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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公主还未满月,遭逢此变故。也好,大夫你安抚着吧。厨房在那,我领你过去。”
“哎,不用,不用,这里不大,你指个方向我就知道。这里估摸后续还有些事情,你若再不及时,怕会有更重责罚。”
德福听从赵书海的劝说留下,周围的侍卫,因为刚刚事情都人心惶惶,无暇顾及他们,侍卫长叫人将消息去通报楚乔,便上前要来和德福说话。赵书海领着不离便走了,找到厨房,还有粥食,他熬成米糊给不离喝下,望着乖巧的她,赵书海感叹道:“我女儿还在,也有公主这般大了。可惜出生不到七天便夭折了,夫人也因此疯癫了起来,唉……如今,我有惹上祸事,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正烦恼着,突然听见疾步之声“哎,哎,你们两个别守后门,前院发生大事。燕王遇刺了。听说公主生母替他挡下匕首,人去了。侍卫长让我们暂时去前厅议事。”
“啊,这么大的事情,那我们快去吧。”
当着脚步之声越来越的时候,赵书海望了望怀里的不离,她正睁大着眼睛好奇地打量自己,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子里响起:既然有逃走的机会,不如就且先试试。我带着小公主一起逃跑,万一被追上,那些人顾及公主不敢乱来。万一逃成功,我不如就把这公主当女儿来养吧。夫人忆女成痴,可村里人觉得她是疯子,一直不敢将家中子女过继给我们。有了这孩子,说不定我夫人的病也会好些。
一不做,二不休。他抱起不离刚要外跑,襁褓之中掉落那串兔尾链,赵书海捡了起来,对不离说道:“你以后真成我女儿的话,就当你亲生父母给你留的念想吧。”
楚乔和宇文玥接到通知,便快马加鞭来到水月庵,询问情况后,两人在燕洵屋外,犹豫了半天,宇文玥敲响房门,见无人应答,便和楚乔推门而入。
淳儿平躺在床上,伤口处的鲜血已经凝固,燕洵握着那冰凉的手,打量着从淳儿身上取下的匕首,悠悠地说道:“淳儿,不疼了。燕洵哥哥替你把刀取下来了。”
“燕王,请勿太过伤心。公主知道会难过的。”楚乔想要相劝,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淳儿是吗?你会难过,你会舍不得的。那你醒来看看燕洵哥哥啊。淳儿,淳儿,我什么都不要了。天下,江山,我都可以舍弃,我只要你,淳儿,醒来好不好。”
燕洵卑微地哀求着,紧握着她的手,用力揉搓着,想要让她的手重新温暖,过了很久,很久,依旧没有效果。他尖叫着扑倒在地上“淳儿,淳儿,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对我?不,不可以。我不会让你离开,不会,不会。要走我们一起走。”
燕洵说着,拿起那把匕首,猛然向自己刺去。“燕王。”楚乔想要上前阻止,宇文钥快他一步,握住那把匕首,血从指尖溢出,他抽出另一只手,狠狠打了燕洵一巴掌,严厉地说道:“你可以死,但不是现在。”
“宇文钥,你给我滚开。”燕洵发狂似的,想要去夺来,宇文钥死死握住不放。招招式式,燕洵都往他的要害袭击,宇文钥顾及手里的匕首,费力躲闪,楚乔在一边干着急,想要阻止,宇文钥吼道:“星儿,出去。”
她焦急地叫了声“公子。”
“出去。”宇文钥瞪了她一眼,楚乔无奈地走了。
“宇文钥,放手。”燕洵奋力要拔出宇文钥手里的匕首,丝毫不顾他鲜血淋漓的手。
“燕洵,你疯够了吗?当年九幽台你都可以撑过去,如今为什么就不行呢?你不为任何想,也该为自己女儿想想。她有什么过错,要痛失双亲啊!”
燕洵悲哀地说道:“让我去死,让我去陪她。九幽台我能撑过去,那是因为我恨。现在我连恨的能力都没有了。我不管什么女儿,什么天下了。我去陪她便可。你知道吗?她临了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就是默默用手盖住我的眼。她以前和我说过那是叫我不要看,可是我就是因她而活,怎么可能不看啊?宇文钥,放手,我求你了。我要陪她,黄泉路上我不能让她孤零零地上路。”
“你忍心让不离公主孤零零留在世上吗?公主为救你而死,你却如此辜负她要你活下去的意愿,燕洵,你配说爱她吗?你有没有若真的相见,她会不会痛恨你,痛恨你把她的女儿留在世上一个受苦。”
“不离,呵呵呵。”燕洵哭笑道:“白首不相离,是我们的承诺。如今她去了,我自然要守诺。不离,你可怜便收留了吧。不可怜,也随你了。我求你了,宇文钥,你叫我杀人给人痛快,我现在就是要痛快。你快放手。”
“燕洵,昔日你母亲,撞柱而亡,换你一命。今日,公主为你挡下那致命一刀,又换你一命。你已经活了两次,不知道什么叫惜命。也该好好想她为什么换,是为了让你这副生不如死的狼狈样,还是要你替他们活着。燕洵,死很简单,活难。你想想公主为什么不让你看?她就是知道接下来你活着很苦,让少看点少苦点。她要你活啊!燕洵,你活着,公主活着。黄泉路上,奈何桥边,她虔诚夙愿便是你好,你觉得你的出现,会比长安街头抛弃更让她痛啊。”
想起长安街头,淳儿撕心累肺的哭喊,耳边传来她的声响“燕洵哥哥,不要,不要走,淳儿,淳儿不要你走。淳儿不嫁给你了,答应我不要谋反好不好。你会死的,淳儿不要你死,淳儿不要你死。”
“应果报应,应果报应。”燕洵声嘶力竭地呐喊道:“淳儿,我不谋反该多好,啊,啊,”
宇文钥乘机在他肩头一击,他被推到在地,宇文钥将匕首丢掷到窗外,不顾手上伤势,走到淳儿跟前,拿起旁边锦被,从下往上,直至将她的脸盖默“公主,不该连死后都不得安宁。燕洵,她的安宁是你给的。不安宁也是被你所赐,失去挚爱活比死难,你忍心公主承受这难吗?她把难留给你,只因为你是燕洵哥哥。”
燕洵泪流满面,挣扎着起身,心如死灰跪在床边,说道:“对,我是燕洵哥哥。淳儿,不怕,燕洵哥哥我替你把一切难事都摆平的。你要记得我们拜堂时候的承诺,你说的我都会做到,但你也说过,黄泉路上,我不来,你绝不多走一步。”
宇文钥瞧着他伤心欲绝的神情,别过身去,暗自垂泪,叹道:“燕王,公主可安心了。”
“不好了,不好了。”楚乔惊叫着进门,对着他们大声说道:“不离不见了。”
“什么?”宇文钥惊呼着,望向燕洵,他满面泪痕脸上痛苦地抽搐着喊道“不,不要。我不能没有不离了。”
五年后
“娘,娘亲。”宇文若烨像只无尾熊似的,抱住楚乔的大腿。宇文钥走了过来,严肃地说道:“若烨,不可每次练功累了,就来撒娇偷懒。”
楚乔慈爱地说道:“对啊,若烨,爹爹说的没错。你乖乖再去脸上一个时辰,娘亲待会儿给做好吃的。”
若烨见此招没用,又对上爹那张冰块脸,噘起小嘴,不得不乖乖又去庭院里练功。
“他这性子真不知道像谁?”
“我倒不希望他像我们。”楚乔淡然地说道:“公子,像我们的话,他会承担许多,而我只想他太平快乐一生。”
宇文钥静默不语,和楚乔坐在厅堂里,观望着练功的若烨。月七走进,向他们行礼道:“青海王,秀丽王。燕王派人传话,得知你们此番回都,特在宫里设宴招待。这是请帖。”
“知道了。”宇文钥接下请帖,对楚乔说道:“我们晚些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