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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富暗自纳闷。
今儿他怎么尽干些失策的事情?丢脸都丢到医馆里来了。
难道是他今儿买奴仆忘记看日子了?
咦!有可能啊!
只不过郑富刚一脚踏出门外,就被捡药的药童喊住:“这位老爷,你们的药还没拿。”
郑富只好顶着众人的视线,又折回去拿药掏银子,然后拉着郑蓝蓝出了医馆。
“蓝蓝,把伞打上。王大夫说你不能晒太阳。”
“嗯,我这就打上。”
郑蓝蓝撑开伞,遮住她和郑富,朝狗市走去。
才到狗市口,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便不绝于耳。
狗市管事人迎上来:“老爷想买什么样的狗?”
郑富看向郑蓝蓝。
郑蓝蓝说:“有没有只对主人家热情的狗?”
狗市管事人笑着回应:“有有有!老爷小姐请跟我来。我们这有抱在手里小小的,也有面相凶狠实则温驯的,还有又高又大难训化的。”
郑蓝蓝跟着狗管事介绍的狗一一看过去,然后和郑富商量了起来。
郑富以为郑蓝蓝会挑一条抱在手里陪着玩的狗,却没想到郑蓝蓝说要买那个最大的狗。
郑富坚决反对。
他怎么可能让蓝蓝在家里养条大狗?万一咬到哪里了怎么办呢?
见郑富持反对意见,郑蓝蓝降低了自己的标准。决定买那只足有小腿高、黄黑毛相间的狗。
这回郑富没有反对,爽快的掏了钱,牵着狗走了。
郑富父女俩坐着马车,将狗拴在马车上,领着十几个买来的奴仆,浩浩汤汤的回了家。
到家后,郑富和郑蓝蓝将那十几个奴仆和马叔王婆叫到了客堂。
郑富坐在上首,喝了几口茶后:“说说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话落,在牙行说过话的那个男人站了出来:“在下赵流,这是我的妻子牛月娥,女儿赵糖。”
有一就有二,后面的人也都站了出来。
“在下周起,这是我爷爷周鸿远”
“在下赵三流,家里排行老三,我儿子赵怀。”
“在下陈由,这是我娘牛桂花。”
“袁维,弟弟袁勇,我妻子牛爱花。”
“吴醒。”
这群人说话时,语气有些僵硬,郑富知道,这是到了新地方拘谨的表现。
他放下茶盏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笑着说:“我叫郑富,她是我女儿郑蓝蓝。
我虽然是泥腿子出生,但我现在买了你们,你们就应当称呼我为老爷,称我女儿为小姐。
当然了,我这儿虽然管吃管睡,可以给你们安身立命之所。
以前,我们家没什么规矩,但现在人多了,就得有规矩。
首先,需得护得住我们孤女寡夫;
其次,主人家有事,必须得第一时间护住;
再其次,每天安排的活计,必须得当天干完。
都没什么异议吧?”
这要求对赵流几个人来说很简单。
所以没有多犹豫的就点头应允了。
他们起先以为,郑富也会像以前的那些主人家一样各种为难他们。
但他们一路走来,却发现不过是有些小钱的泥腿子,就觉得很是疑惑。
想不通一个泥腿子为什么要买他们这种打手入宅。
难不成现在的农门都变得很复杂了?
没等他们再往下揣测,郑富又说话了。
“接下来,我就把你们今后应当做什么的具体事项安排一下。
牛月娥牛爱花就和王婆一起做活,周叔就和马叔一起做活,赵糖一个小姑娘活计很简单,伺候好小姐就可以了。
剩下的人,三个人每日早晚巡视田地,剩下几人晚上换班巡逻。
最近要秋收了,你们多注意那些长工,别让他们昧下了粮食。”
众人异口同声:“是。”
亲眼看着爹爹把人分派好,郑蓝蓝狠狠松了口气。
她就不信,这么多人盯着田地里了,那李长庚还能起幺蛾子。
她和郑富打了声招呼,好心情的打着伞去盯李敞了。
今儿早晨没去盯着李敞,不知道他有没有把她的丑事宣扬出去。
郑蓝蓝到时,李敞正在干活。
“李敞。”
郑蓝蓝今日去了县城,所以穿了件浅蓝色的衣裳,衣摆袖口和领口处都带了点粉红色的绣花。
刚刚一路走过来的时候,额头鼻翼都起了一层薄汗,后背更是有了些许的黏腻感,闷热的空气晕红了她的脸颊。
李敞站直身体看过去,便愣住了。
郑蓝蓝蹙着眉头走到李敞身边,推了一把:“李敞你看什么呢?我叫你都不知道应一声?”
李敞被郑蓝蓝这么一推,立刻回过神来,同时脸颊也跟着烧了起来,下意识的有点不敢看郑蓝蓝。
李敞暗自庆幸自己皮肤黑,所以看不出来他红了脸。
他手足无措的憨憨一笑:“没看什么。”
他要说他在看郑姑娘,岂不是过于孟浪了!
郑蓝蓝双手抱胸,看着李敞促狭一笑。
“李敞,看本姑娘就看本姑娘嘛!干嘛说没看什么?你摸摸你自己那张脸,是不是快烧起来了?”
李敞没敢多看,只惊讶的偏头瞥了眼郑蓝蓝又将头转到一边。
“郑姑娘可不能乱说。”
“啧!李敞,承认自己害羞了是有多难?”
李敞垂着头不说话了。
郑蓝蓝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日常询问:“李敞,伱没和别人说我的事儿吧?”
说起正事,李敞抬头望过来:“你什么事?”
郑蓝蓝满意的点点头。
嗯!都不记得了!说明是真的不会说出去了。
随即郑蓝蓝又往李敞那里走了两步,凑近他问起李长庚的事情。
“你昨儿有没有观察过李长庚?”
李敞点头:“很正常。”
“那就好。再过十几天要秋收了,你有空的话就多注意他。
平时和他接触的时候,尽量表现得自然一点,千万别让他看出来你有目的的接近他,否则你可能会很危险。知道了吗?”
郑蓝蓝三番五次叮嘱他盯着李长庚不说,在说起李长庚时更是如临大敌。
引得李敞愈发好奇起来。
“郑小姐,长庚叔真有那么危险吗?”
面对李敞怀疑的目光,郑蓝蓝面色凝重,肯定的点头。
“我很肯定!不过你这个盯着他的人,更应该时刻保持警惕!马上就要秋收了,他最近可能就会有所动作。
到时候你别和他硬抗,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嗯!知道了!”
李敞并没有把郑蓝蓝的殷殷叮嘱放在心上。
因为他觉得,一个普通的农家人,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