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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之眼的首脑诺斯替大司祭面对心灵术士,凝神屏气,首先施展了一道心电障壁神术(TelepathyBlock,好人书BoED扩展)。一瞬间,所有人——无论狂信徒还是提尔士兵们——的脑海里仿佛都被千百根钢针刺穿一样,无比剧烈的疼痛如附骨之駔,挥之不散。
穆哈迪虽然没有痛觉,但是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和四周的一切心电感应都被切断了,彻底的黑暗将他吞没。黑暗之中,无形的敌意无处不在。
大司祭的诵咒声急促的好似群魔尖叫,又好似鬼魂呜咽,黑暗中听来别有一番压抑恐怖。第一道神术激发以后,眨眼间他就释放了第二道神术。
“死亡徽记!”疯狂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回荡于废墟的厅堂之间。话音方落穆哈迪听到一声好像庞然大物飞过的声音,镇的人头皮发麻,接下来他的双耳就被突如其来的爆炸震的失聪。无形的衰竭能量波波纹一样的荡过提尔士兵们,神术的力量迅速夺走他们的生命活力,让他们变得奄奄一息。
居然真的是牧师神术!穆哈迪吃惊不小,阿塔斯世界早已没有了神,所以牧师们是没法向神祈祷并得到回应的。唯一可能得到牧师神术的方式是与某个巫王合作,由巫王开启能和其他位面沟通的渠道,间接的获得神术。这个来历不明的敌人居然会用神术,这说明了什么?心灵术士飞快的思考,难道说泰西安和哪个巫王勾搭上了?还是他自己达到了巫王的力量水平?
死亡徽记散发出的衰竭能量几乎无情而冷酷的横扫了每一个穆哈迪这边的人,受到它的影响,士兵们的肌肉瞬间变得虚弱无力,内脏功能也开始衰竭甚至骤停……体弱的人会因为这一击直接送命,而健壮的人即使到能够幸免这一击,一时间也无力继续作战了。
心灵术士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心灵感应,不过听声音也知道盲目之眼的人没有受到这个神术的影响。弩箭依然密集的向这边射来,这帮瞎子目不视物,但是听声辨位的本事可谓出神入化。
还不仅如此,那些盲目之眼的信徒们好像察觉到了一些提尔士兵们用尸体阻挡弩矢。于是他们换用了彻甲箭头,这种金属铸造的弩矢在阿塔斯十分罕见,但也十分有效。近距离下即使多层皮甲也可以贯穿,甚至能够威胁到板甲。面对这种武器,血肉之躯自然没多少阻挡功效,许多士兵因而受了伤。
甚至有些邪神信徒开始投掷起炽火胶来,虽然在这座地下遗迹的特殊环境里看不见火焰的强光。但是火焰的温度可一点不因此稍减,有的士兵不小心沾上了这些燃烧的粘稠物质,惨叫的翻滚,徒劳的试图扑灭自己身上的火焰。但是没有用,炽火胶不但粘性极强,而且一旦烧着了就几乎不可能被扑灭。哪怕用尿去浇,也只会沿着液体把那话儿一起烧掉。
唯一让穆哈迪感到欣慰的是,提尔兵的素质当真不错。即使面对如此不利的形式,也没有一人试图逃跑。对这些人来说,战死沙场的荣誉远远比苟且偷生更有吸引力。
“准备面对死亡本身吧!”诺斯替疯狂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接着,随着他的诵咒声。四个恐怖的骸骨魔像应召而出。每个魔像都有两人来高,骨骼粗大丑陋,远迈人类。它们的前臂是两条三腕尺来长的可怖骨刃。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到魔像的身影,但它们浑身散发出不死生物的威压和腐败死亡的气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法图麦原本躲在穆哈迪身后,这时候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如果你这时候开口求我,并且答应我废除那个和老狗女儿的婚约……那我就肯出手帮你。”
一瓶炽火胶扔到了两人附近,爆炸产生的气浪撩的心灵术士前额的头发乱飞,细小的碎石屑打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我非常感动,真的。”穆哈迪扭过头来对精灵反问。“但谁说我需要帮助了?”
“按我的诊断,你再为了维持自己的大男人形象臭屁一会儿,就该送命了。”法图麦压低声音,用诱人的嗓音说。“论到战斗,我比你拿手的多。而且我曾经在夜里屠杀过一个半身人部落,知道盲斗的技巧。你对这种环境下的打斗又懂得什么?”
她的话音未落,就听见近处一声惨叫传来。一个提尔士兵被骸骨魔像抓住举到了半空,士兵试图用弯刀去砍对手,却只发现刀刃在魔像的骨骼上划开,只留下浅浅的痕迹。“珊瑚女巫万岁!”他在临死前大喊。“提尔……”
盲目之眼的信徒们听到对手们濒死时的惨叫,兴奋的发出一阵非人的欢呼,充满了野蛮和血腥的味道。
“没有你多。”穆哈迪承认,“但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我没必要求你。无论你平时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子,我知道你大事上不会任性。你也不是那种会眼睁睁坐视自己人被杀而无动于衷的女孩。”
“你什么都不知道!”精灵女孩边说边用弯刀把狠狠在心灵术士腰间猛戳了一下,后者自愿挨了这一下,哼了一声却没有动弹。
“这些士兵,”为了躲避弩矢,法图麦不得不压低身子,几乎是贴着心灵术士说。“他们也算自己人么?不过是些傲慢的人类,刚才还有个秃头的家伙叫我尖耳朵的。”
“我也是个人类。”穆哈迪一边思考破解局面的对策,一边回答。“这些士兵现在都是我的下属,当然也算你的自己人。”
法图麦撅了撅嘴,没再说什么。
心灵术士开始集中精神,由于对方神术的压制,他不能通过灵能直接和自己的下属直接沟通。要想打破敌人的包围,主要还得靠他自己。
趁着骸骨魔像还没发现自己的位置,穆哈迪首先展现了一个操纵声音的异能,一瞬间大量纷乱吵杂的步音同时从多个地方响起。这个异能自从他来到阿塔斯以后使用的最多,到现在已经非常娴熟了,不但能惟妙惟肖的模仿各种自然的非自然的声音,还能完美的伪造成不同地方响起的效果。
这一手果然有效,那些瞎眼狂信徒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发射弩矢的频率也降低了。“大人干得好!”有士兵在欢呼。
但仅仅有这一手还远远不够,杂音响起后诺斯替察觉到穆哈迪的把戏,立刻施展了一个沉默术。让穆哈迪身边几尺范围内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这样那些盲眼信徒还可以攻击其他地方的士兵。
不过穆哈迪使用这个异能本来的目的就是为自己赢得时间,现在目的可说已经达到了。就在敌人分神的时候,心灵术士悄悄又展现了另一个简单的异能——操控物体。他费尽全力,绞尽脑汁,用这道异能提起了一具倒下的士兵尸体,然后把它投掷到敌人的方向。盲眼信徒只听到有东西飞来,一起搭弓射击。
利用这个机会,心灵术士首先确定了一下敌人的大概数量的方位,然后果断的使用了一个残忍的异能引爆了尸体的脑袋,连带杀伤了几个附近的狂信徒。
大司祭诺斯替比较小心谨慎,他料到穆哈迪不会坐以待毙。指挥着那两只骸骨魔像横冲直撞,胡乱砍杀。幸好这座地下遗迹对于高大的骸骨魔像来说有些太矮了,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不然提尔人一方的伤亡会变得惨重的多。
诺斯替从怀中掏出一个神术卷轴,展开释放。大量的蜘蛛网凭空出现,四散飞舞,落到前方的地面上。这些丝网粘性极强,坚韧无比,胜于钢丝,最适合限制敌人的行动。大司祭得意的微微扬起嘴角,无论那个心灵术士躲在哪儿,他都会变得束手束脚。
蛛网无声无息,但是它落地后还是能被察觉到的。“小心!”法图麦说,“地上有东西。”
穆哈迪答应了一声,示意知道了。然后对精灵女孩说:“不要贸然出手,一会等我的信号,有好戏可看了。”
趁着诺斯替控制的骨骸魔像还没有找到他之前,心灵术士展现了强制传送术,将一个手下的士兵传送到了盲目之眼狂信者们的后方去了。诺斯替大司祭虽然双眼全盲,但是他通过声音判断出有个敌人出现在了自己的后方:“有人在我们背后,派三个人过去收拾他!”他厉声向自己的手下下令。
要得就是你这样,穆哈迪心中暗暗高兴。现在诺斯替以为传送到自己背后的只是个普通的士兵,心灵术士还在前面,这个错误的认识会让他付出高昂的代价。
心灵术士继续显能,一股异香弥漫,相位互换异能把他和那个深入敌后的士兵交换了位置。可怜那个小兵方才正躲在一块石头掩体后面,突然就被莫名其妙的扔到了敌人后方,而且还伴随着强烈的晕头转向以及呕吐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又被和心灵术士互换了位置,啪的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
法图麦也没明白穆哈迪搞得什么把戏,突然之间心灵术士就从她前面消失,一个披着斗篷戴着头巾的男人却出现在了他的位置上。精灵毫不客气,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个士兵晕头转向,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三个盲目之眼的狂信徒杀向出现在他们后方的士兵,却不知道眼前的敌人其实是危险的多,致命的多的心灵术士。穆哈迪拔出腰间的弯刀,他看不见敌人,也不是特别擅长盲斗,但是他已经想好了对付这几个敌人的法子。
超态变化!
异能发动,心灵术士的形体立刻发生改变。
一个伸直身躯足足有七腕尺的高大生物出现在穆哈迪原本站立的位置,它全身布满有原石状突起的深红色革质皮肤,两支巨角从前额直直地生出。如果仅仅观察外表,一个无知的人可能会把这种怪物和无底深渊的某些恶魔搞混,尤其是看到身体上那些锋锐突出的利齿时。
这怪物的的双腿总是长得不自然,比身体足足长出一半;长长的双臂前端的四只手指长着带有恶毒曲线的八寸长的爪子。它的名字是诡变灾魔。
这是一种极其擅长在阴影中袭击敌人的怪物,它门天性喜爱杀戮,而且还拥有强大的超自然能力,最适合应付当下的局面。
穆哈迪化身诡变灾魔,立刻激活了这种怪物的一项超自然能力——分裂。这一能力并非幻术或者魔法,是真正的一分为二。如果不是四周一片黑暗的话,那么观察者就能看到心灵术士化身的怪物从前额开始皮肤裂开,骨骼,肌肉,一阵阵抽搐,一阵阵开裂——几乎是一瞬间,这高大的怪物一分为二,心灵术士的灵魂开始同时操控两具身体。
为首的两个盲目之眼信徒猝不及防,分别被一个诡变灾魔拦腰斩为两截。这两个不幸的男人被腰斩后没有立刻就死,上肢连着脑袋还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他们濒死时的惨叫凄厉又高亢。
第三个狂信徒落后几步,他脸上一热,溅上了同伴身体上喷射而出的鲜血。他略微一个犹豫,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的缓了一缓。
心灵术士得心应手的操纵着这两具刚刚获得的肉体,它们太完美了,超过十五石结实致密的肌肉,修长的双腿,灵活的双臂,以及曲线优雅的剃刀一样的尖爪——优美,而且致命。
穆哈迪用自己的一具身体猛力一挥,致命的长爪划过对手的胸膛,像一把热刀切开奶油,几乎一点阻力也感觉不到。一片黑暗中,他可以想象出一道红线出现在对手胸前。然后红色慢慢扩散,而他的生命力也随着这抹猩红一点点的流逝。
和许多擅长从阴影中攻击的怪物一样,诡变灾魔也有自己的绝活。他们不仅仅能依靠视觉来确认自己的猎物,他们还可以依靠比人类强的多的嗅觉,听觉,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野兽的直觉。甚至有传言说这种怪物能直接嗅到被猎杀者的灵魂,它们一边咀嚼着猎物的恐惧,一边大啖它们的血肉。
心灵术士几乎可以感觉的到,自己的对手正在缓缓倒下,好像慢动作一样。新身体的速度远超凡人,这让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变慢了一般。穆哈迪下达指令,两具身体纵身一跃,攀附着地下遗迹的顶部爬行。
等到自己的三个手下都已送命,大司祭诺斯替才感觉到大事不妙。他大喝一声:“你还有帮手?!心灵术士?没关系,我连他一起宰!”骸骨魔像受到主人的驱使,完全放弃防守,发狂式的攻击四周的一切。提尔的士兵们趁机从它身上打下了不少骨骼碎片,但也付出了极其高昂的代价。
大司祭又开始念诵咒语,一些锋锐无比,无坚不摧的神术魔能刃出现在他身体四周。它们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漂浮在召唤者的周围,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你不可能永远躲着不出来!”诺斯替一边大喊,一边挥手。两个召唤出来的魔能刃随着他的手势疾射而出,飞向后方发出响动的敌方。魔能刃没有击中穆哈迪,但是深深的嵌入了大理石制成的坚硬岩壁,留下深达数尺的可怖可恨。
“出来!”大司祭大喊。“不然我就把你的手下一个个全都杀光!也许你喜欢听一听自己手下哀嚎的声音?!我会一个个送他们为你信奉的伪神殉葬。”
魔能刃同时齐射,无穷无尽,无始无终,像一道连绵的水流,猛烈的轰击在穆哈迪的身后。而且没一道魔能刃发射出去,又会有新的生成,弥补损耗。
诡变灾魔攀附在天花板上,行走时发出爪子划过玻璃的尖锐声音。大司祭召唤出的众多利刃似乎是有自我意识的,甚至是饥渴的,它们自动循着前进路线上的一切敌意目标发动攻击。心灵术士操纵的一具身体跑的慢了,不幸被两根魔能刃击中。
魔能刃咬入一只诡变灾魔腿上的皮肉,切断了它的髌骨和胫骨,然后割开了腓肠肌和比目鱼肌。这具强壮的怪物身体从断腿处喷出粘稠的血液,一个靠得近的盲目之眼信徒不小心被淋到了一些,立刻惨叫起来。这血液,原来是有腐蚀性的。
如果是真正的诡变灾魔,受到攻击,尤其是被伤到以后,会陷入癫狂的状态。这种情况下它们会发疯一样的展开反击,或者开始施展它们天生的法术能力歼灭攻击者。但是灵能者用超态变化变出来的生物是不能施法的,而穆哈迪又没有痛觉,所以它理都没理自己的断腿,直扑诺斯替而去。
几十尺的距离几乎瞬息就被越过了,完好的那只灾魔用长爪砍开一个拦路的狂信徒,挑断了三个盲目之眼教徒手中弓箭的弦,劈开了一张厚木巨盾,最后卡断在了另一个狂信徒的喉咙上。
心灵术士手下的士兵们注意到敌人的攻击减弱了,也纷纷开始还击。虽然他们没有听风辨位的本事,没法射击。但是有的士兵带的有绊马索,正好可以用来收拾骸骨魔像。庞大的魔像在狭小的地下行动不便,很快被几道粗大的绳索缠住,动作慢了下来。
精灵女孩借机从藏身处杀出,借助墙壁登高跳到了魔像背上。巨大的骸骨刀刃以毫厘之差闪过她的脖颈,而她毫无惧色,游刃有余。天蝎部落以前和提尔周围的强心,健足两个半身人部落发生过不少冲突,而半身人们喜欢居住在地下或山洞里。也因此许多精灵都有一手盲斗的好本领。
虽然这个奇怪的地下遗迹连精灵天生的昏暗视觉都能压制,不过这也难不倒法图麦。她像一只雌豹一样沿着骸骨魔像的手臂向上攀附,几个跟头闪过骨刃,从脖颈后面对着魔像关节处就是一刀。
穆哈迪无力分心照顾其他人,只能拼命先将大司祭打倒,然后被他控制的召唤生物自然会被驱散。
诡变灾魔从半空中一跃,飞扑大司祭而去。然而一道无形屏蔽横贯在前方,灾魔以一种奇怪扭曲的自身撞在半空中,然后被狠狠弹回了地面。穆哈迪用变成利爪的双手插入地面,似乎想要阻止自己被弹开。然而没有用,诺斯替向前逼近,生生将心灵术士给顶了回去。诡变灾魔的利爪卡断在了地面上。
“你真的以为,”大司祭嘲弄的声音响起。“我真的会犯下这么明显的疏忽,让你近的了我的身?哪怕最微小的一丝能够打败我的机会,你也不配拥有!”
防活物护罩,一个简单但是罕见的六阶牧师神术。就足够阻止任何敌人想要通过肉搏手段打败神术施展着的企图,哪怕这个敌人的战技有多么超绝脱俗,他都绝对无法进入后者十尺以内范围。
穆哈迪微微得意,“不,你错了。”
显能,重力改变。
以心灵术士为中心,重力的方向突然发生改变。大司祭猝不及防,向前俯冲。
插在地上的断爪并不是活物,不受神术的影响。诺斯替连忙想要施法召唤一层铁皮防护自身,却来不及了。
沉闷的声音响起,大司祭自己撞上了利爪,鲜血淋漓,身受重伤。
在战斗以外的地方,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卡米拉化身一只蛛尾拟角蝰,谨慎的观察着,评估着战斗双方的实力。
和其他这一派别的德鲁伊一样,卡米拉有类似蝙蝠一样的回声定位能力,所以黑暗对她全然无法造成困扰。
没用的东西,最开始就不该指望他们能派上用场。德鲁伊在心里说,然后,她漫不经心的把注意力第一次放到了心灵术士神术。
突然间,一股类似共振的奇异感觉震撼了她的整个灵魂。这种感觉卡米拉从来没有体会过,仿佛是某种奇异的熟悉感和既视感的混合。
与此同时,正处在激战中的穆哈迪感觉到自己心底里传来一阵陌生而异己的兴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