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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平平淡淡,从离开河畔明珠酒店到流浪者公园,算起来有三个星期了。王星从一开始的每日提心吊胆高度警惕酒鬼胖子前来寻仇,渐渐变得不再过分紧张。
王星心里想:“这都过去了这么久,酝酿再久的暴风雨也早就应该遁去了,何况自己逃跑时走的很坚决,路线也是很隐蔽,即便是路上有监控被调取,也不可能调取那么多自己从南城到北城的录像。”
可最近接二连三的反常事,不得不引起了王星的警觉性。这两三天,总有不像是流浪汉的人,来这里等候购买一个小时的推拿按摩服务,难道是自己的名气起来了招牌挂了出来?王星摇摇头,自己几斤几两,他心里明镜似的,没有被人戳脊梁骨,只能说自己还算尽力了。这些人还问阿星的医术到底怎么样?防备之心不足呀,阿星最初是有夸耀自己的小心思的,于是添油加醋说了自己能治疗常见的基本疾病,而且认识野外所有的植物,知悉它们的药用价值……
牛皮吹出去了,那些前来按摩推拿的人听了之后,眼睛里撒满了金色小星星,不仅不表示怀疑,而且还有一丝丝欣喜。这是怎么回事?王星也有点迷糊了,是自己太敏感了?还是他们伪装的太好,他们就是来抓我报复的?阿星想到这些,内心翻起了滔天巨浪:“自己还是大意了!自己轻视了那死胖子的能量了,他丫的难道真是有钱有势?”
王星扫视了一周,发现周围一圈竟然有二三个人都在看着自己,他不禁冷汗直冒了,感受到自己就像那跑进网兜中的小鱼儿,无力反抗无法挣脱了呀。天上的太阳仍然光芒四射,可王星却是浑身上下冰凉。
王星的绝望,从麻木僵硬脚底板一点点传导至已不能正常思考的大脑天灵盖。王星已经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了,他停下了提供的按摩推拿服务,深深地,深深的,长舒了一口气,罢了,这都是命,缓缓地对周围人说到:“我今天有点运功过度,累虚脱了,按摩推拿服务暂停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调养一下周身气血循环。”
向周围等待的几位客人,简简单单的举手作了个揖,阿星脚步沉重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躺在了自己的住处,他两眼无光的看向天空,心中多少有点遗憾地说到:“妈妈呀,阿星我已经尽力了,我很努力的来这世道上历练,不辜负你对我一番期许,你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来到这个城市,一步步艰辛走来,没想到我还是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你已经走了,我终究还是应该追随你而去了……我遇到了和你长的相像的女孩,她叫程静静,她美好善良,甜美的笑容,清新可爱的气质——我以为,我以为,她真的是你委托派来陪伴我走下去,一路同行的人呢!……这人世间,莫说功名利禄,就说善恶忠奸,我一个小小与世无争的蝼蚁,连一个作奸犯科的恶人都对付不了,我无能啊——我就是废物阿星,我不能保护你,让恶魔疾病带走了你,我不能保护心仪的女孩,哼,一个嚣张得瑟的酒鬼,我尽我所能保护了她,可我要付出代价了,也许我会受尽折磨凌辱,也许我会不堪忍受……妈妈,别怪我了,我可能完不成你的遗愿了啊。”
王星心里面该交代的都交代,都交代完毕,于是站起身,走到威老大和大姐头跟前:“尊敬的威老大,大姐头,我阿星承蒙你们照拂,在这公园里得以暂留栖息,此番家中有事,和你们短暂告别,我的个人物品麻烦你们代为看管,如果三五个月我还没有回来,那么请你们随意处理掉吧,告辞。”
威老大和大姐头,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这个阿星搞什么鬼,他这么说,是辞行了?干的风生水起的推拿按摩生意,每日都成了他们利润中不可多得的进项,难道从今以后没有了?他们正要拦住阿星,询问一下事情的根脉由来,可看见有三个人尾随跟踪王星而去,他们到嘴的话语终究还是没有喊出声来。
这三个人是干什么的?难道阿星是流落此地的富家公子哥,他能来此体验生活,真是难得呀!他要是以后飞黄腾达了,说不定能去求他谋一份稳定工作吧……
走出流浪者公园,阿星茫然不知所往,他走到附近一处广场的偏僻处,停下了脚步:“我说诸位,你们究竟是谁?我王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有一个要求,让我活的清醒,死的明白,你们盯着我是为何事?是不是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让你们来找我报复寻仇的?他骄纵嚣张,欺辱妇女,我出手教训他一点也不后悔。”
“是吗?你还是个勇救美人的英雄啊,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有点英雄气概的!”
“吆呵,你小子还是个硬骨头,怎么,害怕我们我们把你生吞活剥了?”
“我们就是胖子派来的,我们先要把你折磨的人形销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再把你关进一处地下囚牢,让你永生永世再不见天日……”
闻听此言,王星如遭五雷轰顶,双腿灌铅,手脚冰凉,身体一阵晕眩,几欲站立不稳,可还是强撑着没有倒下。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退,那就承受着吧,也算是人世历练吧,人生几回伤往事,人生诸多遗憾事!
王星已经认命,已经不想再多费口舌,站立了一会,似是把世间的千般繁华都看尽了,不再多一丝留恋,于是环视周围一圈的几个人一眼:“我悉听尊便。如果我大声叫喊,是不是你们就该动手打晕我,然后抬上面包车?放心吧,我不做无谓的挣扎,显得我多么怕死一样,其实我早就看透了。”
“老三,你干嘛吓唬他,你看,他都要慷慨要去赴死了,他真死了,我们这几天的功夫不是白搭了?”
“你这小子,身上故事挺多呀,大哥他还不错啊,有点胆气,骨头挺硬。”
“行了,我们也不再忽悠你玩了。我们选上你,是因为我们要出门一趟,但是我们缺少一个医生,你也知道,荒郊野外,难免磕着碰着头痛脑热的。”
这位大哥,话说了一半,停顿了两分钟,似是等待着王星好好消化一下信息,似是等待着王星的主动提问。
“听你们的意思,你们真不是那酒鬼胖子派来的,不是要对我施加无尽折磨,然后再将我扔进地下囚牢里不见天日?”
盯着对方的王星,看见大哥摇头,松了一口气,接着问到:“你们为什么选上我?我对中医只是一知半解,我怕耽误了你们大事,能不能放过我,我保准守口如瓶,我发誓如果违背此言遭受天打雷劈!”
“呵,有点意思,誓言都发下了。不过不好意思,你被选中了就不能推辞,否则我们不介意让你永不见天日,敬告你别擅自揣测我们是否会让你永不见天日!”一脸坏相的老三,对着阿星做出一个凶狠的表情。
“自古都是上船容易,下船可不容易,自从咱们一起公园出来,再到这处广场,一路监控,都证明了咱们是一个团伙。威哥夫妻俩,他们也都能证明,你是自愿和我们一起走的,你收拾了行李,你明白了吗?”沉稳的老二,引导王星看清形势。
“好,我答应和你们同行,你们要告诉我为何选中了我,原因何在?”王星不解。
“因为我们雇不起专业的医生,雇人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而我们目前手头紧张。再一个,一个医生突然弃家出门了,也太招摇明显了,容易被顺藤摸瓜,对我们不利。而你,我打听过,你是孤家寡人一个。”
……
阿星的内心大起大落,从一开始的心灰意冷到后来的决意赴死,从摆脱死神的欣喜再到上了贼船的身不由己,他祸福不知,前途不知,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