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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休息十五分钟！”
安静的片场里，许问的声音有些格外的清晰。
坐在一旁的谭琳，下意识的看向表演区域里的女孩，有些手足无措的姜怀慕。
这已经是她今天上午第十七次出问题了，甚至这一次的表现，还不如前面几次。
很明显，姜怀慕的心态已经出了些问题。
许问从导演椅上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就朝着姜怀慕走了过去。
在姜怀慕眼里，此时的许问，就像是一只暴怒的雄狮，只是眼神都能把她吃掉。
“姜怀慕，每天让你看剧本，你到底看了些什么？”
许问的声音很冷，冷到不带丝毫感情。
“我......”
此时的姜怀慕，也忍不住想要怀疑自己。发给她的剧本，她来来回回翻看了有上百遍，特别是张晓倩这个角色，她甚至还专门写了一份人物小传。
本来是信心满满的来拍今天的戏份，可没想到上来一句台词还没说完，就被许问给喊了“卡”。
而之后，更是一次比一次表现差，甚至忘词这种情况，都能发生在她身上。
“我前面和你说过，我要的是一种矛盾感，不是纠结，懂不懂？”
“张晓倩这个角色，她的矛盾，是她既是保护对象，更是被保护的对象。
你给我看到的是什么？
一个受到侵害的女孩，陷入是不是该公布真相的矛盾的时候，是你这种状态？
她应该是委屈的，公布真相与否，是她自己的权利。
但是她又觉得不忍，不忍，懂么？她看到的是江阳这些人，为了正义付出一切，却因为证据不足即将前功尽弃的不忍。”
姜怀慕眼眶都红了起来，低着头不说话。
这一上午一次又一次的暂停，本就让她的心态处在失衡的边缘，被许问这么一说，算是彻底崩溃了。
看到她这样子，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许问，无奈的叹了口气。
“张晓倩的戏先停一停，先拍下一场！”
对着剧组交代完，许问看着姜怀慕，皱了皱眉头。
“你先休息一会，也顺便看看于老师他们都是怎么演的，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便又转身坐回了导演椅上。
......
姜怀慕很想哭。
北风萧瑟，都比不过她心中的难过。
被抛弃的第三十二分钟，她很难过。
此刻的她，正蹲坐在片场的角落，默默的看着于柏等人的表演。
“慕慕，喝点水吧！”
秦瑶披着长发，裹着黑色长款的羽绒服，把热水递给姜怀慕，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
“你别想那么多，许总他都是对事不对人。你看登场了那么多演员，许总也就是骂了你。”
说到这里，秦瑶顿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还没来的及解释，就看着姜怀慕正幽幽的看着她。
“瑶瑶，不会安慰人可以不安慰的。”
本来她就难过，听秦瑶这么一说，更加心塞了。
整个剧组十几号演员，就到她这里出了问题，她自己也想不通。
甚至里面有很多非科班的演员，即便出了问题，许问一说也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像她这样，连续NG了十几次的，还是第一次。
可明明就是按照自己以前的方式，进行的表演。到了许问这里，就是有问题，怎么都过不去。
“诶，瑶瑶，许导在公司的时候，也都是这么暴脾气的吗？”
想到前两天被许问痛骂的画面，姜怀慕就有些心塞。
以至于本来对许问挺好的印象，现在却变成了讨厌，还夹杂着一丝的害怕。
“没有啊，许总在公司的时候都是和和气气的。我也想不懂，到了剧组跟变了个人一样。
在公司的时候我还敢和他开开玩笑，现在吧，让我去找他说点事儿，我都得犹豫半天。”
说到这里，秦瑶碰了碰姜怀慕。
“其实许总那也不算骂你，就是和你聊聊戏。还有这热水，还是许总让我给你送的。”
“哼！”
姜怀慕噘噘嘴。
许问面前她是不敢跳，但是人都不在这里，她表示下不满总没什么问题吧。
“行了，你就在这生闷气吧，我就先走啦！”
看着秦瑶走远，姜怀慕把目光放到于柏几人身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在来剧组之前，姜怀慕还是很自信的。
她是童星出道，已经有十几年的拍戏经验了。剧组里面也没有什么大腕，她在这里即便算不上最好，但也肯定不能归到差的档次上。
可是这些天，来来回回的看着这些人的表演，她心里的那份骄傲，早就已经消磨殆尽。
于柏不用多说，可名不见经传的谭琳，也是一上场，就镇住了姜怀慕。
那个眼神，加上细微的动作，即便不用台词，都能感受到她想表达什么。
这就是演技。
可她姜怀慕，距离这一步，还差着好几个档次呢。
......
“卡！”
许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剧组休息十五分钟，姜怀慕，你过来一下！”
听到这，姜怀慕忙不迭的就想站起来，可是麻木的双腿，让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知不觉间，她的已经在这里蹲了一个多小时了。
就这样，姜怀慕一步深一步浅的，慢慢的跟在许问身后，走出了小楼。
这栋楼是剧组租用，专门用来拍摄室内戏的场地。
在小楼外面，则是一个公园，还有些老人在里面遛狗逗鸟。
“你知道为什么张晓倩这个角色，我选到了你么？”
听到这话，姜怀慕突然想到那天晚上，许问邀请她拍戏的事情。
现在想来，许问应该是那个时候就看上了她。
但是至于为什么，姜怀慕还真不知道，只能轻轻的摇了摇头。
“张晓倩是一个很复杂的角色，而且心思很深。
那天晚上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应该是刚好在想些什么，那一瞬间的状态，其实就是我想要的感觉。
所以我才会在剧本都没定下的时候，就冲动的向你发出了邀请。”
“我看过你的一些表演片段，身上的问题很多，主要还是表演方面的。
你是童星出道，出演的角色，都是一些未成年的角色。成年女性的角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的第一个。
在表演上，你没有给我一个成年女性应该有的状态。
......”
在公园的小路上，许问针对着张晓倩这个角色，抽丝剥茧般的给姜怀慕说着。
在许问看来，姜怀慕的问题主要是思维固化。
多年表演未成年角色，导致她的表演，无论是什么情绪，都带着之前表演的套式。
可那种套式，在这里是不通用的。但是很显然，姜怀慕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几天你的戏份都得往后延，你要多看，多想，多问。
张晓倩戏份不多，你只有演出来亮点了，才会让别人记住你，对不对？”
“我呢，也给你道个歉，刚才说话太急，没考虑那么多。”
“不...不用，是我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