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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葬楚宫倾国
一眨眼一个多月过去。
这一行,经过了汝州、许州、蔡州、陈州、宋州、兖州、郓州、魏州、澶州、滑州、卫州。最后一站是怀州,渡过黄河,返回洛阳。
不但是看民间的生活与旱情。经过了数月时间,旱情得到缓解。主要查看各条水道,现在的环境要比后世的环境好,河南道诸条河流水网密布,汝水、颖水、涡水、泗水、汴水、济水、漳水这些大大小小的河流象蜘蛛网一样,散落在河南道各地。
唐朝的水利也算重视的,但主要是放在关,其他地区做得不算太好,若是兴修水利,仅河南道就有许多增加耕地的空间。韦弘机一路看得很细,自己为帝党大臣所不耻,皇帝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能不能完成陛下jiāo给自己的使命,也许是他仕途唯一的机会。
天sè临近黄昏,到了八月,天气没有那么炎热,特别是傍晚,晚风吹来,昏云翻腾,已经有了秋天那种飒凉。皇帝幸,怀州大大小小的官员一个个前来作陪,李威下令开始扎营。这不用李威动手的,他背着手,看着远处的风景。到了八月,高梁粟米,有了黄意,丰收即将来临。再往远处就是一片山陵,离扎营的地方大约不到两里路,站在这里,能看到山陵的小道上,有许多人影在晃动。
看到李威眼光看哪个山陵,怀州刺史张君羡说道:“陛下,在哪里有一片煤矿,规模不小。”
“带我去看看。”
“喏。”一群官员答道。
国也许有很早的煤炭记载历史,但第一次重用,并且付予了粗制的炼焦,是李威带来的,怀州刺史刻意提及煤矿,是想讨好。
一干官员陪着李威,向那个山陵走去。此行,不但给李显与李旭轮上了一堂教育课,李威俭仆的生活,也让所过州县官员上了一堂教育课。
来到小山陵前,天sè越发地昏暗,群鸟归巢,发出刮躁的鸣叫声。煤矿的工人还没有下班,这时候开矿技术落后,尽管能找到的煤矿都是那种近乎lù天的矿藏,依然是一项辛苦的工作。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能参加挖煤,都是家很贫困的百姓,为家寻找一份补贴的机会。因此,一个个工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脸上手上沾满了煤屑,黑乎乎的一团,只有两个眼睛在眨啊眨的。
他们将煤从煤dòng里抬出来,又用小车运到不远处的小河上,通过这条小河,装上小船,运到黄河边,再运到全国各地。皇帝来了,一个个放下手的工作,伏在地上行礼。
李威看了看,心也没有多少可怜,这一行,所选择去的地区,皆是各州县最贫困的地带,看到太多生活困窘的百姓,才开始看,心还有些悲天悯人,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可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后,眼睛盯着了其的一个老者,沾满了煤屑的头发,还是隐盖不了满头苍白,走了过去,将他扶起来道:“老翁,快快请起。”
老者要缩手,但那有李威动作快,让李威硬是扶了起来。
李威又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子民,不用拘束,全部起来吧。”
上百个工人爬了起来,悄悄用眼睛看李威,再看李旭轮与李显,还有李令月与李威的几位妻妾。只是nv眷戴着罗帘,看不到面部的。
李威又冲这个老者问道:“老翁高寿?”
“十有。”
“十?为什么还要劳作?”
在这时代,生活条件与医学十分落后,十是一个很高的岁数了,所以古诗里有一句,人生七十古来稀。不是说十岁就能得养终年,贫困人家,七十岁还得要做事。但从事挖煤这项工作,十岁的高龄,体力负担,过于沉重。
“臣民……家……”看了看李威身后的官员,道:“贫困,不得不劳动。”
放在几年前的李威,一定疏忽了,可现在的李威已不是当年,简单的察颜观sè还是会的,道:“我是皇帝,老翁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道来。”
老头子吞吞吐吐地说道:“臣民家有一老伴,还有一个愚劣的儿子,两个孙子。今年天,媳fù又要临近生产,结果难产,为了医治,儿子借了一些钱。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但治得晚,媳fù与孩子母子双亡。结果又遇到了旱灾,债主上mén讨债,不得不将十几亩薄地抵押做了偿还。债主说钱还没有还够,臣民只好做工……”
李威皱了一下眉头。
怀州不属于河南道,属于河北道,但黄河一带各州府人口密集,包括河北道诸州,比如魏州人口一直在上升,隐隐bī近百万,与洛州相齐,其他诸州,比如贝州、相州、铭州、翼州、邢州,都是唐朝屈指可数的人口大州。又顺了道,李威特地经过了怀州逗留了一下。
若是太子,过份了。但他是皇帝,这样做合情合理。
一路过来,也听到过许多借助今年旱灾吞并的事。老手段,丰年粮食价格下降,这些大户人家不缺钱用,将粮食囤积起来。普通的百姓人家,为了度日,却不得不将所有粮食卖掉。可不可能所有年份皆是风调雨顺的,一遇到了灾年,高价出粮,低价纳地。
对此,李威也没有办法,国家律法规定,田地与人口不得买卖的,但这个律法没有人当作一回事。所以他的想法,是想办法多nòng出耕地。你们有本事一年吞并一百万亩,我变出两百万亩,分配到平民百姓手。吞了地,你得想方设法耕种。我将百姓一起变成有地的,看你怎么办?但还只是一个想法,没有得以实现。还有的就是这个高利贷,是李威最反感的,一旦缠上去后,先是卖地,后是卖儿卖nv,然后全家最后变成部曲。
这也对国家的发展,将来产生严重的隐患。
于是问道:“老翁,你借了多少钱?”
思路很清楚,怀州不是其他地区,田地紧张,一亩地没有二十缗钱休想拿下来的。十几亩,就是利用荒年打压,最少没有二百缗钱,也拿不下来。二百缗钱,对于现在的百姓来说,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看什么病,要二百缗钱?
老头子答道:“臣民当时借了二十缗钱。”
“借了多久?”
李义琰与刘仁轨眼lù出一丝赞许,他们品xìng不及戴至德,但也可,此事皇帝有可以不过问,也可以过问。不过碰到了,过问一下,还是应当做的。想过问,必须懂,是皇帝,也不能强行债主将债务免去。问一下时间,计算一下利息,按照正常的程序去处理,债主也能心服口服。
“借了大半年……”
“现在还欠下多少钱?”
“臣民不知道他们怎么算的,前几天还债,说我们全家还欠他们一百十缗钱。”
“大半年,十几亩良地不够,还有一百十缗钱,你借债的人家是谁,好大的良心。”
“是……是……”
“说”
“他是,是,是周国公封田的管事。”
唐朝开国之初,封田皆在长安与洛阳附近,后来人口增加,渐渐可授的封田很少,即便是许敬宗那样的宠臣,在长安城外只是零碎的几块封田。然后不得不从其他各州县chōu出官田封授。象刘仁轨的封田,一块在颖州,一块却在晋州,洛阳与长安还有两小块。当然,刘仁轨不去管理的,皆派了管事管理,然后将收成呈到京城刘仁轨府上。
对此,李威没有怎么过问。
老汉一提起,李威才想起来,武承嗣在前几年被召回时,母亲赏赐了几块封地,有一块正是在怀州。听了后冷笑,道:“很好,很好。”
气着了,自己登基时反复说过,不得吞并,武承嗣这个小管事不但吞并,还敢放这么高的高利贷。可以算的,地算两百缗,再加上余债一百十缗钱,合计是三百十缗,只是大半年,二十缗变成了三百十缗,他数学成绩再好,都算不出这是何等的利息了。
扭头看了看:“李相公,将此案记录下来。”
“喏。”李义琰开心地说道。坚定的倒武者,甚至连皇帝与太后暂时想妥和,他都不大乐意的。
李威又说道:“韦月,你喜欢算术,我教过你不少,你与小公主代我去一趟这个管事的家,替我说一句话,朝廷国库空虚,我心很急。他这个经营方法很好,我chōu十万缗钱,算一算,大半年就是滚出这么多,那么一年二十缗钱最少能变出五百缗,我只要一小半,让他替我变出一百万缗钱给朝廷就行了。”
能这样算么?
可是韦月与李令月这些天闲得无聊,才开始出来还是很新鲜,然后所行之处,皇帝都在办正事,又吃得苦,喝得苦,睡得苦,无聊之极,有这一件乐子找一找,何乐而不为?笑盈盈地答道:“喏。”
“陛下,管事的事小,但牵连到了太后……”张君羡说道。
心有些后悔,自己将皇帝带到煤矿来看一看,是讨一个好的。但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帝是有事将事情闹大,杀jī赅猴,事情发展下去,太后不好说,周国公肯定对自己抱怨,认为自己是有意将皇帝带来的。
“与你无关。张刺史,记好这一句,患难识知己,板dàng知忠臣。吞并严重,已经成了我朝最大的弊病。”
“是。”
“回去。”
留下李义琰与韦月与妹妹带着几十名shì卫处理事务,回到了大营。
大营却来了几个客人。
第一个客人让李威喜出望外,是梁金柱,倭国使者去找他,皆是秘密进行的,结果如何,李威还不知道。其他三个客人李威很陌生,一个年人,长得质彬彬,十分儒雅,还有一个俏丽的**,长相也十分清秀,年龄不大好判断。还有一个少nv,大约才到及笄之年,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皮肤赛如白雪,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长相却十分清丽。
看到李威回来,一个个伏下行礼。
李威道:“梁卿,你请起。”
然后狐疑地看着其他三人,年人拜伏道:“臣是荥阳郑家二房次子郑连叔,这是臣的娘子崔氏,还有小nv郑宫楚。”
荥阳郑家
并且郑连叔带的nv儿也没有戴羃罗。有意思了
ps:历史上的武承嗣贪暴好sè,历史改变,人物xìng格依据历上的人物xìng格继续发展。有人说虐主,想改革,没有外来危机的压迫,各大利益抱成了团,改革也不大容易。还有武则天的心态,此时一定犹豫不决的。不可能将武则天写得太白痴,或者太温情脉脉。那样与这本书主旨相违背。如果这样,说我虐主,那也没有办法了。
稍晚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