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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治荣和杨思芬忙着准备订婚仪式上要用的礼物,嫌云山镇上的不够好,还专门开着车到了海凭市。梁山柏也跟着过来了,不过他全程参与度都不高。订婚仪式上的那些老规矩他不懂,要用到的礼物他也不清楚,全程像个木偶一样没有任何意见。
杨思芬见儿子这样有些担忧,“老梁,我们是不是操之过急了。可能山柏还不愿意订婚吧,你看他这样像在梦游一样,有点骇人呢。”
梁治荣替她宽心,“放心吧,没事,他就是太高兴了人处于一种过度兴奋的状态,麻痹了。我当年快要订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他比起我当年好多了,不如别让他跟着我们了,让他去散散心。”
杨思芬同意了老公的提议,“也好,反正他跟着我们也没有什么用。”
梁治荣把梁山柏叫过来,“山柏,我们还要买很多东西,不如你自己四处看看吧,不用跟着我们了。”
梁山柏正求之不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订婚,能够给祝英莱幸福吗,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怀疑过自己。
正当他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时,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跑过来拉住他,“先生,要跟我睡觉吗,给我吃的就行。”
梁山柏的脸瞬间红了,现在这样的世风日下了吗,大白天的就敢在大街上拉客。而且做这一行的女人不都是浓妆艳抹、打扮精致的吗,怎么这一个这么脏兮兮的。蓬头垢面的不说,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浑身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酸臭味,像是好久没有洗澡的臭味。
梁山柏倒退了几步,好让自己离那个女人尽量远一点,用一只手捂住口鼻,一只手作驱赶状,“哪里来的疯子,快点走开。”
疯女人疯笑个不停,“呵呵,我没有疯,我就是想吃东西了。”
梁山柏动了恻隐之心,在街边的店里买了一个烧饼递给疯女人。疯女人抢过去狼吞虎咽了几口,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把饼揣进了怀里,又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梁山柏,“先生,可以再给我一个吗,我可以和你睡两次觉。”
梁山柏又返回去了买了两个饼给她,她抢过去一阵风似的跑了。梁山柏正在可怜她,卖饼的店家说:“这种人一点也不可怜,要不是她老公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你认识她?”认识她也不肯施舍一点,可见这个女的不是什么好人。
“她老公就是以前海凭市有名的房地产公司老板李伟成啊,为了赚黑心钱偷工减料,搞得多少人无家可归。”
原来是她,梁山柏真是一点也没有认出来。按理来说,就算李伟成破产、坐牢了,她也不至于搞成这样啊,这几年她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梁山柏想要一探究竟,向老板打听:“她现在疯了,没有人她吗?她住在哪里呢,总不可能晚上也睡在街上吧。”
老板看了梁山柏一眼,“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想帮她是吧,她就住在南苑小区,往前面一点点就是。到了小区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找到她了。隔得近,每天都在这附近游荡,烦都烦死了。”
梁山柏道过谢往前走去,果然一站路的地方就有一个南苑小区,小区非常大。梁山柏还是问了小区门口的保安,“你好,请问李伟成家住在哪里呢?”
保安头也没抬,“十七栋二单元308,嫖娼犯法的哈。”
梁山柏无比尴尬,“我不是来嫖娼的。”
保安抬起头了,“你来帮她的啊,这种人你也帮,太善良了吧。”
梁山柏不再多说,道过谢按照保安说的地址找了过去。张玉婷果然在里面,门没有关。里面又破又脏,张玉婷正吃着他刚刚给的饼。旁边还有一个同样蓬头垢面、脏兮兮的年轻女人也在吃饼。
看到梁山柏进屋,张玉婷站起来充满防备又有些讨好的看着他,“先生是想跟我睡觉吗?”
梁山柏摇头,“不,我不跟你那个…这个女的是谁?”他实在是说不出那两个字。
“她是我女儿。”也就是说这个年轻女人就是李正妃,梁山柏大感震撼却无法同情她。当年要不是李承晚,疯掉的就是银心了。她们两个落得这样的下场算不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呢。
梁山柏准备离开,刚走出门就迎面碰上一个人,梁山柏看清他的脸:是张望龙。
张望龙见到梁山柏也很是意外,“梁山柏,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大街上碰到她在讨吃的,跟过来的。”
“麻烦你等一等我。”
梁山柏知道张望龙一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站在楼下等他。没过多久,楼梯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张望龙焦急的脸出现了,见到梁山柏有些惊喜,“你在等啊,我以为你走了。梁山柏,能帮帮忙吗?”
梁山柏认为只有李承晚的事情才会让张望龙这样操心,“是不是梁山虎的事情。”
“对。小梁总自从知道张玉婷疯了以后很是自责,我怕他精神崩溃,步他妈妈的后尘。”
梁山柏记得李承晚跟他说过,他妈妈是因为受到了刺激精神崩溃自杀身亡。“他现在人在哪里?”
张望龙马上在前面带路,“我送你过去。”怪不得他要拉着吴琼芳和范文起和他一起回海凭呢,原来是这样。
在车上,梁山柏给爸爸、妈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去办件重要的事情,让他们先吃午饭,东西买完了的话可以先回去,他自己可以回云山。
坐着张望龙的车来到了李承晚家的别墅前,梁山柏想到第一次到这里来还是四五年前,而现在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把梁山柏送到门口,张望龙就不再跟着进屋了。梁山柏也没管那么多,径直往里面闯。
有个女佣人上前询问:“您好,您是有预约的吗,叫什么名字呢?”
梁山柏一路不停的往里走,“我是梁山柏。”
里面传来一个憔悴的声音:“让他进来。”
女佣赶紧把梁山柏领了进去,诺大的客厅里,李承晚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你怎么会来的。”
“我在街上碰到了那个疯女人,买了几个饼给她。卖饼的人说我是多管闲事。”
李承晚不懂梁山柏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梁山柏继续说:“我找过去的时候小区门口的保安也觉得我不应该帮她,因为这是她应该受的。所以,你没什么好自责的。”
李承晚低下头,目光有些松动。“李伟成破产不是你害的吧;至于李正妃,如果不是你疯掉的应该就是银心了;李正熙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是他罪有应得。所以,你有什么好自责的呢?”
李承晚重新抬头,眼中已经恢复了光芒。“山柏,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