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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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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天后,哥特市立医院。

    银凌海匆匆来到外科病房的楼层,心中庆幸力高的情况已由严重转趋稳定,故可由加护病房转至普通病房。

    探员沿着走道拐了个弯,立时吓了一跳,门外竟聚集了大批年轻女性。

    “搞什么?”

    “啊!是阿海!”站在门外,走路仍是一拐一拐的卡查看到银凌海,忙挥了挥手。

    “卡查,这是”探员细看门外的一群娘子军,发现均来自警队的不同部门,共通点是都很漂亮。

    “她们都是或者应该说,曾经是阿高的女朋友,现下听说他因为英勇救人而受了重伤,都赶来看望他。”

    说罢,卡查又略微提高声量,以一副经理人的口吻,道:“好了,各位女士,因为考虑到阿高的身体状况,再加上医院对探病时间的限制,请大家排成一列,以二人一组,轮流进病房,鲜花和水果请先放下,时间每组五分钟为限。请各位合作,谢谢。”

    他复转过头来,压下声线对银凌海道:“想不到这小子原来如此受欢迎,待会我找个机会,乘机结识一、两位美眉。”

    “你该不是为了这个,才在这儿维持秩序吧?”

    “别开玩笑了!本来我是真心诚意来探望那臭小子的,但瞧见这个情景,什么同情心也烟消云散啦,现在我只想杀了他。”卡查认真的道。

    “为什么我上次受伤时没人鸟我,这小子却有这豪华的排场?啊啊,这个世界还有公平和公义的吗?呜呜呜”

    他又吁了口气,待两个美女出来后,一把将银凌海推进病房中,道:“那臭小子是时候换换口味。”复向门外排队的女性道:“对不起,有公事找他。”

    探员进到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好友,身上仍连着不少维生装置,鼻子下也插着呼吸管。双颊不知为何肿起来,其上有巴掌型的伤痕。

    “嗨,兄弟。”

    “嗨,阿高呃,我记得你脸颊那时没受伤啊。”

    “因为诚实、护士以及优秀的视力。”

    “呃?”

    “这事的逻辑关系是很简单的。首先,阿海,我们是警察,对不?”

    “呃?当然是啊。”

    “所以我们也是公职人员,要对老百姓诚实,对不?”

    “这个也当然啊。”

    “所以那个替我换绷带的护士小姐呃问我盯着她那么久,是不是她脸上有什么时,我是不是应该老实回答?”

    “呃,你用了某些比如丑陋、不可爱一类的负面词语吗?”

    “没有这样的事,她很漂亮,我也直说了。”

    “那应该没问题的啊?”

    “嗯,然后我对她说呃,你也知道我有即使隔着衣服,也能一眼看穿女性三围尺码(误差正负一厘米)及内衣款式的“能力”吧。”

    “那个让你在警察学校时,被五十多名女学员围殴的眼力?我很难忘掉,真的但你不是因为这个,发誓永不会在女性面前说出来的吗?”

    “嗯,可能是药物影响吧,总之那时我不自觉就说出来了。”

    “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说:请你别穿冒牌的魔术胸罩了,我知道二十**的确是比较小一点,但这对胸部的健康不好,而且两边不对称缺乏美感。”

    “”“喂,兄弟,你怎么又在撞墙了?这样也对健康不好”哥特市,中城东区,莎依娜的家。

    包扎着的莎若雅坐在沙发上,盯着前方的电视屏幕。

    电视上的主播正朗读着新闻:“日前于市庆音乐会发生的狼人骚乱事件,警方调查后表示,疑凶是名反社会分子,于当天打扮成狼人模样,手持利器在场内行凶,事件中涉及一名死者及多名伤者。

    “另外,有消息表示,疑凶可能和日前发生的圣爱德华酒店的枪击案有关”

    从厨房步出的莎依娜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切换至天气频道,边倒茶予莎若雅,边道:“真是受不了,这几天的新闻都是谈这个。”

    莎若雅低头不语。

    莎依娜坐在莎若雅身旁,续道:“对了,姐姐,你还没告诉我那时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是怎么受伤的?”

    “啊,我我没说吗?”莎若雅打个哈哈,想起和银凌海商量好的谎话,吞了沬唾液,道:“银探员告诉我,嗯,警方怀疑嘉维斯可能在会场出现,所以我那时才紧张兮兮的,后来我好像远远看到他,所以才叫你躲起来

    “后来,后来,我想偷偷追踪他情况却突然混乱起来,大家慌忙逃生,乱冲乱撞的,不知谁推了我一下,我滚下坡道,掉到某个引水道中,幸好那儿水不大深,真是丢人呢,哇哈哈”莎依娜没有怀疑的笑了笑,旋又兴奋的道:“对了对了,虽然音乐会被打断,我却因祸得福呢!”

    “怎么说?”

    “我不是说过音乐会中,得票最高的歌手有机会举行一场大型演唱会的吗?现在当然是取消了,不过因为场地及档期都预先准备好了,总要找个人“领奖品”碰巧那负责人那天看了我的彩排表演”

    “所以你就”莎若雅露出笑容。

    “是啊,以前都是些小型演唱会,又或在别人的演唱会中以嘉宾形式出场。这次可就不同了,是在全市最大的音乐艺术馆内举行,那儿最高可容纳近五千人的啊,是歌手身分的象征!”

    莎依娜顿了顿,再道:“我已叫本雅明预留了位置最好的几张票,姐姐,你一定要来喔。”

    “嗯,这次嗯,应该没问题的。”莎若雅想了一会,点点头的道。

    “喂喂,我的好姐姐,你应该留意到我刚才句子中的量词啊,”莎依娜狞笑道:“我是说“几张”几张票!”

    “老妹,我不明白。”

    “气人!这是个好机会啊!你可以邀请你的朋友一起来,比如说,呃,那个很帅的警探先生呢。”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啊!”“噢,所以你们常在一起,又时常通电话,不过是可爱的巧合?”

    “莎依娜,你你不明白的,”莎若雅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的道:“我身为狼族总之,现在事情已完结了,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的。”

    莎若雅顿了顿,握着莎依娜的手,道:“别再说这个了,总之我有我的理由。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一生都平安幸福,老妹。”

    莎依娜愣了一下,忽上前一把抱着莎若雅,道:“姐姐,妈妈临死前也是这么说的。”

    “什么?我我不知道,很抱歉。”莎若雅想起自己自小就和母亲分开,心中叹了口气。

    “不要紧,我记得那几句话,一直记着”

    “大致上就是如此,确认了尸体身分后,本来我们也不肯定他就是捣乱音乐会的狼人,直至在他胃中发现部分女死者的内脏及肌肉组织才确定。”平静下来的银凌海向力高讲述他入院后的调查过程。

    “嗯哼,很好,继续说,华生。”力高摆出一副安乐椅侦探的模样。

    银凌海小心的以一个普通警察的角度道:“另外,初步化验过其毛发及血液,找到服食过某些影响神经系统药物的迹象,可能是软性毒品一类,不过要确切知道是哪一种,需要时间”

    “但他是怎么死的?”力高打断对方,道:“这是最重要的部分。”

    “这个”银凌海抓了抓头,道:“死者的手脚均有带状的瘀痕,应该是较早之前留下的,另外死者身上也有呃,被殴打的痕迹”

    “我的兄弟,我问的是直接致死原因。”

    有口难言的银凌海道:“呃主要死因是外伤,死者脖子主动脉被利刃一类物体割破,令死者失血过多,休克而死嗯,大概就是这样。”

    “那到底是谁干的?谁杀了那家伙?老天,华生,你老是漏掉最重要的部分,作为我神探力高的助手,这样是不行的。”

    “亲爱的福尔摩斯,因为我不知道,”银凌海苦笑一下,道:“这点其实还在调查中,另外,死者行凶用的呃,利器以及狼人面罩等也没找到,大家还在追查。”

    力高不满的摇摇头,过了一会才道:“对了,我现在动不了,你可以替我做件事吗?”

    “什么事?”

    “你记得我提过的那个短片分享网站吧,你到那儿找找看,那天的事情这样大条,有拍片功能的手机又同此流行,一定有人拍到有关的片段。”

    “阿高,你是想找些什么证据或是线索?”

    “不,是我勇救市长,和“狼人”搏斗的经过。那家伙刚闯进会场后,人们还没走远,可能有人拍下什么的,这样我又多了一样吸引美眉的武器啦。”力高嬉皮笑脸的道。

    “阿高”银凌海正想调侃好友几句,忽地心中一动,像是察觉到什么,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阿海,怎么啦?”

    “没什么。”银凌海拍拍好友的肩膀,站起来,道:“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工作的事情暂时别想太多。”

    “嗯。”力高应了一声,待银凌海转身步至门前,忽叫住对方,道:“阿海,那个怪狼人”

    “呃?”

    “我不知怎么说,当时我近距离和他面对面,我肯定那不是面罩或是什么电影特效化妆,他就像真正的野兽,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阿高,你想太多了。”银凌海言不由衷的道。

    “可能吧。”力高有点没自信的道:“但最近发生这么多怪事,我总觉得背后有些什么的我猜气!总之虽然比不上我,但你的脑筋也算挺不错,替我好好琢磨一下。”

    “嗯,”银凌海心中暗叹口气,道:“我会的,你放心吧,阿高。”

    “现在没有我力高大爷罩你,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啊,还有,你要从呃,非正常管道追查什么情报的话,随时联络我,我的美女情报网可是很厉害的喔。”

    “知道了知道了。”

    法医大楼,地下室。

    升降机门打开,刚探望完力高的银凌海步出廊道外,奇怪康薇尔竟站在验尸室门外,一旁还站着一名上了年纪,哭泣着的亚裔妇女。

    妇人哭得异常伤心,她边呜咽着,边用不甚正统的英语道:“医生小姐,救救你,别切开阿怡,她她”

    康薇尔一脸为难,道:“女士,请你听我解释”

    银凌海思索了一会,想起公园内女死者的档案及数据,没记错的话,眼前的女人应该就是其母亲。

    此时女性看到呆立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银凌海,大概因为彼此肤色相同,又瞧见其腰间的警徽,立时改以国语道:“你是警察先生?求求你,请你发发慈悲”

    银凌海叹了一口气,按照法律规定,在某些死亡状况下,尸体必须要经过解剖检验,其中当然包括谋杀。

    妇人边哭泣边零碎的续道:“当时我们还在电话上讲话她突然惨叫一声说什么有怪物别杀我什么的,然后就突然挂断了我那时还以老天奇-書網,要是我在她身旁要是”

    “太太,请你听我说,令嫒是被某人残忍杀害的,我们现在这样做,是希望让犯人得到应有的惩罚,避免同样的悲剧再度发生。”

    银凌海轻拍其手,安慰的道:“而你眼前的这位医生,是全市最好的法医,我保证令嫒的遗体会受到应有的尊重,所以请你帮助我们,好吗,太太?”

    银凌海诚恳的态度,加上共通的语言起了作用,妇人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他又好言相劝了一会,才令她离去。

    好半晌后,二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银凌海看着康薇尔拿起放在长椅上的公文包及文件,道:“凯阿姨,我明白你好心肠,但这些事情你其实可以交给接待处的人,又何必”

    “你叫我拒绝见一个刚失去女儿的母亲?别开玩笑了!”康薇尔认真的道:“孩子,我们每天的工作都是与死亡打交道,但有些东西我们不可以麻木,否则我们就完了。阿海,这点你一定要记着。”

    银凌海有点尴尬的按下升降机的按钮,转移话题的道:“对了,我在调查档案中看到嘉维斯的验尸报告,负责验尸的怎么不是你?”

    康薇尔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解释道:“尸体在一开始已运错地方,送到了上城区那所平原教学医院,到我终于弄清楚尸体去向时,那边已完成了验尸程序,尸体也已火化。上司说会弄清过程中谁人出错,再作抗议,不过这事情你我都知道”

    银凌海深吸一口气,打断道:“那么,验尸报告的内容都可能是假的吗?”

    康薇尔思索了一会,摇摇头,道:“即使“他们”做法再夸张,也只能在既定程序制度下动手脚,否则何不一开始就把尸体弄丢算了?我也看过那报告,依我推断,报告的内容基本上是可信的,不过某些部分的检验比较粗糙,特别是和病毒有关的部分。”

    此时升降机门打开,二人步进机内。

    女法医续道:“阿海“他们”这次行动很仓促,做法破绽甚多,也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可见“他们”本身也急了,一时慌了手脚你莫叔曾说过一句话,狗急会跳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放心吧,凯阿姨。”银凌海想了一会,道:“我想事情已经完结了。”

    “你的意思是嘉维斯就是感染源?你凭什么如此肯定?”康薇尔疑惑的道。

    “呃”探员一时语塞,好一会才期期艾艾道:“我的意思是我是这么希望啦。”

    “自从老莫死后,你一直都令我很担心,孩子,”康薇尔静静的看着这个自小拉拔长大的孩子,意有所指的道:“如果有什么烦恼的事,要让我知道,好吗?”

    “嗯,你放心吧,凯阿姨。”

    两人边走边说,此时已来到户外。天空不知何时下起雨来,行人都撑起伞,排水不良的水沟令地上都积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洼,考验路过行人的跳跃能力。

    从二人所处的露天停车场末端,可以看到不远处正在搭建一个临时木制舞台,台上挂上“哥特市传染病隔离中心启用仪式”字样的横额海报。

    “凯阿姨,这是?”向来习惯从位于地库停车场,法医大楼后门进入的探员,这时才留意到眼前的事物。

    “上次吃饭时我不是提过了吗?”康薇尔没好气的指指较远处山坡上的一幢建筑物,道:“高层那群傻瓜把原来的旧护士宿舍改建成那幢什么传染病中心,拜托,有这个闲钱不如改善现有的医疗设备才是正经。”

    康薇尔吁了口气,吐苦水的道:“现下还要在星期天请市政府那群官员来,补办一个什么开幕庆祝仪式,连我也要强制出席,真是受不了,他们简直”

    女法医倏地顿了顿,像是被这个话题提醒了般,略微压低声音道:“说到这个可提醒了我。自从发生音乐会的狼人事件后,门诊部这几天突然来了很多求医的人。首发他们多是贫民区居民或游民,都说自己被野狗一类咬到了,很不舒服。”

    “野狗?被咬到?”

    “嗯,传染病科的人检验过,他们身上的是一般嗯“正常”的狂犬病病毒呃,我不知道如何解释,但整件事总让我有种怪怪的感觉。”

    银凌海皱了皱眉,心忖难道是诅咒之狼的死,令潜在的病毒回复“正常”?老天,真是十分“科学”的解释啊探员顿了顿,问道:“那医院方面怎么办?”

    “可以怎么办?狂犬病也是传染病的一种,院方就把那群患者不论病情轻重,一律集中到那中心去,”康薇尔不满地以讽刺口吻道:“不过说不准那班高层因为证明了自己有“远见”正在开香槟庆祝呢。”

    “嗯嗯,我明白,凯阿姨,你别这么激动,”银凌海瞧瞧对方不健康略青的脸色,担忧的问道:“对了,你最近的脸色都很差,是工作太累了吗?”

    “这个”

    二人一直沿着有屋檐的人行道边走边谈,此时前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洼,康薇尔不由分说,忽地右足运劲,再轻轻一跳,跃过前方一个水洼。

    “凯阿姨?你干什么?”银凌海惊讶的道。

    “看到没有,我健康得很,你别瞎担心。”女法医笑了笑,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身体状况般道。

    数天后。

    银凌海把车子泊在沃尔夫家的院子前,天色是罕见的澄明晴空,彷佛预告秋天将临。

    屋子外的紫色花卉再次迎接银凌海及莎若雅二人。

    沃尔夫也仍旧是老样子,不过可能怕银凌海啰嗦,这次老学者没在打电动,也没有因为电玩破不了关而惨叫。

    老学者和二人于书房坐下,珍而重之从锁上的柜子拿出古卷放在桌上,再道:“这东西很有趣,嗯,虽然上次提及的疑问,我有很多还没想通。不过图画中的某个部分,我却有惊人的发现”

    他顿了顿,像是等看好戏般看着二人,待见到听众一副没劲样,意兴阑珊的道:“你们怎么啦?是血糖过低吗?要不要糖果?”

    “啊,没什么,教授,你请继续。”素知老学者脾气的银凌海忙道。

    虽然老学者的发现可能真的很惊人,但既然诅咒之狼已解决,事情已没有当初那种迫切性,令二人下意识不如第一次造访时紧张。

    “对不起,老伯,我只是有点累而已。”伤势还没痊愈的莎若雅也道。

    沃尔夫哼了一声,待莎若雅说话安抚后才笑了笑,道:“我上次说过第三幅及第五幅图画很相似,对吧?”

    他顿了顿,像要提醒二人般,先指指图卷上两幅图画:二者同为一头狼头人身生物于中央,而各处都是相似怪物的图样。

    老学者再道:“我曾说过这是表达人祭后的结果,不过除了表达发生的时间不同及举行的次数外,为什么图画内容有此差异?我尝试代入绘画者的角度思考,终于让我想通了。”

    他见二人没有拍掌,假咳一声,不情不愿的道:“考虑到这几幅图画是代表某个连贯的仪式,故从第三幅至第五幅图画,除显而易见,兽形生物的数目增加外,其排列及构图是寓意献祭者和同形生物的互动,彼此从同级的关系,演变至一种上下层级从属的关系,呃,这就是我最新的发现。”

    银凌海听罢愣了一下,心中再浮现出那种无以名之的古怪感觉。

    沃尔夫怪异的看看二人,想了一会,把桌上的图卷递给莎若雅,道:“小女孩,这古物还给你,啊,对了,纸上有些破损的地方,我在不破坏原物的情况下,作了些修补,我希望你别介意。”

    “不不会的,谢谢你,老伯。”莎若雅有点歉意的道:“但是老伯你,你不是还想再研究这东西吗?”

    老学者忽然笑了数声,露出怪异又苦涩的笑容,道:“我要是告诉你,我完全不想要这古卷,那是骗鬼。

    “不过你放心好了,这古文书的每个细节都在我的脑海中,对我来说,其实最重要的是谜题本身,而不是它的载体。当然,这是一个离经叛道的怪学者的看法,你不用理会。”

    说罢,老学者又向少女温柔的道:“而且它毕竟是你的家传宝物,是很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对对不起,老伯。”

    “你真的想表达歉意,倒有一个方法。”沃尔夫忽露出认真的表情,先转向银凌海,道:“阿海,你先给我出去。”

    “什么?”银凌海愣了一下,心中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说服莎若雅把图卷高价出让。

    老学者不语,用严厉的目光强调自己的意思。

    “好吧好吧。”银凌海无奈的离开书房。

    待门关上,沃尔夫温柔的拍拍少女的头,道:“莎若雅,看到你,就令我想起死去的女儿,她也不,罢了罢了,此事不提也罢。总之,我希望你听我说几句话。”

    “嗯。”莎若雅点点头。

    “我不知道你背上的包袱是什么,但我只看到那很大,而且很重。女孩,别把不属于你的责任扛在身上,你的生命是属于你自己的。

    “好好的活着,四处看看这个世界,好好的思索,找到真正的注意,我指真正的,自己最重视的东西,这就是答谢我的最好方法。”

    “我老伯我”莎若雅一时百感交集,欲语无从。

    “明白真理和酿酒一样,需要的都是时间,这是我沃尔夫亚门说的。”老学者再笑笑,道:“好了,我累了,你和外面那个超级傻瓜走吧。”

    银凌海的车子在莎若雅住的公寓附近停下,坐在助手席的少女视线从窗外的蓝天收回,道:“阿海,自从嘉维斯死了后,市内一直都很平静,我想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吧?”

    “嗯。”银凌海想了一会,道:“我想大概是那么,今后你有何打算?”

    “我这几天都有去看亚述师父,他的伤势已逐渐复原,开始对光线及声音有反应。我看过他的气场,相信再过几天就会回复意识,届时届时,我想我们会继续四处狩猎吧。”

    “你记得提醒他,把他送进医院是我的主意,叫他要算帐就来找我。”银凌海看看对方有点忧伤的表情,立时认真的道。

    莎若雅听罢苦笑了一下,道:“我明白了。”

    少女顿了顿,忽又期期艾艾的道:“对了,老妹的个人演唱会几天后就会举行,我打算去听”

    “嗯,那很好啊。”

    “阿海”

    “嗯?”

    “不,没什么了。”莎若雅倏地打开车门,来到行人道上,再道:“我代表狼族,感谢你的帮忙,血族的朋友。”

    “别客气。对了,你有我的行动电话号码吧,如果日后需要帮忙,请你记得有一名朋友在这儿。”

    “我会记着的,谢谢。”狼族战士的右手伸进口袋中,把莎依娜演唱会的两张票揉成一团。

    几天后,入夜,哥特市中城区。

    走在行人道上的银凌海拿着地图左右看了看,再拐了个弯,来到一间叫“双重启示”的残旧的唱片店前。

    他露出一副终于找到了的表情,推门内进。

    室内各处都放满了唱片及cd,墙上则挂上不同乐团的衬衣、饰物等。一旁的展示柜内有几把旧吉他,旁边贴有一张签名海报,其上是一名男子,他穿红色夹克,化妆成骷髅模样,右手举起中指。其位置正好面对店门,像是要“问候”所有进来的顾客。

    柜旁的墙边还有一张装裱起来的餐纸,其上绘有十字架及蛇等图案。纸的一角还有与海报相同,像是某些涂鸦般,完全看不出是英文字母的签名。

    “喂,老兄,要什么自己找,真的找不到才问我。”一名戴鸭舌帽,约二十来岁的青年道。他坐在柜台后方,身旁是一部新式的计算机,屏幕上正播放某流行歌手的mtv。

    “先生你就是呃,网名叫“邮差总按两次铃”的人?”银凌海单刀直入的问道:“就是你把有关那在中央公园出现的呃,狼人的片段配乐剪辑,变成mtv再放到网上?”

    “是啊是啊,而且整首乐曲都是我自己作曲作词的喔!”本来盯着屏幕的青年立时抬起头来,兴奋的道:“很多人下载了我的版本却说是自己的,你可千万别相信!我才是这个大热短片的第一原创者

    “啊,幸好我昨天在网上留下联络电话,对了,我真名叫比弗,你是哪间唱片公司的人,还是电视台的?啊,又或是报馆记者?”

    比弗顿了顿,旋又想起什么般,警觉起来,道:“等等,我记得我可没留地址”

    银凌海心忖,只要有你的手机号码,要追查机主资料不是太难的事。倒是因为法律限制,要在网络上追踪有关短片源头更为困难。

    “很抱歉令你失望,其实我是警察。”银凌海展示一下连着警徽的委任证,道。

    “你是条条子,我可没犯法”比弗倒抽一口气,期期艾艾的道,同时下意识的望往不远处的一个抽屉。

    “我对你藏着的毒品或药丸没兴趣。”银凌海摸摸鼻子,没好气的道:“我看过那短片,其中有某个片段是一名男子和狼人对峙,我想看看原来未经剪辑压缩的版本。”

    “就是这样你警察先生你就是来问这个?”

    “除非你说自己是原创者这番话是谎话,那时我会对那小抽屉内的东西回复兴趣。”

    “不不,这真是我拍下来的,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喔!”比弗忙不迭的道:“不过你不会充公吧,我拍的这些东西又没犯法”

    “拿出来。”探员一双眸子看着对方,平静的道。

    比弗不由打个寒悚,马上转过身子,在身后的一堆杂物中东翻西找,好一会后拿出一卷带子来,道:“这是我用旧式v8摄影机拍的,警察先生,求你别”

    “你这儿有录像机吧,”银凌海叹了口气,道:“播出来看看。”

    青年闻言如获皇恩大赦,他又东翻西找一下,接驳几条电线,再把带子放进录像机中。

    一会后,电视上出现当天音乐会的彩排情况,然后镜头一阵剧烈振动,出现狼人的影像。之后就如某些后现代主义的艺术片般,画面左右上下猛烈晃动,一会是天,一会是地,人们慌忙逃走的情形和狼人狂乱动作的画面交替出现。

    “那时我可是边逃边拍的喔,酷吧?”比弗在一旁解说着。

    银凌海叹了口气,自己这段时间都在找寻更多当时狼人在公园内的影像数据,力高的要求是其次。最主要的原因,反而是自己心中一种没法解释的不安感。

    “就是这儿,当时我跑到一个山坡上,”比弗指指画面,道:“我回头一看,狼人正好走进舞台处,我于是冒死留在现场拍摄。”

    屏幕上的确是狼人如疯子般破坏舞台的情境,不过对方的比例比一根火柴大不上多少,拍摄者当时距离应该甚远。

    不久一名黑人跑上前去,像是要阻止狼人,然后野兽向对手展开攻击

    “够了。”探员看了一会后,叹了口气,不自觉的半转过头去,视线落在展示柜上,同时道:“就是这些?”

    “嗯嗯,我没骗你,我当时还想再拍的,不过突然跑来几名警察,说什么很危险,叫我们离开公园范围”

    比弗不解的看看银凌海,边把录像带快转,接下来的画面是狼人仰天长嗥,跑往杂木林区方,再然后是人群惊惶失措的特写,以及警察如临大敌的跑来跑去。

    “行了,谢谢你。”探员有点疲惫的道:“我”

    视线在店内游移的银凌海忽地一愣,先盯着展示柜方向的夹克及绘有图案的餐纸好一会,再一把抢过遥控器,把带子回卷,让画面停在狼人攻击力高的那一节上,然后他看着原装版本画面一角的数字,道:“这上面代表拍摄日期及时间的数字正确吗?”

    “是是的,当天早上我还检查过”

    银凌海再指指展示柜方向的海报等物品,道:“这人是谁?”

    “他他”青年奇怪的看着银凌海,道:“他不就是黑暗福音乐团的主唱呃,前主唱黎斯理,这是他的签名海报”

    “那个绘有图案及他的签名的餐纸呢?是怎么来的?”

    “哈,警察先生你原来是识货的,”谈到这个,比弗忽然兴奋起来,道:“这可是本店的其中一样镇店之宝,这图案你看也没看过,在网上也找不到,对吧?它的由来可是曲折得很”

    “那就给我长话短说。”银凌海打断对方。

    “嗯嗯,事情是这样的

    “我某一次好像是一、两个月前吧,在一间小型酒吧处遇上黎斯理,那时他独个儿在喝酒,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记得那阵子他因为涉嫌非礼一名女生而在打官司,可能这就是原因吧。不过后来那女生突然改了说法,可能是背后用钱”

    “给我说重点。”

    “好好吧,我见机不可失,上前想讨个签名什么的,无论他罪成与否都值钱啊,要是他入狱,说不准价钱会更高”

    “咳咳。”

    “是了是了,重点对吧,我请他喝了两杯,又聊了一会,他说受不了一个女人,又说什么勒索、赔钱了事什么的。

    “他灌了两杯黄汤,又说打算另组一队新的乐团,之后他突然拿起身旁的一张餐纸,在上面画了些东西又签了名,说是他自己设计的,打算用在新乐团的标志。

    “我正想再问详细一点,这时却跑来一个穿西装戴眼镜的家伙,硬把他拉走,幸好我及时藏好那餐纸,呃,就是你现在看到装裱好的那张。”

    比弗说罢,叹了口气,续道:“可是后来黑暗福音却突然宣布改组,黎斯理也不知到哪儿混,弄得没人相信我这宝物是真的,气人,要是我找到喂,警察先生,你到哪儿去?”

    “喂,是阿高吗?是我,”银凌海没理会青年,径自推开店门,拿出行动电话匆忙的道:“我想借助你的女友情报网查点东西”

    哥特市立音乐艺术馆,莎依娜的演唱会现场。

    “不依靠他人,也不为任何人而活,我要寻找真正的道路,真正的自我”

    彷佛混合金铁交鸣之声的旋律在会场中来回绕荡,莎依娜的歌声好像带有某种力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真正声音,具有强大的感染力,把所有人内心的**都勾出。

    一曲既毕,无数掌声响起。

    莎若雅的视线在身旁的空座位停留了一秒后,随即转往舞台方向,然后少女提醒自己,要尽情拍掌。

    同一时间,中央警署,证物室。

    气冲冲的银凌海把一个纸箱放到桌上,再从中拿出一个放在透明证物袋内的行动电话。

    这是公园音乐会中女死者的东西。

    银凌海隔着胶袋启动手机,待看到电话仍有电源时,松了口气,再按了几个键,翻查通话纪录。

    银凌海的眼睛盯着其中最后的通话纪录时间,不自觉深吸一口气。他瞧瞧窗外那在夜空中若隐若现的圆月,急忙拿出自己的行动电话。

    “我们再次谢谢大家。”莎依娜和乐团各人说了简短的感言后,再续道:“现在,是今天晚上最后一首歌:灵魂呐喊,希望大家喜”

    莎若雅的行动电话倏地响起,她瞧瞧屏幕的来电显示,知道是银凌海,忙向左右说声抱歉,再到走道一旁接听。

    “阿海,有事吗?”

    “莎若雅,是我,”话筒传来银凌海因收讯不良而断断续续的声音:“我重要事你那儿很吵”

    莎若雅略微提高声线的道:“很抱歉,我现在在市立音乐馆,正在听嗯,老妹的演唱会,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太好了留心听我说莎依娜可能有危险因为”

    “你说什么?”

    莎依娜及众乐团成员来到舞台中央的活动升降台处,边挥手边随着升降台下降。

    好一会后,场内灯光纷纷亮起,同时喇叭传来预先录制好的声音:“表演活动已经结束,请各位观众遵守秩序,从有出口显示牌的方向离开,请大家注意,不要遗留私人物品于座位上”

    观众纷纷站起往出口处。

    拿着莎依娜之前给的通行证,莎若雅焦急地赶至后台处,却险些和刚推开门的本雅明撞个满怀。

    “啊,是莎若雅小姐,我正想找你,莎依娜叫我负责接你到庆功宴的会场”本雅明仍是一副满头大汗的紧张样子。

    “情况不妙,”莎若雅打断对方,扯着对方边走边说的道:“有人可能想对老妹不利。”

    “莎若雅,你说什么?”本雅明抓抓后脑,疑惑的道。

    “是银探员刚刚打电话来告诉我,”莎若雅尽量长话短说的道:“嘉维斯不是诅咒之狼呃,我是说,不是真正的狼人,凶手另有其人,而他现在的目标很可能是老妹”

    “很抱歉,我真的不明白。”本雅明仍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气!”莎若雅急道:“一时三刻我也没法详细解释,总之我想先确定老妹的安全”

    此时二人已从场内的职员通道来到场馆后方的停车场,部分自行驾车来的观众在此取车离开,有些则在紧邻的出租车站排队等候。

    而在不远处的莎依娜正替一群特意在后门等待的歌迷签名,她和几名歌迷合照后,向各人挥了挥手,再步进身后的厢型车内。两名工作人员忙拦着众人,好让车子能驶往出口处。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好吧,我先打个电话给车上的司机,确定一下”本雅明看看认真的莎若雅,露出不置可否的样子,拿出行动电话低声说了几句。

    如猎鹰般密切注意四周的莎若雅忽地一愣。

    这种气场是

    同一时间,异变倏至。

    数名或正掏出车匙、或是在排队队伍中,甚至是在歌迷后方的人,忽然同时发出如野兽般的咆哮,其中两人如发狂般往车子前方冲去,另外两人则往莎若雅扑来。

    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子猛地煞住,意识到危险来临的人群此时开始尖叫。

    与此同时,一名穿上鲜红色夹杂荧光图案,附连身帽夹克的人影从天而降“砰”的一声落在车顶上,车厢中立时传来莎依娜的惊呼声。

    “老妹!”

    同时往前冲的莎若雅不闪不避,彷佛视对手的攻击如无物,在左肩中招的同时,闪入对方怀中,右膝前踹,命中敌人的下体,对方立时痛得跪倒于地。

    狼族战士再旋步上前,不要命般以招换招,用小腹血花飞溅的代价制造空档,左肘上扬,另一人带着被粉碎的下颔往后飞了开去。

    这时司机刚打开车门,欲探头出来弄清状况,却被上方的人影一把抓起,再如破布般被猛抛往一旁。

    人影头上的连身帽及夹克外沿扬起,露出如犬科动物的头部及裹上绷带、带着毛发的胸腹。

    “这人才是在幽灵车站遇上的狼人?可恶,要是我有时间聚集力量的话”无奈的莎若雅按着因剧烈动作而发疼的胸侧伤口,深吸一口气,冲向莎依娜所在的车子。

    车顶上的野兽此时跃到地上,拦着车子的两人迎上接近中的狼族战士,甚有组织地阻截莎若雅。

    狼人彷佛狞笑着,把一脸惊惶的莎依娜从车内拖出,再一把拽到地上。

    “不要!”莎若雅大喊一声,完全放弃防御,拚着硬吃二人的攻击也要冲向妹妹。

    野兽看着地上的猎物低吼着,带着锋利指甲的右手高举,似是下一刻就如利刃般下劈。

    千钧一发间,两道黑影如飞鸟般掠过莎若雅身旁。

    一秒后,向狼族战士攻来的二人一个朝左,一个往右,带着血花横飞开去。

    一个高大拔挺的身影站在莎若雅身前,银凌海。

    “老天,”莎若雅看清来人,急道:“阿海,别理我,诅咒之狼要杀老妹”

    “放心吧,”银凌海平静的道:“莎依娜不会有事的。”

    莎若雅抬头前望,发现狼人的动作如停格般突然凝住。

    野兽停止杀戳,是因为单纯的物理原因,他下挥的右手手腕被一只有着猩红指甲的白皙玉手紧紧抓住

    雯妮莎。

    女吸血鬼笑了笑,是冷飕飕,彷佛令人灵魂冻僵的笑容。然后她倏地放开对方的手腕,狼人似是畏惧般立时后退数步。

    暗夜女王四指并拢,招了招,作了个放马过来的手势。

    野兽的双目瞬间露出古怪的眼神。

    “别这样,事情已经结束了。”以防万一,银凌海持枪指向这名离成功只差那么一点点的凶手,喝道:“听我说,别再干傻事了。”

    狼人没有作出任何响应,只是低吼了一声,如豁了出去般,往雯妮莎及她身后的莎依娜冲去。

    “啧!”雯妮莎双目红芒闪动,正打算把眼前的对手撕碎之际,空气中传来葛拉克17的连续怒吼。穿上红色夹克的身躯如被一只隐形的巨手推了几下,野兽跌跌撞撞的后退数步,再“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好一会后,狼人有如公园被杀的嘉维斯,身体缓缓变异,变回人形。

    “这人这人到底是谁?”莎若雅彷佛此时才记起自己需要呼吸,喘了几口气,问道。

    “他叫黎斯理,是黑暗福音乐团的前主唱。”

    哥特市立医院。

    “事情的经过大致上就是如此,”银凌海向身旁的一名同僚道:“请通知毒蛇,啊,我指尼考尔长官,说我稍后会交一个详细的报告。”

    “嗯,给毒蛇的祭品?”对方会心微笑了一下,拍拍银凌海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二人同时为有一个严厉上司而吁了口气,对方向探员挥挥手,转身走了。

    银凌海苦笑了一下,松了口气及有麻烦的两种矛盾感觉同时涌现。

    松了口气是指诅咒之狼的事情“终于”解决。以防万一,他还故意跟着受伤众人来到医院,好确定狼人不会突然复活或是又跑来几个人乱开枪什么的。

    而麻烦是指事后的解释。虽然有半打证人可以证明黎斯理想袭击莎依娜,探员有足够理由开枪。而事后快速消失的雯妮莎,自己也可以辩说不认识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自己当时何以刚好出现在那处,这点实在需要掰个够好的理由。

    此时包扎着伤处的莎若雅来到银凌海身旁,道:“怎么样?有麻烦吗?”

    “我猜你每次“狩猎”后不用写半呎厚的报告,解释当时的判断吧?”银凌海再苦笑道。

    莎若雅闻言笑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时,莎依娜从治疗处步出,莎若雅连忙上前问道:“老妹,你的伤要不要紧?”

    “放心吧,只是被玻璃碎片擦伤而已,”莎依娜道:“而且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的啊。”

    “呃,什么?”

    “什么“呃,什么?””莎依娜看着眼前浑身是伤的莎若雅,忽然呜咽起来,道:“一次又一次,姐姐你又为了保护我而受伤,自你回来后,已经是第三不,是第四次了吧?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

    “老妹,我”

    “我决定了,你别再和亚述师叔叔四处跑了,和我一起生活吧。”

    “老妹,你不明白的,我有责任”

    “我不许你拒绝。”莎依娜上前拥抱着莎若雅。

    “老妹”莎若雅轻轻拍着莎依娜的头,不断提醒自己的眼泪不许离开眼眶。

    看着这一幕的银凌海微笑起来,忽地心有所感,回头道:“凯阿姨。”

    “老天,你这小鬼后脑勺有长眼不成?”刚步至银凌海身后的康薇尔微微吃了一惊,续道:“那唱歌的女孩只是轻微擦伤而已,没大碍,不过倒是她的经理人像是受惊过度,我给他开了些镇定剂。”

    “谢谢你,凯阿姨。”

    “至于那群在场的攻击者都没有生命危险,但神智还很模糊,你们打算扣留他们吗?”

    银凌海勉强点点头,心中不由对被诅咒之狼操纵的无辜者感到歉意。

    “好了,”康薇尔瞧瞧探员脸上阴晴交混的神色,道:“阿海,到底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你可以告诉我吗?”

    “凯阿姨,这个”银凌海登时哑口无言,完全想不到怎样和自己的养母说明。

    康薇尔又看看银凌海,平静但又坚定的道:“孩子,你认为时机适合就说吧,不过这解释一定要够详细。”说罢,女法医拍拍银凌海的手,往与主大楼相反的方向步去。

    “呃,凯阿姨,你不是说要替别的医生值班吗?”

    康薇尔指指山坡的方向,道:“是啊,新大楼那边人手不足,有事的话可打电话给我。”

    “又是这样,你太老好人啦。”

    “真想这番话由那群决定删减人手的官员口中说出来。”女法医回头笑了笑。

    银凌海来到医院门外,拿出pda,检查刚收到的电子邮件,当中最新的两封是来自力高的情报网。

    “嗯,果然是这样。”银凌海细看邮件的内容,点点头。

    突然他愣了一下,再移前数步,站到某条柱子的阴影处。

    几不可耳闻的破风声响起,一道黑影无声无声的落在探员身旁。

    银凌海看看每次出手后,均会莫名其妙躲起来一阵子的雯妮莎,道:“师父,谢谢你那时肯赶来帮”

    雯妮莎不语,忽重重地敲了弟子的头一记。

    “哎呀,师父,你干什么?”

    “你这笨驴,刚才对付那真正的狼人,我兴致正来时,你却给我开枪放倒他,你是看不起人,认为我解决不了他吗?”

    “不,不是的。”银凌海摇摇头,道:“师父,请你听我说,在中央公园那次实在是逼不得已。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未能及时看穿凶手的计谋,从而阻止他,这都是我的责任”

    银凌海登了顿,正容的续道:“所以我想最低限度,毁灭一条生命,呃,我是说,杀死一个人的责任,由我来负,这是我作为警察的”

    雯妮莎突然毫不留情地又敲了弟子的头一记。

    “师父,这样是很痛的啊!”“我真的受不了你这自大狂,想想自己是谁吧。”雯妮莎拍拍手背,话题一转的道:“好啦,你这每次都要劳动为师帮你收拾敌人的大肉脚,你还欠我一个合理说明。”

    “合理说明?”

    “你要用问句来重复我每句说话吗?我指的是那什么真正的狼人是谁,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在电话上说得糊里胡涂的。”

    “我想事情是这样的,”银凌海抓抓头,解释道:“虽然有些事情是循线索追查出来,不过大部分都是我的猜想”

    “现在又不是叫你作法庭证人,啰嗦什么,快说重点!”

    “好吧,首先,诅咒之狼其实是黎斯理,他如莎若雅所言,因为受兽的影响而决定完成月祭。

    “而他第一次行凶根据玛波太太的说法啊,她是一名有名的犯罪心理学家,她说这类型的连续凶杀案,凶手的首次犯案,本质上是特别的,有重要的“意义”

    “在此案中,凶手第一个就选择自己不喜欢或极想惩罚的人当目标,就是学校宿舍命案的女死者。”

    “你是说,诅咒之狼第一次狩猎兼带有报复性质?”

    “是的,我从唱片店老板比弗那儿知道,黎斯理曾被控非礼未成年少女,而那人就是第一次狩猎中的被害者。”

    银凌海轻拍手中的pda,道:“后来那女生没来由地突然更改口供,主动撤销告诉,案件才不了了之。

    “我们最初调查时,因为案件发生时那女生还没成年,又是性犯罪中的受害者,而那场官司又因原告本身更改供词而不成立,故根据未成年保护法,在司法系统上会删除相关纪录,我们也因而没发现她和黎斯理的关系。”

    银凌海再指指pda,道:“我刚才收到两封电邮,其中一封就是力高的朋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查出当时受害者的姓名。”

    “嗯,但既然那起诉不成立,是因为没有这样的事?又或其实别有内情,否则黎斯理怎会仍选择向那女生下手?”

    “唱片店老板猜想事情私底下用钱解决,事实应该相当接近。”银凌海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第二封电邮也是力高的朋友寄来的。

    “我从那女生在黎斯理案子的行为,同学提及她的习惯嗜好,再加上比弗的说话等啊,最重要的还有她的不明收入来源,做了某个推测,然后叫力高的朋友替我调查,发现了某个巧合。”

    “是什么?”

    “市内的八卦杂志及小报等每隔某段时间,就会收到一名神秘摄影师拍的照片,内容都是某些女艺人的偷窥式照片,例如呃,莎依娜之前被偷*拍的换衣照。

    “因为偷*拍的地点多是纯女性场合或是半私人性质的歌迷聚会,故业界中有传言说“他”是个普通的女生,虽然因为法律限制,没法找到“他”和那女生是同一人的证据,但从各种间接证据

    “呃,比如偷*拍照片刊出的时间,及她突然收到“零用钱”的时间,异常吻合等推断,这个可能性十分高。”

    “唔,勉强算是有点道理,那肯尼及嘉维斯等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一伙之前已是黎斯理的歌迷,一直都很崇拜他。不过到底嘉维斯最初是黎斯理的共犯,又或是一开始已被骗,这点现在已不可考。总之黎斯理本身因为早有盘算,在很早前已令嘉维斯失踪,就是其它人以为他逃家的那时候。”

    银凌海登了一会,抓抓下颔,道:“黎斯理大概先囚禁着嘉维斯,故后来其四肢上才有瘀青痕迹。他这样做,是为了日后的我姑且称其为“替身计划”作准备。”

    “什么替身计划?”

    “这点我会稍后解说,不过我先按事情发生的先后次序说明吧。”银凌海道:“到黎斯理完成第一次狩猎后,却出现了某个意外。”

    “你指肯尼?”

    “是的,根据羔羊图卷的记载,黎斯理完成了第一次狩猎,得到了令其它人也变成狼人的能力,用凯阿姨的说法是病毒自我复制繁殖能力。

    “当时他可能没想太多,也可能不为意,总之他咬了肯尼,让他被病毒感染,结果不久后就发生了酒店的枪击事件。”

    银凌海想了一会,道:“虽然现在已很难弄清感染的次序,是肯尼感染丹,又或是丹感染了他养的狗只?不过重点是,因为交叉感染,令最少有两名失控的呃,失控的人在外面胡来。”

    “那家伙想到这可能弄乱自己的盘算,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雯妮莎哼了一声,道。

    “应该是,所以黎斯理亲自出动,到幽灵车站收拾丹,当时我还以为那个狼人就是嘉维斯,其实他竟对同伴下杀手,当时我应该察觉不妥的

    “啊,他那时除了藉此偷袭莎若雅外,另外一个原因是不让丹有机会再说话,以免讲多错多。”

    雯妮莎想了一会,道:“等等,这有点说不通,他又如何知道你们在那儿,又为何不直接杀掉你们算了?”

    “这关乎到仪式本身的问题,根据羔羊图卷,每完成一次狩猎后,诅咒之狼都有接近十五天的空档期,这段时间他可是很危险,以往那些宿主都是因为这弱点而被狼族的长老及时呃,制止。

    “所以他除了行事小心外,我想他还准备了多套备用计划,以应付各种意外。”

    “包括伪装成嘉维斯,让你们追踪错误的目标?”

    “是的,”说至这儿,银凌海先皱了皱眉才续道:“可能他最初是发现了和丹战斗的我及莎若雅,故等待机会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当然最理想的情况是,把当时已重伤的我们一并收拾,而次佳的情况是不敌我们而逃走。

    “不过无论哪一种情况,他装成嘉维斯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嗯哼,勉强说得通,之后呢?”

    “因为你在车站倒塌时现身,令他更忌惮我们,他从肯尼事件中警方的追查动向,以及莎若雅和我在车站看到他时的反应对话,知道我们把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嘉维斯身上,正好如他一早打的主意,也即我刚才说的替身计划。”

    “啊!”雯妮莎举一反三的道:“你指“替身”是那什么音乐会上出现的“狼人””

    “嗯嗯,”银凌海先露出犹豫的表情,再道:“我猜他事前还唯恐我们没留意到,故意制造嘉维斯在外逃亡的假象,又有点画蛇添足地留下有关音乐会的剪报。老天,我真是头猪,当时我应该看出来的。”

    “放心,这一点我从没有怀疑过,”雯妮莎接近,不假思索的道:“所以那在音乐会捣乱的“狼人”不过是烟幕?”

    银凌海点点头,道:“当时他来到音乐会会场,先在会场外围放出已被下药的嘉维斯,我不肯定是直接注射神经科一类的药物,或是强迫其服食摇*头*丸等毒品,故后来在验尸报告上才有嘉维斯身上有药物残留的迹象。

    “但重点是,只要令神智不清的嘉维斯在会场内发飙,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好方便他暗地里进行第二次狩猎。”

    银凌海登了顿,想起莎若雅当时以为自己的灵视能力出错而惶恐的神情,带点内疚的道:“所以那时莎若雅的感觉其实没有错,因为有两名“狼人”在中央公园内,我是错怪她了。

    “黎斯理完成狩猎后,根据羔羊图卷所载,得到更进一步,也即控制感染者的能力。

    “他马上操纵嘉维斯,令其来到自己刚刚行凶地点,再呃,吃掉剩下来的尸体,好让我们以为从头至尾都只有一头狼人在会场,这解释了“假狼人”也即嘉维斯把力高打倒在地后的奇怪行为。

    “嗯,之后黎斯理再控制嘉维斯攻击我们,当然能收拾我们固然最好,但如我们够硬,在他控制下嘉维斯不会投降,再加上之前其狂乱行为,被我们或是警方击毙的机率极高,如此可误导我们以为事情已经解决,方便他进行最后一次狩猎。”

    “哼,若不是我那时诅咒正好发作,他可没那样容易得”

    “你说什么发作?”

    “呃,问问那么多干什么?”雯妮莎立时道:“要干这么多麻烦事,那家伙当时可忙碌得很啊。不过这些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我是后来在唱片店老板那儿看了事发时的录像带才发现不妥的,先不说当他最初出现时的狂乱行为,与后来和我们打斗时的冷静战略成强烈对比。

    “我在看原版录像带,力高被袭击的时间,还有第二被害者遇上狼人,手机断线时的最后通讯时间,发觉两者竟然重迭

    “呃,我的意思是,录像带拍下力高和狼人搏斗的整个过程及时间,他没可能在同一时段内跑去杂木林区处行凶,所以我才想到有第二名凶手的可能性。”

    银凌海登了顿,压下心中一种古怪的感觉,道:“嗯,而且有点很巧合地,我同时在唱片店发现了一个由黎斯理设计的独特标志,我想了一会,才记起就是在幽灵车站时,狼人身上的夹克图案。

    “加上从网上及其它人口中知道有关主唱的事,我登时明白何以其“狩猎行动”都围绕在黑暗福音乐团身上。”

    银凌海登了顿,露出自责的懊恼神情,道:“力高及本雅明等人曾提及过黎斯理的衣着特色,我又在网上搜索过乐团的资料,即使没那个图案,我也应该早些联想起来的,这样就不会再让那么多人牺牲。”

    看到探员的表情,雯妮莎摇了摇头,道:“所以黎斯理认为已误导所有人诅咒之狼已死,遂放心向那唱歌的小女孩下手?”

    “嗯,是的。”银凌海想起玛波太太有关凶手选择目标的心理分析,道:“知道诅咒之狼的身分后,加上有关月祭的“规定”我推测他会向莎依娜下手,但其实”

    银凌海此时苦笑了一下,再道:“呃,老实说,如果他不选择莎依娜,而找上其它有残留血缘的人,现在可能已成功完成整个月祭,不过他因为“执念”而想出“二人共同扮演同一名凶手”的曲折计策,也因为同样的执念,令我们能及时阻止他。”

    语毕,银凌海叹了口气,像是代表对整个狼人事件的感想。

    “好吧,”雯妮莎打了个呵欠,道:“你这超龄童子军脑筋不错,有我的十分之一”

    她忽地顿了顿,皱眉的瞧瞧探员,再道:“喂,笨驴,你不是说事情已解决了吗?干啥还在模仿罗丹的那个“沉思者”雕像?”

    “这个”银凌海仍是一副哲学家思索人生的表情,道:“刚才我提到案件的某些部分时,不是略微犹豫吗?那是因为有些地方我还想不通呃,就如在演唱会会场外,黎斯理袭击莎依娜时,为何这么简单就被击倒,和我们在车站遇上时比较”

    “你就是不肯承认我的实力太强吗?”雯妮莎混合着六分受不了,四分生气地打断道:“他身上不是仍包扎着纱布吗?他应该是车站倒塌时受伤未愈,这才搞如此多花样”

    雯妮莎话未说完,倏地顿住,然后身子一闪,瞬间隐没于阴影处。

    莎若雅及莎依娜此时从大门处步出,看到站在路旁的银凌海,忙上前打招呼。“啊,银探员,你去了哪儿?姐姐看不到你,急得要哭起来呢!”莎依娜笑道。

    “老妹,你在胡说什么!”莎若雅立时道。

    莎依娜又笑了笑,道:“我叫本雅明驾车来接我们,可能要谈很久的喔。”说罢,女歌手故意绕到远处,才掏出行动电话来。

    莎若雅有点尴尬的道:“嗯,阿海,我不知可以说什么不过很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揭穿诅咒之狼的诡计,后果真的会不堪设想。”

    银凌海笑了笑,道:“别客气,不过你是打算住在莎依娜的家呃,我的意思是,在此处定居吗?”

    “我”莎若雅欲言又止,好一会坚决的摇摇头,道:“不,但我会尽可能待一、两星期,让老妹的心先安下来,届时亚述师父也应该康复了,我这才总之,我谢谢你,阿海。”

    “其实”银凌海抓抓头,考虑了一下用词才道:“我没否定你与亚述先生生活方式的意思。不过莎若雅,你介意尝试一下其它的可能性吗?”

    “你不明我猜想你不明白,即使不提狼族战士的责任,但我从小跟着亚述师父四处狩猎,看过很多呃,黑暗的东西,包括某些邪恶的贵族同胞。

    “然后过了某个时间,你回头一看,会发现自己对一般所谓的现实生活,反而有种呃,很很虚假的感觉抱歉,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嗯原来是这样,我想我明白的。”银凌海思索了一会,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的职业生涯,如果重来一次,自己会选择普通的白领生活吗?恐怕真的未必。

    待在黑暗中太久,会觉得阳光很刺眼。而且四周的景物太亮太清楚,总令人感到有点呃有点无聊,这才是最糟糕的地方。

    银凌海苦笑续道:“对不起,莎若雅,是我多言了。”

    “不要紧,谢谢你的关心。”

    此时一辆车身有撕去海报痕迹的厢型车缓缓驶近,当司机的本雅明下车,向二人亲切的挥了挥手。

    莎依娜这时也走到二人身旁,笑道:“怎么样,吻别了吗?是不是法式那一种?”

    “老妹!”莎若雅再次尴尬的道。

    “好吧好吧,不取笑你了。”莎依娜顽皮的吐吐舌头,待本雅明一把拉开车门,上了车,再向莎若雅招招手。

    莎若雅苦笑一下,步至车门旁,回头向银凌海道:“阿海,再次谢谢你。”

    狼族战士又以轻如蚊蚋的声音,复向探员身后的阴影道:“谢谢你,雯妮莎大人。”

    本雅明左手挥了挥,再坐上驾驶席,发动车子。

    车子慢慢远去。

    “好啦,笨驴,事情终于解决了。”从阴影中再次出现的雯妮莎伸了个懒腰,喃喃道:“我要回去补个眠,或是去吃“晚饭”呢对了,说到这个,你到底何时才肯正正经经的跟我去学习“吃晚饭”?”

    “师父,我不是说暂时别讨论这个吗?”

    “你逃避这问题不代表这问题不存在,”雯妮莎不客气的道:“你的意志力的确很强,但终有一天那个崩溃点会来临,你的“第一次吸血”搞不好会来得很突然,令你完全意想不到,到时可能让你哭也哭不出来。”

    银凌海半转过头,盯着道旁的水洼,避开雯妮莎的目光。

    “啧,驴子脾气。”雯妮莎冷哼一声,右足往前一踏再一跃,轻巧落在一旁的灯柱横竿上。

    银凌海倏地一愣,立时高叫道:“师父,等一等。”

    雯妮莎再轻跃回地上,不耐烦的问道:“又怎么了?”

    银凌海如喝醉酒般,有点语无伦次的道:“师父,你刚才跳上灯柱上,对吧?”

    “是的,先生,你的眼力真是令人佩服。”

    “而你是用右脚发力,因为你是右撇子,对吧?”

    “我真是爱死你的废话,那像白噪音,令我感觉非常详和。”

    银凌海没理会雯妮莎的讽刺,自言自语道:“这不是力量的问题,而是生物习惯的问题右撇子习惯用右脚凯阿姨和其它人跳过水洼车子想一击杀死莎依娜的黎斯理”

    雯妮莎瞧瞧银凌海,收起嘲弄笑容,静默不语。

    探员感到自己心中模糊的不安瞬速升华成清晰的问题,他无意识的挥挥手,道:“师父,请等我一下,我要先确定某些事情。”

    说罢,银凌海翻查pda上的调查数据,再掏出行动电话联络调度中心。

    “我是探员银凌海,警员编号是55699,是的,我想查询一辆车辆的数据,车牌是好的,我会等嗯,是的,请说车主名字及车子型号我都知道我想确定的是登记车主的地址嗯,夏威夷花园行了,谢谢。”

    银凌海挂上电话,本已苍白的脸更形死白,急道:“师父,他们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