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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是,闻樱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和一处骨折,其他的都是皮肉伤,休养一段时间久没事了。
相比之下,九号就严重多了,但到底救了过来。
九号的手术一直持续了将近6个小时,凌晨一点的时候才被送到加护病房。守在门外的所有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诺诺更是固执地不愿意回去休息,非要在医院陪着九号。叶落哄了好久,才把眼睛都快睁不开的他哄回去休息。
回到家,洗完澡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叶落觉得疲惫不堪,可一点睡意也没有。
落地窗前,聂鞅正对着漆黑的夜在抽烟。不用看正面,就能知道此刻他斜飞的剑眉一定是拧着的。
叶落大概已经猜到,这恐怕不是一起单纯的交通意外。那辆车子出现得太突然,也消失得太顺畅,显然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聂鞅似乎在认真地想着事情,连她出来了都没有发现。叶落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里去看诺诺。
经过这一场惊吓,小家伙的神经和身体都已经很累了,所以在车上就沉沉地睡去了。叶落把他抱进浴室去洗了澡,他都没有醒过来,只是在中途咕哝了几句,似乎在喊九号。叶落将他放回床上,他就卷缩在被子里睡得不省人事,只是眉头还拧着。她揉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舒展开来。
叶落打开昏暗的床头灯,轻轻地在床边坐下。缓缓地抬起头,落在他粉嫩的小脸上。因为睡得太晚,即使光线很暗,她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下明显的黑圈。诺诺皮肤很白,没休息好就很明显能看得出来。
想着傍晚的那一幕,叶落还心有余悸。如果不是九号,那诺诺……心脏,剧烈地收缩起来,那种可怕的恐惧又袭上心头。忍不住俯下身子,小心地连同被子一起将他抱在怀里。被惊扰了睡眠的诺诺眉头一皱,动了动身子,在叶落胸前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叶落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腾出一只手来,抚摸着他嘟嘟的脸颊。指尖传递来的温度和细腻触感,慢慢地安抚了她傍徨的心。静静地看着他可爱的睡颜,指腹请碰那微微撅起的红艳艳的嘴唇儿,心就绵绵软软的,丝丝缕缕牵系在小人儿的身上。有些牵挂和爱,与血缘无关。
呆呆地看着熟睡中的小脸很久很久,叶落才小心地将他放回床上,又小心地掖好被子。一抬头,便看到房门口立着的高大身影。忍不住,轻轻地绽开笑容。
确定被子已经掖好,她才慢慢地走向他,笑着伸出手。“回去吧。”
他抓住她的手,稍稍一用力,将她拉到了身前。一个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啊——”叶落小声惊呼,赶紧搂住他的脖子,瞪大了美丽的星眸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藏着无边无际的温柔,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轻轻地,将脸贴在他的颈边。视线落在墙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已经浑然一体,不分你我。
回到房间,他抱着她一起坐到床上,将她放在自己的双腿之间。他拿起枕头往床头一靠,揽着她靠在胸前,撩起绒被盖在她身上。
叶落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抱住他的精瘦的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恨不能将自己融入他的体内。她很享受这种紧贴在他怀里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说,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觉得很幸福。越来越喜欢这种平淡的幸福,已经上了瘾。
“还在想车祸的事情吗?”略微挪动一下身子,更加贴合他修长的身子,轻轻问道。她现在才明白,所谓的黑道并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只手可以遮天。俗话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不管你的势力有多大,不管你花多少人去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活动东西,只要你有敌人,只要有人觊觎你想保护的,那么隐患就会存在。
看小说的时候,发现还没有出事之前,写男主的势力总是惊天地泣鬼神,仿佛全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最后还是没能完全将女主保护起来,还是要被对手抓了去来威胁自己,最好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去救人。百密总有一疏,不管多么紧密的保护,也总是会有漏洞,又怎能保得一辈子的平安无事?
聂鞅收紧手臂,下巴轻轻地蹭着她的发。双手握住她的,轻轻地把玩着。“你害怕吗?”
叶落想了想,从他怀里坐起来,转过身来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伸手抚上他的脸,淡淡地笑了。“我不知道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是不是像小说里的女主角那样说我相信你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如果你想听的是实话,那么我告诉你,我害怕。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珍惜我所爱的人,也珍爱我自己和我爱的人的生命。我爱你,我不求爱得轰轰烈烈让天下人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让几十年几百年后的人传为佳话,像梁山伯祝英台那样只为后世人提供了故事的题材。我或许也曾幻想过浪漫得让所有人都羡慕的爱情,但如今我真正想要的,只是和你能够平安健康地守着彼此,直到生命的自然终止。”
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唇,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你会不会怪我?如果我不是黑道中人,你就不用面对这些了。”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渴望平凡的幸福。他也不曾想过做一个惊天动地的人,哪怕为了她能幸福他发誓要成功,那也只是做一个普通的生意人,赚足够的钱让她可以笑着享受每一天。不一定荣华富贵让人妒羡,只要不为三餐烦扰就可以了。
可是造化弄人,他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个危险的圈子里来。如果再回头选择一次,他也只能这样走。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再见到她,重新拥有她的美好。
叶落笑了,坚定地摇摇头。“虽然我不记得十年前的事情,但是我想我爱上的人,一定不是一个肤浅得渴望呼风唤雨的男人。如果可以选择,我想你也不会走这条路。在这个选择背后,你一定经历了我所不知道的艰难和无奈,没能替你分担,我只会觉得遗憾和难过。即便是现在,面对未知的危险,你心里所承受的压力和恐惧,远比我要多得多。试问,我怎么凭什么责怪你,又怎么舍得怪你?”
感受到他收紧的臂弯,叶落略略抬起上半身,重重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笑容不减。“我不聪明,没有运筹帷幄的才能。我只想你让我跟你一起面对,两个人一起,恐惧会少很多吧。”
他更加用力地将她抱紧,用力得她感觉到疼,但只是更加贴紧他。“你放心。为了你和诺诺,我会尽快把一切都处理好。然后我们到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叶落盈盈一笑。“好。”
两个人用尽力气抱着对方,久久都没有开口。
“如果可以,想办法保护好我爸妈和诺诺,好吗?只要他们没事,我就可以什么都不怕地站在你身边。我相信,老天会厚待我们的。”很多话,自然而然地就说了出来,是自己以前所没法想象的。看电视看小说的时候,经常觉得有些台词很肉麻很假,可真到了相似的境地,才能明白那种心情,才知道什么叫无法自控。爱情或许有千种万种模式,但真到了深处,也唯有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不松开彼此的手。
“当然。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他们出事。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你都要相信我相信你心里的声音,好吗?”黑道的事情之复杂,不是她能够理解的。他所害怕的是,她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而忘了他的心。
“嗯!我会的!”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但此刻我知道我们的心是紧紧地系在一起的。虽然我无法预料,但是我知道一定有很可怕的危险潜伏在前方,才让你这样的谨慎这样的严肃。我是个太过平凡的女子,也许帮不上忙,那么我能做的就是绝对相信你!
“好了,很晚了,快睡吧。”将大灯关掉,亮起了床头灯。挪动了一下身子,让她更舒服地躺在自己的身上,拉起被子将圆润的肩头盖住,理了理那柔亮的长发。隔着被子,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乖!,睡吧。”
叶落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关掉床头灯。“你也要一起睡,现在什么都别想。”
他轻啄她的额,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她懊恼地轻声道:“鞅,我睡不着。”明明已经很累了,可是脑子里掠过乱七八糟的东西,眼睛酸涩到了极点,但就是无法入眠。
他低声朗笑,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耳边吹着气。“那么我们先来做点事,然后就能睡着了。”
“啊,你这个大色狼!”
“我吃我老婆,怎么能算色狼呢。”
“嗯……”不管未来将面临什么,这一刻只享受你我的爱。
闻樱在手术后的第二天就醒过来了,但九号一直到第三天才醒来。期间,诺诺白天都守在他的窗前,像个小大人一样看着床上沉睡的九号不动也不说话。晚上累得不小心睡着了,叶落才能将他带回家去。
“感觉怎么样?”叶落进去的时候,护士刚刚给闻樱昨晚例行检查。
闻樱靠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不错。看到叶落进来,笑了笑。“我本来就没多严重,医生都说没事了,是你们太过大惊小怪了。”
叶落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谢谢你,真的。我无法想象如果你和九号都没有扑过去将诺诺保护在怀里,他会是什么样子。就连现在,晚上梦到那一幕,我都会吓得尖叫着醒过来。”
闻樱一掌拍在她的肩头,却因为牵动伤口而一张脸都皱了起来。“我想,如果当时换了是你,你也会那样做的。当时那情形下,我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你知道我醒过来以后想的什么吗?”
“想什么?”
“我在想啊,很多见义勇为的人在当时肯定跟我一样,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受当时的情况一刺激脑子一热,人就冲出去了。要是还有时间考虑危险指数考虑后果,那恐怕谁都不会做傻子。所以你不用感谢我,你直接感谢人类身体本能的反应好了。”
叶落用手指戳她的额头,听她的说话也忍不住笑了。知道她不喜欢这种肉麻兮兮的道谢,也没有再提。反正比起嘴上的千言万语,还不如放在心里记下一笔。他日在对方需要的时候,伸以援手。
“钱立呢,还没来吗?”叶落四周看了看,没什么东西能证明钱大总裁来过了。
闻樱脸色一红,尴尬地移开视线。“他来干什么!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脑子里,却想起自己醒来的时候,他惊喜得大喊大叫。她只不过轻轻呻了一声,他按下了呼叫铃后自己还急急地冲了出去,好一会她还能听到他的大喊医生。
叶落无语地翻翻白眼,对这两个人实在没辙。“我说你们两累不累啊?明明心里还有对方,却死鸭子嘴硬非要撇清关系,欺骗自己欺骗别人很好玩哦。”
“叶落,我们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不会明白。我们两个之间隔着的不只是时间,还有背叛,这才是最致命的。就算我们现在真的重新在一起,恐怕他对我的信任也是很薄弱的,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有可能把一切都推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明白吗?”闻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头绞着自己的十指。不是不想回到他的身边,两个人重新在一起珍惜彼此,可是信任已经被毁了,要重新建立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就算要重建信任,也要两个人肯放开心里的枷锁在一起才行啊?难道两个人隔了远远的距离,三头两个月才见一次也能培养感情建立信任吗?根本就是扯淡!你以为是演电视剧啊,一次生死相救就可以让两个人冰释前嫌从此爱得要生要死?拜托,那只能是电视剧。”只有两个人走进彼此的生活,才能慢慢地从小事里了解彼此信任彼此。
“也许你说得对,但是我们两个人之前背着走走得太远了,需要慢慢地走回来才能够靠近对方。至于要多长时间才靠得足够近,谁知道呢。我觉得现在在幼儿园工作挺开心的,晚上回去看看书,放假的时候跟朋友出去逛逛,生活很充实。至于感情,还是顺其自然吧,该是自己的总是跑不了。”对着叶落笑了笑,但笑不到眼底。
叶落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反正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这个外人也帮不上忙,总之你努力就是了,我挺你的!”说着又拍她的肩头,幸好闻樱躲得快,否则又要疼一阵了。
“哎,我说叶落同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暴力啊?别忘了,我可是伤患啊!”
“没关系,拍拍更健康,疼疼更舒服!”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子,闻樱突然皱了眉头,一阵惊叫。
“怎么了?”叶落吓得赶紧扑过去,以为她扭到伤处了。
闻樱尴尬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吐出几个字。“那个……我那玩意好像来了。”
叶落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偷笑。“那怎么办?确定不?确定的话我替你去买面包。”
闻樱皱着脸,傻傻地感受了一会,郁闷地点点头。“应该没错。早上开始我就一直觉得腰酸得厉害,肚子也有点疼,我来之前一般都这样。”
“你痛经?”
“还好吧。只是腰酸得比较厉害,倒不会像别人那样疼得死去活来。而且只有前面两天,第三天就没什么事了。”反正女生这个时期都不好过,不是这里不爽就是那里不对,完全没事的估计没几个。
“最好还是去看看医生,痛经这问题可大可小的。这样吧,过两天你好些了,我们一起去做个全面检查。女人的身体是很重要的,别上了年纪才关注。”接着,她骨碌碌地转动着黑眼眸,笑着点闻樱的脸。“再说了,钱立还等着你给他生几个胖娃娃呢,你怎么能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我看他好像很喜欢足球,你干脆也学一下辣妹,努力给他生一支足球队得了。”
闻樱一听,脸红得什么似的,抡起拳头就打。“要死了你,我又不是母猪!”人家辣妹那么努力,好像也才努力出来半支足球队,她就觉得够恐怖了。
“哈哈……我知道你心里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只不过不用好意思承认吧了。但是你也用不着恼羞成怒啦。”
闻樱气得抓起枕头就扔。“我打死你个坏小妞!”
叶落一把将枕头接住,笑得乐不可支。身后,门突然推开了。
钱立提着保温瓶走了进来,看着她们奇怪地问道:“在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叶落笑了笑,对着闻樱挤眉弄眼回道:“闻樱说你喜欢足球,她打算帮你生一支足球队。以后参加比赛,清一色的父子军兄弟军多微风啊!”
“叶落,你别太过分,话都是你在说!”闻樱急得就要冲下床,动了一下感觉到身下的不对劲,又尴尬地坐回去。
“你没事吧?”钱立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赶紧冲了过去。“碰到哪里了?”
叶落也赶紧跑了过去,但是注意到闻樱那尴尬得要晕过去的脸色,又想起了那事。她偷偷地笑着,脸红红地将钱立拉到门边。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已婚妇女了,但是跟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提那事还是蛮尴尬的。不过为了看好戏,豁出去了。于是凑到钱立的耳边,叽叽咕咕一阵。
钱立脸一僵,尴尬得脸都要红了。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叶落一脚扫了出去。
“快点啊。再晚可就要血流成河了,到时候你等着被追杀!”砰地关上门,拍拍手,叶落笑得奸诈。
听到“血流成河”四个字,闻樱就知道叶落打的什么鬼主意了,当下脸红到了耳朵边。“叶落,你这个疯女人!”
叶落哈哈一笑,躲过她的又一个暗器。“喂喂喂,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啦,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她想起上一次她突然来的时候,把聂鞅推出去买面包。他也是红了脸尴尬地出门去了,回来的时候几乎每个牌子的拿了一包。叶落看着那超大的购物袋里面各色各样的面包,差点没笑翻。
她绝对不是故意整他的,只是恰好忘了准备,自己又不方便出门而已。结果就是,到现在抽屉里还有好多面包整整齐齐地排着,尚未开封。
钱立回来的时候,把东西往床上一放,人就扭头出去了。
叶落在闻樱的咬牙切齿和狠狠瞪眼中,笑得那个嚣张啊。连推门进来的诺诺都忍不住躲她远远的,确定她没疯掉才靠过来。
“妈咪,请问你是捡到宝了,还是练功夫走火入魔了?”诺诺小朋友问了一句非常有创意的话,语惊四座。
“诺诺,你妈咪疯掉了,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已经换过衣服和床单的闻樱坐在床上,因为双重折磨而病恹恹地靠在床头,只能没什么威力地瞪她。可是某人太嚣张,完全不把她的怒目而视当一回事,兀自笑得猖狂。
叶落收住笑,拉住自己儿子的小手。“好了,我和我儿子该去吃饭了,你也赶紧把爱心鸡汤给喝了。我把钱立叫进来,你们两好好地计划计划,看什么时候开始生足球队的第一位成员。”
赶在枕头飞出来之前,叶落拉着诺诺飞快地跑了,将门外的钱立推了进去,关上门。
“妈咪,你笑得好像狐狸哦。”诺诺看着自家妈咪那贼兮兮的笑容,大声说着。
童言无忌。
从闻樱那里出来,叶落又和诺诺一起去看了九号,顺便问一问他想吃点什么。
叶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九号似乎很不喜欢她,看着她的眼光似乎带了敌视的味道。她确定自己并没有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也努力说服自己那只是错觉。可是好几次他在跟诺诺说话笑得很开心,一看到叶落开门进来,笑容马上就收了起来,看着她的眼光不是那么的友好。
叶落还发现,他很喜欢诺诺,或者可以说是爱。如果只是一个保镖对自己保护的对象,那这种感情也太过了。就算他很敬重聂鞅,那么对身为聂鞅儿子的诺诺也应该只是重视和效忠,而不应该是爱。他对诺诺,就像一个父亲对儿子那样深的感情。
有时候,他又会看着诺诺笑着怔怔地发呆。那样子让叶落觉得,他似乎在透过诺诺在看另一个人。他伸出手去摸诺诺的脸时,脸上的表情是意乱情迷,那分明是一个男人看自己深爱的女人的眼神和表情。
叶落不止一次地猜测,九号爱着的人是谁?是不是那个跟她很像的女子,诺诺的妈妈?他之所以敌视她,是不是觉得她抢走了那个女子的幸福?可如果他真的爱着那个叶悠盈,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而不去找她?
在他昏迷的日子里,诺诺曾跟她说过,九号不止一次冒险救他。或许,他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诺诺吧?他要替他心爱的女子守护她的孩子,所以才没有追逐她到天涯海角。
叶落也想过要问聂鞅,但考虑再三到底什么都没有提起。她怕自己一言不慎,害了人家就麻烦了。
只是每次看着他的眼神,叶落都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抢了叶悠盈的幸福?虽然聂鞅说她以前就叫叶悠盈,但是她认为自己现在只是叶落。那么,姑且当那个女子的名字就是叶悠盈吧。如果自己没有出现,聂鞅是否依然还跟她在一起,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块?
这样想着,她觉得心情很沉重。偶尔,她也会想,聂鞅爱的到底是她这个人,还是只是叶悠盈这个身份?她听母亲说过,自从车祸失去记忆之后,她的性格什么都变了,跟以前相差很远。那么他毅然爱上的,到底是她的什么?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叶悠盈,他又该怎么选择?心里,越来越不确定。最后,只能逼着自己不去想,因为想得越多就越难受。
几天之后,叶落拉着闻樱一起,去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再过两天,就可以拿到报告。叶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偶然的检查会带来那么多的变故。
叶父叶母突然来了兴致,两个人决定到国外去旅游。已经在旅游团报了名,才跟叶落提起。现在女儿找到了幸福,女婿有钱不用他们担心,于是就决定好好地玩一次。
叶落本来不放心,但是跟聂鞅商量之后,他说了会派人暗中保护他们,这才暂时放了心。再说两个老人家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国,也算了了却他们的一桩心愿。很久以前她就想过,以后要努力赚些钱,让两个老人可以好好地出去旅游一次,看看祖国的山山水水。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叶父叶母出国的当天,聂鞅因为有要事需要处理,没有亲自来送。叶落带着诺诺一起,送他们上了飞机。直到飞机消失在云端,叶落才慢慢地收回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很不安,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打电话叫爸妈回来,在自己身边看着怎么也放心一些。可是他们的手机早已经关了,而且也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他们未必当回事。肯定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脑子爱想乱七八糟的,没事的。
“走吧。”拉了诺诺的手,转身走向车子的时候,视线与斜对面走过来的人对上。一群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带着墨镜,那气势很明显就是混帮派的人。
叶落怕看多了惹事,正要收回视线,却注意到那一群人中间,穿着黑色风衣叼着雪茄的男子。他没有带墨镜,嘴边噙着邪魅的笑容。虽然只见过一次,叶落却一下子就认出来:他就是那天在商场里见到时,让爸妈很恐惧的那个人!
就在这时,他往叶落这边看了过来,随即,嘴边的笑容更加的邪气逼人,让人觉得害怕。
一帮人从身边经过,带起了一阵风。叶落只觉得与他们擦肩而过时,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骤然剧增。等他们过去了,她回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怦怦地跳,不由得揣紧了诺诺的手。
“妈咪,疼!”她突然用力,抓疼了诺诺的手,他的小脸马上皱了起来,咧着嘴猛吸气。“妈咪,妈咪……”
“啊?”他连叫了好几声,叶落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妈咪,你抓疼人家的手啦?”诺诺吸着气,哀怨地看着愣愣的妈咪。
“哦,对不起!妈咪揉揉,揉揉。”叶落看着被自己抓得红了的小手,又是吹又是揉的,最后在手背上亲了一下。“对不起,是妈咪不好。”
“妈咪,你认识刚才那个叔叔吗?他看起来像坏人。”诺诺凭着孩子的一颗玲珑的心,给那个人下了结论。
“妈咪不认识他。诺诺也觉得他像坏人啊,妈咪也觉得呢,既然是坏人,那我们就不要理他,我们回家去。”坐进车子里,看着消失在人群里的那一群黑色,叶落的眉头轻轻地拧起。
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吗?可是为什么,那种不安的感觉这样的强烈?
倏地,脑子里掠过商场的那一抹:那个人对着她邪魅地笑,凑近她耳边说:“我怎么可能认错老师呢?当年要不是老师的帮忙,一切恐怕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呢。不过说真的,我觉得老师以前的样子更迷人呢。”
当时,她一直以为他认错人了。可是想到自己曾经失去的那些记忆,想起自己与聂鞅曾经的一切,她突然想:出车祸之前,她是不是真的认识这个人?
凭着第一个感觉,这个绝非善类。他的气质他的笑都太过邪魅,似乎藏着很多可怕的阴谋。他喊她老师,他们之间会是什么关系?他跟聂鞅,是否也有有什么牵连?她有种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跟他有联系。
当年要不是老师的帮忙,一切恐怕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嘴里的帮忙,一听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意思。当年,她与他有过什么交易吗?
不过说真的,我觉得老师以前的样子更迷人呢。为什么,她觉得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很暧昧,暧昧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仿佛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不可告人的东西一样。
叶落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而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寒气。突然间觉得,她所忘记的,似乎不是一些很普通的成长的小事。聂鞅也似乎一直不太愿意提他们当年的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个女人爱慕虚荣,为了荣华富贵不惜背叛他们的感情,你认为你跟她像吗……我容不得任何人背叛,尤其是我的女人……
倏地,脑子里响起聂鞅曾经说过的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言语满是愤慨和痛恨。背叛,女人的背叛……
不过说真的,我觉得老师以前的样子更迷人呢……
叶落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冒起来,流窜到四肢五脏。难道,他口里那个爱慕虚荣为了荣华富贵背叛感情的女人,其实不仅仅是指闻樱,还有……还有十年前的叶落?聂鞅对她的态度,开始的时候很奇怪,似乎又爱又恨。钱立对闻樱,似乎也是这样子,难道……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的,她不是这样的人!聂鞅那么强势的人,绝对容不得别人的背叛,如果自己背叛了他,那今天绝对不可能再等到他的爱,恐怕只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对,她肯定是没休息好胡思乱想,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
“妈咪,妈咪你怎么啦?”诺诺再次注意到自己的妈咪不对劲,她的手不像平时那样暖暖的,赶紧抓着她的衣服用力地摇着她的身子。
“夫人,你没事吧?”司机听到诺诺的话,再从反射镜里注意到叶落惨白的脸色,也着急地回过头来问。“夫人,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啊,哦,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没事,真的没事。”努力地挤出笑容,叶落的呼吸不太顺畅。
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建筑,突然改了主意。“陈叔,去绝世总部吧。”
她需要见到聂鞅,有些事情一定要问个明白。
到了公司,免不了前台的一番查问。还好聂鞅的秘书是认识叶落的,只要让前台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不至于上演一幕电视里的那种狗血戏码。
他们到的时候,聂鞅正在会见客人谈一笔生意,叶落和诺诺在会客室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还好是跟诺诺一起来的,要不叶落都不知道怎么熬过这一个小时的时间。诺诺正是好奇的年龄,见到什么都问东问西,又要玩这个玩那个,她分了心去应对他,这才没有想得更多。否则等到聂鞅谈完事情出来,她怕是要把自己给逼疯了。
聂鞅送人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母子两,又惊讶有惊喜。已经不那么怕爸爸的诺诺早已经扑了过去,勾住他的脖子像树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发出咯咯咯的快乐笑声。
叶落也被这个画面感染了,笑着慢慢地走过去。被聂鞅用另一只手臂揽住,问道:“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偷偷地来检查一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做坏事啊。”秘书就在旁边,叶落笑着回道。“诺诺,赶紧嗅一嗅你爸爸身上有没有坏阿姨的香水味?”
“好!”诺诺爽快且高兴地接下任务,真的揪着聂鞅的衣领子闻起来,逗得三个大人都笑了。他闻完了,还煞有其事地行了个军礼。“报告妈咪,检查完毕,没有发现地雷!”
他正经八百地一报告完,三个人又笑成了一团。李秘书笑着说了一句,少爷越来越可爱了。
“来,到办公室来。李秘书,帮我送一些甜心和两杯牛奶过来。”吩咐完,抱了儿子揽了妻子进了办公室,惹得身后的秘书眼都红了。
“我会不会打扰你办事了?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好了。”她不是那种人,毕竟做不来在丈夫忙着的时候来视察一番再闹腾一番。她刚才一时急着想知道答案,没想这么多。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太冲动了。有什么事情,等到晚上回去再说就好了,非要跑到公司来。还好他是总裁,否则说不定就有人打小报告了。
聂鞅让诺诺坐在左边膝盖上,再把叶落揽到右边膝盖上坐下,亲着她的颊。“难得你来检查一次,我总得好好表现以证清白才行。”
诺诺小朋友不甘被妈咪抢了风头,吵着也要爸爸亲亲。“爸爸,我也要,我也要。”等不及了,自己吧唧吧唧地在聂鞅的脸上亲了好几下。
叶落青葱手指一伸,戳在他胸口。“说不定刚才我们在会客室等着的时候,你正在里面销毁证据呢。”
“那怎么办?要不我让人恢复现场,让你好好地检查一遍?”搂着妻子和儿子,聂大总裁心情大好,难得开起了玩笑。送点心和牛奶的李秘书着实多看了几眼,确定眼前的总裁是不是真的。
“销毁的是你,恢复的也是你,那还有什么好检查的?我告诉你,下次我过来就直接往你办公室闯,说不定就抓个正着了。”开着玩笑,心情慢慢地好了起来。
那件事,还要不要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