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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飞还待再说,只听身后褚幽惊呼:“小心!她来了。”
慌忙回神,琏昕已在面前,清冷的眼神就如同万年寒冰一般直射进燕子飞心间,燕子飞吓了一跳,慌忙推出一掌,推到一半就迎来一股大力。
二人掌力相对,燕子飞被她掌风笼罩,只觉浑身冰凉刺骨,用尽全力才接下这一掌,燕子飞退后几步,身上连连发抖,心道:“琏昕好强的内功,在多宝楼中恐怕只有龙逍才是她的对手。”
褚幽和琏昕、车岩同属一门,深知这位大师姐的功力,此时见燕子飞竟然接了下来,不禁连连惊呼,胖胖的身躯随着他的动作此起彼伏。
岂料琏昕稳稳站在原地,冲着燕子飞淡淡一笑:“恭喜师妹接下这一掌,不过第一次我只用了三成力,后面就不会容情了。”这话如当头一盆冰水浇下,燕子飞深吸口气,看着琏昕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道我命休矣。
第二掌琏昕仍是毫无招数的直接拍来,燕子飞双掌其上,“嘭”!琏昕轻轻晃了晃身子,而燕子飞却是直接摔飞出去,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感觉气海翻涌,胸口剧痛无比,用手擦擦嘴角的血迹,咬着牙想要站起。
褚幽连忙跑来扶起燕子飞,急道:“小燕子,要不然算了吧,犯不上被她打成重伤啊,明天试炼就开始了!你若是一身伤,怎么参加试炼啊?”
那边车岩轻声嗤笑:“她是知道自己肯定比不过龙少主和独影,拿我们当理由呢!”
“不行!随他怎么说,我非要他去给一弦道歉不可!”燕子飞甩开褚幽,站到琏昕面前,道:“琏昕师姐,我看你也就那么回事,哪有他们吹的那么厉害。”
此话一出,惊的一旁其明嘴张的老大,褚幽一脸悲痛,各自心中在想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啊,难道燕子飞真的以为琏昕会看在同门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吗?
琏昕冷笑:“哦,是么。”忽然身形一动,尽是残影,双掌齐出,“呼呼呼”连出六掌,掌风呼啸如虎啸山间,旁边其明和褚幽二人只觉气浪翻滚,心中皆是替燕子飞捏了一把汗。
燕子飞仓皇不及,只接下三掌,另外三掌击在胸口,登时倒飞出去。
褚幽大惊,忙飞身上前扶起燕子飞,只见她脸色青紫,嘴角挂着血迹,急道:“小燕子,你别再接了,你接不下来的,何必自讨苦吃?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哪有什么你对我错,你就别再固执了!在接下去,你真的要死在这了!”
褚幽说的不假,但燕子飞怎忍得下这口气,凝了一凝神,只觉浑身剧痛难忍,气息大乱,此时若是运气打坐,或许还能避免伤及脏腑。可抬头看着车岩目中无人的模样,燕子飞心中来气,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颤颤巍巍站起身,道:“八掌了。”说着向前走去。
褚幽拉着燕子飞叫道:“你疯了,你不要命了!”燕子飞回头看了褚幽一眼,知他是担心自己伤势,在多宝楼这吃人的地方,她燕子飞还能交到褚幽、一弦这样的朋友,此生已经值了。
拂去褚幽的手,燕子飞一字一顿道:“我一定要让他给一弦道歉。”看着燕子飞眼眸之中闪烁着坚定的神色,褚幽心中涌起一阵感动,不知该说什么,放开了手。
燕子飞用手指抹掉嘴边血迹,忽然笑了起来,指着车岩对琏昕道:“你还当自己找到什么如意郎君吗?这车岩就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你和褚幽是他的师弟师妹,他可没少在一弦面前说你们坏话,你想不想听听?”
“你胡说!我从来没跟一弦说过我们珍宝阁的事!”车岩上前怒道,燕子飞笑道:“说没说过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要是没说过,我也杜撰不来啊?来来来,琏昕师姐,你打我吧,打完我就告诉你。”
车岩道:“琏昕,你别听她的鬼话,直接把她打残,这次就让她直接淘汰,独影和龙少主也会领你这个人情。”琏昕看了车岩一眼,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不过这个人情我也不稀罕。”
说罢凌空呼出两掌,姿态翩然,好似九天外的仙子,飞扬的衣袖被风吹的猎猎声响,掌风凌厉,直取她心口。燕子飞哪想到琏昕的内功已经到了如此境界,被她双掌隔空打在心口,登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将她远远击飞出去。
见燕子飞倒在远处一动不动,褚幽跑过去只见燕子飞口鼻流血,已然昏倒不省人事。其明也过去看了看,心下不忍,但胜负已分,只得道:“燕子飞没接下琏昕师姐的十掌,已是输了。”
车岩笑着牵起琏昕柔若无骨的小手,捧在手心亲了又亲,真是爱不释手,又看了眼燕子飞,脸现鄙夷之色,道:“真是多宝楼的败类,就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一起争阁主之位?猪狗不如,出去都嫌丢我们的人,早点淘汰去外面打杂去吧,省的自取其辱。”说罢拉着琏昕就要走。
“慢着……别走!”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燕子飞颤抖着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欲坠,脸上尽是泥混着血水,却扯出一个笑容,对着其明道:“其明师兄,我这算是接下来了吧?”其明目瞪口呆看着燕子飞,听她问起,连连答道:“算算!”忽然打了个冷战,想起车岩恐怕要因此责怪自己,胆怯的看了车岩一眼,见他只是看着燕子飞并没有关注自己,忙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怎么可能?”车岩难以置信的看看燕子飞又看看琏昕。
“车岩,你若是当着你新欢的面都说话不算话,那才是猪狗不如。”燕子飞小脸一昂,无比得意,接着道:“琏昕师姐,想不想听点过时的八卦?对你择婿有用处哦!”
琏昕道:“不必,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用不着你操心。”说完未等车岩,自己独自离去。车岩又气又恼,眼见燕子飞的的确确接下了十掌,也只得去向一弦道歉,却不知琏昕是否是生气了。
多宝楼藏秘阁弟子卧房之中。
车岩走后,一弦靠在燕子飞肩上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燕子飞好生心疼,却不知道如何安慰才是,心想:“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一定会好好对一弦,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让那些臭男人都靠边站。”这般想着,燕子飞心里也好受许多,好生宽慰了一弦半天,嘱咐她好好休息,莫影响了明日的大事,这才出了门。
褚幽等在门外,见燕子飞出来,道:“你说说你至于吗?费了这么大劲,还受了伤,还不让告诉一弦,在她面前还装着没事人一样,你累不累啊?”
燕子飞想伸手拍褚幽,却牵动痛处,咧了咧嘴,怕被屋内一弦听到,拉着褚幽走到一边,道:“你这个小胖子,平时见你那么聪明,现在怎么那么笨?一弦刚被车岩伤了心,要是知道我又受了伤,她该多担心啊!没事的,也是奇怪,刚才还觉得浑身疼,现在好多了。不过,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琏昕师姐的最后两掌看似狠戾无比,实则打在身上一点都不痛,那都是我装出来的。”
褚幽惊道:“真的假的?她为什么那么做?”燕子飞道:“真的,琏昕也就比我们大两三岁,少年心性,她也不例外,肯定是好奇车岩之前说过她什么。”
褚幽看着燕子飞发笑,道:“行啊你,都会离间计了,小燕子,你真的没事了?”见燕子飞原地转了个圈,褚幽才放下心来,道:“身子板挺硬朗,不错!我先不与你说了,刚才担心你们姐俩我才过来看看,师父找我,我先走了。”
燕子飞点点头,看着褚幽胖嘟嘟的身躯在拐角消失,她的身子微微一颤,内脏一阵剧痛,“噗”的吐出一口血,被珍宝阁得意弟子重重打了八掌,哪是那么容易受的。
透过楼间的窗棂往外看,已经是晌午了,忽然想到一弦好像还没吃饭,她心情不好定然记不得要吃饭。燕子飞使真气在体内运行一周,身体稍微舒适了些许,起身向厨房走去。
多宝楼中灯光灰暗,楼层之间岔路极多、空间极大也不知这样稀奇古怪的楼房是什么人建起来的,燕子飞自小在这里面长大,却还有不少路她还没认全。
走了一会儿,似乎走错了路,燕子飞体力不支,倚在墙边歇歇,忽然看见前面有一扇很熟悉的木门。心念一动,这正是藏秘阁阁主的房间,也就是昔日许愫的房,只是如今已经闲置了。燕子飞心中涌起一股惆怅,忽然很想进去看看,但门上用一把大锁锁着,见窗户并未封死,燕子飞看看四下无人,推开窗户跳了进去。
一跳进去,竟发现里面干干净净,物品摆设一如许愫在世时候的模样,茶盏整整齐齐放在桌上,案台上的毛笔似乎还有着墨香。燕子飞靠在桌边,手指轻轻划过师叔曾经翻过的书页,似乎还有属于师叔的味道。
环顾四周,在这间房中,师叔教自己读书认字,回想起自小许愫待自己的好,无微不至的关怀,长这么大只有他一个人这般疼爱自己。尤其是在多宝楼过了这忍气吞声的六年之后,对许愫的思念之情更甚。过去种种,在燕子飞心中已然烙下无比深刻的记忆,不由自主的,一滴又一滴泪落了下来。
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英年早逝!天道不公,恶人猖獗,好人短命!
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外锁头发出声音,忙擦掉泪水,进来的正是藏秘阁的弟子其明。其明看见燕子飞似乎很心虚,但是离开又显得太刻意,只好顺手拿起抹布擦拭书架,道:“燕子飞,我今天对你挺刮目相看的,你没有他们说的那般不堪,只是比琏昕师姐稍微差那么一点罢了。”
燕子飞倚在桌边发笑:“你别安慰我了,上午那会儿不过是我运气好罢了,你来这做什么?”
“师父走后,龙老板就命我把这间屋子腾空,我舍不得将师父用过的东西扔掉,便私自做主留了下来,如今你知道了,还望嘴下留情,别对龙老板提起。”其明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