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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子,我这就滚!”鲁定风很识相地退到安全距离,转着身子“滚”帘外。官云裳气得干瞪眼,却也没力气爬下床踢他。鲁定风何等奸滑的人,一瞅官云裳那表情就知道没好事。他还是溜远些的好。
鲁家的抠门小气在泸州是出了名的,可这趟官云裳回娘家,鲁定风出资办的回门宴,却是颇为讲究,十几桌的酒席,算是给足官家面子。整个过程官云裳都没出面,她老人家受了风寒,正滋润的窝在闺房里进补。鲁家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她才嫁过去几个月,一回到家,吃两颗炒花生米,都能挤出把心酸的泪来。
奶娘看她瘦了一圈,心疼得拿出看家本领,又是煨汤,又是做菜的,真有把她重新撑肥了的心。
官云裳饱受热情,鲁定风也没让热情给饿着。官家的亲友团颇为壮观。里里外外的都诚着心的,想用酒水把这新姑爷给撑死。大老爷们一拽到他,就举着酒杯勾肩搭背的嚷嚷着,“侄女婿,来,舅舅敬你一碗!”
鲁定风看着大海碗打了个饱嗝,差点吐出口酒来。他眯着眼,大舌头地求饶,“舅,舅舅,我的亲舅舅,我是真喝不下了。您瞅瞅,那半坛子女儿红可全是我喝的。我,我实在是撑不下了。”
那些舅舅、叔叔的,自然不放过,拽着他,跟着大舌头的嚷嚷,“新,新姑爷,不就半坛子女儿红吗?就你这些酒量哪能在我们老余家混啊。想当年你,你岳丈娶到余家女儿那会儿,光泸州老窖,我们就备了八坛子。你现在娶到的,可是我们老余家最漂亮,最贤惠的外孙女,你怎么也得把我们这几个老余的人给撂倒了。”
漂亮!贤惠?鲁定风打了个激灵,这些舅舅们也真会夸。他们哪点看出官福儿贤惠了。他眼看着难逃了,只得使出尿遁的本事。
“舅舅,行,我陪你喝。”鲁定风醉醺醺地摸了摸肚子,打了个嗝,附在老舅爷耳边小声说,“您让我先放个水,实在撑不下了。”
余家舅舅瞧他这模样,一把推开了他,“你去吧。早点过来。”
鲁定风得了机会赶紧跑,耳边还听到
“嗯,这小后生不错。余家舅舅在那儿夸,“这小子,不错。没架子,是个好姑爷。”
那边官家叔叔也夸,“嗯,不错,有些气度,后生里算是上得了台面的。”
鲁定风听着他们夸耀,得意地贼笑着溜到院边。这边人少,又多是不喝酒的女眷。好歹轻松些,只是理想永远比现实美丽,他才走过去,就被一堆的三姑六婆围住了。一群欧巴桑又是掐他的脸,又是拍他的腰,整个一挑牛郎的嘴眼。
“哎哟,这就是官家的姑爷啊。长得不错吗!”
“就是啊,一表人才的,板腰子也硬。小姑爷,有几房啊?”
鲁定风被一堆波涛胸涌挤在中间,脸也被捏变形了,他艰难地说道,“我,我不纳妾的。”
“哎哟哟。”一群女人惊叫了起来,“还有不纳妾的啊。这姑爷老实得,来让姨我多瞧瞧。福儿她娘可真本事,竟然挑了这么个姑爷。福气,福气啊!”
“真的不纳妾啊?就福儿那弱身子骨,伺候得了你吗?”一位浓妆艳抹的,也不知什么亲戚的女人,跟着嬉笑说着,手也不闲着,掐豆腐似的,不停掐着鲁定风。
鲁定风这块白豆腐很容易引得众姑姨的喜爱,一群女人围着他,直要把他抹掉一层皮。鲁定风万般的无奈,只得再次使出——尿遁。
好不容易突破女眷的重围,鲁定风还真个跑去找茅房放水。等他拍了拍手,从茅厕出来,正好看到这靠近这晦气的位置上还摆着一桌。看来是官家请客太多,一院子酒席都挤到这儿来了。这桌坐的几个人,都是低着头一脸晦气的模样。衣着上也是麻衫土布的,多半是穷亲戚之类。
鲁定风也没多注意,只是走过那桌时,耳尖的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述儿,你来干嘛,有我来不就够了。”
“来瞧瞧。”
鲁定风闻声扭过头,正看到文允述冷静地咬牙喝着酒。他应该还没看到鲁定风,只是双目无神的瞧着西院的方向。
鲁定风有些尴尬,低着头溜开。官家的酒席热火朝天,但这热情终在酒水之中慢慢掩于夜幕,亲戚三三两两的醉到一起。酒将尽,人们也该散了。那些醉倒的男人在女眷的搀扶,怒骂中一一离开。
一时间,狼藉的后院渐渐安静下来。人们走的走散的散,比之鲁家那场喜宴,大家更尽兴些吧。鲁定风轻了口气,酒气上头,他眼前是昏花一片。官长安得意地拍着姑爷的肩膀,笑得满脸是牙。只是有人欢乐,定会有人愁。
院角飘着臭气的位置,一个人仍独自抑郁着。文允述又是一杯酒猛的喝完,将杯底重重的敲在桌上。估计他有将杯底当是鲁定风脑袋的趋势。
“什么狗屁誓言,什么等我回来,什么生死之交,都是假的……”文允述苦笑着趴在桌上。喝自己恋人的喜酒,那得是什么滋味。他现在只希望能醉死。文父站在一旁,苦劝了半天。文允述依旧是把酒当水灌。
鲁定风看了一眼喝得醉熏熏的文允述,摇摇晃晃走了过去,他拍着文允述的肩膀劝道,“兄弟,别喝了。”
文允述抬起醉眼,瞅了他一眼,猛地起身把他掀到一边,“兄弟!谁是你兄弟,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
鲁定风也醉得不轻,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晃着说,“文允述,你有机会的,你没选,不能怪我。”
“哼哼!我不选。”文允述挑着半醉的双眼,看着他冷笑,“鲁定风,三十年河东,三十看河西,咱们走着瞧,这风水总会转过来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文允述拍在他肩膀上,拍着他的脸,迷醉着双眼冷笑着,“你总会明白的!”他说完,猛地把鲁定风掀到地上。
鲁定风也不算脾气好的人,被他这么连掀两次,脾气夹着酒劲也冲上了来。他挣扎爬了起来,指着文允述的鼻子吼道,“我当你是兄弟,我忍你,我解释,你不听不管也就算了。你现在算什么?你TM就是一懦夫。一连女人都不如的懦夫!”
“砰!”这一声清脆,人们只来得及看清,文允述还呈抛物状态的手。而被他抛出的,似乎是一个盛酒的白瓷瓶子。不用想,那瓶子肯定是砸在鲁定风的脑袋上。
鲁定风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伸手一看,竟是一手的血。他顿时怒了。他操起旁边的长凳猛地向文允述的脸上砸了过去。
这一发起酒疯来,没人能止得住。文师爷在般边拉扯了半天,反被他们掀倒在地上。两个人就跟生死仇人似的,拼了命的扭打起来。一时间四周的桌子椅子被他们撞得稀里哗啦。碎盘子,断筷子掉得到处都是。
官长安喝得醉醺醺的,瞧这状况,还傻呵呵的在那边拍手叫好。还好官家还有清醒的。这么大的动静很快惊动了余氏,她刚送走最后一拔贵客。回来一瞧,院里竟闹成这般模样。她忙叫家丁将他两人拉开。
可这两人打得忘生忘我的,家丁到让他们掀倒了几个。余氏也急了,叫道,“快去把福儿叫过来!你们几个,把地上的碎渣清了,别扎到他们!”
家丁们忙爬起来忙活。鲁定风和文允述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扭打着,要被碎瓷片给扎到,还真不得了。好不容易战场清干净了,两人的扭打到是愈演愈烈。
官云裳让人搀来时,正看到两人都动口咬上了。整是两只狗狗,风度全无。官云裳本还在想他们干嘛打架的?一瞧这状况,她也火了,她四下一看,看到院边的水桶。她瞅着边上的家丁,她冷冷叫道,“提过来,到!”
那家丁应命提过来,可一看两个少爷。他水桶提在手里,却是不敢到。
官云裳加重语气,叫了声,“到!”
那家丁一个激灵,这才将一桶水整个倒在鲁、文两人的身上。这寒冬腊月的,一桶冰凉的冷水浇到身上,就算再大的火气,也给灭了。
鲁定风和文允述被冰水一浇,立时停了打斗,两人一前一后,从地上弹了起来。抱着湿透的身子直打哆嗦。两人正想怒骂是谁泼的水,一抬头看到官云裳,两人都愣了。
官云裳冷冷瞪着他们,寒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眼中的愤怒。她冷冷地一甩头,转身离开。
冷风中,唯有她最潇洒。鲁定风和文允述两人愣愣地目送她离开,直到她孤傲的背影消失,两人被寒风一吹,这才猛地回过劲来,抱着身子继续打哆嗦。也许有那么一刹那,两人都在想,女人果然是老虎,惹不得的。
“啊嚏~~”
两个狼狈的男人一齐打了个喷嚏,两人转头互望,寒风中两只落汤鸡相视着,稍有些惺惺相惜起来。
(今天是该早点更的,可是老爹遇上点小车祸,我陪着老爷子转了一天的医院。回来已是晚上了。先送上一更,另一篇我尽量。
唉,为毛年底了,尽出问题T_T
还有,我一天的极限是9000字,12000字那是个梦,别说您四个钢镚儿砸加更,您就是拿一堆钢镚砸死我,我也憋不出来啊。抱歉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