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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答道:“我可能感冒了,怕传染你。”
高翔恍然大悟,拍着脑袋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终于明白灵儿的行为与神笔设定有所出入的原因了。看来这神笔虽然有着操纵他人的能力,却也不是空穴来风凭空杜撰,必须在某种程度上符合逻辑规律才能把虚构转变成真实。
“哥,不烦你了,我去给老妈打个电话催她回家。”
“不用打电话,她马上就回来。”高翔坚持道。
灵儿没说什么,搂着哥哥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安静的走开。
妹妹离开后高翔立刻打开日记本,运笔如飞道:“我的养母叶太太是灵山工业区的麻将魁首,每天下午都会去附近李太太家里切磋麻艺,时常玩到第二天清晨才回家,然而今天是个例外。现在是晚上七点十二分,老妈在牌桌上忽然想起今天是儿子高考第一天,很应该回家问问他考得怎么样,于是找了个朋友代替自己玩牌,提前离开了。”
放下笔,高翔心不在焉的翻看外语课本,等候母亲熟悉的脚步声。
。然而最先到来的是一通电话。灵儿接完电话以后告诉高翔,‘老妈在‘老四川’订了位子,还说请我们吃水煮鱼。”说罢灵儿回卧室换衣服,高翔重新打开日记本,审视那段关于母亲的设计。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餐馆……这笔怎么时灵时不灵啊?
老四川酒家是工业区小有名气的餐馆,水煮鱼做得很地道。高翔养父生前曾是这家餐馆的大厨,店里的伙计见到叶太太母子都要喊一声“师母”、“师兄”。
高翔和灵儿走进餐馆,一眼看见老妈正在和老板娘攀谈。老板娘刘阿姨是高翔和灵儿的干娘,看见两人满脸堆笑,夸灵儿越长越水灵,高翔也是越长越帅气,还给母子三人安排了一处靠近冷气机的单间。
叶太太把菜单递给儿子,笑眯眯的问:“阿翔,今天考试怎么样?”
“还好,会的不会的反正都答完了,就盼着阅卷老师看花眼,多给我打上两个对勾。”
灵儿一撇嘴,小声说:“做梦娶媳妇儿!”
高翔点了招牌菜水煮鱼,菜单传给妹妹。灵儿根本不看菜单,连珠炮似的点道:“麻辣鸡丝、川北凉粉、炝空心菜、三鲜锅巴、沙锅排骨芋粉——”
“点那么多你吃得了嘛!”高翔忍不住打断妹妹的话。叶太太却摆手笑道:“阿翔,别管她,想吃什么就让她点什么,咱们娘仨有段日子没好好聚聚了。”
“还是妈妈好,哥哥最小气了!”灵儿得意的白了哥哥一眼,“毛血旺多加鳝,先点这些。”不出片刻菜一道道的上了桌,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吃饭闲聊,很是温馨。高翔注意到母亲心神不定,放下筷子关切的问:“妈,你是不是有心事?”
叶太太叹了口气,拉着儿子的手慈祥的说:“阿翔,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高翔一愣,思索片刻后笑道:“高考的日子啊,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了。”
叶太太道:“今天是咱们娘俩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十八年前的今天,我就是在这家餐馆门前拣到你的。”
高翔心里一紧,夹起鱼头放在母亲碗里,故作轻松的笑道:“妈,这都陈年往事了你还说它干什么,给,你最喜欢吃的鱼头。”
叶太太轻轻摇头,沉静的说:“阿翔,今天我一定要说,你已经大人了,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
“妈,别说了!我是您的儿子,这辈子永远都是!”高翔激动的提到嗓门。
“哥……别这样,让妈妈把话说完,”灵儿善解人意的握住哥哥的手。
叶太太闭上眼睛,回忆深藏心底的积年往事,过了十八年,那天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再次望向一手带大的儿子时她眼中似有泪花闪动。
“十八年前,我和你去世的爸爸从四川老家来到灵山市打工,你爸爸在餐馆当厨师,一个人的收入足够我们两个花,所以没有让我出去工作,可是这人啊,不管男女,一闲下来就要出事。我在家里闲的无聊,经常去街坊家里看人家打牌,一来二去,自己也玩上了,也不知道是手气霉还是被人设套算计,不出半年就把你爸爸辛苦赚下的积蓄输了个精光……”
灵儿忍不住插嘴问:“妈,你的牌技那么高明,还有人能赢得了你?我不信。”
叶太太笑道:“那都是后来的事了,我年轻时是个棒槌,十赌九输,其实赌博这东西最是害人,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发生了一件怪事,我也不敢在这一行里面打拼。”
高翔纳闷的问:“到底是什么奇遇使老妈你从菜鸟变成了高手?”
叶太太悠悠回忆道:“自打知道我赌钱之后,你爸爸狠揍了我一顿,还让我到餐馆打零工,省得再把血汗钱白白送给人家。记得那年六月,忽然下起大雨,你爸爸肚子痛没去上班,我一个人打伞去餐馆,走到半路忽然吹来一阵怪风,昏天黑地,飞砂走石,我吓得躲在树下不敢动弹,忽然听见天上一声雷响,抬头一看,我的妈呀,好大一颗火球从天上掉下来,正好落在树林前面,把路面砸出一个大坑,火星子直蹦到我脚下,吓得我两眼漆黑,当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高翔闻言皱起眉头,暗想这情景为何听起来很熟悉……
叶太太啜了口茶,继续说到:“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我忽然听见有人在耳畔呼喊,睁眼一看,只见一位白衣白裙的姑娘站在雨里,两眼直勾勾的望着我,怀里还抱着一个胖娃娃。我见她一个妇道人家大雨天在这里发呆,就多嘴问她一句,要到哪里去。那姑娘没有吭声,忽然走过拉把娃娃递给我,两眼流泪,一句话也不说。我接过那孩子,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姑娘还是不肯开口,从脖子上摘下一方玉佩挂在小娃娃的脖子上,转身就走。我去追她,可是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声音,对我说,‘好心人,替我照顾这孩子,我会替你完成一个心愿。’我那时又是害怕又是迷惑,就站在树下**,回过神来时那姑娘已经不见了。我抱着孩子回家,可喜又是个男孩,和老公商量收养他,正好当时我们没有小孩,就把那男孩当成亲儿子养了,没想到一晃眼至今十八年了。”说到这里,叶太太擦擦泪眼,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古色古香的玉佩,亲手给高翔戴上。
得知自己竟有这么一段诡异的身世,高翔心中百感交集,拉着养母的手问:“妈,你还记得那女人长什么样吗?后来她有没有找过你?”
“仅此一面,再也没有见过她,但是我至今仍清楚的记得,她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姑娘,比我这辈子见过的任何女人都美丽的多,而且她穿着古代人的衣服。”
高翔更加迷惑了,追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特点?”
“对了,她的头发像雪一样白,”叶太太嗓音低沉的说,“而且很长很长,就像古诗里面说的那样,白发三千丈!我可一点也没有夸张!”
高翔不禁打了个冷战,喃喃自语:“白发三千丈……白发三千丈……”
灵儿不愿哥哥为身世困扰,岔开话题问:“老妈,你刚才说那人可以帮你完成一个心愿,到底是什么心愿呢?”
叶太太难为情的笑道:“说来丢人,我当时在心里面想,如果一辈子手气绝佳,在牌桌上百战百胜就好了,说来也怪,从那以后我的手气果然很好,百战百胜不敢说,十赌九赢不在话下。”
“这么说来,哥哥的亲生母亲是观音菩萨啦!”
“瞎说!观音娘娘怎么可能生小孩,我想她八成是个仙女。”
回家的路上,叶太太对兄妹俩说:“阿翔,灵儿,你们小舅来电话说礼拜六结婚,明天一早我就得赶回成都参加婚礼,人上了年纪,总想着叶落归根,这次回四川我打算多住些日子,你们兄妹俩一定要互相照顾啊。”
“老妈你就放心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哥哥的。”灵儿拍着胸膛说。
“哼!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臭丫头,可不许欺负你哥哥,阿翔他没什么缺点就是脾气太好,将来难免吃女人的亏。”
“妈,与其让哥哥吃别的女人的亏还不如吃我的亏哩,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