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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二十八年,八月二十九,忌出行,宜嫁娶。
这一天不愧是钦天监千挑万选的黄道吉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吕府今日大喜,处处贴着喜字,挂着红绸,府内忙忙碌碌的下人们,脸上的笑容却带着几分勉强。
他们家秀外慧中,娇娇柔柔的小姐竟然真的要嫁给了晋王那个克妻的煞星,姑且不论能不能熬过婚礼,就算熬过了婚礼,配晋王那个糙汉子......简直就是一朵我见犹怜的高岭之花插在一坨占地面积颇广的牛粪上嘛!
吉时刚到,鼓乐声响起,花轿在万众瞩目中翩然而至。
吕布布是被赶鸭子上架塞进花轿里的,起轿的时候手上还是攥着自家老爹哭的及其惨烈不能自已的时候用来擤鼻涕,临上轿都来不及抽走的手绢。
宫里面来的嬷嬷什么的太可怕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死在了婚礼的哪个环节里,时间掐算的极为准确,行动地脚下生风。
陪着吕重远一起站在门口的户部尚书,看着他那分明不是给女儿送嫁,而是送葬架势的涕泪俱下,颇有些担心的勉强安慰了几句:“晋王殿下,除了克妻了点,年纪大了点,脾气坏了点,长相差了点,他还是有优点的,有身份,有地位,还有,还有......嗯......”
支支吾吾了半天,实在想不出别的,只能总结道:“总之,有身份有地位,还是很不错的。”
吕重远沉寂了半天,回应户部尚书的是更加凄惨的哭声:“嗷嗷嗷嗷......我的小棉袄啊......嗷嗷嗷嗷......”
活像被恶霸逼着嫁女儿的倒霉蛋儿,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皇家赐婚,不就是被恶霸逼着嫁女儿吗?
晋王府内,皇帝亲自来参加婚礼,给足了双方面子。
表面乐呵呵内心极为憋闷的吕阁老看到某个坐在高座上笑的心满意足的无良皇帝的时候,更是恨不得冲过去挠他一脸。
不是不想计较,是没法计较,利用发小利用的心安理得的狗皇帝太讨人嫌了,哼!
大礼最终还是在各路人马紧张忐忑,各怀心事的心情下,有条不紊的顺利完成了。
等到喝的半醉的李抚远被扶回房间,站在新房中央,透过层层珠帘看到端坐在喜床上的新娘时,他还有种明显的不真实感:眼前的这个王妃......是活的?
将房间中的人都赶出去后,李抚远在有点不敢置信的心情下一把掀开了盖头,刹那间便屏住了呼吸。
我们完全惊艳住的晋王变成了一根只会呼吸的木头,脑子失控,乱哄哄一片:都说军中呆三年,母猪赛貂蝉,可是眼前这位能喘气的王妃,他奶奶的简直就是仙女下凡!这才叫蹙眉浅笑梅欲放,紫嫣素灵素红颜。真他娘的漂亮!
估计大梁朝也只有晋王殿下才能产生这种糙汉与文人风格协调混搭,画风诡异的心理活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俗即大雅?还真的是个纠结的问题。
李抚远大马金刀的坐在吕布布的对面,眼睛始终直勾勾的瞅着她直到喝完了合卺酒,全过程就像是一只愣头愣脑的傻熊。
端坐在床上的吕布布在烛火的映射下宛若仙女,绝美的脸蛋儿,精致地五官,点绛的朱唇,眉宇间散发着一种出尘的气质,繁复的大红嫁衣衬的肌肤胜雪,真的是风致天然,佳人倾城......
也不等吕布布说什么,被勾的心头火起的李抚远直接毫不犹豫的将床上摆着花生桂圆红枣的床单掀扔在地,把她往床上一按,然后三下五除二的扒光自己的衣服,压了上去。
很快,她的嫁衣直接被撕开抛下了床,落在地上,与他的衣物互相交叠......
连句话都没说就开始扒自家媳妇儿的衣服的禽兽!这个突发事件完全出乎了新上任晋王妃的意料,她的内心很是崩溃。
最可恨的是你个败家王爷,这衣服可都是银子啊!吕布布痛心疾首,万分惋惜。
好吧,她和静安师太修行的这些年其他的不说,作为出家人所摒弃的爱财恶习可是学了十成十。
那漂亮精致的嫁衣上面可是妥妥的江南双面绣,费时费工不说,光绣出来就要数十个技艺精湛的绣娘花费将近半年的时间,更不用说上面所用的金线,珍珠,宝石.....那可都是堆积如山的银子啊,这个新鲜出炉的夫君竟然把它撕了,撕了......
“王爷,您慢点......”吕布布急声提醒着某人,试图留下一件完整的衣物,看着精致厚重的地毯上已经变身为破布的嫁衣,她的心都在滴血。
“我知道。”李抚远一把撕坏她最后一件遮蔽身体的冰蚕丝亵裤,粗喘了一声,随手扔出帐外。“我会对你好的......”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你不知道!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你个牛嚼牡丹的败家玩意儿!
还有这最后一句话怎么说的跟强抢民女的恶霸似的?这都是什么画风......
而在吕布布身上大力啃噬的李抚远却觉得,他的耐心要耗尽了,无法控制身上燃起的好似能够燎原的火。
看着因为心痛银子而气红脸蛋的吕布布,李抚远的胸脯剧烈起伏,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更遑论早就憋得通红的双眼和已经想要爆炸的好兄弟。
她的脸怎么可以这么红,身子怎么可以这么软,这样的反应应该是可以了吧?
再也无法忍耐,如同吃了春/药的蛮熊,辣手摧花,红梅朵朵......
李抚远根本没怎么给她适应时间,便就急切而又蛮力的动作了起来,完全把征战沙场的那套手段用在了这上面......
吕布布疼的直抽气,心里有些无法诉说的绝望,只好恨恨的去咬身上男人的肩膀,结果牙齿打滑还没能咬住——这个皮糙肉厚的野蛮人!
她整个身子都随着身上男人的动作不由自主的轻颤,眼前更是阵阵眩晕发黑,这是要谋杀吗?!
“疼......你轻点儿!”
感受到吕布布的痛苦,身上男人动作暂缓,不停地亲吻着她流泪的眼角:“别哭,别哭......王妃,你真软......我忍不住了,你再忍忍......乖......”
然后又是疾风骤雨,于是可怜的吕布布一夜也没能入睡。
李抚远忙活了整整一晚,对于一个二十多岁都没有娶到媳妇儿的大龄光棍来讲,这好不容易娶到了媳妇儿了,还是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不吃个够本那就不是他的性格,所以咱们的晋王显然亢奋过度了。
其实像李抚远这种身份,本应该早就通人事了,有那么一两个通房侍妾,再不济也早应该有教导人事的女官。
可是上一代的老晋王堪称是皇室里不走寻常路的泥石流。
当年看腻了后宫中女人们的你争我斗,觉得好好的日子被她们过得一团糟,整天就跟唱大戏似的,这个唱罢那个登台,叽叽歪歪,花样百出,没完没了......
所以极为反感一般男人往后院里放进一堆乱七八糟,矫揉造作的女人行径,就是关起门来一心一意跟自己的王妃过小日子。
而李抚远在自家父王的三令五申和从小在父母生活环境的影响下,也是完全继承了自家父亲的想法,所以即使已经挂掉了四个未婚妻,这威风凛凛的晋王竟然还是个小处男。
当然最后悲剧无辜躺枪的,只会是他这个新鲜出炉的身娇体软,花容月貌的晋王妃。
桌子上那对象征吉祥的龙凤红烛燃了一夜,最后烛泪成堆。
“王妃......王妃......”他欢喜而又激动的在她耳畔轻舔,开心的好像吃到糖的孩子。
吕布布被折腾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迷迷瞪瞪,浑身酸痛,只剩下喘气的劲儿,连心里头的那点无法言说的绝望忧伤都被一股脑儿的抛在了脑后,只是暗暗的叫苦连天:果然和一头作风彪悍的黑熊同房,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再一想到今天还要进宫谢恩,她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发黑,这......这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爹——我要回家!
最后,她是被这头舔了自己一晚上的熊抱着去沐浴洗漱的,她实在不想再回想她挣扎着爬不起来床这件丢脸的事儿。
李抚远在愧疚中亲自伺候吕布布洗澡穿衣吃饭,耐心的侍女给她打扮妥当之后,又把她抱上了马车。
虽然期间他笨拙的扯掉了她几根头发,擦脸时大力到揉红了她的嫩脸,喂饭时一不小心把饭勺磕到了她的牙齿上,她都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计较了。
伺候的丫头婆子们看着被自家王爷抱在怀里的王妃出气多进气少的惨样,同情的掬了把泪。
那些爬床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心思还是想都不要想了,有命做也要有命享才行啊,就自家王爷那彪悍样儿......还不如嫁给外院的黄二麻子。
亲王规格的马车宽敞舒适,装修奢华精巧。
但是吕布布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情了,为了在宫中不会失仪,她赶紧趁着进宫路上这段时间闭目养神。
自知折腾过火而难得放弃骑马,准备尽心照看自家王妃的晋王殿下,此时正瞅着自家媳妇儿傻呵呵的瞎乐。
瞧瞧这小脸儿,漂亮的跟一朵花似的,这皮肤软的嫩的,好像能捏出水来。谁家媳妇儿也没咱家的好看,只可惜就是体力有点儿差......他遗憾的想。
如果此时吕布布能听见他的心里活动,定然会气得一口老血憋过去。
我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能跟你这个久经沙场虎背熊腰的禽兽比?!没有死在床上已经是我命大了好吗?
当李抚远携着吕布布进到皇后所在的凤宁宫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着痕迹的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咱们晋王的终身大事终于是解决了,各方不安分的人马都可以暂时歇一歇心思了。
吕布布规规矩矩的请完安后,看着笑得一脸慈祥的皇帝就一肚子气。
要不是这个生了一堆儿子的货,自己会嫁给这么一个糙汉子吗?会被折腾的差点在新婚之夜就死在床上吗?
想着自己昨天晚上要是不幸的没挺过来,坊间又会产生什么样的传言:晋王果然克妻勇猛,新婚之夜就将内阁首辅的千金做死在婚床上......
天呐!光想想就恨不得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再死一遍,死到不能再死。
所以在皇帝心满意足,吕布布悲伤绝望,各宫娘娘各怀鬼胎的氛围中,李抚远和自家刚上任的王妃带着一堆赏赐结束了这次谢恩。
回到王府瘫在软塌上的吕布布用帕子淡定地擦了一把干涩的眼角,嘤嘤嘤嘤......能活着躺回来简直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