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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某座体育馆。体育馆外,一众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把持着各个出入口,禁止普通民众进入。体育馆内,孤城派与花派的新人大比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花孤城一刀出完,愣愣望着狗牙,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就好像亲眼见到了野生奥特曼一般。
“你?”花孤城迟疑着开口说了一个字。狗牙却是丝毫不在意的咧嘴一笑。
“这一刀没能杀的了我,又轮到我出手了。你果然很狡猾,不过我今天站上这个擂台,就从没想过能够安然活着回去了。”狗牙笑着开口,并无所谓的伸出舌头舔去了粘在手上的血渍。
视线下移一尺三寸。
狗牙腹部中刀,鲜血汩汩流出,所幸伤口不深,并不致命。花孤城之前那刀,虽说并没有准备给狗牙留下任何活路,但事实上只要狗牙愿意,凭着他的身手,还是可以堪堪躲掉花孤城的这致命一击,但代价却是离开擂台,输掉这场比斗。很显然,狗牙并不愿意如此,而是选择了以轻伤挡下花孤城这一刀。
断流在半空挽出一个刀花,血珠没能在刀刃上留下一丝痕迹,只是片刻就尽数滴落到了地上。地板铺就而成的擂台地面之上只一瞬间便就多出数朵殷红的“梅花”。花孤城没等狗牙讲话说完,眉头一皱,又一刀刺出,完全没有给狗牙留半点余地的意思,更加别说是再给狗牙对自己出手的机会。
狗牙刚刚站直,只觉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花孤城一刀又至,周身气势爆开,断流刀身之上隐隐有青色光华流转,从一开始的隐约几不可见缓缓凝实壮大,到得最后恰如青焰一般在刀身之上不停蹿动,在场但凡眼力正常的看客此刻都将那断流刀身之上爆发出来的青焰看在眼里,这可是凝势为实的境界,这花孤城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这关于势的运用便就到了如此娴熟的境界了?要知道,凝势为实的下一步可就是要聚出自己的势之领域了!
花孤城这一刀的惊艳更胜之前,孤城十八式直刺狗牙,后手接着孤城十九式,孤城十六式和孤城十四式的变化应对。花孤城这一刀角度不算刁钻,力道速度也并不惊人,狗牙刺刀一横想要接下并不困难,可难就难在,无论狗牙怎么接,花孤城这一招的后手变化都能重伤甚至当场要了狗牙的性命。
不能硬接!狗牙作势要退,却发现后路无多,想要退避,空间怕是再不充裕。
当下狗牙面上也不显惊慌,只见狗牙刺刀挑在地面之上,手上用劲,刀身受压当即弯成一个满月弓。然而刀身弯成的那个不可思议的诡异弧度只是维持了一瞬,一晃眼,刺刀便就一松一弹,化作了直长的原状。“起!”狗牙轻喝一声,身子一轻借力飞跃而起。差之毫厘间,花孤城这一刀无功而返,后续变化也再难派上用场。
狗牙此刻身在半空无以凭借,花孤城哪里能将这稍纵即逝的大好机会白白放走!花孤城当即腰身一扭,身子腾空而起,周身用力,自上而下劈砍出一刀,那威势几乎直是要将狗牙当场斩成两段!
狗牙闪无可闪,伸出软刺硬挡。
一竖一横。花孤城势大力沉,杀意无双。狗牙无以凭借,仓促应对。这一合交手,高下立判。
断流砍中刺刀,先是一声情理之中的金石铮鸣与一阵火花四溅。而后由于断流砍在刺刀上的威势过猛,狗牙几欲拿持不住手中刺刀,刺刀刀背反向猛的砸在狗牙胸口之上,只是一下狗牙便就哇的一声喷出一口殷红鲜血,这一幕却是有些情理之外了。
“仓促变招,居然还能有如此劲力?一年之前还是个被万寿一招击晕的武道菜鸟,这个新一任花孤城的长进真是迅速的有些不合常理啊!”菊派家主摸着胖乎乎的脸,看了静坐于一旁不动声色的孤城派祖师伯一眼,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也难怪孤城派家主会如此看重他,天赋果然惊人。不过以孤城派的家底,加上孤城派家主的舍得,新一任花孤城长进迅速也是情理之中。”老竹竿笑着喝茶,看了祖师伯一眼,很是客气的问了一句。“徐伯您说,是这个理吧?”
祖师伯依旧是那个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是这个理。”
梅派家主与兰派家主此刻也一样坐在这间贵宾室里。
兰派家主正是封杏父亲,名叫封朝的兰派家主一身西装打扮,与外头平常正经商人并没有大多差异,平头,国字脸,脸上常年挂着处变不惊的淡淡笑意,满是事业成功的中年男子才能拥有的睿智与沉稳,加上嘴唇上两片修剪的极为齐整的胡子更显魅力不凡。此刻封朝望着擂台上比斗着的两人,颇有兴趣的把焦点放在了新任狗牙身上。
“照着资料,我可一直都以为这个新任狗牙只有五品实力,原本并不看好,此刻见他出手才知道我这次可是看走了眼。张姐,你这次藏得可够深啊!”封朝这一番话却是成功的吸引了贵宾间内众人的目光,包括祖师伯在内的一干人等尽皆将目光放在了那位被封朝称作张姐的梅派家主身上。
梅派家主乃是一名中年妇人,姓张名奕一。衣着打扮无一不散发出一阵阵成功职场女性干练的味道。中年妇人皮肤有些黑,长相平平无奇,唯独一对三角眼明亮动人,很有些顾盼生辉的味道。
“不瞒大家说,这事中有猫腻,待这场比斗结束,我定将此事彻查清楚,给诸位一个交代。”
房间之中的诸位各派大佬自然都是精明至极的人物,狗牙被人掉包的事情此刻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张奕一本是果决之人,当场便就表了态,一点没有忸怩藏捏的妇人之态。这一举动倒是极对诸人胃口,便是少言寡语如祖师伯也不由得略显钦赞之意的点点头,开口说了一句。
“如此甚好。”
此刻,狗牙身在半空,吐出一口鲜血,受了内伤。
这就完了?
没完!
既然对方杀心尽显,明言是寻仇而来,那今天这场比斗注定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花孤城又岂会手下留情?生死相搏,妇人之仁,最是要不得!此刻花孤城面色沉寂如死水,双眼微眯,身子旋过一周与狗牙一同落在地上。两人在擂台上交换了一个位置,此刻花孤城站在了擂台边上,而狗牙则处在了花孤城之前的位置。
狗牙咳嗽一声连退数步。花孤城欺身而进,狗牙一步退,花孤城便就一步进。断流在空中连续不断的挥舞劈砍,速度之快,常人看去哪里还有半点刀的影子,只剩下一片寒光在空中搅动着,连气流似乎都被这寒光带动了起来,呼啸纵横。
孤城刀法舞成一片,快若一阵风,密如一张网,将狗牙笼罩在内,此刻狗牙除了疲于奔命的横刀格挡之外,再难生出半点反抗之力。瞬息之间,断流又在狗牙刺刀之上砍下二十四刀,花孤城刀势不可谓不猛,而断流更是坚利,二十四刀砍下,便就生生在刺刀刃口上砍下二十四个凹槽。
“破!”花孤城第二式魏刀收场,又在狗牙身上划开一道口子。狗牙本想侧身躲避,却还是慢了一步,右大腿被花孤城一刀划开,疼痛使得狗牙一个踉跄,花孤城正要提刀再上,狗牙却是一咬牙,就地滚了出去。与花孤城拉开了距离。
花孤城再挽一个刀花,眉头深皱。只见花孤城将断流举到鼻子间,轻轻闻了闻。
毒客卿此刻一个人坐在看台上,混迹在人群之中,见了花孤城这个举动,一样眉头一皱,喃喃一句。“莫不是这狗牙的刀上有猫腻?”
“好霸道的刀法!”狗牙身上再次留下一个伤口,以此换取了片刻喘息之机。
“既然是你要杀我在先,我自然不会留手。”花孤城左手放到背后,摸了摸绑在后腰的一把短刀,最终却是没有握住刀柄。右手在后背衣服里摸索一阵。与此同时,花孤城往前游移几步,边说边动,花孤城杀意已决,根本不做片刻停留,只想着一鼓作气,要了这狗牙的性命。狗牙以鲜血淋漓换来的片刻喘息之机又没了。
花孤城一刀砍出,狗牙却是狰狞一笑,纵身往花孤城刀口上一扑,似乎这狗牙明知自己已难敌花孤城,竟是不管不顾想要跟花孤城拼一个鱼死网破。
花孤城一刀刺出,本是能够轻易刺中狗牙,一击致命,然而这狗牙疯魔般一扑而上,手中刺刀也是,全然是一副要跟花孤城玉石俱焚的架势。电光火石之间,花孤城避无可避,左手蓦地伸出,一把抓住了狗牙的刺刀。而最终花孤城手中的断流并没有要了狗牙的性命,只是一片,寒光流转中,狗牙吼出一声惨叫……
毒客卿一怔,身子猛的站起,眉头皱到了极致,不可思议的望着左臂血如注涌的花孤城。许久才吐出一句。“好深的心机。”
花孤城左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副黑色手套,这手套似乎极为牢固,生生抓住刺刀刀刃竟然安然无事,然而纵然如此,狗牙拼命刺出的一刀也不是花孤城一把就能抓住的。花孤城并未能阻下刺刀去势,最后刺刀还是在花孤城左臂上划开一道口子。
“算无遗策……”
“我只是比谁都要来的怕死一些。”花孤城苦涩一笑,有些自嘲的说了一句。狗牙右手被整个绞碎,露出苍白的骨头,而便是那骨头,此刻也已被搅得碎裂,化成了骨屑。花孤城上前一步,恰好是一个花孤城说话只有狗牙一个人能听到,而且也不怕狗牙临死反扑的距离。“八百里外就能闻到你刀上的毒药味了,若是告诉我是谁给你的这副毒药,我会考虑饶你一命。”
狗牙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花孤城,发出一阵阵不合时宜的轻笑,似乎是快活极了。
“你知道我刀上有毒,可最后还是中毒了,你要死了。”狗牙说着。
“我知道,我只想知道,真正杀我的人到底是谁。”花孤城顺水推舟,狗牙却突然惨然一笑,叹息着摇头。
周边的裁判正要上来终止这场比赛,却是被花孤城一个眼神给吓了一跳,犹豫着又退了回去。
“你可真是怕死。可一个就要死的人,怎么会怕死呢?”狗牙分析着,花孤城的小心谨慎,最终没能骗过狗牙。“所以,这毒怕是很难要了你的性命吧?”
花孤城眯眼,再眯眼。
“谁说不是呢?你杀不了我了,不遗憾,不怨恨么?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留你性命,这样,你就还有杀我的机会。这个交易,你赚大了。”
“可能么?”狗牙咧着嘴一笑,笑的惨烈,却是没有一丝不甘。
“我说到做到。”花孤城眉头皱的更深,心中疑惑一句。“这个表情,不对啊?”
没等花孤城继续开口,狗牙双眼突地一瞪,下一秒,却是死了……吞毒自尽。
花孤城深吸一口气,却是不意外狗牙会吞毒自尽,只是花孤城的眉头皱的更深……
毒客卿从看台上走出来,疾走几步,将摇摇晃晃走下擂台的花孤城扶正,急忙往花孤城嘴里喂了一粒药丸。
“你知道刀上抹了毒?”毒客卿询问道。
“一眼就看出来了。”花孤城耸耸肩膀。
毒客卿点点头。“我见你闻刀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对。”
“你左手出刀,可以接下他最后一刺。”毒客卿检查了花孤城左手臂上的伤口,又取出一些药粉涂在花孤城伤口处。“可你却硬吃他一刀,你可知这毒,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涂毒的技术太差,毒性消散了不少,不至于要了我的命。都闻的出来,不怕。”花孤城摆了摆手,笑着说了句。“也没想第一场比试就被人逼得把压箱底的本事都用了出来,怎么着也得留上一手防身吧?”
“你倒是忍得住。”毒客卿上完药,简单给花孤城包扎了一下,慢慢带着花孤城往后台走。
“还是说说毒药吧。”花孤城指了指自己的伤口。“这可是自家人要我的性命啊!”
“孤城派独有的噬心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毒客卿一眼看穿了花孤城的心思。“不过孤城派里有内鬼,这种事情还真是有些新鲜。”
“还真是侥幸被我猜对了。”
听了花孤城这话,毒客卿当下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江湖这一圈游历下来,花孤城凭着过目不忘的妖孽本领几乎将毒客卿一身所学淘了个空,此刻花孤城在毒药上的学识比之毒客卿来也不差多少了。
毒客卿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没了花孤城话刚说完,当即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此刻常叔与祖师伯纷纷赶来,神色颇有些急切的看着昏迷过去的花孤城。
“小少爷如何?”常叔看了昏迷不醒的花孤城一眼,声音有些疑惑。“明明伤的不重,怎么会昏迷了过去?”
“他是中毒了。”毒客卿向常叔和祖师伯解释了一句。“赶紧带回去,中毒虽然不深,但需小心救治。”
毒客卿将花孤城送到常叔手中,孤城十七等人即刻将花孤城送回宾馆。
“我回去再配上副解药,想来不会错过明日的比试。”毒客卿捡起擂台上狗牙遗落的刺刀,想祖师伯拱手示意后,慢慢也跟着走出了体育馆。
“劳烦客卿了。”祖师伯面色不变,临末了才开口说了一句。
“没什么。说好一圈游历,将他送到你们家主手上之前,我的任务就还不算完。”毒客卿朝祖师伯点点头,回了一句。
等毒客卿走后,祖师伯伸出手指了指台上正被抬下去的狗牙尸首交代了常叔一句。“把此子的尸体要来,想想办法。刀上涂毒,想要杀了花孤城,此人图谋不小,说不得还会有同谋,此事要好好彻查一遍。”
此刻常叔与祖师伯都不知道花孤城所中之毒为何,故此对孤城派中有内鬼一事尚不知情。此刻祖师伯纵然老谋深算然而却也只是想到外人对花孤城图谋不轨而已,而站在一边的常叔听了祖师伯此一番分析深觉有理,当下虽觉的从梅派那边将狗牙的尸首要来这件事情虽然不太好办,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思考一番后,就准备往梅派那边走一趟,与梅派众人好好交涉一番。
祖师伯等常叔走后,自顾站在原地静立了一会儿,许久才冷哼一声,淡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又是梅派,呵呵,这对花派的第一刀指不定就得先从你梅派头上砍下了!”
另一边花孤城被送至宾馆中后,未过多久便又悠悠转醒,此刻毒客卿正坐在床边静心配置着解毒药,花孤城睁开眼,眨了眨眼睛,居然很是好奇的问了毒客卿一句。
“毒客卿,我之前跟那狗牙打,可有一百个回合?”
“没有!”毒客卿很是笃定的回答。
听完这番话,可怜花孤城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加多了凄惨几许。花孤城一声惨叫,哀怨道:“可惜了,封杏那笔钱可算是赚不着了。”
毒客卿面色不变,将手中的药瓶给花孤城递过去。“喝了吧!”
花孤城朝着毒客卿手中的瓶子闻了半天,最终一脸愁苦的开口埋怨了一句。“你这里头胆汁加的也太多了些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