我就把话说到这儿了,我和悠旃的事什么时候成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你走,你自己看着办吧!”
玖癸这回可对杜小娇大为改观了,胆子挺大嘛,知道威胁她了?哼,这一点杜小娇倒是赌对了,她的确还不能离开,不过她扬起一抹恶意的微笑来,真是天真,以为得到了小公子的身体就能够稳坐正妻之位?那就让她们来试试吧。
“好,我会让你得偿所愿的,届时,你可得说话算话。”玖癸那张标准的丫鬟脸此刻看上去特别的诡异“我去准备点东西,今晚就”随着模糊不清的尾音,她的身影扭曲着缓缓消失在黑暗中。
她走后,杜小娇好半会没回过神来,近来被玖癸欺负得都麻木了,这次终于按捺不住彻底爆发了,却不想收到了意外的效果,一直不愿意帮她的玖癸终于松口了?(
这个时候程萌羽和厉风行他们谈完正事之后,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闲聊起来,她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旁敲侧击的打听下他与铃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又苦于铃兰还在场,问得太直接也不大合适。绞尽脑汁的试图把话题引到那上面去呢,结果厉风行那木鱼脑袋根本不上道嘛,最后索性放弃了,另外再找个时间单独问问他好了。
送走了厉风行和铃兰,程萌羽和悠旃温存了一会儿也早早就洗洗回房了,这期间杜小娇一次也没出现过,这让程萌羽大感奇怪,回房之后就立刻打开机关,监视起杜小娇的房间来。
杜小娇睡了?黑漆漆的房间,只能隐隐看见床榻上有一个人影躺在那,程萌羽有些傻眼了,就这样?是她把杜小娇想太复杂了还是怎么的,她总觉得杜小娇不会这么老实
又监视了她半个时辰,没有丝毫的异常,程萌羽才终于确信杜小娇真的已经睡觉了,无趣的打了个哈欠,关上机关,爬上床去裹着被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夜深,纵然小楼外还是笼罩在一片大亮之中,但整个营地却都陷入了沉睡,小楼里也是漆黑一片寂静非常。
纤细的身影如一股轻烟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悠旃的房门口,只见那身影左手微微亮起一点红光轻轻按在门把上面,红光隐没,随即门就被轻轻的推开了,那身影又从腰间摸出一根细细的管子,对着房间无声的吹了起来,一股白雾状的物体像有生命般飘进房间,然后精准的找到了床上已经熟睡的悠旃,蠕动着从他的鼻孔里钻了进去。
那身影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便静静的潜伏在黑暗之中,倾听着房内悠旃浅浅的呼吸声
半个时辰之后,悠旃的呼吸渐渐沉稳起来,那身影见差不多了,便悄然起身,向着悠旃所在的床榻走去。
就在她正伸出手准备探一探悠旃此刻的情况之时,变故发生了,只听得轻微的嗖嗖声不断,多如牛毛的幽蓝色点光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她虽略有防备,却没料到暗器有如此密集如此霸道,尽管她如鬼魅左闪右躲却还是不可避免的中了招,一声闷哼,她踉跄着扑到床上,动静颇大,但悠旃却仍然闭目酣睡,没有丝毫的动静。
挣扎着掏出一颗药丸服下,她抽出一个大麻袋将悠旃罩了起来,然后把他往肩上一抗,轻而易举的就抗着他闪身出了房间,那架势就好像抗着的是一袋棉花而不是一个大男人。
那身影来到杜小娇的房门口,用同样的方式将门悄悄打开,而后把人给抗了进去,布下一个隔音结界,她伸出手轻轻推了推熟睡的杜小娇,杜小娇嘤咛了一声,睁开双目回了半天的神,待渐渐适应了黑暗凝目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个黑衣人抬着一个人形包裹站在她的床榻前
杜小娇张口欲叫,却被那人猛地将嘴给捂得死紧,她惊恐地摇着头,双手胡乱的抓着被褥,一双腿更是没了章法的乱踢乱蹬。“是我。”那人影俯在她耳边几乎是恶狠狠地说道。
杜小娇一听是玖癸的声音,这才安静下来,看了一眼那个人型包裹,她双眸透出狂喜之色来,得手了?!
“如你所愿。”松开捂着杜小娇嘴巴的手,玖癸直起身体,一把将罩子揭开,悠旃清俊的脸庞倏地露了出来。
“温柔点哦,杜小姐,可别太急色伤到小公子了。”嘲弄的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玖癸掏出一根细管子,对着悠旃吹了一下,当那股桃红色的雾状物体钻进他鼻翼之时候,她轻笑了一声,扭曲着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房间里又再度陷入沉寂,只余下激动得不能自持的杜小娇爬下床,俯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掌轻抚上悠旃的脸颊,专注而痴迷的凝视着他的俊脸,她的手指缓缓向下,来到了他的衣襟,当她的指尖碰触到他颈项温热的肌肤的时候,她的脸上浮现出两朵红晕,这个男人即将要属于她了
激动完之后,她才发现悠旃还半坐在地上,暗骂了玖癸一声,她花费了不少力气,才终于把悠旃给搬上了床榻,将他的身体放平,她跨坐在他的腰际,气喘吁吁的开始解着悠旃的衣服扣子。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悄然无息的掀开了以条小缝,一股青烟从门外吹了进来,渐渐的弥漫开来
当杜小娇将悠旃的衣服扒得只剩条裤子,整准备脱掉自己的衣服时,她的头渐渐的开始晕眩起来,脑子里也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幻象。
又过了一会,房间里的烟雾更加的氤氲了,一声轻响,杜小娇浑身一软,趴倒在悠旃身上彻底的晕了过去。
待到烟雾完全散去之时,床上的杜小娇和悠旃的双颊全都通红一片,方才还紧闭的眸子也都微微张开,说醒了吧,却又不像,因为他们的目光俱都没有焦距,显得特别的迷离茫然。
房间的门再一次被人轻轻推开了,一个黑衣蒙面女灵巧的走进了房间,比玖癸略为高挑丰满一些的身影却有着与她不相上下的轻盈,走到床前,将杜小娇的身体掀开平放在悠旃身边,然后三两下将她扒得精光,接着用力在她上半身以及大腿附近狠掐了几十下,杜小娇被掐得痛了,无意识的哼哼了几声,那蒙面女才终于停下了动作。这个时候,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杜小娇雪白的身体上已经布满了点点红印。
蒙面女对这种效果似乎非常满意,上下打量了一下杜小娇**的身体,她微微眯了眯眼,沉吟了片刻,突然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干净利落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从涌出,她对着杜小娇的大腿以及身下的被褥滴了少许之后,又飞快的将伤口治愈。
做完这一切之后,蒙面女用床单将一边的悠旃裹了起来,同样悄然无声,也同样的好力气,轻松抗着悠旃走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再补上一道隔音结界并把门都关得严严实实。
被打包送亲戚家拜年去了,脚不沾地的累了几天,总算回家了,今天起恢复更新,看情况补更,不好意思了,过年真的非常忙,这里提前给大家拜年了
关上门之后,蒙面女也不急着走,竟然又故技重施的用迷烟将对门的程萌羽的房间给熏了一次,等到程萌羽也迷糊过去了,才将悠旃给抗进了她的房间,把人往床上一丢,再布下一个隔音结界之后就这么功成身退了。
话说,两间门对门的房间里,三个倒霉蛋都各自深陷入不同的幻象之中,杜小娇孤掌难鸣只能卷着铺盖卷在床上迷糊的翻腾,而程萌羽的床上则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情景了。
香艳,肯定是香艳的,程萌羽睡觉都穿着她的自制睡裙,露胳膊露腿的,加上她睡觉一向不太老实,裙子早就掀到肚皮上去了;悠旃这会也被扒得只剩下一条裤衩了,被不同的两个人放了不同的迷药和迷烟,那效果与传说中的‘阴阳合欢奇淫散’怕也是相去不远了吧。
程萌羽觉得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奇妙的世界里,大脑和身体都有些飘飘然,似乎身处在一个黑暗却又梦幻的空间里,像一个瑰丽的梦境却又有着无比的真实感,无论是手底火烫光滑的触感还是那萦绕在鼻翼之间属于悠旃独有的干净味道徉或是隐隐回荡在黑暗中的他的粗重喘息,无不是那么的逼真撩人。
春梦,百分之百的春梦!她迷糊的为此刻的情景下了一个定义。
既然是在做梦,那她就不需要客气了吧!
伸出手在那具她哈了很久的修长身躯上摸了几把,感觉到他滚烫的皮肤温润光滑,紧实又有弹性,手感极好,大爱。
肆无忌惮的小手开始在他全身来回游走,感官无限的放大,她沉浸在美好的享受之中,丝毫没注意随着她的动作,那具身躯绷得死紧并且开始颤抖起来,当她调皮的指尖划过他胸膛上的两点并且停留在其中一点上坏心的轻捏了两下还弹了两弹,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猛的决堤了。
悠旃觉得自己在飘,头脑眩晕无比,浑身火热难耐,最近这诡异的发情期让他一天比一天不正常,这回干脆做起了香艳的春梦来了么?难道是白日太过渴望那具娇小柔美的身躯,竟然梦到她正在对他上下其手,多么真实的触感,她的手那么的柔软细腻,却如一把火炬,将所到之处通通点燃,那火向着全身飞速蔓延,终于,在胸前的敏感被她摩挲玩弄的那一刻,火势喷薄,他彻底燃烧了。
他的手开始在那具柔软滑腻的躯体上急切的摸索,一切阻挡在他们面前的障碍都只会有一个结局,被撕裂,然后被丢掉。
撕啦撕啦,她可怜的睡裙变成了无数块破布在黑暗中飞舞,他的裤衩也已经身首异处静静的趟在地板上无声的哭泣主人粗暴的行为。
当他火热光裸的胸膛熨贴上她的,他们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双肘撑在床榻之上,他将汗湿的头俯在她浑圆的肩头呼呼的喘着气,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与她口腔里呼出的温暖气息,他心头的火苗瞬间长成了滔天烈焰,粗喘了一声,他猛的噙住她柔软的耳垂,如同在品尝一道美味的甜点,一点一点细致而急切的将她小巧的耳朵品尝了个遍,在他反复的**亲吻之下,程萌羽只觉得耳朵上微痒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敏感,在难耐的燥热之中,一种酥麻的瘙痒感自心间升起,她无意识的低吟出声,一手环上他的颈项,一手穿插在他柔软湿润的发间,似抗拒却又像在迎合,她不知道她此刻到底需要些什么。
这一刻她显得有些无助,陌生的感觉,太过猛烈的冲击让她突然生出了一丝怯意,纵然是在梦里,也让她害怕了,抗拒了。
她开始退缩,微微偏过头,想要躲开他越来越密集的亲吻,双手往下,用力撑在他的肩上,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感觉到她的退缩抗拒,悠旃急了,抓住她的双手,将之按在两侧,他凑上前去狠狠的吻住她的唇,灵巧的舌尖急切的与她纠缠,直吻得她浑身虚软娇喘连连了,他才松开她红肿的嘴唇,顺着她雪白的颈项一路向下,略嫌粗鲁的咬啮着她的肌肤,留下一点点嫣红的痕迹。
“唔”程萌羽此刻已经化为一汪春水,彻底的瘫软在他身下,在与他肌肤摩擦熨贴之中,除了颤抖着发出没有意义的呓语呻吟,她就只能扭动着腰肢尽力去碰触他的身体体,企图以此来填平身体里那股强烈的空虚感。
悠旃的嘴唇轻扫过她胸前的蓓蕾,尽管他只是好奇的含住轻允两下,却也足已以让程萌羽崩溃了,战栗着大声的呻吟起来,她无助又急切的唤道:“不恩,悠旃”
她的反应鼓舞了他,他的头颅开始辛勤的在她胸前动作着,听着她一声高过一声的喘息呻吟,他早已经精神抖擞的小弟弟站得更加的笔直硬挺了,全身的火热似乎都聚集在那一点上。
胀得好难受呀,悠旃的身体往下沉了沉,当小弟弟碰触到她光洁的皮肤上时,他猛的一喘,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似乎发现这种接触能够让他宣泄某种汹涌得吓人的肿胀感,他开始频频的重复这种摩擦的动作,但这无疑是隔靴搔痒,渐渐的他开始焦躁起来,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他半撑起身体,可怜兮兮的望着程萌羽,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呜咽着“清河”
他突然的离开让她非常失落,混沌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停了?还要不要人活呀,这时候刹车!
不行,她的梦自然是她做主了,抬起腰,她嗔怒的啐了他一声“笨蛋!”然后一脸豁出去的表情,一手神勇有力的伸出手臂将他的头勾回胸口,另一只手则抓起他的手将他领到目的地。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彻底着火了,一张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心里万分庆幸,还好这只是梦,不然真是要羞死人了,感觉真像是个老色女在引诱未成年少男呀
有人领路,纯洁的小弟弟终于不再迷茫,找准方向,对着那个神秘花园的入口勇猛的一个探头,交缠在一块儿的两人同时为之一顿,压抑不出的呻吟声从两人口中破口而出,舒服呀,快慰呀,悠旃此刻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热情而又专注的投入到激烈的活塞运动中去;而程萌羽克服了最初的不适之后,便被那陌生的欢愉冲击得呻吟不已,紧紧搂着他,她弓起身体,将腿缠上他的腰,配合他的节奏,与他一起被卷入这场暴风雨之中
初尝**的两人又是在药物的作用之下,仿若不知疲惫般,折腾了一整夜,临到早晨两人才疲惫不堪的相拥睡去。
身体就像被车碾过一样,又酸又痛,可怜的腰,木木的似乎已经没了知觉,更糟糕的是,下面火辣辣的疼得她心里发慌,迷糊间,她呻吟着试图翻个身以缓解全身的不适,却摸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房间的温热物体
猛的睁开眼睛,她怔怔的望着面前那张闭目酣睡的俊脸,视线顺着他凌乱披散的长发向下移动,纤长的睫毛、带着一抹粉红的可爱脸颊、唇边满足的微笑、布满可疑红点和咬痕的脖子
茫然的伸出手轻轻掀开被子,程萌羽飞快的往里瞟了一眼之后便赶紧的将被子又重新盖好,**
光溜溜、下身可疑的痛楚、被窝里疑似被蹂躏过的悠旃
低低的呻吟了一声,程萌羽猛的抱住脑袋,一些疯狂香艳的片段陆续在脑子里掠过,哦,天哪,难道那一切都不是梦?全都是真实发生的?
“唔”身边睡得正香的悠旃被她过大的动作所惊醒,张开迷蒙的双眼,在看到与他面对面的程萌羽之时,他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来,带着一丝迷糊,轻喃着:“早呀,清河”
“早”程萌羽有些痴呆的重复了一遍,突然就像被触电般撑起身坐了起来,四下里望了望,确定所在之地的确是自己的房间,她抬手布下一个隔音结界,然后猛地扭过头狠狠地扑向那个还在那傻呼呼望着她笑的呆瓜“早个屁呀!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清醒的悠旃被她飞扑过来的雪白身体给压了个正着,啊了一声,他呆呆的抬起头,望着上方那两朵娇颤着的粉色小花,大脑一阵轰鸣,颤巍巍的手不听使唤的罩上了其中一朵,轻轻的揪了一下,嘴里轻喃着:“没、没穿衣服,清河”
“啪!”程萌羽红着脸将他的魔爪给拍了下来,努力的驱赶着因他的触摸而生的虚软,她整了整脸色,试图以一种严肃的态度来好好教训下这个色胚“曲悠旃!谁教你的啊,谁教你半夜爬床,对我”在她看来,悠旃这只小白兔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那么只可能是有坏人教坏了他
悠旃这会也差不多清醒了,但此刻他除了一直不停的我我我的结巴,基本上是丧失了语言功能了。
心乱如麻的回忆着,混沌的大脑却只有那些他们亲密交缠的画面,他记得明明是在做梦,在梦里他终于和清河可、可是,那明明是一个梦呀,为何他此刻会光溜溜的躺在她的床上,而她也同样光溜溜的,难道那些疯狂的缠绵并不是梦
程萌羽见他就那样呆呆的开始神游起来,不由得急了,垮坐在他的肚子上,她伸出手去狠掐着他的脸“别发愣,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还下了药了,不然我不可能一点都没感觉到的”
“没有,我没有”悠旃慌忙的否认道:“我以为是在做梦,真的,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在你的床上”
怀疑的望着他,见他的反映不似作伪,程萌羽头痛的抚着额头,她不排斥与他发生亲密关系,甚至是有些期待的,但这样浑浑噩噩的发生却在她的意料之外。蹊跷,太蹊跷了,他们两个大活人折腾了一夜竟然都没清醒过,似乎也没惊动过别人,这也太过诡异了,是谁?谁把悠旃搬到她床上并且应该是对他们下了什么药才会
悠旃见程萌羽低头沉思也不说话,不由得有些焦急,半撑起身体,他一把楼住她光裸的上身,连声道:“清河,别生气,你别不理我”
“好了好了,没生你的气。”只是有些迷茫。
侧身趴上他的胸口,她轻声问道:“悠旃,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是怎么到我房间里来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悠旃摇了摇头,道“我只记得我睡着了,然后就开始做梦”
“是吗,我也以为是在做梦。”簇着眉,程萌羽想了想,道:“肯定是有人暗算了我们,但目的是什么呢?”在他们的地盘上,竟有人能够无声无息的将他们搬来搬去随意的玩弄于鼓掌之间,简直是让她透心凉呀,那些守卫暗卫都是吃屎的呀?
悠旃这会稍微冷静了些,无意识的摸索着手下滑腻的肌肤,垂下眼帘沉吟了片刻,正想开口说话,却听得耳边一声沙哑的轻吟,诧异的抬眼一看,恰好接受到她娇嗔懊恼的一瞟。
“色坯!你在摸哪里呀。”
顺着她的视线,他看到自己的手指正抚在她小巧的隆起之处,被子里她的腿似乎正与他的腿交缠在一块儿
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的手忍不住微微一用力,将那团雪白小巧的隆起罩了起来,下腹的小弟弟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两张脸在渐渐的贴进,当彼此的鼻息已经喷洒在对方的脸颊之时,营地悠长响亮的起床号角倏地划过天际。
“糟了!”什么漏*点迷情奸情此刻都通通消散一空,程萌羽一把将悠旃推开,赤果果地跳下床,在接触到地面得以刹那,她扶着腰呻吟了一声,嗔怒的横了悠旃一眼,微红着脸翻出一套的衣服就开始往身上套。穿好衣服之后,胡乱的梳了一个发髻,在镜子面前照了照,用妖力将脖子附近的青紫消除,确定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了,才走到床前,戳了戳悠旃的额头,说道:“想办法回自己的房间去,不许让其他人发现知道吗!”
听出她言语中的威胁,悠旃乖乖点了点头,一边举手发誓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看见,一边却眷念不已的望着程萌羽,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抱住她不让她走,真想在清醒的状态下与她像昨夜那样
被他火热的眼神看得浑身燥热,程萌羽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嘴角,她有丝羞怯的睨了他一眼,眼波盈盈,勾得悠旃魂都要飞走了,其实他真有些感激那个算计了他们的人,虽然他连对方是敌是友,动机为何都不知道
“笨蛋,我先走了。”小心翼翼的贴耳倾听了半晌,确定门外没有其他人,她飞快的打开门溜了出去,关好门,伸出手轻拍了火热的双颊,假装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程萌羽把门一关好,悠旃就立刻缩回被窝,兴奋地卷着被子翻了好几个滚,然后再抱着沾满了她味道的枕头一边发呆一边傻笑,不过这种痴呆状态并没维持多久,他怕万一有人进来撞见不好对程萌羽交代,没敢多耽搁,对着空气唤了一声:“甲影。”
几秒过去了,甲影并没像以往那样应声而出,悠旃皱了皱眉,正想再唤一次,一个手捧衣物的身影从空气中扭曲着显现在他眼前“小公子。”
接过他抵过来的衣服,悠旃掀开被子跳下床,面无表情的快速将衣服套上,当他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胸膛之时,他倏地一惊,玉佩呢?此刻胸膛之上除了点点红痕之外,竟然空无一物,一直戴在身上的半阕玉佩已经不翼而飞。
原本就不好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将衣服套好,悠旃坐在床沿冷冷地望着甲影“没话对我说?”
甲影趴在地上,轻声请罪:“属下昨夜因私事擅离职守,自知罪无可恕,请小公子责罚。”
悠旃静静的看了他半晌,突然微微一笑“这么说还真是巧了,你几百年难得的失职一次,我这边刚好就出事了?”
“属下罪该万死”甲影咬了咬牙,身体俯得更下去了。
“好了,不用你万死了,你滚吧,立刻滚回妖都去,我这里不需要你。”悠旃不再看他,径自起身推门走了出去,迅速的走进自己的房间,推门,关门,栓门一气呵成。
首先检查床塌前的机关,看着那一地的幽蓝细针,他心道果然是有人半夜摸进来对他下的药,他对自己的暗器很有信心,对暗器上的毒药更有信心,就算是个高手,想必也要狠吃些苦头的。
再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没有发现玉佩的踪影,悠旃肯定玉佩是被那个摸进房间的人给顺走了,那半阕玉佩他和大哥一人一块儿,两阕玉组合在一起便成了可以自由出入三界的法宝,他的妖力若是恢复不了的话,就只能靠那玉佩了,本来大哥也答应了这次杜家的事过去之后就把另外半阕给他,怎想到
还说要给清河惊喜呢,让她不必那么费力的帮他找净化露了,这下可好,东西被偷了,看来只能另外再想办法了。
郁闷的端坐在椅子上,悠旃只觉得脑子里一团迷茫,完全摸不着边际,到底是谁做的,这么做有什么目的?那个人是否和甲影或者和大哥有什么关系?想得头都痛了,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说是大哥派人做的吧,除非大哥发疯了,否则绝不可能做这种自己煽自己耳光的事情;若说是梁家或者人界的皇帝,也不大可能,这么做对他们没任何好处到底是谁干的呢?
悠旃想不通,程萌羽更想不通,拐弯抹角的探问了一下负责二楼安全的千兰和从蓉,无论是守上半夜的千兰还是守下半夜的从蓉都非常肯定的告诉她,昨夜非常的平静,没有丝毫的异常。
平静?她房间里的床都快摇散架了,还真平静!
没有异常?她和悠旃两个大活人被人搬到一张床上颠鸾倒凤了一整夜,竟然也叫没有异常
好吧,有可能来人是超级高手,她们能力有限发现不了异常,但也不能完全能排除她们监守自盗的嫌疑
看来还是自家的人比较可靠,抽了个训练的空挡时间,她悄悄找来梁忠厚,让他立刻派人送封信给梁府,查一查千兰她们在人界的身份有没有可疑,然后再吩咐梁忠厚抽几个人暗中监视千兰以及杜小娇的一干贴身侍女。
做完这一切只后,程萌羽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回到训练场上,继续枯燥的训练。
而此刻的杜小娇做完了一夜的春梦,终于在腰酸背疼中悠悠醒来了,睁开眼的第一个反映,是寻找悠旃的身影,但她注定要失望了,凌乱的床榻上只有她一个人。
望着身体上遍布的红点和淤痕,还有床单上那些羞人的血迹,杜小娇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些如梦似幻的欢爱场面,想着自己终于成了悠旃的女人,她一时间又是娇羞又是欣喜。
欢喜之后,便是忐忑和失落。
悠旃何时离去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有些不安,尽管已经如愿以偿了,也不怕他赖账,但毕竟使了不光彩的手段,她生恐他会生气发怒,更怕他疏远她,那样就算得了个名分又有什么意义呢。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他,杜小娇的视线突然定住了,愣愣的望着桌上那块玉佩,她有些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了,她猛地撑起身体,飞扑上去抓住那玉佩,捧在掌心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她欣喜的低喃着“是小旃哥的,他不怪我”
将玉佩按在自己胸口,她再也忍不住低笑出声,果然和娘亲说的一样,想得到男人的心就要先得到他的身体,嘴上说不喜欢,一旦做了那事,不喜欢也会变得喜欢了。
玖癸出现的时候,正好看到杜小娇赤身**的半跪在地上,手捧着一块玉佩笑得正开心,她皱眉仔细看了那玉佩一眼,心里微微一惊,那玉佩不是
“你来了?”杜小娇见玖癸脸色苍白,双眸泛蓝,唇色更是透着黑,显得异常的憔悴,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多余心思管她。
站起身几乎是炫耀的显了显身体上的欢爱痕迹以及那块玉佩,然后慢条斯理的在玖癸面前披上外衣,很有大夫人气派的说道:“昨晚谢谢你了,等我和小旃哥成亲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玖癸见不得她那副嘴脸,单手叉腰,上下打量了杜小娇一下,嘲弄的道:“省省吧你,杜小姐,你也不看看你这小身板,那几两肉够小公子塞牙缝吗?”
杜小娇自认此时身份已是不同,却不想这个玖癸还是那么尖酸刻薄,丝毫不给她留面子。她**的长相和身材一直是她心中的痛,以前吧,因为娃娃一样的长相和身材,对女人不假辞色的小旃哥却独独对她和颜悦色,她心里还算是比较欣慰,但现在这长相身材已经没了那优势,与那个一天天变得有女人味的梁清河比,这一如既往毫无变化的相貌却让她暗地流了不知多少眼泪。
“玖癸!你真是放肆!”被她揭了伤疤,杜小娇的好心情几乎就要消失殆尽了。
玖癸对她的气恼视而不见,恶意的挑眉对她笑道:“不愿意承认?那你倒是说说,为何小公子后半夜又爬到人家梁清河床上去了?”
“什么!”杜小娇咬着唇,一把揪住玖癸的衣襟,切齿道:“你是说他们已经搞上了?”一想到昨夜悠旃带着她的味道又倒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她的心就烧得生疼。
玖癸颇为享受她的气急败坏,笑吟吟的抬手将杜小娇的手猛地拍开,继续火上浇油道:“我看那梁清河越来越娇俏妩媚,想必与小公子的努力耕耘也有很大关系吧。”
“住口!你给我滚出去。”杜小娇气得将触手可及的一切物品都抓起来往着玖癸身上猛丢。
玖癸再懒得理会她,哼了哼,挥挥手道:“那奴婢就告退了。”
闪出他们所在的小楼,玖癸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张脸,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毫不起眼的灭魔组组员了。
不过饶是她这么会伪装,却还是被人给缀上了,七拐八拐的换了好几条路,发现还是无法甩掉那人,玖癸干脆在一个隐蔽的巷子停下了脚步。
“你有完没完?”斜靠在墙上,玖癸用眼白的部分招呼着来人。
来人默默的走到她的对面,看了她半晌,才开口道:“玖癸,你的脸色很不好。”
“瞎子也看得出来,显而易见,我中毒了。”玖癸哼了一声,那毒异常刁钻,纵使她已经服下了解毒丹,却还是不能完全拔除毒性,看来她要受好一阵的苦了。
“我去求小公子,请他把解药赐你”“甲影大人,我的事不要你管,也不需要你去帮我要解药,该说的我昨晚都说了,你还没完没了的贴着我不放是何意呢?”
“玖癸,我是你哥,你不需要这么对我说话吧。”甲影很无奈的叹息“不要这么任性”
“任性?你凭什么说我任性!是,你是大公子身边重要的左右手,鼎鼎大名的甲影大人,而我是排不上号的无名小卒,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玖癸做得不会比你差!”玖癸忿忿地道“我告诉你,昨夜的事虽不是大公子直接下的命令,但他也绝不会反对,现今是个什么形势?这杜小娇就是块香饽饽,我们动作稍慢一点,保不齐就被邝东易那厮给抢先了,届时所有辛苦损失都将白费,公子接过来的将是一个残缺的妖界。”
“这些我都明白,但是玖癸,大公子有大公子的考量,他反不反对你确定你真的清楚吗?你这样擅自”
“擅自?什么擅自!”玖癸跳脚,怒视着甲影“我的任务是保护杜小娇,她现在就是我的主子,你的任务是保护小公子,我们各司其职,各尽其责,你若觉得我伤了小公子,让你对他不好交代,尽可以把我绑回去向他请罪呀。”
“玖癸唉,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甲影对这个暴躁桀骜的妹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玖癸倔强的偏过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点毒难不倒我。”说完立刻就遁隐而去,丝毫不给甲影挽留的机会。
甲影望着空旷的巷子重重的叹息着,头痛的思考着该如何向小公子交代整个事件的始末,以及拿解药的事。
话说悠旃在房间里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个名堂来,最后很无奈的放弃了完全没有头绪的诸多猜想,静下心,开始在房间里布置起机关来。昨夜发生的事情让他为他们的安危有了一丝担忧,看来不把房间布置得跟铁桶一样是不能放心睡觉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杜小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旃哥,你起了吗?”
暗叹了一声,悠旃认命的将东西迅速的收拾了一下,站起身来,挂上一抹职业浅笑将门轻轻拉开。
杜小娇穿着一袭艳丽的红衣站在门外,娇羞无限的半垂着头,一双小手紧张的扭在一起“小旃哥,一起下楼用早膳吧。”
悠旃轻恩了一声,与她保持一人宽的距离,目不斜视很是规矩的走着,杜小娇则红着脸不时的偷瞧着他。
大厅里此刻已经没了其他人的踪影,有训练的都已经早早出门了,悠旃本欲与程萌羽一起训练,无奈身体情况不允许过于强烈的运动,最终只得作罢。
杜小娇见只剩他们两人,心里暗喜,觉得打发掉那些侍女的确是明智的行为。殷勤的为悠旃添粥,见他含笑接过并且温和的向她道谢,竟不见一点忿恨或是气恼,她的心里越发的安定了,双手紧张的扣在一起,她用蚊蝇般的声音嗫嚅道:“小旃哥,昨、昨夜”
悠旃本来正在神游,却听得那一声不甚清晰的昨夜两字,血气反射性的上涌,他有些心虚的想道,难道昨晚动静过大竟然让对门的杜小娇都听到了?暗道不好,生恐她发疯,他结巴着试图解释:“昨、昨夜,我、我们,我和清河其实”
杜小娇抬眼就看到一张通红的俊脸,那脸上掩饰不了的慌乱心虚让她心里微突,再一听梁清河的名字,她脸色微变,以为他指的是后半夜去了梁清河那里的事,她咬了咬牙努力压抑心里的嫉恨,尽量的表现得雍容大度“没关系,小旃哥,我都明白,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悠旃见她竟然没发脾气,举动也颇规矩,没有向以前一样动手动脚或是不知羞耻的往他身上贴,他心里微微一松。没了程萌羽在中间周旋,若杜小娇不管不顾的贴上来,他真不敢保证不会用药药倒她
“小娇,你能这么理解我,我就放心了。”悠旃僵硬的说完,一口将碗里的粥吞下肚,然后站起身,对杜小娇道:“我还有点事要忙,需得外出一趟,先失陪了。”
“小旃哥,带我一起去行吗?”杜小娇跳起来挽上悠旃的手臂,撒娇一般的请求道。
悠旃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与她拉开距离,正色的说道:“我是去办正事,你跟去不大好,别人会有意见的。”
杜小娇见他面色严肃,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讪讪的轻跺了一下脚,嘟着嘴道:“不跟就不跟,我去找三哥玩。”
见她不继续纠缠,悠旃如获大赦,赶紧起身逃离这个令他窒息难受的空间。
说来悠旃这会也没别的去处,不过是带上工具箱,换了个地方做活而已,经得了蔚蔚的允许,他在她家找了个空房间开始专注的画起图纸来,把那个烦人的杜小娇暂时的抛之脑后。
对于认真工作练习的人来说,忙碌而充实的一天似乎眨眼便过,而对于无所事事的人来说,这一天就显得异常的漫长。
装配上最后一个零件,悠旃满意的上下打量着新做的机关,他在暗器上缀了韧性十足的金属丝,可以瞬间就将中了暗器的人绑成颗大粽子,这回谁要是偷摸进他房间,可没那么容易走脱了。
不过就这么一个小东西也不能完全的保证他的安全,今晚回去好好琢磨下,还需要添加些什么,明日再接着做,直到把房间布置成一个刀枪不入的铁桶为止。
当代表训练结束的号角再一次响起,悠旃抱着今日的成果慢悠悠的走了回去,正巧在门口碰到了程萌羽和小白。
悠旃立刻双眼放光的走到程萌羽身边,大胆的拉起她的小手,含情脉脉的与之对望:‘你回来了?训练辛苦吗?‘
‘恩,我回来了,不辛苦。‘
程萌羽感觉到他的大拇指不安分的摩挲着自己的手掌,痒痒麻麻的感觉让她心里一酥,娇嗔着斜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许胡闹,她的双颊却早已染上了一抹粉红。
小白被他们无聊的对话雷得不行,一双利眼在他们之间来回了数遍,最后将视线落到那对十指亲密交缠的手掌,有些不悦的哼了哼,‘快走,饿死了。‘
转头快步向着大厅走去,将那两个眼睛抽筋的笨蛋抛在身后,眼不见为净。
尴尬的相视一笑,程萌羽道:‘进去吧,今天浦洲军营有事,小鸟他们都不过来了。‘
悠旃轻恩了一声,将程萌羽的手扣得紧紧的,纵然只是那么短短的十来步路,却也走得异常的幸福,进门的瞬间,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对方的手指,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小旃哥,你回来了‘杜小娇一见是悠旃,立刻放开挽着她三哥杜君翔的手臂,飞扑到悠旃面前,含情凝视着他。
悠旃僵硬的对她笑了笑,然后有礼的对杜君翔打了个招呼,‘杜三哥。‘
杜君翔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旃呀,昨日太过忙碌,没来得及过来看你,你不会怪罪吧。‘
‘怎么会,公事要紧,杜三哥,你请坐。‘悠旃淡笑着将杜君翔引到上座。
杜君翔也不客气,坐下之后调侃的望着已经迅速挨到悠旃身边的杜小娇,‘真是女大不中留呀,这么快就不要哥哥了。‘
杜小娇红着脸不依的道:‘讨厌啦,臭三哥,人家哪有‘
杜君翔哈哈一笑,对着悠旃说道:‘小旃呀,我们家这个宝贝以后就得请你多费心了,也怪我们平日娇惯她,让她颇有些任性,还请你多担待一些。‘
悠旃笑了笑,道:‘那是当然,小娇还小嘛,调皮任性都是正常的。‘
程萌羽闻言有些喷笑,这个悠旃,嘴巴可真毒,就差没明说他不会和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一般见识。
杜小娇听到心上人把自己当小孩子,也是一阵郁闷,小、小、小,她最恨别人说她小,她哪里小了!偏偏她又无法对说话之人发飙,只能将气撒在自家哥哥身上,‘臭三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杜君翔早已习惯了她的脾气,不以为忤的笑道:‘好、好,不说了,吃饭吧,别浪费了这一桌好菜。‘
整顿饭下来,杜君翔就没正眼看过程萌羽和小白,似乎似乎大厅里就只有他们兄妹以及悠旃似的。
程萌羽和小白本来就不欲瞎掺和,那个杜三哥不来烦他们更好,乐得清净,因此两人都吃得非常畅快,吃完之后还要了一道甜点和一盘水果,边吃边看杜家兄妹表演二人传,惬意。
悠旃羡慕死他们的清闲了,默念着忍耐经,他强打起精神应付着,总算把这顿漫长的晚饭给熬过去了。
吃过饭之后,原本还准备再呆个把时辰,多与悠旃套套近乎的杜君翔却突然称有急事要处理,匆匆告辞而去。悠旃轻吁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杜小娇心里却有些不痛快,什么事比她的事还重要,不是说好了要向悠旃提一提婚期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就跑了,这个臭三哥!
被狠狠咒骂的杜君翔匆匆赶回住所之后,哪也没去,直奔进小妾的房间,一声惊叫加几声裂帛之声,随后木床的吱嘎声合着让人脸红的撞击声和呻吟声响彻整个房间。
‘轻点‘
‘三少爷,你今天这是这么了,恩,痛‘
杜君翔俯在小妾身上一边运动着,一边在心里低咒,搞什么鬼,为何发情期会突然而至,差点让他出了大丑。对于这种从未有过的异常,他迷茫之下只能将之归结于糜泽的恶劣环境,嗷,这个鬼地方!
送走了杜君翔之后,悠旃趁杜小娇不注意,悄悄在程萌羽耳边轻声道:‘晚点我过来,给我留门。‘
程萌羽红着脸啐了他一口,伸出手指扭着他腰间的肉肉转了两圈,见他吃痛的呲牙,她才放开手,轻声说道:‘知道了,色鬼。‘
悠旃抚着腰间的肉傻笑了两下,见杜小娇过来了,立刻一整脸色,宣称自己忙了一整天,很累,需要早点休息,然后一溜烟逃回了房间。
程萌羽见状也赶紧上楼拿出换洗衣服,准备去浴池泡个澡就回房。洗唰唰,洗唰唰,洗得白白的等着美男来爬床,哦活活
‘清河姐姐。‘
刚走到浴池门口,杜小娇突然冒出来将她拦住,笑问道:‘姐姐是要去沐浴吗?‘
‘是呀。‘明知故问嘛,都站浴池门口了,难不成是进去做饭的?
‘好巧,我也正要去沐浴。‘杜小娇很是亲昵的挽住程萌羽,‘一起洗吧。‘
程萌羽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这是唱哪出。
‘好姐姐,一起洗嘛,我还可以给你搓背。‘
‘搓背?不要了吧‘
‘好啦,浴池这么大,一起洗有什么关系。‘
程萌羽摸不清她到底要干什么,暗道,洗就洗,还怕了你不成,我可早已不是当年的旺仔小馒头了,等脱了衣服,你这个搓衣板可别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