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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无衣飞身追去。
只见一黑影从厅侧的大树上鸟雀般地飞上房顶。
铁无衣紧追不放。两人距离越来越近。那人却突然一头栽倒,从房顶上滚了几滚掉落在地上。
铁无衣纵身过去。
只见那人捂着脖子,一把飞已刀刺穿了他的喉咙,他“呜噜”地发着声音,眼神中似是不信与愤恨。
“秦大哥。”铁无衣惊叫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幽浮灵手”秦飘。
秦飘的一只手紧紧攥着铁无衣的衣襟,似要说话,但费尽全力,却只能徒劳地挣扎了两下,便垂头死去。
铁无衣重新飞上房顶,四处远眺,却不见一个可疑人影。
“和杀死火急子、柳生二郎的手法一模一样。应该就是同一人所为。看来那个人还在一直跟着我。我竟然始终没有发现他。他到底是谁?难道真是曲庄主?可他到底又为什么要杀秦大哥呢?”铁无衣困惑不已。
此时,众人已经赶到。
“是“幽浮灵手”秦飘。”辛止于惊叫道。他在公府时见过秦飘。
“啊?!怎么是他?他为什么要杀丁刚?”众人小声议论道。
“哼!我看这和那个无名脱不了干系。”段世冲道。
“何以见得?”郭元祖问。
“也只有他才有动机让丁刚来散布柳生直男杀人的谣言。”段世冲道。
“为什么?”一人问。
“他惧战避战,祸水外引,自然希望柳生直男引发众怒,让武林人士围攻杀死了最好。所以,无论丁刚还是秦飘应该都是他达到目的的帮手。”段世冲道。
“不错,不错。”众人议论道。
铁无衣看向辛止于,只见他脸色铁青,随时可能发怒。
“看来这又是季度的毒计。他让丁刚散布谣言,引发众怒,想借刀杀人。他派秦飘一直跟着丁刚,见丁刚被抓,怕他吐了实情,所以秦飘才用弓弩杀了丁刚。这似乎合乎逻辑,可刚才那人又为何杀了秦飘呢?难道也是和季度一伙的?”铁无衣心下道。
季霜咛看了看铁无衣,似乎想要说出吴名是假的实情。但见到铁无衣对她摇了摇头,也便缄口不言。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吴名真是武林败类。”郭元祖怒道。
“不错。不错。”众人道。
“对这样的败类,应该人人得而诛之。”郭元祖道。
“不错,不错。”众人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段世冲问道。
“我们立马去侯府找他算账。”郭元祖道。
“可……可那是侯府。”有人小声道。
“侯府怎么了?难道他范阳侯的女婿就可以为所欲为么?他如果为虎作伥,就说明他也脱不了干系。”郭元祖怒道。
“好!好!我们一起去。”众人同声道。
辛止于也大声道:“如果真如各位所讲,我一定亲手了结了他。”
“辛前辈深明大义!”众人欢呼道。
此时柳生直男站在一旁冷冷看着。
“那,那个浪人怎么弄?”段世冲望了望柳生直男问。
“现在与他比试已毫无意义。再说,我们谁又是那浪人的对手?”郭元祖道。
“的确如此。”众人道。
柳生直男走过来又拿出那折书和印泥,道:“请各位按上手印,承认落败。”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率先去按。
“这……没比武就认败,岂不是耻辱?”铁无衣心道。但他也不能贸然去为别人做主。
只听辛止于怒道:“如若不比武就认熊,算什么好汉?!”
众人皆望着郭元祖。
郭元祖犹豫了下道:“那老朽就来领教下扶桑刀法。”说毕,他又回身对后面的庄丁大喝道:“去取我的双刀。”
片刻后,两个庄丁各自费力地捧来一把金刀。看样子,这双金刀分量不轻。
郭元祖接过金刀,道:“请!”
柳生直男缓缓拔出扶桑刀道:“点到为止。请先出招。”
郭元祖也不客气,一招“两鼠斗穴”,双刀直取柳生直男要害。
柳生直男扶桑刀轻轻一挑,便化解这一狠招。
郭元祖并不气馁,“刷刷”一连砍了七刀,刀刀取人要害。
柳生直男举重若轻,轻松化解。
郭元祖见柳生直男对自己的狠招虚以委蛇,心下有气,又使出一冒险招式,身体急往前投,双刀穿插铰动。这一招有可能会险中取胜,也有可能给自己带来致命危险。
众人见状均是暗呼“危险!”
接着只听“嗤”地一声,柳生直男已将郭元祖臂上划了一刀,顿时血染衣袍。胜负已分。
柳生直男忙收刀道:“承让!失礼!”
郭元祖也心服口服道:“柳生武士刀法果然厉害。”
铁无衣心下暗惊道:“柳生直男的刀法虽未见凌厉,但他却能漫不经心,随性而为,却能轻松化解各种狠招,非入化境难以做到。”
辛止于和葛洪也是暗叹这浪人的刀法高超。
庄丁们见郭元祖受伤,忙过来用白色缚布为其包扎。
“在下“赛秦琼”庄武生,应该也在名单上,下面就让我来领教下扶桑刀法。”一名手持双锏的中年汉子跳出来摆开架式。
两人还未开打,只听“哎哟”一声,郭元祖捂着胸口吐了一摊黑血,接着面部痛苦狰狞地一头栽在地上。
“啊?!”众人见状大吃一惊,忙围过去。
人群中一个懂些医道的武林人士大声道:“是中毒。”
“郭庄主,好端端地怎么会中毒?”铁无衣急问。说着撩开郭元祖的伤口查看。只见他伤口处已变得紫黑。“毒是伤口处浸入的。”他大呼道。
众人一听,都将眼盯向柳生直男。一人怒道:“必定是这浪人刀上有毒。”
“一定是的……”几个人愤怒地附和道。
“哼!”柳生直男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一个纵身飞上旁边的大树,抓下一只刚才还在枝头“呱呱”叫个不停的乌鸦。
众人正疑惑间,只见他用扶桑刀轻轻划过那只乌鸦的一只腿。从刀柄处直至刀尖处,全刃而过后,那只乌鸦腿才算斩断,力道把握十分精准到位。
然后,抓着那只乌鸦示给众人。只见那只乌鸦虽已失去腿,仍在“呱呱”叫个不停,半晌后仍在疯狂扑闪翅膀。
铁无衣知道,柳生直男是在告诉众人,他的刀并没有毒。
铁无衣拿起那块包扎伤口的缚布,仔细端详起来。
“难道你认为上面有毒?是我下毒害死我们们庄主?”刚才参与给郭元祖包扎伤口的一名庄丁愤怒地问。
铁无衣拿起那条后缚布,递给柳生直男道:“再试试这个。”
柳生直男接过,用那缚布在伤口处轻轻拭擦了两下,然后等待结果。
正此时,众人只听一阵悲戚哭声,然后就见一高一矮两个男子大哭着朝这边奔来。
“我的爹,谁杀了我的爹?……”那个身长不过四尸的侏儒边哭边絮叨,蹬着短腿跑过来。
那个个高清瘦一脸痨病相的男子也大哭道:“一定是那浪人杀了爹……”
众人面面相觑。
“是两位少庄主。”刚才那庄丁道。
“没听说郭庄主还有两儿子啊?!”段世冲喃喃道。
那两人来到近前,见到郭元祖尸体扑过去一阵哀嚎。
那清瘦痨病男子,忽地抬头怒瞪着柳生直男骂道:“你这浪人,干嘛要我爹的性命,我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说着,他便试图拎起郭元祖的金刀与柳生直男拼命。可那金刀太重,男子似是力道有限,竟然几次没有提起。于是,他扔下金刀,赤手空拳向柳生直男扑去。
与此同时,那侏儒男子大骂着:“你这该死的浪人,快还我爹性命……”也同时挥着小拳扑了过去。
众人见两人似乎不会武功,都未将这他们当回事,只是同情地看着。都知道,就凭这两个人根本近不了柳生直男的身。
柳生直男也不以为意。冷冷道:“你爹不是我杀的。”便不再言语。任由两名男子近身后撕扯。
“那乌鸦死了!”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这才注意到柳生直男手中的乌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了。
铁无衣猛地回身找向那两名庄丁,却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突然,只听众人“啊”地一声惊呼。那一高一矮两个男子竟然像两只飞鸟般地从柳生直男身旁弹了出去。
柳生直男刀已出鞘,袍上染血,表情痛苦。
那侏儒落地后大笑着道:“你已中了我的月头镰。”说着他挥了挥双手中如同月芽般的兵刃。
“是“月镰童子”。”辛止于惊道。
众人皆惊。季霜咛望着柳生直男,也捂着嘴巴瞪大眼睛。
“我在他伤口上撒了断魂散……嘻嘻。”那痨病鬼般的清瘦男子道。
“是“断魂病夫”。”辛止于又惊道。
众人又惊。
此时柳生直男身体僵硬起来,他挣扎着点了自己腿部几处要穴,暂时放缓毒血蔓延速度。
“铁大哥,请你去帮下他吧。”季霜咛请求道。
“好的。”铁无衣知道她是知恩图报。忙过去到柳生直男背后为其注入一股真力,为他护住心脉,逼出一口毒血。
“你们两个怪物为什么要杀这浪人?”辛止于问道。
“嘻嘻,自然是有人花金子让我们来杀的。”月镰童子笑道。
“谁?!”辛止于问。
“是……”月镰童子刚要说。
“闭嘴,你忘了我们还有金子没拿完么?”断魂病夫忙打断他道。
“嘻嘻……对,对,现在自然不能说,等拿完了钱可以说……”月镰童子笑道。
“你们为什么要毒死郭庄主?”铁无衣问。
“嘻嘻,不毒死他,我们怎么演戏?不演戏,又怎么近得了那浪人的身?”月镰童子道。
“所以,你们买通了庄丁,用带毒的伤布给郭庄主包扎伤口?!”铁无衣问。
“不错,不错。哈哈。”断魂病夫道。
“真够阴狠的。”葛洪怒道。
“难道先前与柳生直男比武的那五位武林高手也是你们毒死的么?”铁无衣问道。
“什么五位武林高手?!不知道。”月镰童子道。
“看来杀死那五位的是另有其人了。会不会是秦飘?”铁无衣心道。
“杀了这两个怪物,给郭庄主报仇。”众人中一人喊道。其余人随声附和道:“杀了他们。”
接着,十几名武林人士俱挥着兵器,向两个怪物蜂拥而去。
那两个怪物竟然不急。
“正好我的镰刀好久没喝饱过了。”月镰童子道。
“正好我也好久没给这么多人敷药了。”断魂病夫道。
接着只见月镰童子身形一闪,他侏儒身子竟缩成了一只皮球般大小,在众人脚下滚来滚去。众人刀剑棍枪锏皆刺其不中。随后,此起彼伏地响起“哎呀,哎哟”的惨叫声,只见十几人渐次坐在地上捂着腿或脚踝痛苦呻吟。
“该我来给你们敷药了,哈哈……”断魂病夫笑着飞身过来。
铁无衣知道他要朝众人伤口处投毒了,于是一个纵身飞去,双掌凝力,推出一股巨流。
那断魂病夫飞在半空遭遇巨流,身子在空中旋了一转便不自主地飞出数丈,撞在一棵树上落地后惨嚎不止,半天爬不起身。辛止于飞身过去将他擒住。
那月镰童子见状,甩手向铁无衣掷出一把月镰。那月镰在空中盘旋着袭来,甚是凶险。
“铁大哥,小心。”季霜咛惊道。
铁无衣忙侧身躲过。
但那月镰飞势不减,又盘旋着朝他飞来。
葛洪见状,纵身过来,举起打狗棒便使劲抽了过去。只听“叮”的一声,那月镰便呼啸着飞向远处,随即消失不见。
那月镰童子大惊失色,转身又看了看被擒住的断魂病夫,甩手将另一只月镰向辛止于掷了过来。
“小心。”铁无衣大声提醒道。
可此时为时已晚,那月镰已呼啸着刺穿了断魂病夫的喉咙。断魂病夫痛地挣扎了两下,便已没了动静。
铁无衣飞身向月镰童子追去,想将他擒住。但那月镰童子却又从腰间摸出一只月镰掷来,借着铁无衣应付月镰的空档,他已像一只粪球一般滚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