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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允述的伞坊里,师傅们正在辛劳着研究从鲁家伞坊里拿回来的工具。一样的工具、原料,文允述伞坊里做出来的伞总比叶家伞坊里做出的东西差些。就像是盗版和正版,就算文允述用上最好的材料,可做出的伞总是差那么一些。看着新出的样,他有些不服气,拿着伞砸在地上。
师傅们战战兢兢的,生怕惹他怒气。鲁定风就是在这个倒霉时刻出现的。兄弟情谊这种事夹着鲁来银那样的父亲,难免就变成了荒唐。这两人一开始的战争是鲁来银挑起来的,如今误会越来越深,文允述早已不知道自己对鲁定风的抵触来自哪里。
特别是当他听到鲁定风义正言辞地说起他和土匪的勾结时,文允述对他的抵触更深,要不是理暂尚存,他觉不只是把鲁定风打晕了丢出城那么简单。
相对鲁定风,他也不明白自己何以和文允述闹成这样,当初可以共患难的好兄弟,如今成这样,真的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吗?想到官云裳,鲁定风揉着后脑的包包,着实生不起气来。
上代的争斗,把他们三人的事搅和的更加复杂,不过也幸亏是有上代的那些事。鲁定风知道,官云裳正是因为他处于劣势,才没轻易把离开的话说出来。官云裳和一般女人不一样,换作别人,看他如今这气侯,怕是要不顾一切,倒戈到文允述那边。可是官云裳却偏在这种时候还犹豫了。绝对是同情心泛滥的笨女人。
官云裳坐在船上,一路上就看着鲁定风偷偷盯着她,他脸上表情变化万千的,也不知道时不时的在傻乐着什么。
且说他们三想出城去成都,可一路上行车极少,别说马车,连牛车都没见到一个。他们走了许久,一路上人烟极少,路过的村子里也没什么人烟,只有些年迈的老人睁着苍凉的目光看着他们。
官云裳那羸弱的身子骨本就是经过起累劳的,鲁定风本想着找批马给她骑着,可一路走来,荒凉冷清,四只脚的驴马没见到,到是不时听到饿狼的叫声。三人合计着,这么走也不是个事,于是转而走水路。
这世道里,战争还多是刀剑相对,战争对环境的破坏还不如后来那么大。想想后来的越南战争,边境的城市快被炮弹炸平了不说,某些地方现在还埋着满山的地雷。
回正题,官云裳坐在船头,吹着江风,外面虽是战乱不断。可这一路看着的风景依旧是山明水秀,没受半点干扰。
只是鲁定风的表情就比较多变化了。官云裳瞧了许久,忍不住问道,“你眯着眼偷乐个什么?”
鲁定风小眯眼愣了一下,赶紧争大了眼睛,“我没乐啊,这不是要去见英雄,兴奋了吗。慕容兄,你给那位翼王准备的礼物真奇特,你应该早些跟我说,我要让伞坊赶制一批出来。”
说起慕容卓准备的礼物,其实是把纸伞,很早他就托付穆小三帮忙做一把好伞。对于长年远行的人来说,一把好伞就像是不可少的极品装备。
穆小三当时正研究伞的标记,为慕容卓特制那把伞时,也就一并引用了进去。提到这伞,官云裳心里暗笑,她记得有这个么故事。
据说清朝后期太平天国的时候,在乐山大渡河过河的船上,有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人,好像是由大渡河上游下山来的,他长途跋涉,背上背着一把红伞,上面现出“羽翼王府”四个字,伞打开后字就没有了,但在红伞上印有“泸州制”图章。当时在船上有人发现,觉得羽翼王府是“翼王府”三字,疑他是翼王石达开,上岸后奔告官府,衙役追来捕捉,但此人已杳无踪迹了。这个故事迅速传遍国内,人们都说泸州红伞能保佑好人一生平安、化凶为吉,人们争相购买泸州红伞使用、保佑自己或馈赠亲友。
她原来一直以为这是个打广告式的故事,没想到啊没想到。慕容卓背的那把伞上,正是“羽翼王府”四个字,而且还印有他们伞坊的专用图标,正和故事里吻合。她心想着,这趟肯定是能见着翼王石达开的。而且还会把这伞送出去。
如此一来岂不相当是一位英雄人物帮他们伞坊做广告,当他们纸伞的形象代言人。那以后他们的伞岂不要传遍大江南北,流行于黑白两道。
她乐呵呵想着,以后的江湖大侠们会不会效仿翼王,也背一把红伞增加神秘感呢。那他们的客户量不是更大。她暗想着要不要借机进行些专门业务,贴合顾客需要,在伞上进行配字。这得是多大的商机啊。想着她更乐了。
“喂,你傻乐个什么?”
这回换成鲁定风问话了。
官云裳才不理他,白了他一眼说道,“少管我,把你自己的事交待了再说。”
“我?什么事?”鲁定风故意装傻,他和文允述之间的过结,他不想过多的提出来。不论对错,他打心底里还是想维护文允述的。只是他不说,并不表示别人猜不出来。
官云裳心里早有疑问,看着这江清日暖的,她还是忍不住直接说了出来,“你是去找文允述了吧。”
鲁定风愣了一下,没吭声。
“他为什么把你丢出来?你什么事得罪他了?”这话问到最后,官云裳有些心虚。她不想自恋,可是她似乎很容易成为这两人之间的导火线。
鲁定风见话说到这份上了,只得半承认,半耍赖似的,嬉皮笑脸说道,“这可不赖我,谁让我们的伞比他伞坊里的伞出得好呢。我看了,他们新做的伞毛毛糙糙的,跟咱伞坊的伞简直没法比。”
“伞?”官云裳狐疑看着他。这个人还真会转移主题,不过说起伞来,她是见过文允述那边出的伞,那伞做工不算差,做得也很结实,可是看起来就像是石头与玉的区别一般。总是绝得他家的伞不够圆润,很生硬。
“喂,臭痞子。他家的伞是不是一直在模仿咱们的伞啊。”
瞧分得,多清楚啊,虽是伞,可也和他分一家了。看来比起文允述来,官云裳已在心理上与他更亲近些。这些她自己肯定没发现,鲁定风不会那么傻,现在不是让她发现的时候。
“好像是,大部分的作坊都在拿咱们的伞当样板。他家的应该也会吧。”
“嗯。这就好像原唱和翻唱的区别,翻唱的如果没有很好的创意,唱出另一种调调来,很容易就会活在原唱的阴影之下。”官云裳的比喻还算形象,可鲁定风完全听谁愣了眼,这什么比喻,要不是他脑袋机灵,领悟力强的话,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鲁定风皱着眉,试探着问道,“福儿,有件事,我一直想问。”
“说?”官云裳才不会跟他似的,这种时候她更想证明自己的爽快。
鲁定风半真半假地问道,“你真的是正常人吗?怎么总说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正常人?你这是什么话。我哪点不正常了?”官云裳心里顿时有些小紧张,可小小的,她又想试着说出些真话来,“我不是正常人,怎么了?”
“呵,哪有人自己说自己不正常的。”鲁定风笑着直摇头。
“我说的是真的啊,信不信随你。”官云裳把头扭到一边,不想再说下去。
鲁定风稍稍想了想,笑着说道,“真的也无所谓,你又不是坏人。小娘子,你是狐狸猜还是蜘蛛精呢。相公我牺牲一下,把自己喂给你好了。不过娘子啊,哪有妖精跟你似的,一点都不会引诱男人。你要多练习啊。来,咱现在练练。”他说着,一脸色眯眯的笑。
慕容卓就在旁边,他听得面红耳赤的,不好意思地将头转到一边。官云裳踹了鲁定风一脚,不理他,转而问起慕容卓,“慕容大哥,这趟你准备怎么找翼王?”她知道这是谋反叛乱的事儿,所以说话时声音故意压低了许多。
船头的艄公也是个无聊的人,刚听鲁定风开玩笑,这会儿耳朵都尖了许多。
慕容卓看着山水想了想,说道,“应该容易找到,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不过到是可以先会会徐先生。他是翼王近臣,有机会的话应该是可以见到翼王本人的。”
官云裳点头说道,“嗯嗯,那就好。你记得一定要把伞送出去。再有,可以的话也替我引见一下。”
“福儿。”听到这事儿,鲁定风不由出声阻止,“这位大人物,你还是不要见的好。”
官云裳白了他一眼,鄙视地问,“为什么?”那语气里,像是瞧不起鲁定风的小里小气似的。
“我是为你好,你毕竟是一个姑娘家。你爹又带着些官职,这样对你不利。”
“有什么利不利的。见个人而已,哪能扯上这么多,再者说了,这事儿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你认为谁会出卖我?你?”
慕容卓一直没吭声,听到这话,这才忍不住插了句,“这事可大可小,官小姐还请慎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