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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人面不识徒奈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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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傅流云?

    阿七喃喃道。她在脑海里细细地搜索着有关那个人的一切,容貌,身高,气韵,脑海里只有一团雪白的身影,在模模糊糊地飘荡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她痛苦之极,抱着头,摁着太阳穴。

    他是谁?

    你想不起来了?

    谢无涯俯身看她,这女孩肤白若雪,眉宇间自有一种令人心旌摇曳的美,加之她身披一袭红艳若血的锦袍,更显妖艳异常,端的是绝世无双的尤物。不得不说,叶寒凉的眼光自来是极不错的。在他们成亲前,萧雅便钟情于他,叶寒凉对她冷冷淡淡的,可他越是冷冷淡淡,她便越是魂授色与,全副身心都在那薄情之人身上。哪怕他们拜了堂,成了亲,她做了他的妻子,她依然……念着他,想着他。这让他如何不恼、不怨?

    她摇着头,眼神凄迷,痛不欲生!一把推开那谢无涯,发疯一般地闯了出去。夜色凄凄,月光溶溶,凉风淡淡。远处的山庄依然闪烁着明明灭灭的火光,黑色的悬桥如一条阴冷的长蛇悬在半空,游弋着,荡漾着。断崖上一棵老松上停着一只眼睛幽幽的老鸹,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悬桥上披着一袭红色锦袍、长发披散、赤足狂奔、肤白若雪的少女!只一眨眼之间,她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叶寒凉如狮虎下山,直冲下悬桥,在林子间与那些个紫衣人打了个照面,他便隐约感觉不大对劲。那些身穿紫衣的蒙面人,个个身形矫健,健步如飞直往断崖而来。无涯山庄素来在江湖上盛名在外,绝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紫衣阁似乎未曾遇到一星半点的抵抗,便长驱直入地杀了进来。那些紫衣人见着白衣若雪的叶寒凉,便如饿虎见着小白兔一般,刀光剑影地扑了上来。叶寒凉与众紫衣人缠斗许久,他手无兵刃,徒手斗敌,苦不堪言。即便夺了对方的兵器,却又极不趁手。念极此处为无涯山庄的地盘,他未将那些人赶尽杀绝,只是轻者点了他们穴道,重者不过断手断脚,却未伤他们性命。

    小贼,还我春水来!

    身穿蓝衣脚踏流云纹短靴的朱蓝衣气急败坏地提剑朝他迎面砍来!剑招狠戾泼辣,剑锋凌厉之极。

    萧池眼见着一抹红色流云从眼前飘然而过,似风似雾,瞬息不见。

    阿七下了断崖,茫然地走在树木林间,头痛欲裂,一双脚被石子荆棘割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她也似乎全无知觉。只是喃喃自语地说着什么。

    只一夕之间,半个江湖都传遍了。茶楼酒肆,秦楼楚馆,但凡长着嘴的都在说昨夜紫衣阁大肆进攻无涯山庄之事,庄主夫人被紫衣阁掳掠而去,庄客奴仆死伤无算。

    秋凉渐起。

    喧嚣的早市热闹拥挤,摊贩挑夫,采办杂役,还有那些刚从窑姐儿被窝里爬出来打着哈欠的无赖之徒。

    无赖阿四跣足而行,踢踏着一双破布鞋,一只脚丫子直露出来,抠鼻袒胸,样子猥亵得不行。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阿四被人撞了个踉跄,气得破口大骂。本来心情就丧,被那窑姐儿掏光口袋和身子还给赶了出来。火气正无处撒去,摞袖子便来揍人。

    哎妈呀——

    他尖叫起来,世间竟有这样的……美人儿!

    那女孩儿体量纤细苗条,穿着一件红云似的袍子,上面用金线绣着大朵的花儿。眉宇清秀,肤白若雪,唇红齿白,一头乌黑若云的秀发披散在肩背之上。一双纤足满是伤口,踩在冰冷污脏的地上。眼神茫然,视物无焦,痴痴傻傻地望着他。

    傅流云……傅流云在哪?

    女孩儿逢人就问。

    姑娘,姑娘,你在找人?

    赌鬼阿四腆着一张脸凑到女孩儿跟前,嬉笑着道:

    傅流云对吧!我认得他,就住我隔壁,哥哥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女孩儿点点头,竟跟着那无赖走了。

    谢桥的早市依然热闹非凡。这一天对每日都要早起做活的小商小贩们没什么区别,但对阿四却大为不同。他竟在街上拾得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想到接下来好事即将发生,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阿四,今日如何起这样早?

    邻里见阿四满面春风大牙都要笑掉,想必这厮昨夜手气不赖,正想喊他还半年前借的钱,却一眼瞥见他身后的红衣女子,惊得下巴要掉。

    阿……阿四,你哪里寻来的姑娘?

    漂亮不?

    阿四喜滋滋地问道,得意之极。

    阿四,这是谁家的姑娘?

    邻居大叔上下打量着那风姿绰约的女子,虽然衣不蔽体,疯疯痴痴,却难掩其日月风华。

    姑娘,你是谁家的女子?你阿爷阿娘呢?

    阿爷?阿娘?

    她紧蹙着眉,满眼痛苦之色。

    阿爷?阿娘?

    她抱头泪流满面。仰望起雪般透亮的脸,天光渐亮,淡淡的霞光打在那张脸上。阿四心头一悸,喉结一动,浑身酥软,魂飞魄散。

    哥哥带你去找阿爷阿娘,还有……还有傅……傅流云,走走走。

    阿四拉起她的手,往小巷深处走去。

    阿四,作孽啊,要天打雷劈的!

    邻居大叔叹息一声。

    老头儿,你少管闲事!

    阿四连拖带拽地将那丫头往家拖去。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个家毫不为过。破烂的门,漏风的窗,长着杂草的院子。

    他在哪?

    她站在院中,一袭红衣,娇艳无边。那样破败的地方,那样超凡脱尘的美人儿。

    谁在哪儿?

    阿四嬉皮笑脸地开始解裤子。

    傅流云。

    女孩怯怯地道。

    谁是傅流云?

    阿四猥亵地浪笑着,恶狼一般地扑上去。

    她尖叫着,挣扎着,那叫声刺破云霄。昆仑顶上,那疯癫少年着实刺激了她的心智。

    阿四亢奋地去撕她的衣袍,奈何这锦绣红袍价值不菲,撕不烂,扯不破,他急得满头大汗,便放弃了跟衣服较劲,抱着姑娘便一顿乱啃。这女孩看着柔柔弱弱,力气却不小。她奋力去推那急色鬼,推不动,便抬肘朝那人后背狠狠撞去。阿四吃痛地松开手,恼羞成怒。

    死丫头,今天老子要定了你!

    说着忍着巨痛又重振雄风,朝她扑去。

    阿七夺步逃开,身形流畅若一抹流云,那阿四竟然抓她不到,但她却也无处可逃,逃到门边,院门竟已上锁。

    你逃不掉的小丫头,乖乖的把你阿四爷爷伺候好。

    阿四伸手扯住她的长发,那女孩头皮发紧强烈的痛感闪电般击住她。一扭头,一反身,右掌挥出,不偏不倚,拍在那阿四胸口上。像拍在一块豆腐上面,极好的手感。