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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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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燕洵好奇地问道:“我多久会醒来?”

    “快的话一天,慢的话明早。”淳儿不敢注视他,理着手边东西。

    燕洵放心道:“还好不会误了大事。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躺下,其他都交给我吧。”

    他躺倒床榻之上,淳儿点燃安神香,半跪在他床沿边按摩着他的头部。手上劲道适当,燕洵闭眼享受“其实上次就像和你说,你不当医者,可以去当个按摩师。”

    “废话少说,信不信我像上次一样刺杀你。”淳儿撇嘴道。

    燕洵闭眼,呵呵直笑“你不会,你当日不会,现在更不会。”

    “别笑了。待会儿催眠不了,我就直接扎针了。”淳儿嘴上责怪,心里还是很关心他的,按摩不停,希望他快点睡去。

    燕洵渐入梦境,淳儿拿出金针,扎入脑部重要穴道,鲜血从针管里流出,她搭脉见并无异状,故又继续下一步施针,反反复复直到傍晚,她才将燕洵头上二十八根金针全部取出。

    “终于好了,第一次做,时间有点长,好在成功。”淳儿自豪地说道,回头看安神香似乎快要燃尽。想到昨晚楚乔的话,她从医箱里又拿了些药粉放入其中,坐到燕洵身边“这点梦魂草粉分量,吸入后瞌睡五天应该不成问题,谁叫都不会醒。我也不想别你的手下问东问西的。就睡几天吧”

    燕洵睡得很沉,手却不自觉地移动着,“阿楚,阿楚。”

    淳儿迷醉地说道:“等五天后,后就见到……”话没说完,就靠在床沿边睡了,一只手搭在他边上,燕洵的手靠近她,抓住了,又移到自己心口,幸福地说着“是阿楚吗?不,是淳儿。”

    燕洵做了个梦,梦中他看见楚乔和宇文钥身穿喜服,身后众人皆是祝福,他们缓步走入喜堂,对着天地三拜,他想去阻止,却在喜堂之外停住脚步,楚乔的笑容,那笑容是对他不曾有过,那么纯净无邪,纯净到他觉得自己出现就是打破结局的罪人。他犹豫了,踌躇不安,进退两难间,有人从身后抱住他,轻声道:“燕洵哥哥,别走,别走。”

    他握紧那双满是伤痕的手,回头见淳儿穿着当日喜服,额头上擦伤流血不止,满面的尘土与泪痕,失去往日的美丽和尊贵,哀求着:“别走好不好?淳儿,不要嫁给你了。不要某反,求求你不要谋反好不好?”

    “淳儿”他颤抖地伸手想去抚摸他脸颊,突然元嵩出现,他手持利剑,快步向这走来“淳儿,快让开。大胆燕洵,竟敢谋反,受死吧。”

    “燕洵哥哥,快跑啊,跑啊”她瞬间推开燕洵,想去阻挡元嵩。谁知元嵩失手刺去,利剑贯穿了她的身体,迸发出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淳儿,不要。”他痛苦着想去抱住她,眼前全是黑暗,只听得一声声燕洵哥哥响彻耳畔,并未见人的踪迹。

    “淳儿,淳儿。”他尖叫着坐起,满头冷汗,发现自己的手紧握住元淳的手,才稍稍心定。轻拍了几下的她的肩头,没有反应,立刻下床摇晃着她“淳儿,淳儿,醒醒,醒醒。”他惧怕地用手探了探淳儿的鼻息,算是平顺。但就是不醒来。

    “阿精,仲羽。”他向门外喊道。

    两人走入内室,见她紧抱住淳儿瘫坐在地上,“阿精,淳儿昏睡不醒,你快去把军医给我找来。”

    “燕王,我有事……”

    “废话少说,还不快去。”燕洵吼道,阿精无奈地摇摇头,只得领命去办。

    仲羽上前禀告道:“燕王,你已经昏睡四天多了。元彻大军将至,众将领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还有楚将军,她不见了。”

    “什么。我睡了这么久。”燕洵为难地望着怀里的淳儿,大军压境,他必须诀别,但梦境真的太过真实,他不能在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姑娘,姑娘。”淳儿迷迷糊糊地瞧见一位老者,上前查看“你是谁啊?”

    “鄙人姓赵,是燕军军医,姑娘你误吸梦魂草,已经昏睡四天多了。”

    “四天多。燕洵呢?”淳儿坐起惊慌失措地问道。

    “燕王带领大军攻打舀关了。刚刚才走。”

    淳儿吓得立刻从床上跳下,拔腿就往外跑去,门口正好有两个兵士卸下战马上的东西,淳儿快速跨上去,挥鞭扬长而去。

    燕洵知道这定是场恶战,阵前主帅失踪,后有梁军要防,杀伐决断间,他顾不得许多,必须就现在夺下舀关,不然一切成了定局,就难以挽回了。他每次出征都是快,狠,准,从不拖泥带水,心中自是了无牵挂。今日不同,心里惴惴不安,不安不是战事,而是淳儿,就在他眉头紧锁的时候,听闻马啸响起,士兵急忙做攻击之状。

    “停,停下。”淳儿见战马快要失控,干脆摔下马来,士兵手持刀剑将她围住,她不顾疼痛,大声叫嚷:“燕洵,燕洵,我有话和你说。”

    燕洵想要下马去见,被仲羽阻止“燕王,我们没有时间了。不能因为她的胡闹,误了大事。”

    燕洵狠心,充耳不闻,继续前行。贺萧手持利剑走出队伍,指向淳儿的心间“元淳公主,不准在胡闹。你三年前已经害了我们秀丽军,现在还想再来害整个燕军吗?”

    “不是,贺将军,你听我说,楚将军临行前,叮嘱我要让燕王睡满五天。不然,她的计划就不能实施。”

    “楚将军,休要骗人。楚将军虽未和我交代行踪,但怎么可能会告诉你。你快走,不然我真的会控制不住,杀了你为那些枉死的兄弟报仇。”

    “你杀就杀吧。若果我死了,能让你相信,我死也值得。”淳儿直撞宝剑锐利之处,刺入自己肩头。贺萧大惊失色,急忙向后退去。为时已晚,她肩膀上的鲜血源源不断溢出,真诚地问道:“贺将军,这样你可信我?”

    她视死如归的眼神,让贺萧动容,犹豫地问道:“楚将军,真的和你交代过。”

    “不错。楚将军交代要让燕王谁上五日。”淳儿抽痛着说道:“因为她要去舀关,先办法让魏梁对峙,这样就算燕王到达,也只能形成三方鼎立之态。暂时避免大战。她不告诉你,可能是怕计划失败,牵连到你。更何况,她要你留下稳定军心。贺将军,你快想想办法,别让大军前行。到时候,恐怕真的受伤只有你们了。”

    “燕王做事果断很绝,他决定事情不容许任何人改变。楚将军,如此违逆与她,恐怕难逃军罚。现在唯有安抚于他,可该如何说。”

    淳儿果断道“不好说就如实说。这次大战,你们本就占尽劣势。楚将军,也是心怀大燕,才会出此策。燕洵就算不听,但若是我们能阻拦大军,说动万众士兵。就算燕洵在独断,也难敌大家的异议。”

    “好”贺萧视死如归道“若是燕王真要归罪将军,我贺萧第一个替她领罚。”

    “嗯,贺将军,我和你同去。她曾有恩于我,我以前做错太多,算是补偿吧。”淳儿祈求道。

    “但你的伤?你,……”

    她无所谓地说道:“这点伤死不了人。我们还是别让燕军前行为好。”

    燕洵心乱如麻,自己身为领军之人断不可以走回头路,但淳儿现在怎么样了?他真的很想去关心淳儿,努力抑制这个鲁莽的念头。

    “燕王,燕王。”他回头,贺萧领着淳儿策马而至,两人纷纷跪倒在他的面前。淳儿肩头血迹,刺着他的眼,握紧拳头告诉不许在意,冷漠道:“贺萧,大胆,大军阵前,你带她阻拦,是为何意?”

    “燕王,请别让大军的前行了。”贺萧把楚乔想法如实相告,燕洵的脸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