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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当然,贤宇必然尽力襄助。”听朴钟瑞这么说,金贤宇虽是受宠若惊地应答如流,心下却也半喜半惊。
喜的是接任远雄堡之主,朴钟瑞的作风大异平常,果断处几与先前判若两人,惊的却是听他话意,若石渐当真敢只身入虎穴,竟是不惜牺牲,也要让石渐的命留在远雄堡!
虽说他也恨石渐入骨,但此人武功确实高明,要杀他也不知得耗掉己方多少性命?金贤宇也发现,若石渐当真有胆量来远雄堡,先不论他来的名正言顺,远雄堡杀他未必师出有名,更不用说邵雪芊会不会转而帮他,光只远雄堡门下众人是否能忍得住,都是一个问题,说不定到时候还不用朴钟瑞和自己登高一呼,光看到石渐来此,远雄堡众人便已忍不住出手。
“不过若要对付那厮也不能光靠本堡自己出力,威天盟可是所有人的威天盟,盟内家事总不能只靠本堡动手,那时候就算吴羽还想着置身事外,我们也非得拖他下水不可,否则让这人坐山观虎斗,待我们解决了石渐那厮,说不定马上就得和这人动手了”
摇了摇头,金贤宇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语气仍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要是我们自己动手,事后也不知他会否以替石渐报仇为名,转而对本堡下手,万事总还是得讲究个名正言顺才是,此事还请师兄三思。”
眯了眯眼,颇有点怀疑地看着身旁的师弟,朴钟瑞心中不由觉得滑稽,自己变得激动果断,还可说是身负远雄堡主之任,不得不做出的转变。
但看金贤宇竟变得深谋远虑,做事情前还会先考虑到后果,朴钟瑞不由苦笑地想到,两人的角色和思考方式,这不是完全对调过来了吗?
“贤宇所言甚是,不过这些都是后头的事情,我们现在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好好地把师父的灵亲平安带回远雄堡才是”
摇了摇头,把那奇怪的念头从脑海中逐出去,朴钟瑞望着窗外,月零星稀,除了房内烛火之外,几乎是没有什么亮光。虽说在荒郊野外,这也是理所当然,尤其自己之所以选择山路,便是要保持隐密无人察觉。
但身处其境,仍不由有些异样的恐怖感。突地破窗声响起,眼角飘处只见一点精芒直逼而来,竟是硬点朴钟瑞喉间,发觉时离他已不足数寸。
虽说房内的两人都是高手,事先却是丝毫没有察觉竟有人躲在窗外,也幸好全极中为人虽骄狂,教授徒儿却是悉心传授、毫不藏私,当来人破窗而入时,朴钟瑞还来得及举手中钢鞭硬挡,金贤宇一时间却连提鞭都来不及,竟是一双空掌便劈了过去,也幸好两人反应得及时,钢鞭与肉掌齐出,虽被劲风迫得站身不稳,不得不后退了几步,却总算挡开了来人意在必杀的长剑。
一招交过,两人不由色变。眼前这人全身都隐在黑衣之中,也不知塞了多少东西,鼓鼓囊囊的怎也看不出身形,留在外头的只有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透着冷冷的杀意。手中虽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长剑。
但方才一剑之交,就算去掉两人遭到突袭,没能聚力万全的原因,这人的功力也当真不凡,一剑之威竟令两人都不由感到背心发寒,只觉眼前此人竟似比全极中还高明些。
不知究竟从哪儿钻出了如此高手,方才那一剑金贤宇虽只在旁斜挡,最多挨上了三、四分力,却已震得他胸口血气翻涌,手中钢鞭遥遥作势,尽力争取时间缓和血气的金贤宇正自纳闷,全不知来者何人,却听到朴钟瑞高喊:“大伙儿小心,护住师父棺椁,是影剑门的贼子来了!”
听到这句话,金贤宇不由一惊,没想到怕什么就来什么,偏偏在全极中已逝的现在,远雄堡众人却遇上了影剑门的突袭,眼前这黑衣人,难不成就是那与吴羽斗个不分上下的马轩?
还是说影剑门如此看重自己,竟由杨梃亲自对付自己师兄弟?手中钢鞭正自威武作势,金贤宇却听得外面一阵慌乱,显然众人正自意气颓然,又听说强敌来袭。
一时间竟是慌忙有之、惊乱有之,却没几个人能够静下心来,好生准备应敌,光听都听得出外头的兵荒马乱,全没一点节制之师的沉稳。偏偏眼前此人虽未出手,只长剑遥指作势。
但剑尖冷光所向,却迫得两人不得不提起全力,好应对敌人可能的攻势,即便只是遥遥相对,都令两人心中一凛,光应对眼前此人都很吃力了。
又哪能分出手来指挥外头的师弟们?事前全没想到,光只杨梃或马轩一人,就能迫得两师兄弟非得联手应对不可,金贤宇不由心寒,若石渐也与此人实力差不多,自己的复仇大业只怕还远。
似是看穿了两人色厉内荏,黑衣人冷冷一笑,沉沉的声音在蒙面巾上皱起了一丝诡异的波纹,长剑不动则已,一动便似从天际刺来,一出即收,每一下剑若闪电般出击,立时便收回了原先的姿势,却是剑剑攻敌不得不救之处。
不过数剑,金贤宇已惊出了一身冷汗。旁边的朴钟瑞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是那黑衣人的主要攻击目标,每一剑上接下的力道比金贤宇所受还要强得多。
不过接得数剑,嘴角竟隐现血丝,若那黑衣人不是一剑一剑的来,而是连番出手,怕已非死即伤。
唯一令金贤宇感到好些的是,外头的混乱过得一会儿之后,竟已渐渐平息,虽说慌乱之中众人难免自相冲突,似乎已有几个师弟带伤,但却听得出来,并没有外敌趁隙出手,是以渐渐已恢复了秩序。
外头既已平静,自然便听得出里头正自动手,好几个性急的师弟已挤到了门口:“两位师兄,怎么回事?外头并没有敌袭,里面究竟怎么样了?影剑门的贼子来了何人?”
听师弟们这么一说,金贤宇不由微怔,若非朴钟瑞还小心翼翼地面对敌人,光只这一失神,敌人趁隙出手,只怕数招内胜败便分,赶快回神的金贤宇心下一愕,他原以为来人若非杨梃、马轩,也该是影剑门中同一等级的高手。
但这般高手出动,便没摆到前呼后拥的排场,也该有不少高手陪伴,怎可能单身一人来此?难不成此人自以为是到认为光他一人,便可挑了整个远雄堡?“当心,他在拖延时间!”
同样听到师弟们的问话,朴钟瑞灵光一闪,已发觉了不对之处。就算来人武功再高,终是寡不敌众,要以一人之力,挑了整个远雄堡,也是天方夜谭,若他只是针对自己的刺客,方才破窗而入之时,就该连续动手,一口气分出胜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只是一招一招地使出来,一副欺自己武功不及的模样。如果不是这人脑子进了水,只拿自己师兄弟练招,那就是他正拖延时间,将己方众人牢牢钉在此处,等待影剑门的大队人马到来会合,再一举击破远雄堡,到时候威天盟羽翼尽去,光靠石渐、吴羽之辈,如何挡得住敌人千钧之势?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么这一战自己或许还有胜机,光看方才出手,面前这黑衣人绝对是自己师兄弟尚不能及的高手,之所以不马上对自己动手,除了想拖延时间外。
或许也是因为原没料到远雄堡众人竟会绕行山路,是以只身来追,长途追踪之下体力未复,甚至已虚弱到没法一击毙命之后再远飏千里,那玩弄人般的出手,便是为了虚张声势,令自己无所适从下想不到此处。
“这厮武功不弱,若非杨梃便是马轩,大伙儿听令!”想到此处,朴钟瑞抖擞精神,双目牢牢盯着强敌,深怕对手知道自己发现他的虚实之后,索性抛开一切动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何况此人只是追踪耗力而已,真要动手自己或许仍有不及呢!
“从外面绕过去,我们同心协力,把这贼子困在此处,再拿他的头去向石老三炫耀,让怡心园那批人知道,没了我远雄堡,窃居威天盟的他们什么事都做不好,反不若我等光靠一堡之力,便能大破敌人,羞也羞死了那石老三!”
如果只是要众人出手克敌,一来朴钟瑞威信未孚,未必能令众人尽力出手,一!来自全极中死后,远雄堡众人意气消沉,十成武功中也发挥不了五六分,此人便再不济,光看他方才出手,就算不能将众人拖在此处,要逃之夭夭也非难事。
但朴钟瑞将石渐给端了出来,效果大是惊人。远雄堡众人对石渐的嫌恶,登时变成了滔天战意,光想到能让石渐丢人,意志便鼓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遵命动作,心里想的是石渐羞不敢言的模样,反而没几个人当真注意到在房里的黑衣人。
似没想到朴钟瑞反应竟如此之快,还有这等手段诱发远雄堡众人战意,那黑衣人竟是乖乖待在房内,丝毫没有动作,只一双锐目冷冷盯着朴钟瑞,冷澈的目光中除了杀意之外,似还带着几许赞赏。
也因他没有动作,远雄堡众人才能在些许的混乱之中,仍尽快完成了合围,不一会儿房外已挤满了人,唯房门口因着朴钟瑞与金贤宇背门而战,没人能进得去,是以变了空门。
见自家人马已经合围,来人武功再高,想逃出去也是难比登天,朴钟瑞和金贤宇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虽说自家师弟的武功也未必能胜此人。
但光看好些人已拆了窗冲进来,小小的房室之中已挤了不少人,想必那人一时间也难对自己下手,不能擒贼擒王,苦战难脱之下,也只剩力战而亡的一条路,朴钟瑞冷笑一声“无论你是马轩又或杨梃,这回看你还能逃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